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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嗯,是,扑倒了 ...
陈揽朝拽着我一路到洗手间,一声不吭拧开水龙头,展开随身携带的米黄色刺绣手帕,打湿之后擦去残留在我额角的血迹。
“等我先回宴厅和小林总打个招呼再走,直接离开不礼貌。”由于我自带两厘米的身高优势,使得他稍稍抬起头,“你要和我去吗?还是先上去?记得锁好门,别让别人进去。”
二选一,小孩子才做选择,我要跟他去跟什么小林总say goodbye,然后借着遭受袭击的理由,理所应当地住他的房间。
宴厅还是那般热闹,一无所知的人们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钱小姐在人群中挨个敬酒,氛围达到顶峰。
陈揽朝走向最显眼的人群中央,与其中一位年轻男人谈笑风生,小林总举止优雅,游刃有余地应对别人的恭维。
他身边站着一个青年,掩饰地捏了两下他的小臂,小林总趁着和陈揽朝聊天之际,不露声色地瞟了青年一眼。
咱有生之年也是旁观一场大型修罗场,有些人表面看起来正儿八经,背地里极为轻佻地搞小动作。
看得带劲的时候被当事人抓包了,青年侧了一下身子挡住我的视线,并平静地对我笑笑。
假装是装不下去的,要是我没有做出反应,他准当我对小林总有意思,所以我坦坦荡荡地对他报以微笑。
“干嘛呢?”易久安凑过来,问我刚刚做什么去了,我耸耸肩,但肩膀并不给力,刘励邢举起棒球棍砸我一下隐隐作痛。
我另外拿起新的酒杯和他对碰,“庆祝我再次获得新生。”
见我不想说他也没多问,我们就这点默契,易久安神神秘秘从兜里摸出一个东西,然后覆盖我的杯口。
一粒白色药片掉进酒杯,缓慢溶解中冒出许多气泡,像是海底人鱼吐的泡泡。
“单是庆祝可太没劲了,哥给加点料。”他不怀好意地摊开手掌,虽然没有明确指方向,但我越过他看到了不远处的陈揽朝,他的神情貌似有一瞬的僵硬。
我在看易久安,目光却越过易久安定格远处,陈揽朝也是一样,看来我一直被他锁定在余光范围之内。
“送你的惊喜。”他单手插兜,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颇为痞气地挑眉,“去吧。”
“有病。”我喝了一口,口感说不出的怪。
他继续开导我,“你要拘谨一点,不能对他言听计从,不能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那样你的威严何在?”
听得耳朵磨出茧子,我打断他,“我知道了,我知道了,讲这么多,我又不是他的男宠。”
届时钱小姐到陈揽朝所在的人群敬酒,几人碰杯过后各自散开,小林总和青年去了别处,其他人跟着钱小姐离开,陈揽朝则向我招招手,用口型说:“过来。”
“哦,你等等,他叫我过去。”
易久安呵了一声,“我就知道到头来白费口舌。”
“玩够了吗?”陈揽朝挨着我肩膀站立,紧盯加了料的酒杯,虽然已经溶解,但我总觉得他似乎看穿了一些无聊的小把戏。
陈揽朝喝得有点多,今夜主家安排了楼上的房间,他不需要顾忌回不回得去家。
我放下仅喝了一口的酒杯,想找个地方倒掉,单手扶住他的手腕,“玩够了,走吧。”
正欲离开,陈揽朝举起我放下的酒杯一饮而尽,挂壁的水珠溜到了杯底,“不像是舞会提供的酒,还不错。”
离开前,我环顾四周一圈,与易久安对视,他狡黠地对我眨眼,我回他一个白眼转身离开。
度假庄园还没等营业,先叫客人住下了,进去一看房间大而满当,干净整洁没有旁人住过的痕迹。
陈揽朝进门换鞋坐在沙发上,解开衬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我找出解酒药,到饮水机接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水温相对较热,氤氲的白雾染红他的眼尾,平添一袭春色。
他接过后先放在一旁,视线下垂,落在我染了脏东西的衬衫,指了指浴室的位置,“先去洗澡换下衣服。”
“你先去吧,我稍后去。”
我收拾干净的浴巾和睡衣,调好水温送他进去,陈揽朝对谁先谁后没意见,先行进去浴室洗澡,待我洗过澡换下衣服送去清洗,陈揽朝已经进了卧室。
卧室开了一盏小灯,他依靠在床头,手里拿着一个亮晶晶的东西在灯下端详。我觉得甚是熟悉,摸向左耳,果然空荡荡的,那是我洗澡前摘下的耳坠。
我走向床侧,坐在旁边看着他,月色如水,映衬得陈揽朝也温柔,他拨弄像血滴子一样的红宝石耳坠,说话声音很轻,“为什么只有一个?”
“打耳洞太疼了,我没有胆量继续打第二个,于是一半就叫停了,保留了这一个。”
对所有好奇来询问我的人,我都是这样回答的,他们一笑而过不当回事,但陈揽朝不信,不信就不信,还追问。
他转而看我,用两指揉捏我的耳垂,痒痒的,我倾身靠近,脸颊贴在他的掌心,让他更方便揉搓。
指甲刮擦耳垂侧面,陈揽朝说:“有一道疤。”
我自然知道那里有一道疤,刘励邢将我们堵在小巷子,我踹翻他拉着陈揽朝逃跑,当时他气急扔了一把匕首。
匕首刚好从我的鬓角擦过耳侧,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他腰间别的那一把,哪有人参加宴会还携带管制刀具,摆明了早有预谋。
人类的情绪很好懂,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可陈揽朝声音低沉,我就是看到他眼中的怜惜快溢出来了,是我在别人那里看不到的,名为“怜惜”的情绪。
为缓解气氛,我开了个玩笑,“纪念那天受伤出血了。”
事实证明这并不好笑,陈揽朝目光灼灼紧盯着我,我被他看得心虚,正想打个哈哈过去,没想到他勾住我的肩膀,将脑袋贴在我的脸侧。
恼人的晚风撕开一条缝隙,吹散氤氲的苦楚、痛切和惆怅,某人眼里的陈年往事结痂了,伤口却从未愈合,依然淌着新鲜的血液,流转了多少年,与心系之人汇合再聚。
我环住他的肩膀,“破个皮的小伤而已又没毁容,捂严实些就看不出来了,再说了不受伤怎么让你心疼呢。”
他没有反应,我故意调侃道:“某些人可别偷偷为我掉眼泪,不值当。”
陈揽朝轻拍我的后背,我说:“其实我想说,你是我年少的心头血。”
他抬头时眼光闪烁,如同时间之钟上停留一只歇脚的蝴蝶,蝴蝶的触碰使得钟表失灵,刹那间时间倒退,沧海退变成桑田,世间被汪洋大海覆盖,一切回到生灵诞生前的最初。
在时空的另一角,历史将重演一遍,错过的人会重逢,分离的月亮会相聚,天涯和海角的距离也不过一尺之遥。
而我们太渺小,是星球碰撞产生的两粒尘埃,在宇宙中漫无目的地飘浮,最后半空相遇。
我说:“遇见你可真高兴。”
他说:“终于再次见到你。”
再次相遇时,就用力地抱紧。
陈揽朝的鼻尖蹭我的脖子,呼吸变得很软,“我上次就想说了,你很香,我找遍全部香水店,却没有一个和你相似。”
哈,被发现了,其实是我身上饲养的酵母和乳酸菌发酵了。
“下次去超市的洗护区闻闻驱蚊花露水,保证有。”
闷热的天气蚊子横着飞,上来就给我咬一个包,我跟它说,我的包太多啦,作为蚊子一定要雨露均沾,不需要再送给我了,蚊子非是不听,趁我不注意强塞给我。
一入夏,遍身红包根本消不下去,这可爱到令人厌恶的小东西什么时候能灭绝?
他紧紧箍住我的腰背,挤压我们之间的气流,紧到我喘不过气快要窒息,仍觉得心里满当当,一下子塞了好多东西进来,是我缺席许久的心悸。
“我以为你喜欢茉莉,像我在停车场时闻到的那种。”
顺序反了,我以为他喜欢才跟风涂了茉莉,我也不晓得自己喜欢什么味道,可能喜欢扑面而来海腥味,喜欢大雨过后潮湿的空气,喜欢他怀里冷冷的柑橘,喜欢他指尖抹过我手腕残存的雪松,喜欢……他洗过澡后的蜜桃沐浴露。
窗外灯光太晃眼,依稀能听见楼下泄露的音乐声,我脱离他的掌控,起身拉上窗帘,“嗯,猜我喜欢?”
他直起身体坐在床边,双脚悬垂地板上,拆开香薰替换装,挑了茉莉香,“你之前送我的,哈,情书,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
然而,我抓住了另一个重点,干脆自爆了,“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陈揽朝的表情挺一言难尽的,耐着性子给我解释,“易久安的作文上过荣誉榜,字迹不像。”
得,坏就坏在我没拿过奖,算准了所有就是忘了这一步,恐怕字迹相仿,他也能认出来,我不必再计较这个。
“因为是从书包里拿出来的,我家洗衣液是茉莉味,我之前特爱刚洗过的书包,香香的,我喜欢香香的,我喜欢你。”
神明造人的时候给了人特异功能,面对喜欢的人总是不同于其他人,有人磕磕巴巴变结巴,有人情话张口就来,而我是后者。
我抱着他,抱着一颗大桃子,“里面加了东西还敢喝?”
白的,圆的,软的,滑的。
陈揽朝被我戳穿小心思,坦言道:“助兴的。”
单臂搂住我的腰,他将我带到床边,我摸不到床边,膝盖踢到床沿绊了一跤,直接摔他身上,借助惯性把人推到了。
这一下子让陈揽朝眼前冒金星,他先搁那缓过神来,床榻铺了厚厚的褥子,床垫也有弹性,只是他刚喝了酒,不经摔。
吓得我赶紧俯身去揉他的头,“没事吧,摔到哪了?”
小时候学走路经常摔跤,我爸胡乱揉我的脑袋说“呼噜呼噜毛,吓不着”,好像一种安抚的咒语,我现在摸着他的头发,虽然没说出来,但是这样想的。
我原本是双腿横跨他腰侧,悬于身体上方,他的手掌游蛇一般绕到我身后,贴附脊柱沟抚摸,所到之处带着火星子,把我烧着了。
后腰太敏感,别人一碰就要躲,我打了个哆嗦坐在他胯骨处,他毫不收敛,反而更加肆意妄为地绕着腰侧打转。
江南的烟雨将落不落,大概是刚才沐浴后的水汽全钻他眼睛里面去了,要不怎么会楚楚动人。
他的眼神可一点不无辜,搭配手上变本加厉愈加往下的动作,显得有些危险。
再揉下去腰就软了,我擒住那只作恶的手反扣到他耳侧,整个压在他身上的时候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做什么?”
算了,什么哲学问题都不重要。
嗯,是,扑倒了,两人双双在床上栽了个跟头。
“郁郁,你房间在哪?”刚进门不问,让我洗澡时不问,在我拉窗帘时不问,陈揽朝现在才想起来这样问,非要我正面回答。
“在你这挤一晚。”我跨坐在他腿上,替他解开衣带,睡衣怎么那么好脱,轻轻一扯就春光乍泄,我一阵脸红,“你委屈委屈,给我搁旁边留个空。”
陈揽朝受用地笑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待我抬起他的腰,他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一脸惊愕地支起上半身,什么朦胧的醉意啊全都烟消云散。
他神情恍惚,瞳孔颜色幽深,渐渐聚焦,浮现清明之色,“你……”。
我咬着左侧脸颊的肉忍住没笑,装傻充愣地看着他,“啊?怎么了?”
“没事,”他和我对峙半晌,我们两人一时谁也没动,陈揽朝率先败下阵,重新倒回枕头上,“没事,随你就好。”
酣畅淋漓地用汗水从头到尾洗了个澡,我四仰八叉瘫在床上,床是不能睡了,幸好是套房,隔壁还有一张床。
正在我胡思乱想地安排接下来的事,听见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我去阳台抽根烟。”
他裹上睡袍,拿起烟盒和打火机出去了,随手带上的门没关紧,在他转身之际便开了一条缝隙。
空调的风呼呼地吹,刚才出了一身热汗,睡袍被凉风吹得糊我身上,贴附在脊背难受得很。
聚会氛围高涨不熄,眺望楼下只能看见路灯形成一条白色的长带,头顶月色,脚下是平淡的人间。
陈揽朝单臂斜撑身体,夜风吹拂衣袍翻飞,烟雾缭绕,徘徊在他的身侧。
房里没开灯,我从阴暗处走到月光铺盖的范围,他察觉到身后的动静侧过头,依然保持姿势,“下次换我来吧。”
到点评环节了,他上下扫视我,我颇为不自在,感觉他不满意我的表现,但这能怪我,我又没经历过,这玩意儿不是练出来的吗?
熟能生巧,慢慢来就好了。
我摸摸鼻尖,模棱两可地说:“啊,再说吧。”
“行吗?”
“嗯。”
“好不好?”
他变着花样逼问,要我一个肯定的回答,我再怎么避而不谈,也该出来面对,“再问就直接拒绝了。”
“那不问呢?”
“委婉一点拒绝。”
烟尾的橘色火光将黑夜点燃,我看得眼热,夺过他的烟深吸一口,擒住他的下巴与之接了一个烟草味的吻。
劲也太大了,还挺呛,摸着良心说并不好闻,平时也不见他身上有烟味,竟是我让他起了抽烈烟的性子。
烟从唇齿间散尽,我松开他顺带掐灭了烟,“夜凉,回屋吧。”
“我以前觉得你很乖。”
世界上总有很多意想不到,如果我送你一个未知的礼盒,谁知道隐藏的是子弹还是玫瑰。
“现在也很乖。”
他凝望黑夜中一颗亮点,讲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一中的小花坛有十七棵银杏,三棵玉兰,五棵樱花树,银杏围成一个方阵,但第四排多了一棵歪脖子树,太矮小,所以很少有人注意到,从三楼看它就像一条摇头摆尾的龙。”
我趴在栏杆向下看,模仿他在教学楼三楼教室惯有的动作,“平时你在三楼走廊发呆,就是在看歪脖子树吗?”
“如果有人经过,树也就没那么好看了。”
树只是树,背后影射着某个人。
从此人间到处是偶遇,可他从未给过我回应,就是说,不知道有没有他躲我的成分在其中。
吹来一阵风,我打个寒战,裹紧披在他身上的毯子,“还在醉吗?”
他如实回答:“有一点。”
“嗯,别醉了。”
“还能说不醉就不醉了?”陈揽朝抬手盖住眼睛,空气突然沉默,他低笑一声说,“好。”
窗外流星坠落,按理说这个纬度是看不到流星的,一条拖着光尾的蛇窜入云端,随即如陨石撞行星,半空散落了一场烟火,陡然在天际炸开。
楼下人声鼎沸,无人不在欢呼庆祝,我也被带动了激动的情绪,在盛大的欢闹宴席之上的安静一角悄悄牵住他的手。
我那不见天光的暗恋终于等到破晓时刻,赤诚地袒露在他面前,待他开花一样张开手指,将我的手完全包裹在里面,心跳有了温度和方向,也终于找到存在的意义。
以前我以为我一直在迷茫地摸索着前进,直到和同频的人碰头,往后的路他可以和我并肩而行。
等我真正遇到了,才发现有人预判我会选择的那条路,在风雪交加的夜晚等候多时,我说:“对不起,我来迟了。”
他说:“慢一点没关系,不是这条路也没关系。”
上天酝酿一场月圆,人间筹谋一场重逢,有人见你即是欢喜,将来时路的憔悴和风霜一洗而空,从此长路漫漫,一路星光。
我轻吻陈揽朝的额头,连同积攒许久的满心期盼一并予他。
他问我笑什么,我不告诉他。
泡腾片而已,论演技这方面,他也忒烂了些。
当一个天塌了也能雷打不动待在教室的人突然爱上了晒太阳,就该敏锐地察觉到有情况发生了。
方航:每节下课都要晒太阳打卡吗??
又是凑巧的一天呢。
当面前相遇的路有两百步,某人呼哧带喘走了一百步,指着剩下的路说:“还有一百步,我们一人一半。”
——
要开下半卷了,大纲还没写,头秃了
但怎么还没写完,怎么还没写完,原本打算五万字收尾的,怎么还没写完???
等我捋捋,应该下周的周四周五……呃,或许周六周日也有可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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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嗯,是,扑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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