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60、坦白局

　　听到老烟鬼的话，姜梵语微微一愣，没有接话。陆铭星亦然。
　　“我知道姜梵语一直对永生不屑一顾，但你们有没有想过，只要能够永生，你们就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你们真的不感兴趣吗？”
　　老烟鬼这话说得很轻，根本不像在谈论什么大事，就像一群朋友闲聊，忽然聊到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
　　“我又……”
　　“一个问题问了一百年，你不烦吗？”
　　陆铭星刚想说他又不能永生，姜梵语便抢过话头对老烟鬼说：“无论你再问多少次，我的答案有且仅有一个：不想。”
　　“嗯，其实，我也不想。”
　　老烟鬼不温不火的态度像是在开玩笑。
　　“哈？你不想？”陆铭星不信。
　　从神秘组织的老大对老烟鬼的态度上看，陆铭星确定老烟鬼是神秘组织的重要人物。
　　更何况他们一路走来，老烟鬼一直在为实现永生努力，包括他们接下来要执行的任务，都和永生关系密切。
　　现在老烟鬼站在这儿跟他们坦白，他其实根本就对永生计划没兴趣，这有一丁点儿说服力吗？
　　老烟鬼不紧不慢地点燃一支烟，抽了一口才说：“我知道你们会觉得我在撒谎，但事实就是如此。从一开始，我就是被迫加入这个计划的。”
　　“被迫？谁会逼你？用什么逼你？”陆铭星还是不信。
　　“这个不重要。但严格来讲，我也不是完全不想实现永生，至少从我爱上姜梵语后，我也没那么排斥做件事。”
　　老烟鬼对姜梵语的感情从来都是不加掩饰的，不论是陆铭星出现以前，还是他来到这个空间以后。
　　“走吧，外面有些凉了。”
　　听到老烟鬼旧事重提，姜梵语起身想要离开。
　　陆铭星十分配合地站起来，作势就要回房间。
　　老烟鬼咬着香烟吸了一口，盯着满天繁星自顾自地说：“虽然在姜梵语这件事上我已经退出了，但我还是会继续执行任务，否则时间一到，你们也只能分开。”
　　“等等。”
　　陆铭星拉住姜梵语，不可否认，老烟鬼的话成功引起了他的兴趣。
　　他看向老烟鬼问：“什么意思？难道你现在做这一切是在帮我们？”
　　老烟鬼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坏，但也不一定有多么好，我只做我想做的事，谁也勉强不了我。也许到最后，我还是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也不一定。”
　　“那是自然，毕竟我们帮你也是被迫了。如果有一天你们真的要去那边大开杀戒，我们一定会成为敌人。当然，你们也不一定会成功。”
　　——你们肯定不会成功，毕竟就算放干我的血，它也不能帮你们打开去那边的通道。你们就拿着我的血液样本慢慢研究吧，看你们能研究出什么花样！
　　“走吧，回去了。”
　　姜梵语不想再和老烟鬼废话，催促着陆铭星赶紧离开。
　　“还有一件事。”陆铭星说：“你到底准备怎么处理你和姜无语的关系？你知道他不可能永远留在这儿的，如果可以，我倒希望你能快刀斩乱麻，给他个痛快。”
　　老烟鬼抖掉烟灰，眼神变得不似刚才那么坚定。
　　“这个我还没考虑好，但他留不留在这儿你说了不算。”
　　“那谁说了算？姜无语吗？”
　　老烟鬼笑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如果那个时候我已经考虑好如何处理我们的关系的话。”
　　陆铭星无奈叹气，别的事他都可以和老烟鬼谈条件，但这感情的事根本就没得谈，毕竟他不是当事人，甚至没有权力去谈。
　　“你放心。”老烟鬼补充到：“不管结局如何，我都不会再做伤害他的事，说到做到。”
　　看老烟鬼一脸真诚，陆铭星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但愿姜无语第二次动心，不会像第一次那样被伤得太惨。
　　*
　　“嘶……饿……”
　　亮着小夜灯的房间里，忽然传来一句讨食声。
　　但这声音太过微弱，早已和周公把酒言欢的老烟鬼并没有听到。
　　看一眼那指望不上的枕边人，刚醒来的姜无语只好撑起身子，想要自己去找点吃的。
　　“哎呀……”
　　可惜，他失败了，因为他稍一用劲，浑身的骨头就刺痛不已。
　　不过他跌回枕头上的动静成功惊醒了老烟鬼，也不算失败得太彻底。
　　“你，醒了？”
　　老烟鬼半眯着眼睛，语气中夹杂着一点点欣喜。
　　“嗯，饿。”
　　姜无语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老烟鬼失笑，坐起身，反手摁亮了床头灯。
　　“你昏迷了这么多天，醒来的第一件事不应该是喜极而泣吗？毕竟你已经很久没见到我了。”老烟鬼一边穿衣服一边对姜无语说。
　　姜无语眼睛都不眨一下地望着老烟鬼，倒真像久别重逢似的。
　　“见了，做梦。”
　　“嗯。”
　　老烟鬼没有情绪地轻嗯一声，转过身后才撩起嘴角笑了笑。
　　“这个大半夜的也没地方去弄吃的，我去车上看看，应该还有些零食。”
　　“好。”
　　老烟鬼离开后，姜无语摸了摸手上的兽骨戒指，安心地闭上眼睛，静等老烟鬼给他带吃的回来。
　　*
　　第二天一大早，老烟鬼还没起床，陆铭星就咚咚咚地敲响了房门。
　　“老烟鬼快开门，让我看看姜无语！”
　　等了半天，无人应答也无人开门，陆铭星急了，准备去找兰馨要备用钥匙。
　　“陆无心。”
　　结果，陆铭星刚转身，嘎吱一下，门开了。
　　而且不止门开了，来开门的还是姜无语。
　　“姜无语！你醒啦！你终于醒了！”
　　陆铭星一个跨步上前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姜无语咧咧嘴，忍着疼痛，在陆铭星背上拍了两下。
　　“姜无语，你什么时候醒的？饿不饿？渴不渴？想吃什么不？”
　　姜无语摇摇头，“不饿，吃了。”
　　“吃了？兰馨还没开始做早饭呢，你吃的什么？”
　　“吃的这个，你要吗？”
　　老烟鬼不知道什么起了床，举着一个方便面袋子冲陆铭星晃了晃。
　　“你就给他吃这个！老烟鬼，你非得让我撤回一个姜无语你才乐意是吧？！”
　　若不是怕被挤回去，陆铭星真的会冲上去给老烟鬼两拳。
　　“我要的。”姜无语替老烟鬼开脱道。
　　“你要的？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你现在很虚弱，要吃有营养的东西才行，知道吗？”
　　——陆无心，你爹味真重……
　　姜无语真希望自己能把这句话完整的说给陆铭星听。
　　“一股爹味！”
　　不料，老烟鬼牌嘴替立马驾到。
　　“你说谁一股爹味呢！你不好好照顾他就算了，还要在这儿嫌弃我！老实说，姜无语醒了，我怎么看不到你有那么一丝丝的高兴呢？”
　　其实，这个问题也是姜无语想问的，只是他不敢开口，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答案。
　　老烟鬼耸耸肩，“他是昏迷了又不是死了，醒来不是迟早的事吗，有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那你还说如果他今天再不醒，你就要把他带回去找李医生！搞得我还真以为他要死了呢！”
　　“回去？李医生？”
　　姜无语听到这话表情一亮，歪着头冲老烟鬼眨了眨眼睛。
　　“啊，那个啊，嗯，对……李医生能把你弄醒的话，我们后面执行任务也不用拖着个累赘不是。”老烟鬼支支吾吾的说。
　　“姜无语，你如果不醒，后面的任务估计也不用去了，他昨天说你比任务重要。”
　　适时补刀的这位是刚洗漱完的姜梵语。
　　“姜梵语，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那你是哑巴吗？”陆铭星截过老烟鬼的话怼道：“对姜无语说点好听的实话有那么难吗？！
　　“走，别搭理这个嘴硬的死鸭子，我们找兰馨要吃的去！”
　　陆铭星单手搭上姜无语的肩膀，直接将人给拽走了。
　　*
　　“这稀饭是用鸡汤煮的，想着能给你补补气，快多吃一点！”兰馨将一碗稀饭和一碟小菜放到姜无语面前说。
　　“嗯。谢谢。”
　　姜无语端起碗喝了一小口汤，很满意地冲兰馨竖起了大拇指。
　　兰馨还想和姜无语说点什么，至少要替兰哲表达一下谢意，老烟鬼却抢先开口道：“兰馨，吃过早饭我们也该聊聊正事了。”
　　兰馨知道老烟鬼话中所指，点了点头，又给大家盛上了一盘热腾腾的包子。
　　“一会儿你们就在这儿等我吧，我把兰哲叫过来一块儿说。”
　　“为什么要叫上兰哲，上岛的事和他有什么关系？”陆铭星咬下一块包子问。
　　兰馨没有明说，只说没有兰哲，他们也去不了岛上。
　　陆铭星也没再细问，想着先好好吃完早饭，该和他们坦白的兰馨迟早都会坦白，也不急于这一时。
　　果然，早饭过后，兰馨收拾完碗筷便去小屋里将兰哲叫来了饭厅。
　　他们姐弟和陆铭星四人相对而坐，就像要召开什么严肃的研讨会似的。
　　“好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去灵岛秘境了吧？”老烟鬼率先问到。
　　“嗯，我这就告诉你们。”
　　兰馨拉起兰哲的手顿了顿，做了好大一个深呼吸才对陆铭星四人说：“你们要想上岛就得带着兰哲。”
　　“什么？”陆铭星疑惑。
　　倒是姜梵语一下就听懂了兰馨的话，他确认到：“你的意思是，只有兰哲有上岛的能力，或者，只有他能找到那座岛？”
　　就像他拥有跨界之血一样，如果离开他就无法去到本体世界，那么同理，一定是兰哲拥有特别的能力可以和那座岛建立联系，否则兰馨不可能说那样的话。
　　“对。”兰馨点头认可了姜梵语的猜测，“灵岛秘境被奇怪的浓雾包围着，只有兰哲可以透过那些迷雾看到那座岛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