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冬》春日挽

13、撞南墙

　　一圈摩天轮转完，周桉终于放松下来，两人顺着路边走边看遇到想玩的就玩会，兴趣不大的就看一眼跳过，尤其像海盗船这种设施更是瞟一眼就行了。
　　原因很简单，她不敢玩。
　　初中的时候玩过一回玩怕了，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心被揪着的感受。
　　路过鬼屋时，周桉突然想起上次跟着程嘉让玩的那回，好丢脸啊！迅速低下头就差钻进地面里了，没有注意看前面的标识牌一下子撞上去，一只手从旁边急忙垫上，脑袋没有感受到疼痛，反而传来一阵温热的温度。
　　周桉抬头一看，是程嘉让的手在垫着。
　　程嘉让声音噙着温柔的笑，说“怎么还撞南墙上了”。
　　周桉脸一下红了又低下头，这下是真钻地里面了。
　　她没有回他的话。
　　一声轻响，周桉倾斜脑袋看到程嘉让头抵着牌子带着笑“我也撞南墙了”。
　　我也撞南墙了，所以不用觉得囧迫。
　　周桉看着他随后也跟着笑了，两侧脸颊上的酒窝往里陷，让人不自觉被跟着笑。
　　至少此时此刻的程嘉让是属于自己。
　　笑了一会周桉微微往后退开，程嘉让的手还垫在上面一直没有拿开，她低声说“走吧”。程嘉让抬脚并排跟上，两人沿着路道继续走逛完一圈又原路慢慢往回返，一长一短的影子在地上重合又分开，分开又重合直至落入无尽黑暗。
　　夜晚的公交站台空落，冷风擦过身体带起幽凉的体温，周桉猝不及防打了个喷嚏，下一秒身上突然多了件衣服程嘉让站在旁边风渐渐变小。
　　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服用手搂了搂上面还有程嘉让温暖的触感和温度，心囗泛上阵阵暖意连着身体也暖了起来。
　　很快公交车就来了，两人像来时一样坐在一起。程嘉让突然出声“今天玩的开心吗？”
　　周桉说“开心的”
　　程嘉让接着问她“你明天几点出学校”
　　“十点左右吧”
　　“那我们……一起”
　　周桉点头“好啊”
　　原本以为下了车到学校里就要分开，没想到程嘉让送她到了宿舍楼下。
　　周桉准备脱下衣服还给他，程嘉让抬手拉上衣服“穿着吧脱了感冒，明天在给我”。
　　“哦，好”
　　周桉看了眼程嘉让用手指指宿舍“那我先上去了”。
　　“嗯，拜拜，明天见”
　　“明天见”
　　周桉转身进了宿舍。
　　程嘉让看着她的影子消失在楼梯口，转身看见两个女生盯着自己，其中一个似乎有些怵他。
　　他认得李薇却不认识袁欢，瞥了她们一眼就走了。
　　袁欢看李薇身体发抖，有些担心的问“薇薇，你怎么了”。
　　李薇看着程嘉让远去的身影还是心惊，怎么会没事，她还记得这人是怎么和她说的。
　　那天，程嘉让来找她开口就是“你为什么要诬陷周桉”
　　李薇惊了一下，嘴硬道“我没有，你凭什么冤枉我。”
　　程嘉让眼神发厉手臂上青筋突起“是吗？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总有一天会有人揭露你“
　　“还有，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再伤害周桉就不只是囗头警告”
　　程嘉让加重了语气“打人我还是会的”
　　李薇当时就吓得哭着回了教室。
　　李薇越想越怕连忙拉着袁欢走了。
　　周桉刚进宿舍不到三分钟，李薇们也回来了并重重摔上了门。周桉吓了一跳，感到莫名其妙，脱下身上的衣服仔仔细细叠好放在床头，给手机充上电去洗漱了。
　　早上七点周桉就醒了，穿好衣服洗漱完检查了下带回家的行李，又去超市买了点面包和水等会车上吃。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空气带着早晨特有的冷，宿舍里都不似平常时侯，周桉趴在桌上无聊的刷着手机，等时间差不多了才给程嘉让发去消息，拎着行李带上外套开心的往楼下走。
　　刚到楼下就看见程嘉让了，周桉把衣服递给他“你的衣服，谢谢啦”
　　程嘉让接过衣服“不客气”
　　两人到车站以后就分开了，分别坐上了不同回家的车，回家要坐三四小时的车，周桉靠着坐椅慢慢睡着了，再睁眼时也快到家了。
　　院子里，一个老人坐在太阳下戴着一副老人眼镜，腰佝偻着手里握针线缝着衣服，周桉眼睛一酸，快步跑到老人身边，周桉还没说话，老人就放下针线一脸笑容声音慈善“桉桉回来了”
　　周桉开心的说“嗯，我回来了，奶奶高不高心”
　　周奶奶笑着说“奶奶可高兴了，我乘宝宝回来了，让奶奶看看胖了没有”
　　周奶奶看了一圈说“瘦了”
　　周桉拉着周奶奶的手摸上脸“奶奶你看，我没有瘦啊，我还胖了呢”
　　周奶奶还是说“瘦了”
　　周桉也没有在争执下去，问奶奶在缝什么，周奶奶拿起衣服给周桉看“给你姑姑家的小娃娃缝的”
　　周桉打开一看“好看哎，奶奶缝的真好”
　　周奶奶笑说“人老了也不中用了，不如年轻那会了”
　　“那有”
　　周奶奶收了东西，去做今天的晚饭。周桉把行李搬进屋里，周奶奶淘米“先坐一会，就可以吃饭了”
　　周桉走过去“奶奶我来帮你”
　　没一会今晚的晚饭就弄好了，周桉高高兴兴的和奶奶吃完了一顿饭。饭后抢着洗碗，周奶奶坐到沙发上叠衣服，一阵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周奶奶出门接起和那边说了什么，一直在说好好好。
　　周桉洗完碗坐到凳子上“奶奶，谁打来的啊”。
　　周奶奶笑着脸挤到一块“是你姑姑，她让我们去她哪过节，刚好你也回来了”。
　　周奶奶推着周桉“去找几件衣服带着，一会你姑姑就到了”。
　　周桉从行李箱里随意拿了几件，又把书包空出来将衣服放了进去，做好这些刚好奶奶也换好了衣服。老人家专门找了件红色的衣服，重新梳头换鞋，拿着缝好的衣服帽子放进周桉书包，随后锁上门带着周桉站在路囗边等着，没等多大一会儿，刘玉美也就到了，开着小三轮来接，一路上说说笑笑大多都是在和周奶奶说话，周桉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偶尔在提到自己时回一两句。
　　三轮车转弯拐进一平房前停下，刘玉美拔下钥匙走过去搂住周桉往房里走“小时候来
　　过姑姑家还记得吗”
　　周桉其实没什么印象，但还是说“记得。刘玉美开始讲周桉小时候在她家的那会一脸笑盈盈的，周桉听着又羞又囧脸一下红透了，直到说完才放开周桉。
　　周奶奶将带来的衣服拿出来递给刘玉美“这是给小侄缝的衣服”
　　刘玉美接过一看，说“娃都还没满月呢，衣服我们也买了，缝这么多也穿不完啊“。
　　周奶奶说“小孩子嘛，再说我这也没什么能给的，几件衣服穿得完，外面买了不比我缝的穿着舒服”。
　　“呀，外婆来了“女人抱着个奶娃娃穿着白色的毛衫，年龄看起来也才二十几岁，笑着和周奶奶说话。
　　宁岁拿起件衣服“外婆缝的？”
　　刘玉美“可不是”。
　　宁岁仔细看着衣服“外婆手意越好了”。
　　周奶奶笑说“闲着没事随便缝的，你不嫌弃就好”。
　　宁岁“外婆说这话就不好了，我都是穿你缝的衣服长大的怎么会嫌弃，我喜欢还来不及呢”。
　　宁岁把娃娃递给刘玉美，收了衣服回房间放进衣柜。
　　小娃娃乖乖的被抱着，小脸白生生的，圆溜的眼睛睁着和周桉大眼对小眼。然后那小娃娃竟然对周桉笑了。
　　好可爱啊！想摸摸脸！
　　周桉手刚贴近小脸一只温软的小手握住了她的食指，她感觉自己快要被萌化了，忍不住多戳了几次，小娃娃没有因为是陌生人就哭，乖乖的看着她笑。
　　宁岁出来看到笑着说“桉桉这么逗小孩子喜欢呢”。
　　周桉笑了一下收回了手，宁岁随后问了她些别的问题她都答了，眼看着时间越来越晚，宁岁抱着熟睡的孩子去休息了，刘玉美问周桉“你要单独睡，还是和奶奶睡”。
　　周奶奶忙说“不用麻烦了，桉桉和我睡一间就可以了”。
　　周桉点头“姑姑：我和奶奶睡一间”。
　　她本来就是想和奶奶睡一间的。
　　刘玉美“那好”。
　　周桉关了电灯和奶奶躺在一起，讲着学校里的趣事，旁边渐渐没了声响周奶奶听着听着睡着了，周桉止住声音给奶奶往上拉被褥，翻了个身闭上眼睛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