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飘，很飘》半山炊烟

107、莫远身亡

　　云飘飘慌慌张张跑回自己的院子，嘭的关上门，抚了抚胸口，瞥见了正在院子里洒扫的杏儿。
　　“杏儿！”云飘飘厉声道。
　　“太子妃，你怎么回来了？”
　　“跪下。”云飘飘狠下心，第一次让一个奴婢跪下。
　　杏儿战战兢兢地跪在那里，委屈地看着云飘飘道，“太子妃……”
　　“自己掌嘴。”
　　看着杏儿将自己的小脸都扇红了，云飘飘心下不忍，道，“好了。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罚你吗？”
　　杏儿摇头。
　　云飘飘问道，“那我问你，沈奕，不，太子殿下许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背叛我为他办事的？”
　　“太子妃……”
　　“我是不是说过，不许叫我太子妃。我不是。”
　　“姑娘，我们人人都看得出太子殿下对姑娘您很是不同，从你第一次来宫里奴婢们就知道……”
　　“闭嘴！”云飘飘不愿听下去，她又何尝不知道沈奕沉甸甸的情感，但是自己早已心有所属，对于他对自己的好自己无以为报，也只好假装不知晓。
　　“从现在起，你不必在我身边伺候了。”
　　云飘飘打发走了杏儿，回到屋子想到方才的一幕，若不是柳清瑶恰巧来送羹汤，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东宫不能待了。心中暗想，待到夜色上映，她换了夜行衣，悄声出门。
　　云飘飘蹑手蹑脚穿过画廊，绕过沈奕的书房时还偷眼瞧了眼里面的亮光，一转身撞在了一个人身上。
　　“你？！”云飘飘月牙眼瞪成了满月，用尽力气低声道，“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接我的王妃。”沈辙暗沉的眸子俯视着云飘飘道。
　　云飘飘瞪了他一眼，道，“你不要命了？！”
　　“什么人？！”两人正说着，突然有侍卫呼喊。
　　沈辙抓起云飘飘飞上屋脊，快速奔逃，刚跑出去没几步，便被人羽林卫团团围住。
　　“二弟，好久不见。”沈奕的声音缓缓从人后想起，羽林卫闪开一条通道，琉璃搀扶着德武帝缓步道中央。
　　“沈辙？！果然是狼子野心。”
　　沈辙将云飘飘护在身后，阴鸷一笑道，“我来祭奠我的皇祖母，怎么就狼子野心了？”
　　他又回身看了眼云飘飘，道，“难道我带自己心爱的女人逃离苦海，也算狼子野心？”
　　沈奕淡然一笑，道，“二弟，束手就擒吧，或许父皇能从宽处置。”
　　“伪君子！”沈辙厉声道，“有种就真刀真枪杀一场。”
　　沈辙抽出腰间佩剑做好了血战的准备。
　　“给我拿下。”
　　羽林卫一拥而上，沈辙高喊，道，“杀！”
　　无数箭矢纷纷落下，羽林卫纷纷抽刀抵挡四面八方的弓弩箭矢。
　　紧接着，从宫墙之上跳下无数的龙武军，与羽林卫战于一处。
　　德武帝和沈奕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厮杀，琉璃眸中闪过担忧之色，她道，“皇上，这里太危险了，万一伤着龙体就不好了，臣妾还是扶您去宫里等候消息吧。”
　　眼见沈辙率龙武军被不断涌来的羽林卫层层包围，云飘飘甩开沈辙抓着自己的手道，“不用管我，你快走。”
　　就在这时，言明杀进近前，道，“殿下，咱们的人已经进了第二道宫门。”
　　“好，今日我就要了结这弑母夺妻之恨！也要替我的王妃报了弑母杀父之仇！”沈辙牵着云飘飘再次杀入乱军之中。
　　沈辙一马当先，龙武军士气大振，局势再次反转，羽林卫再次陷入被动压制。
　　德武帝眸光阴鸷，死死盯着沈辙，缓缓抬手，道，“弓箭手。”
　　“父皇！”沈奕一惊，箭矢无眼，云飘飘还在乱军之中，他道，“不可。”
　　“一个对你不忠的女人，留着何用！”
　　沈奕终究没有拦住德武帝放下的手，箭雨落下，死伤无数。
　　琉璃恨恨地看了眼德武帝，状似无意地拔下发髻的银簪攥在手里，眸光缓缓落在远处，随着那熟悉的身影游移不定。
　　箭雨停歇，沈辙和云飘飘身边龙武军已经所剩无几，德武帝冷冷道，“羽林卫，一个不留！”
　　沈奕闻言大惊，跪求道，“儿臣求父皇放过她。”
　　看着德武帝漠然的神情，沈奕悄悄给了莫远一个眼色，莫远便悄然退出，加入乱军之中。
　　莫远双刀舞动，护在云飘飘身边，怎奈羽林卫如雨后春笋般不断冒出，莫远虽然手上速度不减，但面上已经汗水岑岑，一贯黑色的锦衣湿透脊背，看不出是水还是血迹。
　　云飘飘看莫远已经精疲力尽，她看了眼沈辙道，“莫大哥，我们与那老狐狸有不共戴天之仇，你不必趟这趟浑水。”
　　沈辙听到云飘飘提到“我们”，心中暗喜，在她心里终于不用站在两面了。
　　“只要还有一口气在，莫远定然护姑娘周全。”莫远深深看了云飘飘一眼，又与多人进入了混战。
　　莫远、沈辙、言明，几人都是以一敌百地奋战，云飘飘凭着自己的小机灵与杀到近前的对手频频过招，显然她那三脚猫的功夫也只能偶尔奏效。
　　突然，有人持剑杀到云飘飘面前，云飘飘几下躲闪，借力将那人连人带剑甩了出去，莫远回头看着她，嘴角挂上常见的羞涩的笑。
　　一个不注意，有人持剑朝着她的后心便刺了过去，莫远收回正在招架的双刀，忙去救她，不想被敌手钻了空子，身上狠狠挨了一刀。
　　他本想用刀拨开那个人的剑，只是自己挨了一刀，行动慢了半分，在那剑将要碰到云飘飘的时候，他推开云飘飘，用自己的身子挡了上去。
　　莫远被一剑贯穿胸膛，跌倒在地上的云飘飘目瞪口呆，片刻才想起来扑过去，喊道，“莫大哥。”
　　沈奕也听到云飘飘的哭喊，飞奔过去，丝毫不顾德武帝在身后喊着，“奕儿，回来。”
　　云飘飘抱着莫远哭成了泪人，道，“莫大哥，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莫远抬抬手想帮她擦下眼泪，终还是忍住了，他忍着痛笑道，“不要哭。姑娘笑起来才好看。”
　　云飘飘擦了擦泪，努力笑着，“莫大哥，你好好活着，我不哭。只要你好好活着，我就不哭。”
　　莫远道，“姑娘不要为莫远哭，不值得。我死了，也算是了全了姑娘报仇的心愿。”
　　“不，杀爹娘不是莫大哥的本心，我知道的。”
　　“你都知道？”
　　“我知道，我早就知道，从莫大哥给我令牌的时候我就知道了。”云飘飘狠狠点头，哭道，“我只恨那个滥杀无辜的昏君，我从来没恨过你。所以，你不要死，我的仇与你没有关系，没有一点关系。”
　　莫远浅浅笑着道，“有姑娘这句话，我就心安了。姑娘一定要记得，下辈子若再见到，姑娘一定记得对莫远笑，就像那晚在棠梨沟的官道上一样灿烂的笑，莫远便能一眼认出姑娘。”
　　看着莫远缓缓垂下头，云飘飘撕心裂肺地抱着他道，“莫大哥，不要死，我不要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