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彩虹游鱼 ...
-
六个月后，京大毕业典礼。
篮球场依旧热闹非凡，男生们仿佛感觉不到上衣被汗水浸湿一样，脚步不停。
这也是与众不同的一天。
校园被专门布置过，系在流苏树枝叶上的红丝带随着风飘扬。
“当当当当！这里就是京大年度限时返场的许愿树啦！”
鹿旗风从礼堂出来后打开了直播，从白塔到熙湖，走过湖中木桥，来到学生最多的地方——许愿树。
“我们学校老传统项目了，每年毕业季，京大把流苏树当成许愿树，这些树比我年纪大。”
“想知道许愿树的历史？”鹿旗风看到直播间评论，她回复道，“说来话长，既然想听的话那我长话短说。在建校初期……”
［何总没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吗？］
鹿旗风看到这条弹幕顿了下，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新来的吧？我解释好几遍了，让他们告诉你。”
［被一遍遍扎心的小鹿。］
［哈哈哈哈哈哈七七眼神像极了要去刀人，哦不，是刀何总。］
［何总早在一周前就发誓会参加小鹿的毕业典礼，当时连发了好几条微博，结果昨天临时决定去出差，原因是原定的出差员工家里的狗要生了。］
［什么鬼啊哈哈哈，行星科技的企业文化就是搞抽象吧。］
鹿旗风把摄像头翻转对准流苏树，假装没看到弹幕，继续介绍，“看到花开最繁盛的那棵树了么？那是当年老校长在战争时期拼命护下来唯一的树苗，老校长作为女性，在那个年代能保命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见老校长对流苏树的喜欢和珍惜……”
“尘埃落定后，老校长日日年年对它许愿，祈盼来年来日诸事顺利。故事届届流传，这才有了许愿树的称呼……”
讲完历史，她一瞥评论区，发现没人听她讲话，大家的讨论变得奇怪起来。
［七七是不是过敏了？下巴的右下方怎么红了？］
［盲生，你发现了华点hhhhh。］
［明显是被蚊子叮了，嘘——］
［这是一只有名字的蚊子（小声哔哔］
［楼上姐妹瞎说什么大实话！！！］
“……”
这个风向是不是不太对。
透过手机屏幕，鹿旗风看向脖颈红点，她发誓，这是真的蚊子包。
昨晚，何徐行和项卿一起出差，鹿旗风和杨双晨来了场闺蜜夜谈，喝了点酒，俩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下的。
鹿旗风半夜迷迷糊糊感觉有蚊子在耳边嗡嗡叫。
蚊子是鹿旗风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的东西之一。
“嗡嗡”声一出来，鹿旗风猛地坐起身，挥舞双手在空中乱拍，一旁的杨双晨听到动静，掀开眼看了看她，什么话都没说又继续睡了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蚊子没抓到，鹿旗风感觉脖子一痒。
“怎么，被叮了？”杨双晨再次醒来，小声问。
鹿旗风烦躁地“嗯”了声，杨双晨闭着眼，有点像梦话，有点像胡言乱语，“那就用手，很快就好了。”
鹿旗风信了。
她用手指又抓又挠。
结果早上起床，脖子上红了一大块，杨双晨喝了口牛奶，疑惑地问，“你脖子怎么了？”
“被蚊子叮了，不是你说让我用手么？听了你的话，喏，这样了。”
“我什么时候说过这种话？被蚊子叮了不要碰，顶多留个红点。”
“……”
鹿旗风回忆完昨晚，没有急着解释。
现在这种情况解释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诶，同学，”张京京和苏佳一左一右围上来，“新生吗，没见过京大如此壮观的场景吧。”
大一开学报道时，鹿旗风迷路，在校园开导航也找不到去新生宿舍的路，当时提前一天到的张京京也是这样装作学姐，“同学，新生吗？哪个专业的？被美丽的京大震撼到了吧。”
鹿旗风没回答她任何一个问题，而是问：“学姐，女生宿舍三号楼怎么走？”
“跟我来吧。”
鹿旗风跟着她抄近路，到三号楼后她本想说声“谢谢”，谁知热心学姐踏上楼梯。
好巧啊，她也住这栋楼。
直到两人同时进入302宿舍。
鹿旗风：“……”
“哈哈哈哈哈哈，”张京京被她的表情笑到了，“不逗你了，你好，我叫张京京，和你同专业同寝室的大一新生。”
“你好，我叫张京京，也是今年的毕业生。”张京京显然也想到了初见时候，另一边苏佳递给她一条红带。
“鹿旗风同学，别傻愣着了！天时地利人和，正是许愿的好时候！”
流苏树在四月是最好看的时候，花朵洁白无瑕，就像春日下了一场大雪。
此时六月，流苏花开放虽不及四月盛大，但依旧洁白如雪。
绿叶衬白花，红丝在其间自由飘逸，流苏树下站着无数虔诚的信徒，他们祈愿未来诸事顺利，所愿皆成。
自从六个月前何徐行手术成功后，后来的一切都仿佛变得理所当然。
郑崇明被判刑，郑熠燃转学到榆溪，住在何徐行另一套房子里，性格也更开朗了。
许桉集训回来，竟神奇地和郑熠燃成了好朋友，一冷一热，一动一静，郑熠燃嘴上烦透了他，实际行动判若两人。前两天高考出了成绩，许桉如愿以偿考上体院。
周安退圈，最近一次听到她的消息是被狗仔拍到进精神病院。
月亮石在三月成功出道，名气和热度呈直线上升。
项卿的公司也同样受到关注，他的计划是打造成国内少有的团体向娱乐公司，月亮石乐队推出后，正在计划推出一个新的女子组合。
感情上也不甘示弱，前不久成功求婚杨双晨，两人早就计划好来一场旅行结婚，重游初遇之地。
楚钿考研上岸。
何望时成为一名准高三生，成绩稳定上升。
所有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好像就应该这样。
流苏树下换了一批人，张京京和苏佳不知道跑哪里拍照去了。
鹿旗风回神，深呼一口气，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
树下那群人怎么有点眼熟……
不止是她，周围也有人认出了他们，纷纷拿出手机拍照，大概是太不真实，像在做梦，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打招呼。
但鹿旗风敢。
她直奔目标走去，稍微踮脚拍了下鹿涧西的后脑勺。
这孩子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姐！”鹿涧西气势汹汹道：“给我留点面子好嘛？我现在也是公众人物，被我粉丝看到的话你不怕被网曝吗？”
“又不是没经历过。”鹿旗风淡淡回答。
鹿涧西被怼的哑口无言。
“你们来这干嘛？”鹿旗风问。
“当然是庆祝你毕业了！他们几个非要来京大见见世面，正好月底我们在京城有巡演，就提前过来了。”
“杨天东呢？”
福福张大嘴巴，一脸震惊：“姐姐！你、你、你竟然敢叫冬哥真名！得亏他不在，不然分分钟暴走！请叫他的艺名杨煦冬！”
事多！
出道了开始飘了？
“旗风姐，我悄悄告诉你，”陈凌弯下腰，贴在她耳边小声说，“冬哥要谈恋爱了。”
“真的？！”
“当然，我给你看照片。”陈凌打开手机相册，在各种角度的小狗照片中找到一张双人侧影。
这张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有些模糊，角度清奇，不过依然能看出来女生很漂亮，灰棕色微卷发在光下像蒙着一层不真实的雾气。
气质风格像是韩国女团成员。
“她也是圈内人？”鹿旗风问。
陈凌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鹿旗风没明白他的意思，福闫插嘴，“也不算吧，她叫林音，背景超级大，参加过选秀，仅仅是来玩玩，后来没出道就不在圈里了。”
“姐，你不看选秀所以不清楚，林音姐当时有一大批颜粉，节目播出时期至少三分之一的热度是她……”鹿涧西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
几个人的神情也变得奇怪起来，鹿旗风歪了歪头以示询问，没等到他们开口，身后先传来一道声音：“聊什么呢？”
“徐总好！”乔流光假意鞠躬，然后说，“在聊我们队长……”
鹿旗风和韩目霖最近在准备出国需要的材料，两人天天凑一块，导致近来何徐行的心情时起时落，阴晴不定。
听到乔流光的解释，何徐行的眸色略过一丝冷笑。
鹿旗风心道，完了。
“队长未来的女朋友。”乔流光补完后半句。
这孩子说话怎么大喘气呢！
鹿旗风气愤的心想。
何徐行轻轻点了点头，顺手抽出鹿旗风手里的两根红带，前后翻看 ，“还没写？”
这不在等你么？
鹿旗风也不跟他说话，夺过一条走到树下的长桌旁，握着笔快速写了几个字。
何徐行：？？？
该不理人的不应该是他么？
鹿旗风余光瞥见何徐行走了过来，乖乖学着她的动作，那模样委屈极了，像没写完作业被父母教训的小学生。
两人放下笔，何徐行偏过头，这个角度刚好看到鹿旗风脖子上的红印，他神色暗了一下。
不经意的低头，看到鹿旗风写下的“愿望”。
［别害怕未来，这个世界充满古怪、可爱和温暖。——2023.06.24 鹿旗风］
这算哪门子愿望，更像是给每个人的祝福语。
鹿旗风注意到他的目光落点，立马挡住他的视线，“你写的什么？”
“不告诉你。”何徐行转身把红带系在了高处。
鹿旗风撇撇嘴：“切。”
然后绕到流苏树另一边挂上自己的祈福红带。
“鹿旗风。”何徐行总是连名带姓的称呼她。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鹿旗风总觉得这次的语气阴森森的。
“干嘛！”
“你喝酒会断片。”何徐行莫名其妙说了句。
“不可能！”鹿旗风反驳，“我的记忆里很好，从不会断片！你这什么表情？不信？比如昨天晚上的事我记得一清二楚……”
说到这里，她忽然反应过来，“学长！你套我话！”
何徐行闷头笑了下：“是你太笨。”
这是两人冷战几天以来，第一次看见何徐行笑，情侣之间只要说开了，就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她俩忽然相视一笑，何徐行帮她整理了下学士服领子，鹿旗风眯起眼踮起脚看清何徐行红带上写得字。
他的字迹豪爽但并不潦草，鹿旗风还专门照着他的字迹练习过，可惜太难了，风格不适合她，就放弃了。
“等我一下。”鹿旗风小跑着离开，没一会儿回来，手上又多了一条红带。
何徐行猜到了她要写什么，无奈又宠溺地笑了声。
“对了，你还记不记得进手术室前答应了我什么？”鹿旗风停下笔，踮起脚想要把祈福带系在何徐行的旁边。
何徐行从她手中接过，抬臂把两根红带紧紧系在一起，“当然。”
“所以什么时候？”鹿旗风有意逗弄。
“明天。”何徐行斩钉截铁。
这下轮到鹿旗风惊讶了，她猛地转过头，“你认真的？”
“我什么时候不认真？”何徐行看着鹿旗风拍完照，揽过她的肩膀，一起转身离开，“你不是想要毕业旅行么？”
“为了向小鹿同学证明鱼真的可以游在彩虹上，当然越早越好。”
暖风吹过，热烈的阳光下，两根红色祈福带飘逸交叠，两种截然不同的字迹若隐若现——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
在特种兵打卡式旅游的热潮下，何徐行却选择了最不适合快节奏旅游的地点——澳洲。
且在鹿旗风不知情的情况下一个人计划好了一切。
恰巧合了鹿旗风心意，她讨厌提前做规划。
飞机落地，鹿旗风兴奋了一路。
然而不巧的是，他们遇上了暴雨。
扫兴，鹿旗风心说。
从飞机到轮渡再到租车自驾，两人拖着行李辗转，终于到达提前预定的酒店。
这是一家私人民宿，拿到钥匙进入房间，鹿旗风瞬间被窗外风景吸引，透过彩色玻璃窗眺望。
塔斯马尼亚不愧是南半球的世界尽头。
暴雨下，海浪汹涌翻滚，停靠在海边的船只摇摇欲坠，天空阴沉，仿佛置身于混沌世界。
大概鹿旗风的情绪亢奋，看得久了，却不觉得阴郁，反而有种雨中失序的美感。
远处的山峰和住宅区若隐若现，狂风拍打海浪的声音和房间中的爵士乐交织，让人把所有烦恼抛诸脑后。
形容塔州的旅游就一个字——慢。
慢慢感受极度自由与放松。
只是……
如果不下雨，这个时间刚好能看到绝美日落。
她轻轻叹口气。
“干嘛摆出这副表情？”何徐行闷头笑了笑，“今天天气不错。”
鹿旗风：？？？
她一度怀疑何徐行太过激动，导致神经系统出现了问题。
“别用这副眼神看我，”何徐行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先去睡一觉，醒来差不多到时间了，还是说……你想做点别的？”
鹿旗风想问什么到时间？可还没问出口，听到后半句，她不知想到了什么，耳廓瞬间变得通红。
大抵是路程太累，又恰逢最适合最懒觉的雨天，鹿旗风这一觉睡得格外安稳。
直到听到几声清脆鸟叫和海浪声，鹿旗风才缓缓醒来。
雨变小了，淅淅沥沥。
何徐行早早收拾完成，坐在沙发上回复工作上的消息，鹿旗风揉揉眼看清他手机页面的内容，一把夺过手机，“我明明记得有人说过，旅游期间不谈工作。”
“行，听老婆大人的。”何徐行把工作手机关机。
“谁是你老婆！”
这家伙最近和项卿学会了一口一个老婆，人家是明媒正娶，他们呢？
鹿旗风推开窗，深吸一口气，何徐行起身整理整理衣服，“走吧，去吃饭。”
他们来到一家海洋餐厅，周转十多个小时，鹿旗风早就饿过了头，因此没顾上细品，有什么吃什么，餐厅环境也没来得及仔细欣赏。
“吃饱了么？”何徐行时不时望一眼窗外，鹿旗风吃掉最后一块甜品，跟着瞥了一眼，雨停了，“好了，怎么了？”
“快走快走！时间不等人。”
何徐行拉起她风一样跑出去，鹿旗风满腹狐疑，她不知道接下来的行程，也没有主动去问，保持神秘和惊喜感会给这场旅行带来更多趣味。
直到坐上轮渡，鹿旗风才知道目的地——布鲁尼岛。
塔州的沿海离岛。
她曾经在纪录片中看见过布鲁尼岛，它的地形很有特点，被地峡一分为二。
一边是印度洋，另一边是太平洋，海水颜色深浅各异，一边波涛汹涌，一边风平浪静。
也是她在高中时期最向往的地方之一。
鹿旗风记得某次在书店找书时，不小心碰掉一本地理图集，她随手翻开一页，上面的图片赫然是布鲁尼岛。
“我知道这里，”她指着那张图片对何徐行说，“一个很神奇的地方，如果有机会去就好了。”
那年她随口一说的话没想到被何徐行记了下来。
十七岁那年的梦想，时隔多年，在她二十二岁这年终于得到实现。
站在她身边的人依旧是他。
“你以前留学时没来玩过么？”鹿旗风能看出来何徐行心情很好。
“没有，”何徐行回答，“一个人没意思。”
大海一望无垠，远处的海洋和天空仿佛融为一体，海鸟由远及近飞来，略过头顶，从游客手里叼走面包，眨眼间便飞到了更远处。
轮渡靠岸，雨后的空气中带着清爽，海风的味道更加浓郁，很像何徐行身上的味道。
两人前后登上台阶，鹿旗风在后，原因是这条台阶太长了，好像走不到头。
“还要走多久啊？”鹿旗风忍不住抱怨，她实在有些累了，可看前面的何徐行，精神焕发，体力充沛，嘴角的笑就没放下来。
“一共279阶，”何徐行等她跟上来，牵起她的手，“这才多高，下次带你去爬山，峨眉山。”
鹿旗风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峨眉山，呵呵……绝对不可能！
就她这身体素质，能爬上浮云山都累个半死。
“快走，马上就到了，看那是什么？”何徐行指了指天边。
“彩虹！”
虽然只有很浅很薄的一层，不是很明显，如果不仔细看，可能根本看不到。
鹿旗风瞬间来了兴致，咬紧牙关，被何徐行拉着一口气到达顶点瞭望台。
彩虹逐渐清晰，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跨越两大洋的彩虹，鹿旗风有些看愣了。
她好像真的来到了世界尽头。
何徐行在她眼前挥了挥手，“快拍照，我带你去另一个地方。”
这一路上她的拍的照实在太多了，景色太过迷人和漂亮，眼睛和相机同时记录，应接不暇。
她不知道何徐行为什么这么急，此时此刻，她来不及多想，只是无条件跟随。
“去哪？”她下意识问。
何徐行没回答，只是嘴角弧度更大了，露出一副势在必得的表情，拿样子好像在说“问这么多干什么，等下就知道了。”
开车走了一段路程，鹿旗风只顾着看窗外风景，完全忘了时间，因此不知道开车走了多久，直到何徐行轻飘飘说了句，“下车。”
他们来到的是海边，鹿旗风被迫跟着何徐行沿着沙滩一路狂奔，彩虹的影子越来越清晰。
鹿旗风累得气喘吁吁，忍不住吐槽，“说好的塔州旅行是慢节奏呢！”
今天走的路能赶上她半年的运动量了。
反观何徐行，好像没有任何不适，自从手术成功后，何徐行每天健身、跑步，近来体力强得可怕。
她时常怀疑以前何徐行那股病弱劲都是装出来的，目的就是让人可怜他。
“就是这里。”何徐行停下来。
这里的游客几乎没有，看上去不是大众推荐景点，但景色比网上看到的还要壮观。
“又多了一道彩虹！”鹿旗风大喊。
他们真的很幸运遇上了罕见的双彩虹。
直到此时看见景色，她才反应过来，刚才何徐行是在带她“追彩虹”。
她看到了彩虹的尽头。
他们这里能清楚地看见彩虹边界落入水中，蓝天一望无垠，白云翻卷，两道彩虹架在天空，像通往世界尽头的桥梁。
就像漫画里的场景，而他们两人就是漫画里的男女主角，不真实感铺面而来。
温柔的海风吹在身上，鹿旗风没有急着拍照，这次，她想用眼睛感受世界的奇迹。
她好像真的找到了曾经向往已久的自由。
“鹿旗风，看那边。”
顺着何徐行所指的方向，看到大海里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是鲸鱼？”鹿旗风不确定地问。
两人安静下来，鹿旗风侧耳倾听，只有海风、海浪，还有鲸鱼拍打海面的声音，人耳果然听不到鲸鱼的声音。
“鹿旗风，快看！”
她还是第一次见何徐行如此激动。
“这是……”
鹿旗风看向远处，明白何徐兴奋的原因了。
海面上留下一圈双彩虹的倒影，海天相接，世界的尽头出现了同心圆。
鲸鱼游动穿过彩虹，海面轻轻翻滚，鹿旗风的心跳异常加快。
“我没骗你吧，鹿旗风？”
“鱼真的可以在彩虹上游泳。”
这次换成鹿旗风没有回答，因为她已经激动到说不出话。
不知怎么回事，她的眼角浸出一滴泪。
她的这一辈子没遇上什么波折，何其有幸，能遇见何徐行。
带她去寻找几乎不可能的答案。
她在原地怔了很久，如果不是快速跳动的心脏，她甚至怀疑自己死过一次了。
直到孤独的鲸鱼游到远处消失不见，直到彩虹渐渐消散只留下一道残影。
鹿旗风开口说了一句藏在心里很久没有说出口的话。
“学长，我爱你。”
她没有等来回答，甚至有那么一秒钟她怀疑世间只有她一个人，何徐行已经离开了。
她慌乱的转头，却看到何徐行修长苍白的手。
以及指尖的一枚戒指。
“学长。”她小声叫了一声。
“嗯。”何徐行嘴角微微弯起，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镇定的外表下，拿着戒指的手在微微颤抖。
“鹿旗风，以前我总觉得我是个混蛋，招惹了一个好学生，还让她为我伤心了很多年。”
“现在也是个混蛋，我想在未来的每一天都和她在一起。”
“不止世界尽头，我还想带她去看热带雨林，看粉色极光，看沙漠孤城，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
“不知道她愿不愿意？”
“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何徐行十分霸道的说，“我还记得她欠我一个愿望。”
“我希望她能愿意。”
“何徐行，有你这样的么？”鹿旗风终于说了话。
“没有，我是唯一一个，曾经被你遇见了，以后还要一直纠缠你。”
鹿旗风撇开脸，等眼泪被海风吹干，她主动伸出无名指贴近戒指，“看你这么可怜，我……勉为其难同意一下。”
何徐行轻轻笑了声。
他手指微颤，给她带上戒指，弯腰在她嘴角落下很轻的一个吻。
“走吧。”
“去哪？”
“去下一个地点，带你看白色袋鼠。”
去看未来。
你曾经说你喜欢自由，但自由就在风里，在路上，在海中，在过去，在未来，在你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彩虹游鱼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