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飘飘，很飘》半山炊烟

94、沈辙巧赠马

　　莫远逼着沈辙，几人同到了云飘飘的院子。
　　云飘飘正环抱着双膝坐在房门前的台阶上，两眼空洞的地望着虚妄的天空。
　　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让沈奕看的一阵心疼。
　　他快步走过去扶她，道，“地上凉。”
　　云飘飘迷蒙地收回眸光，望着沈奕，道，“沈奕，真的是你吗？”
　　沈奕轻轻摇头，道，“你先起来。”
　　云飘飘轻轻推开沈奕伸过来的手，眼泪毫无预兆的滑落，依旧望着夜空道，“终究是我害死了他。”
　　抹了一把唇角的泪，云飘飘再也不说话。
　　沈奕蹲下身，与云飘飘面对面，看着一言不发的云飘飘，心疼的无所适从。
　　“丫头。”
　　云飘飘依旧不说话，落寞的像一缕随时会飘走的的轻烟。
　　天空飘起了雪，零零碎碎，却飘的漫天都是。
　　云飘飘伸手去接，那些碎屑般的雪落在掌心，冰冰凉凉，像极了尹宣的指尖的凉意。
　　沈奕握住云飘飘落在空中的手，云飘飘望着它，眸光只有陌生的距离。
　　沈奕用大手遮住她的眼，将她拥在怀里，痛楚道，“对不起，我错了，你不要这样好不好？”
　　“是，你们皇家人杀了人，只需要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磨平一切，他呢？祖孙三代为你们卖命，竟然葬于你们的一己之私。这大越国，这天下，还有什么天理。”
　　云飘飘说的平平淡淡，像是在讲一个稀松平常的故事。
　　沈奕缓缓放开她，道，“你想怎样？”
　　云飘飘突然起身，愤然道，“我想要这天道公平，我想要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如果，这样可以解恨，你就动手吧。”沈奕苦笑着起身，拔出莫远身上的佩刀，塞到云飘飘手里。
　　云飘飘提着刀，猛地推开沈奕，指着他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明知道他对我很重要，很重要……”
　　“因为，他不死，你就永远不会与我在一起！”沈奕这句话，除了沈辙之外，再也没人敢抬头看他，都像空气一样存在着，云飘飘也楞了。
　　“我等了26年，终于等来了我喜欢的人，我想要与她在一起，为什么就不可以？！
　　母后阻我，皇祖母、姑祖母劝我，父皇逼我，为什么他们从不问问的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只想要与自己喜欢的人长相厮守，为什么就这么难？！这么难？！”
　　“你去找你喜欢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他？！你明明明知道我只有他，只有他啊……”云飘飘再次抑制不住泪如泉涌。
　　沈奕苦笑，道，“云飘飘，全天下人都知道，我沈奕喜欢你，你当真不知道吗？！”
　　“你为什么非要说出来？！”云飘飘愤然间带着痛不欲生的情愫，道，“终究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
　　说完，猝不及防提刀横向了自己的脖颈。
　　一直紧紧盯着云飘飘莫远，飞身过去，一掌将云飘飘劈晕了过去。
　　屋子安安静静，透着积雪的寒气，只有烧的红彤彤的炉子散着些许暖意。
　　一个小丫头看见云飘飘睁开眼睛，忙冲屋外喊道，“王爷，王妃醒了。”
　　沈辙雪人般地推门进来，平素里净白的脸冻得通红。因着怕打扰到云飘飘，又担心她醒来之后寻人，沈辙在屋子外面整整站立了三个时辰。
　　云飘飘换过头缓缓看向沈辙，一字一句道，“沈辙，你是想要娶我对吗？”
　　正在迈步走向床榻的沈辙停住了脚步，道，“你是想反悔吗？”
　　云飘飘摇了摇头，从床榻上坐起，眸光沉静地望着沈辙道，“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便嫁你。”
　　沈辙长舒一口气，问道，“什么条件，我都应你。”
　　“第一，我要你十里红妆迎我。
　　第二，我只骑马，不坐娇，要大越最好的马。
　　第三，我要素服白衣，你随意。”
　　沈辙毫不思索地应下了云飘飘的每一个条件，并当即把婚期定在了三日后。
　　云飘飘起身走到桌前，执笔写下一封大婚邀请文书，盖章印鉴，在信封上写
　　下了沈奕两个字，道，“还请寿王爷着人交给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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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奕看到信笺时，手不由地抖了一下，他知道云飘飘是真的恨上了自己。
　　打开文书，只见上只写了一句话——请太子殿下，为我们二人主婚。
　　沈奕脸色苍白，深吸一口气，道，“她不会原谅我了。”随手将信笺递给了莫远。
　　“姑娘只是一时气急，过些时日便好。之前姑娘与将军置气，不也是避而不见吗？”
　　“如果真是置气就好了。”沈奕捻着桌台上的发簪道。
　　“殿下在姑娘心里，与王爷还是不同的，她会连刺王爷两剑，却宁愿抹了自己脖子，也不肯伤了殿下分毫。”
　　在莫远的劝说下，心如死灰的沈奕眸中又泛起希冀的光，道，“她既让我去主婚，那我便带她回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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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沈辙早早起床，来到梨乡院。
　　见云飘飘还睡着，屋门都没开，扣了半晌，之间小丫头从灶房里出来，道，“王爷，王妃一早便去选马了。”
　　“去哪？”
　　“去咱们府上的马厩。”
　　沈辙匆匆赶往马厩，正见云飘飘拉着一匹马往马身上骑，上了好几次都没有成功上去。
　　“这么心急？！”沈辙打趣她，上前从她手里抽出马缰绳，俯身道，“府上的马虽好，但都养尊处优惯了，秀秀样貌还可以，论跑的快，还得是军营里的战马。”
　　云飘飘心下不安猜测，莫非这沈辙看出自己的意图了？
　　“看什么？”沈辙不屑地扫过云飘飘的小表情，“你不要以为昨晚见了紫云阁的人我不知道。”
　　“走吧。”沈辙抓住云飘飘的手就往外走，边走边道，“放心，我不会出卖你的，好歹我们有共同的仇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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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到军营，这是梦想着让尹宣带她进来的地方，她想让尹宣教她骑马、教她射箭、教她轻功，她想与他并肩一起，可是，一切都没来得及，梦就碎了一地。
　　“怎么？睹物思人了？”沈辙洞穿她内心的能力似乎越来越强了，是自己遮掩的不够，还是他之前装的太好了。
　　云飘飘翻了个白眼给他，径自往里走。
　　“喂，左边，左边。”沈辙快步跟上，提醒道。
　　军营里来来往往的将士见到这一幕都低下头绕道走，从来没见过寿王爷孙子一样的跟在一个女人身后，生怕中了知道得越多死的越快的招，纷纷避让。
　　军营里的战马，果然与府上的马大为不同，肌肉矫健、毛色光滑，从它们的身姿线条似乎能看出他们奔跑起来的速度。
　　还真是乱花欲迷人眼呢。云飘飘从来没接触过战马，只觉得任意一匹都是上好的良驹宝马。
　　她柔软的手指抚过马儿的额头，看到有眼缘的会打个招呼说上两句话，但都没有多做停留，直到走到一匹黑色战马面前。
　　这匹战马通体黝黑，四蹄雪白，一双眸子脉脉含情，颈部鬃毛俊美飘逸。
　　云飘飘伸出手摸了摸它的额头，又抚过它的脸，对它道，“过来。”
　　马儿仿佛听懂了似的，朝云飘飘靠了靠，云飘飘伸出双臂抱抱它，它也把脸在云飘飘的脸上蹭了蹭。
　　云飘飘看向沈辙，道，“它叫什么名字？”
　　“踏雪。”沈辙道。
　　“你怎么记得一匹马的名字？”云飘飘本是随意一问，没想到沈辙立即答了上来，她猜疑道，“莫不是你信口胡说。”
　　沈辙嗤笑道，“恰巧认识这匹马而已。”
　　云飘飘牵着踏雪出了马圈，身后的言明嘟囔，道，“王爷，你当真把自己的马送给姑娘？太可惜了。”
　　“再胡说，自己割了舌头挂城头去。”沈辙说完，快去追赶云飘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