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山间流转的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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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钰下车后刚打开大门，一只金毛就蹿出来黏在秦钰身边，皮毛泛着金色光泽，油光水滑的。
赵涵搭着额头心累叹气，她都不用看，自家哥哥绝对走不动道。
毕竟赵璟很喜欢金毛，但一直没时间养。
秦钰点了点苹果的鼻子：“进去。”
这时赵璟转头看向赵涵。赵涵有气无力地和他对视三秒，垂了下头，再抬头时挂上假笑，摇下了车窗：“秦钰哥哥，这是你养的狗吗？好可爱啊！能摸摸吗？”
秦钰抬头看向两人。苹果冲车“汪”了儿声，他随手摸了摸苹果的头，等苹果安静后点了点头。
赵涵其实没特别大兴趣。象征性摸了几下，而秦钲则扫过赵璟。他不蠢，联系之前问答时兄妹俩一个喜欢金毛一个喜欢小猫，估计赵涵是替哥哥打掩护罢了。
果然没几秒，赵璟下来也过来撸苹果，眼底隐隐发亮。看着还是沉稳，手下动作却是暴露出此许激动。他颇为遗憾地揉了把苹果的头，真的很想养金毛啊。
秦钰注意到了赵璟的小动作，勾了勾唇。
赵璟：“它有名字吗？”
“苹果。”
赵涵有几分惊讶：“苹果？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啊？”
和秦钰的气质很不搭，不像他会取的名字。
赵璟也这么想的，故而有几分好奇地抬头盯着秦钰，没错过在赵涵刚问完后秦钰眼底一闪而过的怀念。但秦钰最后也没回答。
他低下头抓了抓苹果的毛，轻轻叹气：怕是和伤心事有关吧。
顿了顿他又开口：“很可爱的名字，和它很搭。我都想养了。”
赵涵用见了鬼的眼神瞄着他：很搭？眼瞎没了吧？
“金毛很温顺。”秦钰说，“想养也行。”
“没时间。”赵璟微微叹气，“我能拍点照片吗？”
秦钰过了十几秒点了点头。
赵璟用上自己所有的克制才起身，却仍就盯着金毛，目光依依不舍，看那神情，跟生离死别似的。半天扭头看着赵涵：“走吧，水水。 ”
说完立即噤声，左眉一挑。
果不其然，下一秒赵涵就眯着眼，手握成拳。
那驾势，赵璟毫不沉疑若秦钰不在，下一秒妹妹就开吼了，而且水水（是的，赵涵小名）和自己都自小练跆拳道，这小丫头打人也蛮疼的。
秦钰眼一扫就猜得到赵璟把赵涵小名说出来了，但……他牵起狗拉开大门、轻轻点头：“节目上见。”
赵璟目光随苹果转了转，点了点头，“节目上见。”说着拉起赵涵的手，“和你秦钰哥哥告别。”
赵涵松了手，顿了几秒抬手理了理头发，扬着一个可爱的笑：“秦钰哥哥再见。
赵璟拉开副驾驶的门时眼睛却盯着站在门口的秦钰。他不知这人到底算傻还是怎么，正常人就算好奇心不重也会顺着这话说几句吧。虽然确实并非人人皆会如此，但之后他们至少十来天会绑到一处，却轻易放了如此适合拉近关系的机会。
太高冷了？
不对，高冷的人也是人，又不是傻子。
何况……这个举动其实避免让水水尴尬，不算情商堪忧。
……只是，也避免了拉近关系。
“哥！”
赵璟一边开车一边思考，等红绿灯被赵涵突然一声吓到。
“怎么了？”
“哟，我的哥哥对我太好了吧，怕别人不了解我，还特意透露我的小名。啧，好一贴~心~呢~”
赵璟又头疼又无奈地捏了捏眉心，踩下油门。
“你说，要不把你的也说了？如何呢，玉玉哥哥？”
——是的，玉玉是赵璟小名。赵家夫妻迷信，找大师算过的，玉能旺赵璟。赵涵五行缺水，当然，兄妹俩不信，也不放心上。
“正常点啊。”赵璟叹气，眼尾扫了她一下。
赵涵撇嘴，耸了耸肩。
第二天两人赶往录制地点，因为航班错开的，也没碰上秦钰。
这次在座山上，导演组提前说过山上有不少美景，还会安排个任务。
但他们并没有提前告知嘉宾只有两间房，也不告诉他们要自己做饭。
故而兄妹俩有点傻眼。
好在节目组也没特别不做人，还是准备了不少食材。房间也分好了，一间赵涵的，一间赵璟和秦钰住。
赵璟把行李箱靠墙放好后出了房门，他见妹妹还在收拾行李就先视察了一遍房子，房子有两层，楼上一半还做成了阳台。转了一遍后他倚着门漫不经心地扫过小院。
赵涵拎着个苹果倒在院子里的躺椅上，伸了个懒腰。赵璟勾了勾唇，自家妹妹常常可爱得像只小猫，还是只爱吃的猫。
不过，他看到那个苹果想到了秦钰的金毛。接着又想到了秦钰。
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在想什么，不禁一笑，顺手点开和秦钰的聊天框。当然，什么也没有。他又点开了秦钰的朋友圈，不出意料是空荡荡一片。
赵涵伸了个懒腰：“好无聊哦。”
“无趣你就去煮饭吧，然后准备菜。”
“呃……”赵涵僵了一瞬，缓缓收手：“不了吧，晒太阳也挺好。”
顿了顿，又说，“而且你觉得准备好了有用吗？以我就能煮个饭和你就会此简单饭菜的厨艺……”
“可三餐要自己解决啊。”赵璟瘫着脸，半响后微微鼓脸，有点不爽地说：“算了，大不了饿死。”
“你说……”赵涵眨眼，带着点期望，“秦钰哥哥会做饭吗？”
赵璟抱臂沉默半响后起身：“和哥哥说想吃什么，哥现学。”
赵涵一下就蔫了，倒回躺椅。
最终赵涵厚着脸皮和秦钰发消息。秦钰一看干脆打了个电话。
“喂，秦钰哥哥。”赵涵干笑。
“我会做饭。有什么食材，你们又想吃什么？”
赵涵鼓捣他哥的胳膊。赵璟叹了口气，抽出手机拉开冰箱就开始报菜名。
“有忌口吗？”
赵璟犹豫了一瞬，和赵涵对视一眼才道：“都还行。”
其实不是。兄妹俩都挑食得厉害，特别是赵璟，从小到大若桌上大部分是不如意的菜，他能一口不吃，不然也不至于得了胃病。
秦钰淡淡说了句“知道了”后挂了电话，握着手机垂眸半响，颇不在意地想：这个人倒挺爱照顾别人，不说别的。昨日不就不吃辣么？
但终归也没在乎，稍稍思索了下待会要做的菜。
刚一想好就到了目的地。
赵璟正大马金刀地坐在那，见他握着行李箱迅速起身走来，先客套问候了才说：“节目组说了咱俩住一间吗？”
“事先说了。”秦钰道。
“嗯。行李我帮你提上去。”赵璟说着也握过行李箱。
秦钰愣了一下，而赵璟早自然扛过行李箱。他迟几秒反应过来方跟了上去。在房间里和赵璟分好了床铺后又简单收完行李，接着下来开始洗菜。
“我来帮你？”赵璟跟在他身后进了厨房。
“不用麻烦。”秦钰淡淡开口。
赵璟试图争取，却被他抵着肩推出去,末了加了句：“去找妹妹玩吧。”
赵璟转过身却看到缓缓关上的伸缩门。
他叉着腰。半响无奈一笑，回院子坐下。
赵涵在一旁已经睡着了。他轻笑着给妹妹盖上薄毯，小声道：“磕睡虫。”
但山间环境清幽，天气又好，困了似乎也正常。
阳光倾泻如流沙，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脉脉流动。热气柔软了时光，惟余些许温暖，烘得世界都懒洋洋的。
周遭的蝉鸣都融开了，融进斜疏树影间，铺开满山的宁静。
最后赵璟还是做了点事，帮忙端了菜。只是这一过程如遭雷霹。
无他，惟恶菜尔。
他瘫着张脸，只吃了几口，味同嚼腊。磨到都吃完时松了口气。收了碗筷放进水池，顺带把要来收拾的秦钰按回沙发：“你好好休息。
手顺带捏了捏秦钰后颈，形似哄小孩的那种。
捏完意识到了不对，触电般收了手，有些匆忙地回了厨房。
秦钰在赵璟捏的时候缩了下，皮肤相触的感觉残留着，有些痒。他内心复杂地偏头看向厨房，好半天才收回视线。
经过商量，三人一致决定明早看日出。由于明天录制才正式开始，三人便各自开始消磨时间。
赵涵站了会又继续在躺椅上睡，赵璟见太阳又大了，替妹妹拿了个遮阳伞挡着，自己回房远程处理公司事务。秦钰拎了本书在看，看久后有些困倦，抬眼看着紧闭的房门。起身到躺椅上躺下，可能被阳光勾得困意愈发膨胀，没一会就睡了。
院子里的两人一直睡到晚上。期间赵璟出来了，为两人搭好了毯子。去厨房倒翻出两袋饺子。
等五点半两人还没醒，赵璟干脆把饺子蒸了，给两人留了两碗后坐沙发上看讲座。
他着实没想到一直到七点两人还在睡，纠结好久后正打算把两人叫醒，秦钰却先睁开了眼坐起身。他松了口气，轻声说：“厨房有饺子，你用微波炉热一下。”
秦钰明显还没缓过神，半天了才一点头。撑着扶手起身。
赵璟把妹妹拍醒。这小丫头一醒却又说困，也没吃，直接回房了。他摇了摇头，也有点困，干脆调了四点的闹钟也去睡了。走前和秦钰说了声。
等他醒来刚好三点多，干脆关闹钟起床，却没看到秦钰，顿了顿先洗漱了。洗完后还是有点担心，出来找了一圈，最后在厨房看到。
秦钰正拉开冰箱门，见他出来后礼貌一点头：“喝水吗？”
“啊，喝吧。”赵璟悄悄松了口气，“谢谢。”
秦钰拿了两瓶冰水，递给了他一瓶，冰凉水雾在素白的指尖凝成水珠。
“喝太冰的不好，放一会再喝吧？”赵璟接过后说。
“不用。”秦钰垂下眼眸，手中的水却被拿走。他指尖一动，目光却更低了。刚才赵璟走动的声响他听到了，也猜得出在找自己，可他却没主动出声也没去找，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觉得有点热。
赵璟把冰水装进烧水壶里烧了几分钟，抬眼看向秦钰：“还去看日出吗？”
秦钰不自在地捻了捻耳朵，轻轻点头。
赵璟看了眼赵涵的门，放松地倚在门边，玻璃上映着柔和月光，四周万籁俱静。
“我妹妹应该没起，就我们去吧。”
“好。”秦钰应了声。
赵璟估着时间关了水壶，又倒回了瓶子，“走吧。”
晨光微熹，山间的风透着湿冷寒气，夹裹水雾糊在身上，慢慢的，衣服都泛了潮。
可能山间常有人来，路上铺了青石板，倒是不难走。
赵璟身上搭了件外套，是出门前拿的。他一贯会在空调房里穿件薄外套。这次出来也带上了。幸好出门时感觉不对，幸好平时有这一习惯，不然看秦钰时不时一激灵，等爬完出汗，八成得感冒。
他把外套拿下，快步到秦钰身后给披了上去：“山间昼夜温差大，小心着凉了。”
顿了顿，又叮嘱了句：“回去后洗个热水澡，最好再喝点热姜茶。”接着往前走去。
秦钰怔愣，半响拢了拢带余温的外套，鼻腔似乎挤进了几丝淡雅檀香。他垂下眼，复又掀起眼皮复杂地看着赵璟的背影。
到山顶时天刚蒙蒙亮，天边泛着一线白，雾气沾湿了风。
赵璟看着天空，但这会离日出还有一会、天边也没什么可看的。他的目光又落到秦钰身上，看着人架着摄像机。山间柔软的风拂来，思绪都被带到晨风中徜徉。
他忽然觉得心安。又带了点满足，犯着懒劲发呆。
光线愈发清晰。
各地日出有各地的滋味，山间的日出恢宏壮观，挟裹着万千霞光磅礴地跃至空中。
赵璟看着看着，视野逐渐被秦钰的身影占据。秦钰看得很认真，半仰着头，风只在他身边温柔地打个圈，似乎在拥抱这个孤寂的人。赵璟心下一动。走到他身边：“很喜欢？”
“算吧。”秦钰抱臂，眼尾仍带着冷淡，却隐约含着丝悲凉。
悲凉？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山间流转的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