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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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周题的态度一下子冷淡下来，似乎终于觉得热脸贴冷屁股挺没意思的。
乍一下没了时时报备的烦人精打扰，宋啡还是真有点儿不习惯。
每到下课都会不自觉打开手机，却在消息栏没看看见未读标志时反应过来，周题已经好几天没有发过消息了。
早就知道会这样，宋啡低垂着眼帘，有一搭没一搭地翻动着屏幕。
他知道自己别扭，明明非常讨厌别人触碰交际的边界，可对方真的退回去又控制不住失落。
在宋啡看来，人和人的交往都是靠着或明或暗的利益交换维系，自己不愿意在周题面前伏低做小提供情绪价值，他当然也就收回无微不至的关心。
赌气似的背上书包，宋啡淡淡地拒绝了安嘉玉的午饭邀请。
被追问哪里不舒服以后还稍微有点烦躁，怎么安嘉玉最近也越来越唠叨，怎么和自己相处久了的男生都这样不会看人眼色。
下午没课，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灰蒙蒙的连绵水雾像层纱似的蒙在空气中。
湿润的空气里愁绪像是苔藓，即便宋啡是真的心如铁石，上面也会阴潮地爬着浓绿的绒毯。
浑身乏力地缩在床上，宋啡连灯都懒得下去开，费力地眨着眼，睡得混沌的大脑里尚且无法辨析梦境与现实。
“有人吗？”
是陈卓的声音，似乎正在打电话，开着外放的听筒传来一个断断续续的男声：“你回宿舍了咱就别聊了。”
“没事儿，没有人。”
陈卓声音里的笑意很浓，和平常的状态不大一样。
宋啡懒懒散散地想要起身，嗓子胀胀的痛，没能及时开口回应。
看他似乎是很兴奋的想和朋友分享什么，想着别打扰他的兴致，便也没吭声。
丁力眯起眼看舞池里炫目的灯光，漫不经心地吐着烟圈：
“这段时间约不出来你是怎么了，我开台都不行？”
陈卓对着镜子换隐形唇钉，声音稍微有点含糊：
“这边哪有好玩儿的club，而且你喝完就发疯，不稀罕搭理你。”
宋啡眼睛瞪的圆溜溜，没想到看起来完全是乖学生范本的陈卓是个玩咖。
听的精神不少，他缓缓地趴在枕头上，用被子把自己裹得像个小乌龟，聚精会神地听着。
“别找借口，我看是有人把你勾住了吧，宿舍里那个？”
轻浮的调侃让陈卓下意识皱了皱眉，不过毕竟是很多年的朋友了。
他只是脱下上衣，打着赤膊轻飘飘地调侃回去：
“男免局去多了吧少爷，还揣测上别人了，现在就是普通朋友，再说人家说不定接不接受的了我。”
听出陈卓走到了阳台那边，宋啡觉得俩人说的话题不太对劲。
虽然有自恋嫌疑，不过怎么有点儿像是在聊自己？
悄咪咪用手指把床帘拨开小小的缝隙，宋啡听着陈卓说些什么可爱、笑起来甜、皮肤白眼睛大之类的。
声音由近到远，他脸上不由得烧起来。
对于性取向宋啡一直倒是挺无所谓的态度，毕竟他对恋爱也丝毫不感兴趣。
只是从小到大献殷勤的男生太多，对于性朦胧的印象全部是由高大健壮的同性带来。
宋啡偶尔幻想未来的恋人，大概也就是模糊的男人模样。
不小心听到这个话题，宋啡又只把对方当成挺和眼缘的朋友，难免有些尴尬。
阳台看宿舍里有视角盲区，他想趁着这个机会溜出去。
可从窗户里无意中瞥到陈卓从胸口处开始蔓延到大臂的纹身，宋啡又被惊了一下。
墨色类似蛇样的图腾霸道而繁复地铺满壮硕的手臂和胸肌，约莫到了肘部，在饱满流畅的肌肉线条上简直像是活起来一般。
倒不是没见过纹身泡吧的夜店男，只是陈卓在宋啡心里完全和这些词站在对立面。
他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怀疑是自己混昏昏沉沉的看花眼了，陈卓已经利索地套好衣服准备走出来。
“反正你别管，他家里人管的可严，估计在这方面也挺保守的，万一人家嫌我看着就像成天花天酒的怎么办？”
陈卓松松垮垮地靠在椅子上，指尖灵活地转着笔，跟平时端方如玉的姿态大相径庭：
“你都不知道我这些天憋得要死，大夏天净挑些长袖穿，从不在人前换衣服。
操，除了舌钉还能藏起来，其他穿的孔愣是一个也没敢带，都他爹的长好了。”
郁闷地搓了把脸，陈卓自己越说越琢磨出点儿味来，虽然自己已经是不容易愈合的体质。
也明知道那玩意儿过一晚上就白打，只刚和宋啡打了个照面，就毫不犹豫地去厕所里全摘下来。
清者自清，虽然从上私立高中就没少因为外表被人传过离谱的谣言，陈卓也没在乎过。
自己知道自己干净就行，丁力不也一样吗，他俩都只是爱去热闹的地方享受酒精，可不是低级到让小头控制大头的烂货。
长长地哀叹一声，陈卓现在真切的意识到自己一见钟情的程度有多离谱，简直像把脑子放进抽水马桶冲走了。
只是不想去赌一丝一毫会被厌恶的可能性，所以最厌烦刻板印象的人反而先一步被自己顾虑给束缚住了。
“行啊你”，丁力把烟头按灭，坐直身体，十足诧异地回应：
“小茉莉这么纯，那哥们儿全力支持你从良，下回摇人不找你了，需要助攻随时喊我就行。”
宋啡被厚被子闷的浑身发热，丝缕墨发贴在汗湿的脸侧，耳尖都有些滚烫。
可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场面，一动也不敢动，觉得空气都稀薄了。
心里胡思乱想着可以找谁帮忙出个主意，轻车熟路地点开周题地，看着还停留在一周前的对话框，失望和委屈从心底冒到酸涩的鼻尖和眼眶。
宋啡愤愤地退出聊天界面，自尊心绝不允许他主动求和。
完全忘记是自己想要先拉开距离，反正没在自己需要的时候出现就是周题的错。
都不知道自己到底等了多久，听不见陈卓的声音以后宋啡慢吞吞地从床上爬下来，敲响了安嘉玉的宿舍门。
因为浑身酸软无力，他也心思没注意其他人，小年糕一样黏到安嘉玉身上：
“我有点事情想跟你说，我们去天台吹吹风好不好，好热。”
他眼尾和鼻头都泛着红，眸中湿漉漉的。
因为身形纤细，脸也只有巴掌大小，依附在男人怀里的时候就显得更柔弱可怜。
不知为什么，嘴唇红艳的有些刺眼，颊上的皮薄薄地有层艳色。
白纸一般的肤色，配着额角上被香汗浸透的、如同小蛇游曳的深色碎发，安嘉玉恍惚间都要以为自己是被柔弱无骨的艳鬼缠上。
而宋啡偏偏平常又总展现出冷玉般的温良，音色也照旧带着点儿寒意。
像是雪团子用胭脂上了色，给人心理上造成的巨大冲击配合着极具鬼魅感的稠丽，什么样的男人都会被抽了魂，哪怕只剩三魄也乖乖听他的话。
安嘉玉觉得自己下边好像有点儿起来了，吓得一激灵。
小心翼翼地用外套隔开两人的距离，借着幽暗的走廊灯光把宋啡半抱到天台上。
考验远远没有结束，分明刚还说着热，宋啡又嫌长椅又冷又硬。
很任性地坐在他怀里，还轻轻搂起安嘉玉的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