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冬》春日挽

10、寸相

　　周桉回到宿舍简单洗漱了一下趴在床上刷手机，突然灵光一闪点进微信界面将置顶的程嘉让改了备注。
　　木头人。
　　看着这个备注思绪又想到了“Z”字母心情不自觉低落，心囗泛上阵阵酸涩。
　　她不由想就当是成全自己唯一的自私吧。
　　就一会。
　　没人会知道的。
　　刚进教室周桉就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回来时手里拿着一沓表，一张接着一张的发下去。
　　“文理分科表？”方悦时疑惑看向周桉。
　　“嗯”周桉点头。
　　方悦时问她“那你想好是学文还是学理了吗？”
　　周桉：“想好了，学文，你呢？”
　　“这么快就想好了”方悦时有些犹豫“应该会学文，不过还是要和我爸妈们商量一下的。”
　　周桉点点头。
　　第二节课一下，大家都迅速集中到操场上，拉开距离做课间操。
　　周桉跟着前面的人调整队型站好之后，眼睛下意识看向二班的位置，寻找着某人的身影。
　　男生随意站着金灿灿的阳光照射在脸上，偏头和一旁的顾思成说话，一身藏黑色的校服穿在他身上却不显臃肿十分有气质，简直是行走的衣架子。
　　不自觉的直看着。
　　课间操己经开始了，反应过来连忙跟上动作，眼睛时不时看向男生。
　　解散后，随着人群的流动便看不见了，周桉默默收回目光叹了囗气。
　　刚回教室没一会儿，班主任就来了“ 安静下来，早上发的文理分科表大家赶紧趁这两天好好想一下要学文还是理，和家长商量的也商量一下这关系到你们以后的发展，不要说我没说过”。
　　“知道了”全班有气没力的答应。
　　周桉用铅笔把桌子上的表填好，想着一会放学后打电话和奶奶说一声，毕竟分科的事也算是大事还是该让奶奶知道的。
　　吃完午饭，周桉觉得脑袋很烫身体不是很舒服，拿了几颗药吃了。
　　晚自习时分，脑袋还是迷迷糊糊的头变得很重还很热，浑身无力口干，喝了一口水还是很干。
　　“同学们，下课了……”下课铃响了。
　　周桉勉强起身，脚一步重一步轻到办公室里求老师请假。
　　“叩叩”两声，办公室里的老师看了一眼“进来”。
　　周桉强撑着身体嘴里的热气不断往外冒“老师，我身体不舒服我想请假去医务室看一下。”
　　老师抬头看了一眼看着似乎不像是装的，抬手示意“去吧，别拖严重了影响上课”。
　　"好”
　　一进医务室，医生就问她“怎么了？”
　　“发烧”。
　　周桉接过医生递给她的体温计，等了一会，又拿出来递给医生。
　　“38.5度，去里面空床上躺着配好针水就给你打”
　　周桉小声嗯了一下。
　　在一张空床上坐了下来，都没注意到旁边一床是顾思成。
　　等护士给她打好针水，拉被子盖着休息，她才发现。
　　顾思成一脸笑嘻嘻“嗨，你怎么还吊上针水了”还指了一下针瓶。
　　周桉声音还是虚“我有点发烧，你呢？”
　　顾思成有些不好意思“哎，我…拉肚子啦！”
　　她笑了一下“嗯”。
　　顾思成往外看了看：“那个，方悦时没陪着你来啊”。
　　周桉：“没有，怎么了”。
　　顾思成靠着枕头“没事”。
　　周桉若有所思，随后问顾思成“你是不是喜欢”方悦时三个字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思成急切道“不是”
　　不是嘛？
　　半晌，她试探问道“那程嘉让呢他喜欢谁你知道吗？”
　　“这个啊，我跟你说我曾经在他包包里面翻出一张女生的寸相，可惜了还没看清长相就被他抢了回去，他可稀罕了！估摸着应该就是他说的那个姓z的女生了吧”。顾思成十分肯定的表示。
　　周桉脑袋一下变得空白，心口像被无数只蜜蜂蛰了一样，又闷又痒，伸手去抓却越抓越闷。
　　闷的她喘不上气。
　　眼眶中慢慢蓄满泪水，心囗传来钝痛袭满全身，转身抬手慌忙擦干眼泪继续装作若无其事，眼泪却像掉线的珠子不断往下流，可后来顾思成说了什么她一句都没听见。
　　不是早就知道了，可为什么心会那么疼。
　　好疼好疼。
　　好疼…
　　后来，怎么吊完的针开的药付的钱怎么离开医务室的又是怎么回的宿舍洗漱吃药上床休息她都不知道。
　　眼睛闭着却毫无睡意。
　　一进教室，周桉照例拿出课本来预习，看了没一会儿就开始上早读，从桌箱里抽出英语课本映入眼帘的通篇单词，开口出声却出不了声，入不进脑。
　　一个简简单单的单词却记不住。
　　她不信，一遍又一遍重复读，握着笔在草稿纸上反复写，语速越来越快，手也越快，越来越快。
　　就是不会。
　　纸上已经干枯的笔墨被一滴落下的泪浸染开，泪雨接二连三落下，一朵朵墨雨花绽放开来，浓重而压抑。
　　“你…怎么了？”她的同桌问她。
　　“没事”
　　同桌不放心的看了她几眼，什么也没说。
　　她看着草稿纸，抬手将刚才写的那张撕了下来，单手揉成团握在手心捏紧，干坐到了下课。
　　她走到垃圾桶旁手一抬，一纸团落入其中。
　　早上的课周桉都听不清晰，耳朵一直嗡嗡作响隔着迷雾，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一阵涩痛，面无表情的上课。
　　放学后，她拒绝了和崔欣雅们去吃饭，一个人在教室里呆坐着，终于坚持不住的趴在桌子上，眼皮沉重酸涩，终是抵不住身体疲乏睡着了。
　　后面还在教室坐着的路衍看着她趴着桌子上的背影一会，起身轻走到女生的桌子旁发现她睡熟了就是脸色不好。
　　她怎么了？
　　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上课。
　　班里的同学进教室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音，周桉就醒了。
　　趴在桌子上回神，眼睛红且肿反应了一会，拿出课本来准备上课，眼睛无意识瞟了一眼桌子上的水杯。
　　怎么有水在里面？
　　用手碰了碰还是热的，她并不记得自己接了水。
　　不是自已，那就是别人！
　　谁会给我接水？
　　周桉扫了眼在教室里的人，最后将目光停在前几分钟进教室的崔欣雅身上。
　　除了好朋友还有谁会呢？
　　上课的铃声响起，周桉拿出笔认真的听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