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执行官落魄后[末日]》悬霜

50、对视

　　“缄默海好像只有我知道你是人……不对，我也是人啊！”陆行湛绕着沈相兰转了好几圈，实在是想不明白。
　　他忽然冲出去找了面镜子，对着镜子上上下下仔仔细细地照了一圈，确定自己右眼没有多出来任何可疑绿色。

　　陆行湛成功排除了自己不是人的风险。
　　“不是我能是谁？”他开始思考。

　　沈相兰冷眼看了一会，发现陆行湛还在纠结这件事。
　　“我的信息不重要，它们应该有其他手段得到信息，现在你需要警惕另一件事。”

　　“什么事？”陆行湛迟钝抬头。
　　“虫子很快会有新动作。”沈相兰说。

　　***
　　沈相兰回来的第二天。
　　缄默海的情况还是一团糟，规则横在所有人头上，这里的规则限制人群聚集，限制活动时间和范围，有些街区的规则还限制改造建筑和破坏地表。
　　这些限制决定了缄默海基调，势力不以人数为优势；居民之间形如陌生人，常年居住在金属屋子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人数最多的势力是楼东，但楼东的正式成员不到五十人。
　　本杰特用尽浑身解数，说服了五个居民加入他们，就算这样，他们的总人数也没有破二十。

　　楚阔把暗巷的机器人都调出去扫虫卵了，扫尾亭的潘在陆行湛那里得知虫子拥有被寄生者的记忆时就从管理局离开了，陆行湛忙得焦头烂额，根本没空算钱。
　　管理局的楚阔数了数，现在他能直接调用暗巷和扫尾亭两个势力的积蓄。
　　问题在于，居民死太多了，交上来的钱与以前相比少了大半，再加上他已经很久没干信息交易的老本行了，暗巷和扫尾亭的钱加起来还不够他的机械维修。

　　楚阔算得想笑，但他不能从这艘贼船下去。

　　上述是积压问题，但今天又来了一个突发问题。
　　【管理局】楚阔：南泊死而复生，他们沉睡多年后醒来的第一件事情是宣布找到了虫子的踪迹，就藏在楼东正街。
　　【管理局】楚阔：他们不如继续睡下去。

　　陆行湛看完消息，第一时间去找沈相兰商量。
　　下一秒，楚阔的消息又刷了出来。
　　【管理局】楚阔：他们希望扫尾亭和暗巷配合解决楼东正街的规则，然后携手同行杀死虫子，解决缄默海虫灾。

　　【巡游队】简：他们真的醒了吗？

　　“南泊在干嘛？”陆行湛想不明白，“楚阔说南泊对着缄默海目前掌控的所有街区都发布了消息，包括楼东街区。”
　　正常来说势力之间的交涉跟普通居民没关系，陆行湛看不懂南泊这个操作。

　　沈相兰却知道不少。
　　中心区那些人拉选票经常干这种事情。
　　但这里不是中心区，是缄默海。

　　这时，通讯器又响了一声。
　　【管理局】楚阔：南泊现任首领叫江临，她联系我了。

　　陆行湛把这条消息转述给沈相兰。
　　沈相兰立刻明白了，南泊此行的目的是她。
　　它们那么迫切想要救出来楼东正街的虫子？

　　“做好准备，南泊可能跟楼东一样。”沈相兰说。
　　陆行湛给不出理由，但是他在频道内把这条消息说了出去。

　　***
　　楚越约南泊的首领见面。
　　他们见面的地方定在了楼东的街道，这条街道里的居民死得差不多了，楚阔的机器人顺道清理了这条街上的虫子，这块地方目前算安全。

　　为了防止屋子里有其他东西，楚阔根本没有进去的打算，他让机器人搬来了两把椅子一张桌子，就在这里静静等待南泊的人。
　　街道上临时装的摄像头对准机位，不一会，另一位主角步入镜头。

　　是一个年轻纤细的女性，她看见楚越，很是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是南泊江临。”

　　楚阔上下扫视了江临一圈，报上了自己的名号：“外七区，楚阔。”
　　沈相兰把暗巷和扫尾亭打乱重组编出来了三个部门，潘和楚阔当时没有异议，私下吵了个昏天暗地，就是在吵到底该沿用哪一个势力的名字。
　　后来，陆行湛在征得沈相兰的同意后，宣布新势力的名字为外七区。

　　江临听到外七区的时候颇为意外，她眉眼弯弯，问道：“之前不是暗巷吗？”
　　楚阔：“之前是，现在不是。”

　　“缄默海如今虫灾泛滥，居住在偏远地带的南泊也受到了影响，但南泊走出家门，看见的是更为惨淡的世界。”
　　“我也听闻了外七区的所作所为，南泊认为我们与外七区的目的相同，可以合作。”

　　楚阔似笑非笑：“你认为外七区的目的是什么？”
　　江临面色不变：“至少在这一阶段，我相信外七区的目的是清除缄默海的所有虫子。”

　　“别，我们可没那么说过。”楚阔双手合拢，往椅背上一靠，“至少我们不打算动楼东正街的虫子，楼东正街我们进不去，虫子也出不来，你们南泊倒好，装死不知道多少年，一出来就想指挥我们做事。”
　　“南泊的诚意可不够。”

　　“楚阔先生希望得到什么诚意？”江临听了楚越那一套堪称难听的话也没有什么反应，楚越跟扫尾亭那几个火药罐子待久了，很久没看见那么沉得住气的人了。
　　他来这里是孤身前来，但不代表他没有动其他手段。

　　楼东废品站里，陆行湛推着沈相兰落座显示屏附近。
　　显示屏里播放的是楚越与江临。

　　沈相兰看着屏幕内的江临。
　　这与她在幻境里看见的江临长相一模一样，但性格南辕北辙。

　　“江女士，您与南泊避世许久，我相信你有概率不清楚缄默海的势力构成。但既然出来了，想要在这潭浑水里搅合，就收起某一些心思。”
　　“外七区由暗巷和扫尾亭整合建立，南泊可不具备与外七区合作的能力。”
　　楚阔微笑：“我们只接受南泊并入外七区。”

　　“楚越能活着回来吗？”陆行湛忧心忡忡，沈相兰说南泊跟楼东一样，现在谁不知道楼东是虫窝，南泊要是一个虫窝的话，那江临不可能是善茬。
　　管理局就三个人，潘请辞了，楚阔要是没了，那就剩他一个光杆司令了。

　　陆行湛想想都觉得天塌了。

　　“如果这是外七区想要的诚意，那南泊就只能走强硬手段了。”江临叹气，“楚阔先生，请你相信南泊以缄默海的利益为先，我们不会做危害缄默海的事情。”
　　楚阔：“难道你以为外七区会吗？缄默海任何一个势力都不会干这种事情，被虫子寄生前的楼东都不会坐这种事情。”

　　“江临女士，你过于强调这种事情，我只会怀疑你的动机。”

　　“我知道我现在无法说服外七区，但我可以用南泊保证，想要解决缄默海的虫灾，必须解决掉楼东正街的虫子，那只虫子不死，就算清理了外面的虫子，虫灾也不会结束。”
　　江临这句话说得真心实意，她低垂着眼，带着献祭一般的神色。

　　楚阔嘴里尖锐刻薄的话突然说不出来了，他微微垂手，似乎是在思考一些什么。
　　“假设你说的是真的，但谁能进入楼东正街，南泊有可以与规则对抗的人吗？”

　　江临摇头：“南泊并没有这种存在。”
　　楚阔：“那你说什么？”

　　“外七区有，不是吗？”江临抬头，定定地看着楚阔，她眼里似乎有熊熊燃烧的火焰，“我听说了，你们的人可以在特定时间内不受规则束缚，你们有方法规避甚至解决规则！”
　　面对江临灼热的视线，楚阔摇头：“很遗憾，江临女士，你听到的全是谣言。”

　　“特定时间内不受规则束缚，你说的是禁止十五人及以上聚集那条规则，实际上外七区派人行动从未违反规则，对外宣布这条规则是为了不引起居民恐慌。”
　　“我们可没有这种能力。”

　　“不，你们有！”江临忽地大喊。
　　楚阔冷笑，他站起来，双手插兜，居高临下地看着江临。
　　就在这时，机关触发，一束白光打在江临脸上，把照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的右眼是正常的，没有出现可疑的绿色。
　　虽然看着不正常，但她确实是个人类。

　　想了想，楚阔从兜里掏出来一张名片，“江临女士，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是从你的精神状态来看，你在南泊的日子应该不太好过。”
　　“想换个地方生活吗？拨通名片上的号码，我诚挚欢迎您加入外七区。”

　　陆行湛尖叫：“不，我们没有那么缺人！”
　　画面里楚阔的背影干脆利落，江临坐在原位，视线落在名片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忽然，她抬头，视线直直对上了楚阔临时安装的摄像头。

　　现在他们很穷，别看楚阔走得潇洒，实际上他没走远，正等着江临离开后去回收摄像头。
　　陆行湛看着江临直勾勾的眼神，恍惚间竟然觉得江临在透过摄像头与他对视。
　　很恐怖的错觉。

　　正当他准备回头看向沈相兰，试图说一些废话调节气氛时，摄像头忽然爆了。
　　屏幕里一片漆黑，清晰映出来了沈相兰的影子。
　　以这个角度来看，沈相兰刚刚似乎在与江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