19、墓园 ...
-
林玺有些出神地看了会儿监控画面，把手机放到一边.
“老板，后天有一项会议，机票已经买好了。”张贤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老板含笑的脸，吓得他一咯噔，资本家的笑，对卑微打工人来说，危险危险，他可知道自己的上一任是怎么被老板笑着开除出去的。
思路被打断，他也不恼，不管是谁，只要自己的目的达到就好，重新看向张贤，“张贤，你似乎很怕我？”
“没有没有，老板，你听错了。”张贤挺直腰杆，只觉得后背有凉风刮起。
“张贤，你自己飞去吧。”
“啊？”张贤怀疑自己的耳朵，老板什么意思，他怎么有点不明白了。
“我说你坐飞机，我开车过去。”
“开车要开好几个小时，老板，你没开玩笑？”要是没理解错的话，老板的意思，他自己开车过去，然后让自己这个助理坐飞机，哪有助理待遇比老板还好的。
“没开玩笑，你跟我这么久，该知道，我从不开玩笑。”盖上笔盖，林玺看着这个有点傻的小助理。
其实也不是很久，毕竟，我还没转正，实习期才过去一半，张贤在心中说。在他出来上班之前，就听很多班上的同学议论，遇到的老板多变态，抠门又油腻，还想方设法压榨他们加班，对比起来，自己这老板已经是很温柔可爱了。
但，张贤还是怕，因为他是个社恐，偏偏还做了老板的贴身助理，一直以来胆战心惊，生怕哪天老板心情不好，就把自己炒鱿鱼了。
不过，显然，他的担心是多余的，老板甚至连重话都没对他说过，虽然不爱笑，但确实对下面的员工还不错。只是，张贤还是害怕，身处高位者身上总有一种自带的压迫感，无法忽视，尽管老板还比他小两岁。
看了下时间，马上一点了，林玺拍拍张贤的肩膀，“我出去一趟，有事自己先解决，不要电话，除非十万火急。”
“老板，什么才算十万火急？”张贤拿不准，忐忑地问。
他有点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呆呆傻傻的小助理，“就是那种不处理好，公司就要垮，你要失业那种，就是十万火急，懂？”
“嗯嗯，知道了。”张贤连连点头。
张贤盯着老板离去的背影，拍了拍胸口，长舒一口气，他没看错的话，老板是笑着出去的，卧槽，什么情况，已经是第二次看到老板笑了，拼命三郎最近好几次提前离岗，难道是自己要有老板娘了？
林玺可不知道张贤背后的蛐蛐，他正站在路边看天。
天阴沉沉的，似乎即将有一场大暴雨要来临，大楼外面种的紫薇花，纤细的枝干被吹得东倒西歪，花瓣吹散得到处都是。他伸手想接着纷飞的花瓣，抓不住。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没有停留，提着路边小店买的大红寿桃蛋糕，开车往城外去。
墓园，死一般的寂。
这是他这周第二次来墓园了，每次都是阴沉沉的天气，让人心情不愉悦。他撑着一把黑色的伞走在柏树划分成的小道上，明明才下午两点多，但是天已经黑得不成样子了，天上乌云卷成一团一团的。这团团乌云厚重得仿佛随时都会坍塌，把下面的人全压死。
现在不是清明时节，园子里除了男人再没别人，很冷清，连乌鸦都不愿意叫，似乎是怕打扰了这安静的氛围，两只乌鸦站在柏树顶，乌溜溜的眼睛不带一丝感情地注视着这个男人。
他一脚踢飞了旁边一个华美的蛋糕，把自己的寿桃蛋糕随意放下，然后坐在墓碑旁边。
“我替他来看你了。”他在跟里面的人聊天，当然不会有人回答他，他也没有停下来，继续说着。
“相信再过不久，他就会回来了，下次给你买蛋糕的人就是他了。”
“忘了，你现在不能开口。”
“我相信，就算没有你，他也会心甘情愿地回来。”
“你不是想跟他一起过生日么？我偏不让你如愿。”
他把蛋糕拿出来，插好蜡烛，点了好几次才点上，“早点投胎吧。”
“对了，我这次来是要跟你说，我捡了一个小孩子，好瘦，太瘦了，不过他很黏我。其实我也没多大信心，我养不好一个孩子，但为了他，我会努力。”
“你说，要是他见到这个孩子，会不会就舍不得离开了？”
“今天你生日，我会见到他么？”
男人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慢慢靠在墓碑上睡着了。
他是被一阵一阵的雨打醒的，等他睁眼时，周围天色暗淡，黢黑的柏树在风中乱摇，像从坟地里爬出来的恶鬼，发出呜咽声，都在斥责他。男人浑身湿透，这场预料之中的大雨把他浑身浇透，他苦笑一下，环顾四周，嘴角泛起失望的惨笑。
他怀着希冀到来，但是等待的人并没有到来，心中涌起强烈的失落感，他生日.你都不愿意现身，连见我一面都不愿意么？
墓园，对于别人来说是很不吉祥的地方，但对他来说，却是最有可能见到那个人的地方，所以没事的时候，他会来墓园坐坐，短则一两个小时，长则一天，只是那个一直等待的人从来就没出现过，像一个泡泡消散在了人世间。
已经一年了，你什么时候才会现身呢？
男人把放在地上的伞捡起来，最后看了眼四周，确认无人才踩着僵硬的步子离开。
说完这句话，雨就停了，就像墓中人的心情一样。
刚走到墓园大门位置，他的手机响了，看也没看，接起来，“喂，张贤。”
电话那边的人一愣，“喂，请问是林玺先生么？”
他愣了一下，不是张贤，他这才注意到，手机上是个陌生来电。
“我是，请问你是？”在面对不是知道底细的人，他一向保持有该有的风度，尽量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你好，我们见过的，那天医院的警察，一把胡子那个。”电话里传来的声音又粗又厚。
毕竟特征太明显，就算不刻意去记，也忘不了。
“嗯，我记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么？马警官。”他记性一向很好，何况，那人的胡子确实给人印象深刻。
“是这样的，林先生，我今天打电话去福利院，院长说，我们送过去的小孩不见了，我就想问问……”
这么久才发现人不见了？他心中涌起一阵冷笑，只怕不是警察打电话问，这院长还不会老实交代吧。
今天或者明天，这些负责的警察一定会去一趟福利院，到时候……
可惜电话那端的人看不到他嘴角的冷笑。
那边话没说完，林玺就知道他们的意思，质问道：“你怀疑是我把他带走了？”
“不不不，林先生，听说你去过福利院，我就想问问……”
“怎么，我提前去给他送点衣物拜托福利院的人好好照顾他，这又什么问题么？”林玺截断了他的话，一个问题抛出后，又继续说：“要是不信，你们可以去调取福利院的监控以及我的行车记录仪，或者，你们可以去我家里找找看。”
他不怕警察去调取监控，那个院长绝u对不会允许有监控这种东西存在的，他做的那些腌臜事，让他不敢有监控。
“知道了，林先生，如果有需要，我们会来找你的。”话都说到这份上了，电话那头的人也知道，继续下去没必要。
他们已经派人查过，知道男人并没有说谎。
没有多寒暄，林玺挂断了电话，他不怕警察来找，要是他们真的知道小孩去哪里了，就会直接上门，没必要打这个多余的电话。也不知道小孩是怎么做到的，把警察的眼睛都骗过去了，要知道，在这座城市里，大大小小的监控，都是警察的眼睛。
这个小孩，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单纯无辜。
墓园有点偏远，等到家时，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房子里亮着灯，只是他刚一进门，就感受到了那种无人的冷清，这种整座房子只有他一个人在呼吸的感觉，他太熟悉了。
“小池，林池！”他尝试着喊了两声，除了空荡荡的回声，什么都没有。
男人有点心慌，心中生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噔噔噔上楼推开门.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墓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