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回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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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想和黎兄商量的农事。”
程颂取了西红柿递给黎仁诚。
“这是？”黎仁诚当然不认得，问程颂。
“西红柿！”
画砚插话，秀才都不认识这果子啊，他家少爷可真会买！
“西，红柿？这柿子颜色好，和冬日的柿子很是不同，是西边的特产？”
“呃，应是吧。”程颂挠了挠头。
“我在西边倒是从未见过此果。”
程颂哪能料到黎仁诚会是从西边迁来的，只能硬着头皮掰：“那可能是更西边！”
“更西的话，也可能是源自蛮人或是胡人地界了。”
程颂心里一突，幸亏没说这东西叫番茄，那可直接坐实产地了，以后被人问起来更不好解释。
大琞对边境贸易的管控还是很严格的，私自在边境榷场外交易都有受到刑罚的风险，虽说就一个西红柿，要是被有心之人揪住，也能做出不小的文章。
“是大琞还是胡地，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这果子十分难得，据说既可生食也能当作菜蔬，而且此物种收周期短，产量高，所以我想试种一下，还需黎兄帮忙。”
对这个西红柿的处理程颂也有些犹豫，想用它发挥最大作用肯定得取种种植，可自己从来没种活过什么，而且在这小院种也不可能瞒过黎仁诚，倒不如趁早坦诚相告。
反正西红柿再少见，也就只是个蔬果，自己咬死了是买的，别人也查不出什么。
这世上的植物何止千万，谁也不敢保证大琞朝一定没有。至于其他办法，程颂暂时没想，也没时间多想，西红柿放不住……
黎仁诚没尝试过新作物种植，但这西红柿色泽红艳，气味清香，应是对身体有益，种就种吧。
见黎兄同意，程颂自己去把西红柿洗好，让画砚去洗了两个小陶罐擦干。
三个人又围坐一起，看程颂把西红柿切成几瓣，挂着汁水的种子分装到两个陶罐中。
“听说这种子可以直接种，也可闷在罐中两三日后，洗去汁水晾干再种。”
这些方法以前程颂在网络上都刷到过，还有印象，勉强够得上一知半解，大不了种得粗糙些。
挖去汁水种子的果肉三个人分食了，画砚从咬下第一口就开始夸，又沙又糯，酸甜可口，比寻常果子都好吃！
这绝对是第一次吃产生滤镜了，不过程颂也没反驳，这西红柿是家政阿姨买的，也不知道属于什么品种，味道确实浓郁。
黎仁诚尝了之后就问程颂打算在哪儿种，他去把地翻了。程颂不懂，说让他决定，反正种子也不多。
“那今日先在后院的菜地种下一罐，这两日我将前院的地也翻出一片，晾干的种子就种前院，日后也能做个比较。”
“黎兄安排得甚好！”
早饭后不久，修井的两个工人就到了，没一会儿木工行的伙计驾车把定好的柜子也送来了。
程颂想了下，就剩下石磨还没送来，昨天石匠也说可能需要三四天才能打好。
程颂之前和管事请了两天假，其实收拾整理用了不到一天就做好了。
画砚在黎仁诚的推荐下找了隔壁吴姓婶子帮忙浆洗衣物。
吴婶子自己有五个孩子，前些年她小叔两口子染了疫病双双去世，留下的三个孩子也被吴婶子收留了。
他们夫妻要抚养八个孩子，家里还有公婆要奉养，负担很重，但这吴婶子人看着很是干净利索，衣服补丁打得也整齐，家中儿女教得也好，大点儿的孩子都会帮忙干活儿看顾弟弟妹妹。
佃户村没有雇人洗衣服的先例，吴婶子说洗一次给三文钱就行，程颂没答应。
县城里三文钱才能买一个素包子，他的衣服还是长衫居多，用布跟白来的似的。
这天还冷着，三文钱一大盆也太少了，最后程颂定了个一文钱洗一件的长期合作价，那吴婶子一家都很高兴，还给程颂他们送来一个自家地窖里存的冬瓜。
下午两个工人把水井也修好淘好了，这井其实就是外面的井台塌了，里面的井壁倒还完整。
打出十多桶脏水后水质终于变清了，程颂不放心又让多倒了几桶。最后黎仁诚说可以了，打出的水已经和村中的井水一样了。
午饭是黎仁诚做的，程颂为了看看他平时怎么吃饭的就没抢，结果比程颂预想得还差。
水煮的杂粮饭，说是饭，其实也就算稠粥。
煮饭的同时在陶釜上架了个陶甑，就是蒸笼，里面放了切块的芦菔（萝卜），这样菜饭就能同时熟了，下屉后加了盐点了几滴菜油把芦菔一拌，这饭就算做好了。
程颂怀疑几滴菜油还是因为自己和画砚也跟着吃临时升级的。
就这营养结构居然能供出个一米八的院试案首，程颂对自己二十多年吃下的饭莫名多了点儿愧疚……
一顿午饭直接让黎仁诚丧失了掌勺主动权。
“过几日小弟打算再去县城寻一寻那行商，那人手中似还有异果，我不谙农事，若能买到，还需辛苦黎兄帮忙栽种。你帮小弟种菜，我负责做饭，甚是公平，黎兄千万莫再与我相争。”
程颂这话一是为了后面再拿出什么东西打个铺垫，万一家里冰箱门又开了呢？二也是为了三个人的健康着想，奢侈浪费不好，但天天咸盐拌青菜也实在太难了……
黎仁诚当然明白程颂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想让自己也跟着吃好些，两人刚说了要做挚友，非要在饭食上争得太清也确实矫情，就点头同意了，想着平日院中的大小活计自己要多承担一些，待今年麦收也不能全卖了，须给小院留一些新麦。
早上一人几块糕点，午饭拌萝卜杂粮粥，晚饭再凑合程颂怕不仅画砚要哭，自己也该委屈了。
好在天气尚冷，昨天买的猪肉还有一块，他让画砚出去找种了韭菜的人家买上一把，再买回几个鸡蛋。
晚上黎仁诚和面，程颂搅馅料，三个人一起动手包，一顿肉三鲜饺子吃得是又香又满足，成功驱散了一日的辛劳。
临睡前程颂又去厨房看了看早上揉好的老面肥，看状态明天应该是能用了，等自己去了县学，黎兄和画砚近日的午饭大概就是包子了。
这日晚间，程颂以从未有过的虔诚迎来了入睡时刻。平躺后双手交叠在腹前，两眼瞪着房梁，等待着冰箱门开启……
没表，他也不知道自己瞪了多久，直到眼眶实在是酸涩，才闭眼歇了一会儿，之后又坐起来瞪着右手腕上的印记，屏住呼吸努力调运并不存在的真气，也不行……
实在没办法，程颂将左手覆在了印记上，准备念上一通冰箱开门之类的咒语，看看能不能，能不能……能！
变了！
我程小颂又回来了！！
看着眼前的自己家，第三次回归的程颂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但他定了定神，决定先将心绪压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问题和规律。
首先，不能开冰箱！他对冰箱门是穿越媒介的猜测还没完全打消！
绕过餐厅，程颂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哪个房间都可以进，东西也都可以拿，只有家里的大门无法触到，像有层屏障隔绝在门内，也就是说他不能离开家，选好东西后只能先回大琞。
离开门口，转身往回走的时候余光扫到了玄关镜中的自己，身上穿得不是画砚给他准备的睡衣，而是仅有一条短裤，就是自己穿越当晚临睡前换的那条，之前两次回来也是这个造型，只是他光顾着琢磨穿越关窍，忽略了穿着变换。
没时间思考原因，程颂去卧室床头把手机拿上，这东西在大琞肯定没法用，抓到手里只是打算测试一下能不能带过去。
接着又去厨房打开冰箱门，昨天的西红柿是随手拿的，今天就要慎重挑选了。
考虑到保鲜期、实用性和编故事难度，他决定就带几个辣椒回去。
关好冰箱门，重复昨天的动作，打开水龙头，这次是真打开了，水流出来了，再拧紧，自己没动，还在家里。
稍微思索一下，程颂把辣椒和手机换到右手攥着，又用左手覆上了玉牌印记，闭眼，再睁眼。
土炕，木梁，回来了！看看手中，辣椒在，手机居然也带过来了，睡衣也已经又变回来了！
第二次成功回家取货，程颂平静了不少，先将辣椒塞到枕下，又回想了一下刚刚的过程，他至少能确定手覆印记就能开启回家的通道，只是回去的很可能只是自己的意识，所以才会出现睡衣和短裤的接力。
虽然只是意识，但也能够带回一些东西，这里的缘由凭程颂的智商这辈子是想不通了。
他尝试解锁手机，能开，就是没信号，手机里存的内容也能看。不过这东西风险太大，藏哪儿也不安全，程颂思考了两秒，又重复操作回了趟家，将手机放回了原位。
寻找穿越方式加上接连回去两趟，程颂精力消耗很大，第二天虽然被生物钟叫醒了，但还是很留恋被窝，不想睁眼。直到……
“少爷，少爷醒醒，这又是什么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