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78、向导

　　九只骆驼一边载着人和货物徐徐前行，一边慵懒地咀嚼着嘴巴，好像它们的嘴里有一块永远不会失去味道的口香糖。
　　嘎娃身后的五个人听了嘎娃的话，集体陷入了沉默。
　　他们不辞辛苦地跑到这儿来，结果却被告知这里没有冻泉，五个人的心情瞬间跌到谷底。
　　“喂，老烟鬼。”
　　听到陆铭星在身后呼唤自己前面的人，官俊禾主动向旁边侧了侧身。
　　看到前面的官俊禾这样做，姜无语也跟着侧过身体。
　　老烟鬼闻声扭转脖子，瞅着陆铭星，并不想说话。
　　陆铭星微挑眼角，瞪着老烟鬼质疑道：“你那消息到底从哪儿来的，可不可靠啊？”
　　“组织给的消息按理说应该没有问题，如果不是追踪确定了，他们也不会给我下派这次任务。”
　　老烟鬼说话的声音少了许多底气，陆铭星伸直了脖子，侧着耳朵才勉强听清了所有内容。
　　官俊禾整理了一下缠绕在自己头上的纱巾，问老烟鬼道：“陆大哥，你说的那个组织究竟是干嘛的？他们会不会骗你啊？”
　　老烟鬼自然不能跟官俊禾说上实话，只好随便摇摇头给忽悠了过去。
　　嘎娃没想到冻泉对他的客人们来说如此重要，刚才还兴致勃勃的一群人，突然就变成了霜打的茄子。
　　“老板，”嘎娃保持着友好的笑容，“你们别那么失望，我们这儿虽没有那泉水，但还有很多别的有趣的东西。等我们到了那村子，我帮你们找个最好的向导，保准你们能玩儿得高兴！”
　　老烟鬼勉强笑笑，“你不是说只有两个向导吗？你还说沙漠里什么都没有。”
　　嘎娃的好意被老烟鬼毫不留情地给丢了回去，还顺带给他一顿啪啪打脸。
　　嘎娃尴尬地嘿嘿一笑，“就算只有两个向导，那也得分好坏不是。总之，我会给你们介绍最好的那个。”
　　说完，嘎娃乖乖地闭上嘴，转回头认真领路。
　　*
　　经过一上午的辛苦跋涉，陆铭星他们总算看到了可以寻找向导的村子。
　　相比于在沙漠边缘条形分布的村落，这个村子的房屋坐落的相对紧凑，一个挨一个地凑成了个不大的圆形。
　　临近村子时，嘎娃招呼大家下了骆驼。
　　因为九只骆驼被牵成了串，因此只需嘎娃一人牵好领头的那只，其他人就不必再费心照看自己的骆驼。
　　于是，双脚着地后，老烟鬼便快步上前，和嘎娃一起并肩走进了村子。
　　刚进村子，一个体型瘦小、皮肤黝黑的小老头就迎了上来。
　　他略勾着身子，笑嘻嘻地围在老烟鬼身边，热情有度地问老烟鬼道：“这位老板，看你们远道而来，可需找个向导带着你们玩耍？”
　　这可真是瞌睡遇到了枕头——巧了！
　　老烟鬼并脚站定，看看小老头，又看看嘎娃。
　　嘎娃放长手里拉着骆驼的绳子，晃到小老头身边介绍道：“这可真是巧了！老板，这位老伯卡瓦正是这里最好的向导！我还说替你们去找他，你看，他自己就跑来了！”
　　“哦？”老烟鬼围着小老头转了一圈，“你就是这里最好的向导？你确定你这小身板能在沙漠里长途跋涉？”
　　小老头哈哈大笑，中气还挺足，“这位老板可小瞧我老头儿了。对这片沙漠的了解，我要敢说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那你知道冻泉吗？”
　　陆铭星也不绕弯子，站在老烟鬼身后直击主题。
　　冻泉是这五个人最关心的事，既然之前大家已经把话说开了，这会儿再假装他们此行的动机也没多大必要了，还不如直截了当，也许能更快的找到冻泉。
　　站在小老头对面的五个人表情严肃地盯着小老头，期待着他的答案。
　　小老头先是一愣，随即又嬉皮笑脸道：“我当然知道，不就是沙漠里面被冰冻起来的一方泉水吗？”
　　“真有冻泉？”老烟鬼眼睛一亮。
　　“当然有！”小老头对老烟鬼点点头，又嘿嘿地走到陆铭星身边，“冻泉可是我们这儿最有特色的地方，这位老板可真会玩儿啊。”
　　嘎娃有些疑惑，“卡瓦大爷，我们这儿真有冻泉这种地方？我怎么从没听说过？”
　　小老头丧气地对嘎娃摆摆手，“你个小孩儿，当然不知道这种神奇的地方。”
　　接着，他又对陆铭星说：“我们这里还有个向导，他对这冻泉就一无所知。所以嘛，我敢说我是这里最好的向导！请我，”小老头在自己胸口上一拍，“准没错！”
　　“那你得跟他说，”陆铭星指着老烟鬼，“他才是给钱的大老板。”
　　“哈哈哈哈，”小老头仰头大笑，“你们都是大老板，我相信你们都能慧眼识珠。”
　　哟嚯，这老头儿竟这般圆滑，不仅高抬了自己，还将了老烟鬼他们一军。
　　“那怎么称呼你呢？”老烟鬼问。
　　一听生意有戏，小老头笑弯了眼睛。
　　他踱步来到老烟鬼身边道：“大家都叫我卡瓦大爷，如果各位老板嫌麻烦，叫我卡瓦就行。”
　　“呵呵呵，真是个能说会道的老头儿，还挺有趣的！”官俊禾捂嘴轻笑。
　　“价格。”
　　姜无语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头脑发热，他站在一旁淡淡地提醒到。
　　“对啊。”
　　来的路上始终一言不发的姜梵语，在看到这喜庆的老头儿后也忍不住开了口，“卡瓦大爷，你可还没给我们报价呢。”
　　“好说好说，”卡瓦笑意不减，“各位老板看着给就行，我知道你们定不会亏了我小老儿的。”
　　这怕不是个小老，而是个谈判高手吧。
　　“这我们可不好看着给。干脆一点，我们就去冻泉，你说要多少钱吧。”
　　陆铭星不中计，把问题重新抛回给卡瓦。
　　“这个嘛……”卡瓦想了想，对陆铭星伸出一根手指，“这个数，各位老板觉得可行不？”
　　陆铭星学着卡瓦的样子，也比划了一个1，“这个数是多少？一百？”
　　“唉呀呀，”卡瓦捂着胸口，一副心脏病发作的样子，“老板可不敢开玩笑啊，老儿我还要养活一大群骆驼呢，一百，可真有点儿太少了。”
　　陆铭星故作严肃，“你不是说让我们看着给吗？”
　　“好了好了，”老烟鬼冲陆铭星挥挥手，“别逗他了，一千，不能再多了。”
　　“唉呀，还是这位老板懂行！”卡瓦拍手叫好，“一千，我也是这个意思。”
　　“行吧，一千包断，不论要走五天还是十天，直到你带我们到达冻泉再回来为止。”
　　“那骆驼呢？”卡瓦期待地望着老烟鬼。
　　老烟鬼指了指嘎娃，“骆驼我们已经在他家租好了，你只需要给我们带路就行。”
　　眼看挣不到更多的钱了，卡瓦有些失望。
　　老烟鬼也不管他，转头对嘎娃说：“嘎娃，你把骆驼交给我们就可以先回去了。等我们回来，我让村子里的人给你捎信，你再来接我们。”
　　嘎娃拽着牵骆驼的绳子扭扭捏捏，似乎有话想说。
　　“怎么，有问题吗？”老烟鬼问。
　　嘎娃抬起眼皮瞅着老烟鬼，闷了半晌才说：“我也想跟你们去看看那冻泉。”
　　“不行！”
　　老烟鬼和卡瓦异口同声地拒绝了嘎娃，只是卡瓦的声音大得有点儿过分了。
　　“诶，”陆铭星扶上卡瓦的肩，“卡瓦大爷，你就这么现实吗，多带一个人也不愿意？！”
　　“不不不，老板误会了。”卡瓦跟陆铭星说话的时候立马堆上了笑容，“去那冻泉要花几天时间尚未可知，得视天气而定。若我带着嘎娃离开太久，他家老板一定会来找我麻烦的。”
　　这个理由在大家看来似乎有些勉强，不过正合了老烟鬼的意，他们这次本就不是来游玩的，再带个外人岂不麻烦。
　　老烟鬼冲嘎娃摆摆手，“嘎娃，卡瓦说的对，我们走之前你家老板还特意嘱咐过，让你早去早回，没有你家老板的同意，我们怎么敢擅自带你出门呢。
　　“你先回去，等我们从冻泉回来，我先给你看看照片，如果你觉得有意思，我再多给你点儿小费，等你有了假，你再找卡瓦专门带你去。”
　　嘎娃有点儿难过，但既然客人们不愿意带上自己，他也不能强求。
　　把八只骆驼交给老烟鬼后，嘎娃就悻悻地返程了。
　　一顿折腾下来，今天已过去了大半。
　　于是在卡瓦的建议下，大家先住进了卡瓦家，准备明天一早再整装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