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完他还亲我吗》宣澹

31、对象啊？

　　顾让：“你怎么又在炒股？”
　　他环视一圈周围，再次不可置信地望向许沨腿上的笔记本电脑，“你又旷课又带电脑来学校，你这是要干嘛呀，是觉得高中生活太困乏，想在走之前混个处分？”

　　许沨头也不抬，简明扼要：“创业。”

　　沈眠这十年给他的钱省下来足够支撑他开一家公司了，现在不试着创业更待何时。

　　“...备考期间创业，你有病吧。”顾让微微一想，摸了摸下巴，“诶等会，我爸要是知道我这么有上进心，不得给我买迈凯伦塞纳呀。”

　　顾让来了兴趣，“你打算做什么？”

　　许沨语气不咸不淡：“金融。”

　　“你哥的公司不就是做这个的吗？你直接进SOT不就好了，干嘛非要自己创业？创业还有风险。”顾让想了想说，“我爸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觉得还挺对的，你要是没那个实力就给我安安静静摆烂，闹出幺蛾子的话我就是...你就是败家子。”

　　也有一定道理，亏欠亏出无法填补的大窟窿，闹到他哥面前就不好看了，许沨支着下颚，想不出保底的方法，但他莫名觉得自己能成功。

　　“试试就知道了。”

　　放学铃响，许沨继续拜托顾让在辅导班打掩护。

　　辅导班学费贵，报的人却不少，这还多亏校长游说和鼓励，但报名的人都是学习中上层的，顾让混在里面不伦不类，也没多少认识的人，能说话的是跟他成绩差不多的方轩和班里几个同学。

　　他找准上次的位置，等许沨走了，朝方轩的方向赶去。

　　好歹好说也是个伴。

　　方轩正在和人讲话，顾让刻意放慢脚步，慢吞吞移到他们身后。

　　“你居然认识许沨，还和他一个初中啊。”方轩身旁的男生讶异道。

　　方轩摸摸头，“不熟，不熟，平时...不太讲话。”

　　“那你....”男生凑近些，“你知道......我听说啊，只是听说，我听说许沨从小就有精神方面的问题，他逼死过生母，还间接害死过前任SOT董事长的老婆，你知道这事是真的还是假的吗？”

　　“这.....这是个谣言吧，我在初中就听见过这个谣言，许沨当时还是小孩子，怎么可能会害人。”方轩说得不太确定。

　　男生不依不挠地问：“你不是也认识沈乐言吗？他是沈家的儿子，你就没向他求证过？”

　　“我....我问过，沈乐言...没否认也没承认，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个人觉得不可能。”他要真有这么大本事，初中为什么被他们欺负成那样？但要是真的.....方轩脊背冒起凉气，“不可能不可能，你别瞎传了，哪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们都是听谁说的这事？”

　　顾让突然插话，给方轩吓了一跳，说坏话被抓包，他和那位男生的脸色好不到哪去，男生是别班的，但认识顾让，瞧见他了，就犯怵似的缩回原来的队伍里。

　　“就是个谣言，当不了真。”方轩讪笑道。

　　顾让拧眉看他一阵儿，“我刚听你说谣言初中就有了，我跟你一个初中的，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唉，那时候你不是和班长玩的好嘛。”方轩干脆和盘托出了，“谣言是初三才突然传出来的，那时候你和班长正玩在一起，谁也没敢和你说，都是谣言了，你别信.....”

　　“我当然不会信！”顾让打断他，顿时恼火起来，“哪个傻逼传出来的？是不是沈乐言？这个孙子，成天就知道给老许找事！”

　　方轩赶紧捂住他的嘴，发怵地瞄向队伍前端的沈乐言，小声提醒道：“小声点小声点，不是沈乐言，真不是沈乐言！”

　　“你怕....唔....我可不怕.....唔唔！！”

　　沈乐言回头看了一眼：？

　　-

　　几个小时的功夫，许沨收到顾让五十多通电话，但因为之前开了禁音，他和沈眠射完箭回到休息室才看见，他拨回去，顾让因为要上课挂断了，说自己没有急事，但发了一百多个怒发冲冠的黄豆表情包刷屏。

　　许沨把手机放进口袋，收拾掉沈眠吃完的饭盒。

　　沈眠这几天总在和国外叫Sanda的人通话，虽是合作，但相谈未免太欢笑了点，电话里偶尔溢出的女声也引人遐思。

　　伊芙森珠宝展到底是什么项目，如此重要？他之前在网上百度过，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讯息，是沈眠新开发的品牌？但SOT的内部人员告诉他，投资部门并没有接收到开拓珠宝市场的任务。

　　对了，他忽然醍醐灌顶。

　　他想的方向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伊芙森并不是SOT的品牌，而是芝士的。

　　但用SOT的名望做这个项目不是信手拈来吗，为什么绕一大圈去芝士做？

　　许沨思考事情的同时，不知道沈眠正在远处打量自己。

　　而且——既然这么重要，为什么沈眠要在许业深一个外人面前提起此事？还点明了合作商的身份，伊芙森尚未上市，还在准备当中，无论对外对内都是芝士的商业机密吧。

　　他眉目微微一舒，想通了——沈眠还在怀疑他的身份和动机，他认为许业深是来打探伊芙森珠宝消息来的，毕竟现下唯一能窃取和阻挠的只有正在准备的伊芙森。

　　许沨认为自己已经取得沈眠的完全信任，他们已经是朋友了，却没想到到现在沈眠还在试探他的底细，得亏他本来就没有窃取商业机密的心思，不然被探出什么，他所做的亲近沈眠的努力将会毁于一旦。

　　难怪啊难怪，难怪会这么容易亲近你。

　　哥，我真是差点被你耍得团团转。

　　耳边的交谈声停止，许沨跨上背包，走到沈眠面前，桌上的笔记本还明晃晃放着珠宝设计图，沈眠抬眼看他：“这就要走了？你下班时间还早。”

　　“提前跟老板请过假了。”许沨解释着，一手撑住桌子，不疾不徐地问，“孔雀胸针还挺漂亮，你画的吗？”

　　沈眠轻轻扬起一侧眉梢，看起来颇为骄傲：“怎么，你觉得好看？”

　　其实还行吧，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新出来的孔雀胸针和他预想中的虽然不同，但总体已经没有可挑剔的地方了。许沨说道：“好看。”

　　“哪部分让你满意？提点意见？”沈眠问。

　　知道对方怀疑自己后再听到这种问题，说实话，还挺容易识破的，但许沨看不懂他哥在得意什么，难道把握了撞破他伪装的必然证据？他心里起疑，回答却不得不干脆点：“我不懂珠宝，你让我说它哪里好，我还真说不出来，但设计出自你的手，哪里应该都不差吧？”

　　“怎么连你也开始捧杀我了。”沈眠把笔记本电脑放进电脑包里。

　　许沨主动替他提上，“我拿吧。”关上休息室的暖气，他说，“我今晚提前回去其实是为了吃蛋糕，听说出了新品，你要不要——”

　　来不及说完，一声笑打断他，“又吃糖葫芦又吃蛋糕的，我从你这张脸上怎么一点儿看不出来你会喜欢吃甜食啊。”

　　很好笑很奇怪吗？许沨看着沈眠，把脸凑过去，漆黑的眼珠一眨不眨地望着沈眠，神色颇为认真：“我脸上有写我不喜欢吃吗？”
　　他的眼睛在远处看如黑曜石，近看却不是通体的黑色，中央的边圈在灯框照耀下有格外明显的蓝色，沈眠退后两步，躲开他的视线，“那...那倒也是。”

　　下意识的神态举止许沨再熟悉不过，他意识到什么，转向休息室的镜子，镜子里的双眼漆黑如墨，不是别的颜色，美瞳没有滑片，那为什么沈眠还是这样？

　　许沨转回来看沈眠，后者也正看着自己，视线不闪不躲。

　　刚才是意外？他哥看起来很正常。

　　没过多久，两人同时收回了目光。

　　对视太久了，许沨舔了舔干燥的唇，“我刚刚想问你....”

　　“你刚刚想问我...”

　　沈眠咳了两声，“说个话都扭扭捏捏的，想邀请我去吃蛋糕就直说。”

　　直说了，还不是被哥哥打断了。顶撞了又得不高兴，许沨只得顺坡下驴，“那你答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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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蛋糕店还是开在SOT集团附近的那家。

　　时间晚，很少人在店里吃蛋糕，许沨一进门，就看到坐在靠墙角落里的陆旻州和宋徊野。

　　“缘分还真是妙不可言。”他小声嘟囔了一句。

　　许沨看向沈眠，后者显然也看到了陆旻州他们，但沈眠站在原地不动也不说话，似乎没有上前打招呼的意思，许沨见风使舵，“换一家吧，我想吃的蛋糕这家店今天没有。”

　　“就你事多。”沈眠道，“那走吧。”

　　两人刚谈妥，还没转身就被人叫住了。

　　“沈眠。”宋徊野放下正在吃的蛋糕，跑到沈眠跟前，不满道：“你看到我怎么也不跟我打招呼啊，还是不是朋友了。”

　　“不是不想打招呼，是我不想上去当电灯泡。”沈眠瞟向后面跟上来的陆旻州，忍不住调侃几句，“你也真是的，大半夜带他来吃蛋糕，不怕糖分超标？”

　　“他想吃，我说不过他。”陆旻州把宋徊野从两人跟前揽回来。

　　在几人说话时，许沨默默转过身，假装在蛋糕橱柜前挑蛋糕。

　　宋徊野和陆旻州都见过他，陆旻州不是个好人，故意喊他名字让他露馅也说不定，根据前两次的印象，宋徊野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冲动之下问出“为什么戴美瞳”的问题，他的身份还是会被戳穿。

　　两个炸弹在身边，太不妙了。

　　陆旻州看了看背对他们站着的大高个，挑眉审读起沈眠：“对象？”

　　“真的假的？你都交对象了？”宋徊野惊成‘O’型嘴，“你不是说你不谈恋爱不结婚要打一辈子光棍要孤独终老吗？”

　　沈眠揉了揉耳朵，“嗯哼，我没谈。陆旻州，管好你对象的嘴，怎么事情都要说出来。”

　　“你还怕人知道？”陆旻州浅淡笑了声。

　　“我不信。”宋徊野不理，刚想跑去看看沈眠身后的人长什么样，陆旻州一搂，又给他搂到怀里来了，紧接着后腰被人用手指戳了两下，他犹疑地看了片刻陆旻州，还是老实下来不再乱动。

　　“你们继续吃吧，我得去陪我朋友。”沈眠道。

　　许沨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远处的橱柜，又离他们远了点。
　　“服务员，麻烦帮我包下这两个。”他说。

　　闻言，沈眠问：“你不去别的店里买了？”

　　许沨头也不回，“嗯，不去了，我有点急事，想买完回去。”

　　再不走得被抓包啊。

　　沈眠双手插兜，走到许沨旁边，“不请我吃了？”

　　“没...”许沨垂了垂眼，余光未落不落地从沈眠脸上带过，他明知道自己应该立刻买完走掉，但看到沈眠的眼睛，还是有点动摇，很难不承认，他再次被沈眠的眼神留住了。

　　情况真不妙。

　　被发现就被发现吧，骗沈眠这件事本身就是他不对，他现在认错还有挽回的余地，沈眠应该...不会生气的，就算生气也是应该的。

　　任何事情都会有转机，没准坦白身份和目的有机会和沈眠交心，他们能重归于好也说不定。

　　他妥协了，“你想吃什么？”

　　沈眠望一圈，道：“去另一边看看吧。”

　　另一边是陆旻州站的地方，果然逃也逃不过。

　　“怎么还愣着？”沈眠不明所以，“许业深，你难道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