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世纪社畜爱情故事》咸人参

91、第九十一章 真正的高手从不会让自己打自己脸的手落下

　　放下电话之后，王寻寻迅速洗漱完毕，然后飞快地选了身衣服换上，慌慌张张地冲出了宿舍楼。
　　“你看你，”季墨看到她气喘吁吁的样子，不禁说道，“着什么急嘛。”
　　这话说的，老娘还不是舍不得冻着你嘛，王寻寻心想。
　　季墨带着王寻寻走到了重石的停车场，然后打开了一辆看起来就很老气的车，虽说车内倒收拾得干净而又整洁，但实在不像是季墨这个岁数的人开的车。
　　“你怎么开辆这么……有年代感的车呀？”王寻寻没忍住，还是开口问道，“跟你气质不符呀。”
　　季墨老老实实地答道：“这是我爸的车呀。”
　　王寻寻脑子里闪过之前在WS医院见到季墨他爸的那一面，心想那倒确实是气质匹配了。
　　季墨熟练地发动汽车，然后稳稳地开动了车，嘴里却还在念叨着刚才的话题：“唉，在北京，这个车辆限购可是真麻烦呀，我都记不得自己摇号摇了多少年了。”
　　听到这话，王寻寻直接笑出了声。
　　季墨瞥了她一眼，一脸疑惑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
　　“没有，没有，真的……”王寻寻虽然摆着手解释，但脸上的笑容却怎么也退不去，“就是……单位里大家都叫你‘大神’，然后平时见你也是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没想到突然就开始为了生活里的鸡毛蒜皮开始发牢骚，这种反差挺……挺好玩的。”
　　“这可不是鸡毛蒜皮的事，很头疼的，”季墨丝毫不为所动，认真地回应道，“要约个会还得跟老人借车，多麻烦呀。”
　　“哎哟，季墨同志，这可不是‘约会’哟，”王寻寻又调皮了起来，“是您老人家号称‘一个人的话，不尽兴’，所以我才牺牲休息时间来陪您的。”
　　这确实是引用了季墨的原话，既然当时他不好意思开口说这是一次约会，现在就没了理由反驳王寻寻的胡搅蛮缠，只好讪笑着继续开车。
　　嘴上占了便宜的王寻寻嘿嘿一笑，问道：“咱们去哪里呀？”
　　“京西郊区，今天空气好，去爬山吧。”季墨答道。
　　“啊？”王寻寻没忍住，惊呼了一声。
　　季墨紧张地看了她一眼，关切地问道：“怎么了？”
　　“没事，没事，有点意外。”
　　王寻寻嘴上说得风轻云淡，但心里却泛起了嘀咕：怎么会有人第一次约会就是去爬山呢，类似这种安排怎么也得提前说一下吧，幸亏自己今天为了舒服穿了双运动鞋，要是穿高跟鞋出来改怎么办？对了，还有防晒呢，虽然是大冬天……
　　即便王寻寻在这厢心里都快唱完好几出戏了，可季墨却不再接话了，因为刚刚问了那么一句之后，他就真的觉得女孩子嘴里说“没事”就意味着没事了，只顾继续专心开车了。
　　王寻寻也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表达自己的不满，加之对方又正在开车，所以过去惯用的拉下脸、撅起嘴等“微表情”技巧此刻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
　　左思右想之后，无奈的王寻寻只好开口说：“哎呀，要是爬山的话，我可没吃早饭，怕是爬不动。”
　　这倒也是实情，季墨也知道她是刚刚起床，不禁心头一惊，以致于王寻寻都感觉到了车身轻微地晃了一下。
　　“哦，抱歉，抱歉，”季墨立刻认错，“是我欠考虑了，确实应该妥善点安排好的，我……我这就找个能吃早点的地方。”
　　通过季墨的语气可以听得出，他的道歉倒是十分诚恳的，即便知道他单纯只是为了忽略自己没吃早饭而道的歉，王寻寻心里也舒服了不少。
　　虽然说今天的阳光很好，北京也难得没有雾霾，但毕竟还是处在寒冬之中，此刻路上的车辆并不多，所以季墨轻松地变换了行车的方向，没有用多久时间，就带着王寻寻来到了一个四周都是居民区的路口，路边可以看到坐落着许多小餐馆。
　　看到季墨非常顺畅地在路边找到空位停车，王寻寻不禁问道：“这么熟，不会是到你家附近了吧？”
　　季墨点点头：“对，当时离我家不是特别远，想来想去，干脆就回这边吃吧，也比较放心。”
　　王寻寻下了车，有点紧张地问：“不会在这遇到你爸妈吧？”
　　望着她双眼圆睁着四处张望的样子，警觉地活像一只意外闯入陌生野地里的家猫，季墨不禁心想，这个可爱的姑娘明明刚才还那么聪明敏锐，怎么一瞬间就变这么糊涂了呢。
　　“我妈现在还下不了地，我爸得在家照顾她。”季墨笑道，“而且，老人们起床早，我爸在我出门前就买过早饭了。”
　　王寻寻这才放下心，迈开大步跟着季墨走进了一家早餐店。
　　虽然店老板操着非常明显的外地口音，但他不仅主动叫出了季墨的名字，还跟季墨寒暄了几句家事，能看出季墨他们一家子平时应该经常在这家店里就餐。
　　因为季墨已经吃过早饭了，所以王寻寻主动走到了点餐处。她倒也不端着，毫不客气地点了不少，然后转过身，大大方方地笑着对跟在她身后的季墨说：“都到季老师地盘了，结账这事就不跟您抢了。”
　　像是受到她感染似的，季墨也笑了，心甘情愿地走上前去结账。
　　虽然自己是“被迫”出钱，但终归到底也只是顿早餐钱，主要是他之前没有接触过像王寻寻这样的女孩子，在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既不装腔作势，也不故作矜持，坦坦荡荡，让他感到非常舒服自在。
　　季墨付完账后，王寻寻已经毫不客气地找地方坐下吃了起来。他坐到她对面，看着她点的东西，本想先问她吃得完吗，不过最终还是在好奇心驱使下率先问道：“你能喝豆汁呀？”
　　冷不丁被这么一问，王寻寻瞪着那双大眼睛先是看了眼季墨，又望向那碗豆汁。她的视线本想挪回季墨身上，但最后她还是先端起碗喝了一口，然后才看着季墨问道：“能喝呀，我觉得味道可以的，你不喝？”
　　季墨摇摇头：“我喝不了这个。”
　　王寻寻笑着问：“你不是本地人吗？”
　　“我说过，我是山东人，虽然小时候跟着爸妈到了北京，但是……这个嘛，确实喝不了。”季墨指着豆汁解释道。
　　“哦，对对对，你好像跟我说过，”王寻寻伸出两根手指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你看我这个糊涂劲，嗯，一定是饿的。”
　　说完，王寻寻又开始埋头吃饭了，她倒不是真的饿得不顾形象，单纯是为了抓紧时间，免得让制定好了出游计划的季墨久等。
　　就在王寻寻快要吃完饭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声男人的断喝：“季墨！”
　　季墨闻声站起身来，望向门外。虽说这家店装的是玻璃门，但门上贴着五颜六色的广告字，令季墨一时无法辨认出门外喊他的人是谁。
　　背对着大门的王寻寻也扭头望向门外，问季墨：“谁呀？”
　　“不知道……”季墨说着，缓缓向外走去，“感觉有点像我爸的声音。”
　　得，还是没躲过，王寻寻心想，然后赶紧转脸对着用镜面装饰的墙壁整理整理头发，也没忘记抽出张纸巾擦了擦嘴。
　　季墨走了出去，但是他身后的门没有关紧，虽然外面的冷风顺着那个缝隙吹了进来，但无论是王寻寻还是店老板都只顾竖着耳朵偷听，根本没有考虑去把门关紧。
　　“爸，”季墨问道，“您怎么过来了？”
　　“你不是说要带你妈见过的女孩子去爬山了吗？”老爷子话语中带着愤怒，“怎么又带别的姑娘来吃饭？”
　　听到这话，季墨不禁回头望向店里，王寻寻见状赶紧扭回头，正好撞见店主正一脸心虚地刻意挪开视线。
　　好嘛，原来是有告密的呀，王寻寻立刻就在心里破了案。
　　“我不是从小就告诉你，为人处世要以‘德’为先嘛。”老爷子看季墨不吭声，继续教育道，“这要不是店里人以为你领了漂亮姑娘进家门，给我发信息恭喜，我和你妈都还不知道呢。再说了，上次那个姑娘也挺漂亮呀，难道……”
　　听了这番话，王寻寻哭笑不得，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生气呢，还是该高兴呢。
　　“爸，”好在，季墨赶紧开了口，打断了老爷子滔滔不绝的训话，“就是同一个人，她没吃早饭，所以我就带她来吃一口。”
　　“哦……”老爷子这一声彻底没了之前的气势，不过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方向，“你说你，带人去爬山，怎么不提前说一声，让对方做足准备呢？”
　　老爷子这句话可算是说得对路了，王寻寻在心里鼓掌。
　　还不等季墨解释，老爷子就想起这个“突袭约会”的计划正是他们老两口筹划的，所以他直接转身离开，丝毫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得了，没事就行，你快去陪人吃饭吧，记得你来掏钱结账。”
　　季墨目送老爷子离去，然后才推门进店。面对王寻寻的注视，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等到季墨坐下后，王寻寻这才问道：“你爸是不是对我印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