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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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着隐身符先回出宫回袁府。”
余岚又贴了道隐身符在袁熙肩上。
袁熙轻拧着眉头，不赞同道：“那魏王妃费尽心思把我引到这里，定也不会让假袁熙一带陪在袁夫人身边，我若此刻离开皇宫，到时才是真的说不清。”
余岚略一迟疑，道：“那你去找袁陵，待在他身边，直至回府。”
袁熙点了点头：“明白了。”
余岚转身望向两名小鬼，指节夹着一道点着幽火的符：“带我去你们鬼王的老窝。”
两鬼的眉骨皆被一根一寸长的木簪钉着，本就痛不欲生，眼见她手上那一串灵力十足的幽火，两鬼没有一缚犹豫，忙道：“好，好，道长有事好吩咐。”
两鬼一人刚离开，袁熙又跑了回来，看着空无一人的小道。
袁熙想了想，这会大多都在忙着宴席，往人流多的地方找，应该错不了。
她刚绕过两个弯，就听见前方响起一道干净清透的男孩声。
“你确定我母妃朝这边去了？”
袁熙收住脚步。
一道恭敬细轻的声音回答道：“回世子殿下，奴才亲眼看见太子妃去了倚玉轩的。”
袁熙脑子宕机，整个人像被定住一样。
太子……妃？
“求求您放过妾身……”
她想起方才在倚玉轩听到的话。
里面的人是……太子妃？
那....皇帝跟太子妃……
没等她平复心情，转角处走出一名身着青色长袍，头戴一顶黑色的纱帽，弯着腰打着灯的小太监。
身后跟着一名身着金色绣边锦袍的少年，看起来不过十四的模样，眉目俊秀，一双典型的桃花眼却清澈有神，听完小太监的话，他轻颔首说：“带路吧。”
“是，世子殿下这边请。”
俩人从呆愣的袁熙身前走过。
袁熙看着少年那副纯真的脸庞，一想到他等下会见到自己母亲那不堪的场面。
袁熙心下一抽，小跑两步，伸手拉住太监的衣领。
一心忙着赶路的太监冷不防被人从后提起衣领子，上提的衣领将他的脖子勒紧。
不仅他惊住，连魏宴舟也呆住。
小太监以为是魏宴舟动的手，可转头却看到魏宴舟双手皆放在身侧，正一脸惊愕的看着自己。
小太监瞳孔一缩，小心翼翼地朝后看去。
一条幽静昏暗的小石道上空无一人，而衣领给脖子带来的窒息感，却依旧存在。
忽然，他的腰带也被扯动，不知什么东西带着他往后退了两步，紧接着一只纤细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这时的小太监终于反应过来了，自己撞鬼了。
这一念头闪过，后背发寒，脑子还惊恐，手脚却已经又跳又甩起来，“鬼啊，有鬼啊！救命啊！”
袁熙本想吓一吓让他们不要朝那个方向走，谁知小太监突然发狠，挥着手四处乱打。
她离得进，措不及防被呼了两巴掌。
袁熙吃疼，捂着脸急忙后退，可小太监一打到实体更吓疯了，开始失声惊叫起来：“鬼啊，真有鬼....”
边叫边跑开去。
袁熙退得急，一个没留神踩到裙摆，重心不稳后仰栽倒进了花丛里。
“哎呀呀，我靠……”
两人各有精彩，只有魏宴舟错愕地呆在原地。
空气中，凭空一声惊叫后，紧接着草丛里突然凹进去一个洞，似乎有东西摔下去，又一阵窸窣声过后，花丛里探出一个脑袋。
魏宴舟从捡起小太监丢下的灯盏，提至草丛旁。
微光下，发髻凌乱之下是一张莹白秀美的脸，女子拨开额头上的发丝，见到灯光，一双蒙蒙若水的杏眸此刻正瞪得老大。
袁熙看着少年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略愣了下，低头一看，果然符纸不见了。
魏宴舟盯着她片刻，从容道：“看起……是个人。”
袁熙：“……”
“袁姑娘，你在花丛中做甚？”魏宴舟乖声问。
“额……”
遭了，这世子认识自己。
袁熙乌溜溜的眸子转了转，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转移开话题：“能否……让..姐姐稍整下衣冠？”
魏宴舟见她钗横鬓乱，无声地笑了下，转过身去，灯去依旧置在袁熙身前。
袁熙见状微扬眉，这小孩哥还挺绅士的。
她低头想要爬出花丛，刚抬手却发现裙摆被勾住。
袁熙挪了挪脚，又用手提了提，稍一用力“嗞啦”一声，被扯破了。
魏宴舟听见声响，又后退一步，又将灯盏往她跟前递来。
袁熙侧过身让灯光照到脚下，看到隐身符挂在花枝上，已破开个小洞，她心下一凉。
完蛋，接下来要怎么去找袁陵？
“袁姑娘？”魏宴舟等了一会，音色里有询问的意思。
袁熙内心盘转着，将目光放在魏宴舟身上，左右不能让他去那个小院，加之他又是小孩，自己跟着他，应该传不出绯闻。
“好了。”
袁熙整理笑脸，跨出花丛，绕到他身前。
魏宴舟收回手灯盏，低眉扫了眼她被撕破的裙摆，顿了下，抬眼：“袁姑娘为何会出现在此？”
袁熙眸色轻闪，可看到他纯真的稚脸，又安下心忽悠道：“我……我迷路了，不小心就走到此处，方才听到这边有人大叫，便跑了过来，谁知却摔进花丛里。”
魏宴舟秀澈清澄的眸子微染上疑惑，看着袁熙那是越发的心虚。
袁熙眼看他唇角微动，正要发起提问，忙抛出问题打断。
“你……你你又是谁家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魏宴舟凤眸掠过一抹若有似无的探究，雅正道：“吾乃世子。”
袁熙立即佯装出惊讶，忙朝他行礼道：“参见世子殿下。”
魏宴舟少年老成的点了下头：“不必多礼。”
袁熙美眸轻扬，唇畔微染笑意：“这..殿下这是要去往宴席？正好，臣女不识路，可否随殿下同行？”
魏宴舟讶然道：“袁姑娘一人若迷路，可到园外寻名侍卫护送你回去。”
看守的侍卫，对啊，她那么大一个人从门口瞎转进来，旁人怎么可能瞧不见，除非自己在说谎，所以这小孩哥是在暗戳戳说自己骗人呢。
袁熙干笑一声：“我方才是从后殿的小道上来的，那里没有看守的侍卫，哦对了，你是去后殿做什么？”
魏宴舟瞳色闪过警戒之色，秀眸轻压下答：“来寻我母妃。”
袁熙听罢温婉一笑：“不必去了，后殿空无一人，要不世子殿下去园外看看，正好，也能劳烦您给我指下路。”
魏宴舟轻怔了下，半响道：“可方才执夜的公公说母妃在里面。”
袁熙柳眉轻扬：“你是说刚才跑开的公公吗？我听他一直在喊有鬼，瞧着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上？他定是看错了。”
魏宴舟望着她一脸笃定神色，却并未作声。
袁熙以为他不相信，便低声道：“你应该听过我能见到常人所看不见的东西，实话告诉你，刚才在后殿，我只看到有鬼，压根就没有人在，所以世子殿下还是去别处寻寻吧。”
魏宴舟眸光接连闪烁了几下，缓缓地点了下头：“如此....那便不去罢。”
见他改变主意，袁熙微弯杏眸，心下暗松了口气：“那就劳烦世子殿下帮臣女指下出园路。”
魏宴舟将灯盏微微上提，往前跨出半步，才道：“袁姑娘随我来。”
袁熙轻颌首跟上，两人一同往来他来路走回去。
月明千里，铺在争艳地花瓣上，虫鸣声声晃荡在夜间。
路上，魏宴舟时不时侧眼看她。
袁熙柳眉暗挑，这小孩哥该不会再怀疑自己是鬼吧？
在他第三次转眼之时，袁熙回眸看他，正色道：“我可是正儿八经的人，你不用再怀疑了。”
被抓个正着的魏宴舟轻怔住，眸色里是少女义正言辞的神色。
魏宴舟确实没想到她会这么直接，在她那双澄明的眼睛里，倒映出一双熠熠潋滟的笑眼。
袁熙心口猛的一滞，什么叫笑如揽月入怀，她今日算是见着了，她眨了眨眼，嘀咕着移开视线。
这小孩哥若再长几年，不得迷死一大片少女。
可也是多年后，宋弦才知道他这一笑，是在笑她自己。
魏宴舟目光一滞，忽而望向前方，放慢脚步，眼角的笑意也同时淡下。
袁熙微诧，顺着他目光看去，看到矮丛林后传来一大片灯光，就跟着传来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不时，两名太监一左一右掌着灯走出，紧跟着是矩步方行的魏君琛。
今夜的他着一袭绣着金丝龙纹蓝色锦袍，腰系玉如意扣带，头戴金冠，眸光宽和周正，微蹙着眉，周身气息沉闷，抬眼见到袁熙时，风波暗卷的眸色瞬间平静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盯着着袁熙，缓缓朝她走来。
袁熙脸色微变。
怎么会撞见这煞星？
“皇叔。”魏宴舟朝他拱手，垂下头道。
袁熙回神，忙也跟着行礼：“臣女袁熙见过王爷。”
魏君琛在离袁熙两步之距停住脚步，身后提灯、带刀的侍卫也一同停下。
魏君琛低眉，见袁熙衣衫同发髻微乱，目色微寒：“都起来吧。”
“是。”
“谢王爷。”
袁熙起身，心下着急，目光逐渐发虚。
煞星可不像小孩哥好忽悠，而且自己也不知道他是从那来的，万一他刚从宴席出来，那岂不是就见过假袁熙，等下会不会把自己当成妖孽抓起来？
想着，袁熙默默地按住缚妖绳。
“听侍卫说，皇兄在寻太子妃，宴舟，你也是来寻你母妃？”
听了这话的袁熙猛的抬头，可看着魏君琛只是寻常的姿态，又默默地垂下眼。
估计是自己太敏感了，毕竟那种事也不会闹得众人皆知，他知道世子要找太子妃的，应该是魏君琛在监视人家吧。
袁熙暗暗自圆其说。
魏宴舟如实道：“回皇叔，方才领路的公公突然跑开，又碰巧撞见袁姑娘，袁姑娘说后殿无人，宴舟正准备去外园找找。”
袁熙察觉到魏君琛看向自己，忙抬头扯着笑脸，说：“回王爷，我…臣女方才迷路，确实刚从后殿走来，见世子要去，便顺嘴提了句。”
魏君琛看着她，眸光中有复杂的光芒微微一闪，随即转头看魏宴舟，神情半是慵懒，半是压迫：“熙儿看错了。”
魏宴舟眸色闪过诧然，可对面的魏君琛瞳色已如深渊的黑。
感受到威压的魏宴舟垂下眼，正准备开口，却被袁熙打断：“回王爷，袁熙没看错，那里空无一人。”
袁熙这会已经笃定，他，魏君琛，一定知道太子妃的事。
魏宴舟意外地抬起了头。
魏君琛对上袁熙执拗的目光，墨眸透出一丝警告，可袁熙眼都不眨一下，目光甚至还跟坚定了。
魏君琛眼神暗了下去：“来人，护送世子殿下去接太子妃。”
“是。”
两名侍卫接令后，气势凌厉地走向魏宴舟。
袁熙见他来硬的，也不装淑女了。
她拉着魏宴舟的手，不让走，扭身对魏君琛怒目道：“魏君琛！他可是你侄儿！你疯了？他还是个孩子啊，你会毁了他一生……”
见袁熙如此激烈的反应，魏君琛肯定她定是看到魏皇跟太子妃的事。
魏君琛面沉近墨，眼里铺满的冰寒是对任诗扉的恶毒感到愤怒，可此事千不该让魏宴舟遇上了。
一旦魏宴舟在袁陵面前提起见过袁熙，那袁陵必定会彻查到任诗扉身上，届时他只能面临二择一的抉择。
在军营里，任老将军是唯一能与狄成彦抗衡威望的老将，他不能失去任氏。
眼见袁熙要将后殿之事道出，魏君琛眼底浮现一道幽绿的光芒。
袁熙话锋骤然一顿，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撕咬着。
袁熙捂着胸口弯下腰，可即便是这样，她拉着魏宴舟的手却还是不肯松开。
她想要继续劝魏宴舟离开，可那蛊虫却紧紧地撕扯着。
袁熙艰难地抬起头，此刻的眼珠子已经噙满了红血丝，在魏宴舟错愕的目光下，她倔强又艰难地说。
“我...没....看...错，别……”
去字终是没说完，她撑不住地倒下，两侧的侍卫没有理会。
魏宴舟下意识伸出手接住她。
他今虽只有十四岁，可身高已有七尺，与袁熙同高，所以接住她，并不费力。
同伸出手的魏君琛只接住了空气。
魏宴舟看着袁熙紧攥着自己手，掩去眼底的潮涌，将袁熙扶到魏君琛身前，眼里全是疑惑：“皇叔，这....”
魏君琛目光幽深地盯着他半响，揽过袁熙，才淡道：“袁姑娘喝多了。”
魏宴舟轻愣了下，神色自然地朝他行礼：“侄儿先行告退。”
他最后还是朝那方向走了过去。
魏君琛回望怀里的袁熙，擦起她嘴角的血迹，眼底翻滚着恼色：“乖乖听话，不好么？”
“王爷。”不知从哪里走出来名暗卫，出声道。
右侧的太监微微抬头，递了颗药丸在魏君琛身前。
魏君琛眸光一敛，瞬间冷静下来，他接过药丸塞进袁熙嘴里，对暗卫道：“带走吧。”
暗卫接过袁熙，转身消失在幕色中。
无人能看到，袁熙体内那道同样昏迷，而且正慢慢脱离躯体的魂魄。
魏君琛转身，看着被押在队伍后的黄衣婢女，眉眼尽是狠戾。
“知道该怎么做？”
黄衣婢女肩膀轻颤着回答：“奴婢…知晓。”
魏君琛带着侍卫，跟上魏宴舟方才离去的路。
后殿的倚玉轩。
魏宴舟被侍卫拦住，而狄知谨的贴身婢女正跪在魏宴舟身前不断嗑头。
魏君琛示意侍从退避，只身来到魏宴舟身旁。
便是在黑暗中也不可以看到魏宴舟苍白的脸色，见到魏宴舟的出现，他眼里闪过惊慌：“皇……皇叔....”
魏君琛看了眼倚玉轩，随即对狄知谨的婢女道：“今夜，你并未见过任何人，明白？”
婢女看着魏君琛凌厉的目光，眼里都顾不得擦，只连连点头：“奴婢明白....明白了。”
魏宴舟低垂着眼帘，身体紧缩着。
“今晚上，就当你在文华殿没出去过。”
魏宴舟抬头望他，眼中弥漫着是无助与哀伤，魏君琛拍了拍他肩膀：“走吧。”
魏宴舟垂下头，未置一声，是转身朝另外一条石道离去。
魏君琛给侍卫递了个眼神，那侍卫轻颌首跟上魏宴舟。
冷风渐起，两片蝉翼般透明的云层缓缓遮住银月。
魏宴舟行至一处凉亭停下，知道身后跟着尾巴，也并不慌张，他伫立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阴影中，低头凝摸了摸方才被袁熙紧攥过的手肘，那双红血丝在他脑海闪动。
魏宴舟想，她应该很疼吧。
他微仰头，望着穿过云层重现银辉的孤月，伸手拂去衣袖上滚烫的温度。
嘲弄地扯开唇角：“恶鬼...我见多了。”
*
和韶殿西南角处，乐寿堂偏室。
袁陵拿着张晶莹剔透的人皮面具，两名亲信押着名脸容清秀的女子跪于他身前。
他冷目灼灼地看着女子：“熙儿被你们藏在何处？”
方才彭星谣带着袁熙刚一进殿，他看着袁熙的服饰，就察觉出不对劲，便召来竹升。
本想让他去查一下方才在和韶殿发生了何事，可竹升却将蒋婧雯所说之事告知。
袁陵闻言瞬间冷下脸来，他沉思一番，还是寻了个机会将袁熙叫了出去。
用三两句话一试探便笃定此人是假冒的。
“袁大哥！”
菊蕊推开房门，蒋婧雯走了进来。
见到蒋婧雯，袁陵脸色稍敛：“婧雯姑娘，劳烦你将方才在和韶殿所发生的一切告知我。”
蒋婧雯目光视线在他手上的面具停顿一息，又看了一眼地上的女子，随后才朝他点了头：“好。”
袁陵带着她去了外院，听完她的阐述，温泽的目光瞬间阴沉下去。
蒋婧雯看着他沉虑紧锁的眉头，心下一紧。
就在此时，竹升小跑进院，停下袁陵身前，顾不上向蒋婧雯行礼，凑到袁陵耳旁道：“主子，人找到了，还有一事，属下来时听见内室交谈，说是陛下突发燥症，回了寝殿。”
听到人找到时，袁陵眼底掠过一抹杀气，可后面那句却让他皱起眉头。
他看了竹升一眼，似在在询问他有没有听错。
竹升谨严地点头，道：“宣口喻的内官正往内文华殿赶，错不了。”
袁陵轻垂眸一瞬，便打定下主意，他朝蒋婧雯作揖，道：“婧雯姑娘请务必瞒着袁熙失踪之事，就说我先带小妹回去。”
蒋婧雯明晓事理地点点头：“袁大哥务必注意安全。”
袁陵看着她担忧的明眸，扯出抹浅笑安抚道：“放心。”
蒋婧雯走后，袁陵让竹升把假袁熙的捆住，留他看守，带着两名亲信出了偏堂。
院门口，一名候在树影下的侍卫见状走出，朝袁陵作揖后道：“大人，请随下官这边走。”
袁陵认出他是蒋致的亲信，回一礼道：“劳烦了。”
那侍卫领着三人避开巡视的卫兵，一路步履如飞，不知穿过多少偏堂小院，最后来到一处僻静荒废的宫殿。
蒋致正敌首与一名青衣太监交谈，听见声响微一惊，按住刀柄转身：“谁？”
“我。”袁陵从黑暗中走出，看着蒋致紧张的神情，心下顿时涌出一丝不详的预感。
抬手示意亲信留步，缓步朝蒋致走去。
蒋致避开袁陵的目光，示意太监先离开。
袁陵寒眸锁着的地上的黄衣婢女，待到太监离开后才出声：“蒋兄。”
蒋致张了张嘴，眼底尽是不忍。
袁陵心底咯噔一下。
这时缩在地上的婢女猛地爬向袁陵，哭着喊道：“袁公子，奴婢也是被逼的，是皇上，是皇上让奴婢这样做的，皇上近来信奉鬼灵之说，不知从何处听来袁小姐天生灵体，得之可延年增寿，奴婢亦是被逼无奈的，求袁大人放过奴婢。”
轰隆一声，这番话如惊雷般炸在袁陵耳中，他看着痛哭流涕的婢女只觉荒诞至极，他不信，攥着她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眼神森寒至极：“你好大的胆，连皇上都敢冤枉。”
婢女扬起头，有理有据道：“大人若是不信，此刻去太极宫一看便知。”
袁陵眼底情绪剧烈一颤，他想到方才竹升所说的话。
皇上突发燥症，回去寝殿了。
蒋致担忧地上前，刚想劝说两句，那知道袁陵忽然放下婢女，气势决然地朝外走去。
蒋致瞳孔一缩，小跑着追上拉住他：“你想干嘛？袁陵！”
袁陵面无表情却目光静定：“救我妹妹。”
蒋致惊道：“可那是皇上啊！”
听到这两字，袁陵平淡的神情突然生出一股凶厉：“很快就不是了，蒋兄，你亦是有妹妹的，若换作是你，你亦当如何？今日你若拦我，勿怪袁某不留情面。”
蒋致身形一僵，默默地缩手。
*
太极殿。
鬼蛟在魏皇身上种下阵眼，此阵法在月满之夜便会自动吸纳月阴之气，来滋补阵身，身为阵眼的魏王，一旦体内的阵眼被开启，若无纯阳之体与之平衡，那比将暴毙身亡。
鬼蛟老早就看出了狄知瑾为纯阳之体，他魅惑魏皇将强行占有狄知瑾，用太子之位弥补魏瀚文，此事在内宫已不是什么秘密。
往常魏皇会在采阳之后，内官都会提前在民间准备一名阳体女子，供皇上雅兴未散时享用，可今日那女子却出了差错，导致魏皇喷血昏厥。
两名内官见状慌慌张张地将人抬回太极殿。
行色匆匆的宫人无人注意到回廊下，一道白色倩影静躺在青砖上。
原本还在研究被丢进来的女子是死是活的小鬼见魏皇被抬着是进来，顿时大惊，飞身跟进去寝宫。
而此刻，宋弦的魂魄已脱离出袁熙的身体，缓缓悬浮飞上空。
躲在暗处的暗卫，眼见魏皇已回来，可被喂了解药的袁熙却依旧苏醒，内心不免开始着急起来。
内官将魏皇放置好，忙又跑向御书台，台上有一盏铃铛，每当魏皇身子抱恙，轻摇一下，便可召来仙家看诊。
“叮铃铃...”
一声清脆悠扬的银铃声回荡在皇宫上空，同一时间，笼罩住整个皇宫泣鬼阵，骤然一震，阵法中心处一道红光缓缓散开去。
在跟观尘对峙的鬼蛟戏谑的脸色一变，扭头看了太极宫的方向，掏出一个摄魂幽铃砸向观尘。
“去。”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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