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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栾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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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梦走进来的很顺利,如果银梦猜的不错,此处应当有凌绝布置下的屏障。
对于这个木司,凌绝可是宝贝得不得了,不可能没有防护。
只可惜凌绝被困,这屏障便消失了。
走进丛林便能发现,这里的树生机没有那么盛,树梢往下低垂着,他们的力量来源于栾华,而栾华有一半的生命源自凌绝,如今没了这一半,它们自然萎靡不振起来。
看似很近实则很远,银梦走了许久,走得直出汗,才到了那棵巨大的树跟前。
银梦笑着用手抚摸着树干,温柔的声音像在呼唤熟睡的婴儿:“该起床了,栾华。”
她将蕴含着生主的力量输入树干,刚开始树干没什么动静,过了一刻钟,绿色的纹路便显现出来,瞬间蔓延树的全身。
银梦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怔怔得看着树。
树的全身都散发着绿色的光芒,很亮却不刺眼,山下成千上万的树木此刻仿佛活了过来,树枝全都朝着栾华的方向延伸。
从树叶开始,树体慢慢消散,消散成了绿色的光点。
树消散得越来越多,绿色的光点越来越密,逐渐在半空中汇聚成了人的形状。
巨大的树木消散完,整座山都空旷了起来,半空中绿色的光芒暗淡了下来,绿色的身影像折翼的鸟从半空直直跌落,浅棕色的头发在空中铺开。
“快接着!”
银梦大声呼唤道。
几个侍从连忙上前,张开双臂试图稳稳极速掉落的人,但几个人的手臂已经曲折成了扭曲的模样。
银梦根本不会在乎他们,她飞奔上前扒开那几个人,看着他们手臂上躺着的人。
那人双眼紧闭着,皮肤瓷白,浅棕色的头发半束半散,他的发很长,直达脚踝,额头是粉红色的花瓣印迹,眼尾也有粉红色的点缀,睫毛也是浅棕色,很密,仿佛盖住了半张脸。
银梦一时不知道这是真人还是假人,太过虚幻,美的过于无瑕。
就连嘴角都像精心雕刻的。
赤裸的双脚无力的垂着,手也垂在身侧。
银梦伸出手轻轻抚摸栾华的脸,连呼吸都忘了,入手的质感像上等的羊脂玉,冰冰凉凉的,又格外顺滑。
很快银梦便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栾华细腻光滑的脸蛋下,脖颈处往下竟是一大片的伤疤,她掀开栾华碧绿色的衣服,不止脖颈,胸膛也满是伤疤,细白的皮肤狰狞在一起,这是烧伤。
“怎么回事?!”
这么完美的美玉,竟然有了瑕疵!
银梦瞬间心情便不好起来。
她喜欢完美的东西,没有任何瑕疵的东西。
她收回了手,眼神冰冷起来。
“带他走!”
既然得到了,纵然不完美,她也要把人带走。
下山时,树木竟然让出了一条路,树木们不知道自己的主人是被挟持,只知道它们的主人要从此处经过。
银梦冷哼,抬脚从山上走下,栾华则被壮汉抱着,跟在银梦的身后。
从度朔山回来,银梦便闷闷不乐,她总觉得自己被骗了。
栾华身上怎么会有那么严重的伤疤?凌绝这个主人是怎么当的?
她没有兴致去碰栾华,只得还跟她的男宠夜夜春宵,将栾华安置在一旁。
栾华一直都没醒,身体冰冷像个死人,银梦都快忘了这个人,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没了半条命谁还能活蹦乱跳的。
她打算在东海边暂住一段时间,一个月的奔波令她有些劳累,休整完再回皇宫去。皇宫是天下权力的中心,是最符合她身份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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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知温终于到了京城,安置好凌绝,出门便看到了众多人围在一起看着些什么,还听着议论着什么蓝色的眼睛。
远远的望过去一眼,夏知温愣在了原地。
那是个告示,在寻人,而且是皇家告示。
画像上的人,不是别人,是风司扶风!
夏知温连忙拨开人群跑上前,确定了,确实是扶风,扶风长得漂亮,而且发色和眼瞳都与常人明显不同。
是皇帝在找人,悬赏百万两。
皇帝为何会认识扶风?
对了他想起来了,凌绝曾让扶风去皇宫寻找银梦的下落,应该就是那时,皇帝认识了扶风。
他也想找到扶风,如果见到了扶风,就可以问他凌绝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他拖着那具不知道是不是凌绝的身体走投无路。
也许他该去见一见皇帝,说不定有有用的线索。
众目睽睽之下,夏知温一把揭下告示,并大声吆喝:“我知道人在哪!带我去见皇上!”
很快官兵便出来,质问他,他只让官兵送达皇帝两个字,扶风。
接着他回到了客栈。
“凌绝”平稳的呼吸着,像是永远不会醒过来。
夏知温将被子给“凌绝”盖好,声音有些激动:
“凌绝,两个月了,我终于有了一点消息,你等我,我一定会救你的!”
被带至皇帝面前时,不出所料皇帝已经不记得他这个曾经平叛了众天教的年轻将领。
此刻他无比深信,人类的主人---人司银梦有多么的可怕。
皇帝用期待的眼神看着他,希望他能说出扶风的下落。
而他却想从皇帝口中听到关于扶风的消息。
最后自然是不欢而散,谁也没有得到自己想得到的。
从夏知温问皇帝可知扶风身份时,皇帝说扶风是仙人的那一刻,夏知温就放弃了。
夏知温以为扶风与碧顷对凌绝漠不关心,实则他们的意识和凌绝一样被困。
他在京城听说了前段时间皇宫发现了巨大的地下宫殿,而地下宫殿竟全是尸体,运出的尸体甚至吧乱葬岗都堆满了,一时间震惊朝野,何人所做至今未查清。
一定是银梦,从前听扶风说她藏在地下,这地下的宫殿肯定是她建造的,在她的眼里人跟一只蚂蚁有什么区别呢?
夏知温坐在“凌绝”床边,他在思索该如何去对付银梦,哪怕敌人强大到不可撼动,他也要试一试。
俯身温柔地把“凌绝”从床上抱起来。
“凌绝,我们要在此长住了,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小院,很清净,我要等一个机会,我一定会救你,也会救自己。”
一定,一定不会再让自己成为一把无知无觉的刀了。
已经春天了,小院里的一棵梨树和一棵桃花树开得正盛,白色和粉色的花瓣交织在一起,很漂亮。
夏知温将“凌绝”放在躺椅上,用小毯子盖好,沐浴着春风。
自己则去了后院。
曾在佑宁的衣冠冢中,纯烁的信里写道,银梦之所以能杀了佑宁,首先便是脱离了佑宁的控制,而佑宁控制银梦的方法是深埋骨髓的二百零六根丝线,那自己是否可以效仿?
可这丝线无知无觉,到底该如何下手。
骨是人赖以生存的支柱,没了骨人就会死。
夏知温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一点头绪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