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88、赌命

　　老烟鬼扔出匕首的同时，姜无语猛地扑向卡瓦，从卡瓦手上抢过炸药，反手扔给了老烟鬼。
　　陆铭星稳稳地接住匕首，开始快速地切割编制网子的麻绳。
　　“你们别动！”
　　老烟鬼举着炸药大喊，姜无语已经押着卡瓦远离了大石头。
　　“陆铭星，你疯了吗？”贾甲被老烟鬼的举动吓了一跳，“你若真的想杀了我们，你自己也活不成了！”
　　“呵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
　　老烟鬼毫不退让，稳稳地将炸药举在身前。
　　他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对着卡瓦晃了晃说：“老头儿，引爆炸药是要用火的，你就那样干举着炸药，未免有点儿太不专业了吧。”
　　“我我我……”
　　卡瓦害怕的说不出话来。
　　此时，陆铭星终于将网子割了个洞。
　　姜梵语死死的挡在贾甲面前，防止贾甲再次钳制住陆铭星来威胁他们。
　　官俊禾见状，赶忙上前给陆铭星帮忙，生拉硬拽地把陆铭星从破洞里拉了出来。
　　陆铭星拍拍身上的沙土，拉着官俊禾回到姜梵语身边。
　　“阿星，你没事吧？”
　　姜梵语一把抱住陆铭星，心生疼惜。
　　“我没事。”
　　陆铭星笑着摸了摸姜梵语的头。
　　随后，他放开姜梵语，面向贾甲说：“看见了吗，爱情有时候还是很可靠的，至少比你们这些追求永生的乌合之众可靠多了。”
　　说完，陆铭星瞪了瞪卡瓦。
　　“你们往后退！”
　　老烟鬼拿着炸药，指挥着陆铭星他们。
　　待陆铭星等人退到了缓坡上，老烟鬼也跟着绕回了自己的阵营。
　　“这个给你。”老烟鬼把背包扔给陆铭星，“打开看看。”
　　陆铭星不明缘由，只好按照老烟鬼的指示打开了背包。
　　除了一些随身用品，陆铭星从包里翻出一个病历袋，牛皮纸制作的病历袋封面上盖着一个红章“绝密”。
　　陆铭星和姜梵语对视一眼，不明所以，只好快速扯开牛皮纸袋一看，原来是姜梵语刚出现那年他的病历。
　　据病历记载，姜梵语从出现的那一刻起就先天孱弱，即使在正常状态下，他的生命值也比平均值略低。
　　当时检测人员猜测，姜梵语出现的时候，他的本体可能刚好生了一场重病或者遭遇了某种意外，甚至威胁到了生命。
　　本体的奄奄一息严重影响了作为二重身的姜梵语，因此，姜梵语的生命值才会如此特殊。
　　可惜，这份病历被安置局作为绝密档案管制了起来，哪怕是追求永生的神秘组织也没能拿到这份档案。
　　不过，自从知道了姜梵语爱流鼻血、一流鼻血就会虚弱不已后，老烟鬼便决定从姜梵语出现时的档案开始查找，势必要找到姜梵语生命值低下的原因。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份档案终究还是被老烟鬼给找到了。
　　至此，姜梵语总爱流鼻血的秘密总算是真相大白了。
　　“不过安置局应该是猜错了，姜无语打出生的时候就差点一命呜呼，这应该才是你生命值与众不同的根本原因。”陆铭星捏着病例对姜梵语说。
　　姜梵语没有说话，陆铭星的脑海中忽然闪现出一个念头：
　　——不过真相究竟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老烟鬼这个时候给我们这东西干嘛？
　　“姜梵语！”
　　不待陆铭星想明白，老烟鬼忽然大声吼出的这个名字：“我跟你说过，我答应你的事一定说到做到。除了不可动之情，我真的从来没有欺骗过你！”
　　闻言，姜梵语喉结微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老烟鬼！”陆铭星把病例放回包里，大喊道：“你给我们这个东西、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
　　老烟鬼笑得很洒脱，仿佛已经超脱了一切。
　　他看向姜无语，眼中泛着淡淡的微光。
　　“姜无语，虽然我们再次见面时没认出对方，我还对你做了那么多不好的事，但你记住，后来的我，和那个叫陆铭星的小子一样，对你是真心的！你不比任何人差，乐观快乐的活着，要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我，我……”
　　听到老烟鬼的话，姜无语作势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陆铭星！”
　　老烟鬼这突如其来的威胁让姜无语愣在原地。
　　还不等他再说点什么，老烟鬼又对官俊禾说：“官公子，那背包里有卫星电话，你们一会儿就用那个电话求救，会有人来带你们离开这里的。不过，官公子可能要破费点，得多拿些钱给那些来帮忙的人。”
　　“陆大哥！你到底要做什么？”
　　官俊禾始终云里雾里的，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他和陆铭星一样，在老烟鬼的话里听出了些许不好的征兆。
　　“呵呵。”老烟鬼哼笑两声，不再说话。
　　“陆铭星，如果你今天放走了他们，你就将背叛组织的行为公之于众了，你可不要乱来！”贾甲怒吼道。
　　“我说了，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说完，老烟鬼又朝陆铭星他们大喊道：“犹豫什么，走啊！”
　　“陆铭星！”
　　贾甲气得要死，着急忙慌地冲身后的吉普车挥了挥手，命令道：“快，快去抓住他们！”
　　收到指令，吉普车上立马冲出来十几个人，黑压压地就要去活捉陆铭星。
　　见势不妙，陆铭星只能拉起姜梵语和姜无语，叫上官俊禾直往沙坡下跑。
　　眼看那十几个壮汉快速冲下坡，老烟鬼大叫一声：“你们都去死吧！”便毫不犹豫地点燃了炸药。
　　砰——砰——
　　就在陆铭星他们连滚带爬快要到达坡底的一瞬间，沙坡上传来两声巨响，一大片黄沙腾起，彻底遮挡住了坡上的视野。
　　坡底就是贾甲说的绿洲，由于下来的速度太快，陆铭星几人没刹住脚，直接扑进了水里。
　　“阿星，阿星你还好吗？”
　　“姜无语，你快站起来，快点啊！”
　　“啊！这水……这水也太凉了！星星子，你快帮帮我！”
　　沙漠里的这个大湖虽然面积广茂，但深度尚浅。
　　可他们跌进去的时候太用力了，加上几人本就惊魂不定的，所以即使湖水不深，他们也在湖里扑腾了好一会儿才踉踉跄跄的从水里站起来。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这水还淹不死人。”
　　说话间，陆铭星冲大伙儿招了招手，接着，全身湿透的几人便狼狈地聚集到了一起。
　　“现在是什么情况？陆大哥他不会……”
　　官俊禾眼含热泪地抬起头看向沙坡，他想到了最坏的情况，却没有勇气将他所想完整的说出来。
　　姜梵语眉头紧蹙，望着沙坡无奈地摇了摇头。
　　“老烟鬼！”
　　就在这时，姜无语竟忽然扯着嗓子对着沙坡大喊道：“你不可以死！老烟鬼，你还在吗？”
　　陆铭星和姜梵语惊讶的转头看向姜无语，这个一直说话不利索的家伙居然高声喊出了完整的句子！
　　“姜无语，你……”
　　“老烟鬼！”
　　陆铭星刚想对姜无语说点什么，可姜无语反向甩开陆铭星搭上来的手，径直朝着沙坡跑去，一边跑他还一边大喊：“老烟鬼，你在哪里？你不可以死啊！”
　　可惜，坡上一片寂静。
　　沙漠不像平路，跑起来的阻力是很大的，更何况姜无语是在往沙坡上方跑。
　　没跑多远，姜无语浑身的骨头就传来了剧痛，他还想忍着痛继续向前，可却不受控的跌倒在黄沙上。
　　见状，陆铭星三人赶紧跑向姜无语。
　　“姜无语，你别这样，你先冷静！”
　　陆铭星抱住姜无语，试图让他平静下来。
　　“我不要冷静！我要他，我要老烟鬼！”
　　陆铭星流着泪，咬着牙强行把姜无语困在自己怀里，任由姜无语伏在自己胸口嚎啕大哭。
　　良久，被炸起的沙尘终于重新回到地表，沙坡上又呈现出一片清明。
　　可惜，沙坡上没有人，除了坡顶那块大石头，坡下几人什么都没看见。
　　——他真的没了吗？因为他动了杀念，还点燃了炸药？
　　陆铭星抱着姜无语，望着空荡荡的沙坡，心里很不是滋味。
　　敌人大抵都被炸晕了，可老烟鬼……那个让他又恨又爱的老烟鬼就那样消失了？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会是这样的结局。
　　在太阳光毫不客气地炙烤下，陆铭星几人瘫软无力地跪坐在沙地上。
　　此时的沙漠没有起风，那些毫无生气的黄沙全都一动不动地、安安静静地躺在他们身边，若不是偶尔有一两只蚂蚁爬过，他们甚至会觉得这个世界也就这样了吧，万籁俱寂，死气沉沉。
　　——原来真的是我错怪他了，我甚至都没机会跟他说声对不起。
　　姜梵语愣愣的盯着沙坡，相比于在陆铭星怀里大哭的姜梵语，他看上去冷静异常，但没人知道，此刻他心里有多么煎熬。
　　——等等！
　　——那个，那个人影是……
　　突然，姜梵语看到沙坡上出现了一个和陆铭星身形相似的人影。
　　只见那人影颤巍巍地从沙地上站起来，似乎正在望着坡下的他们。
　　“你们看，那个人是？”
　　在姜梵语的提醒下，三人立马抬头向上看去。
　　“是他！”
　　姜无语十分肯定，赶忙从陆铭星怀里挣扎着站起来又要向沙坡上冲。
　　可惜，他双腿无力且痛感强烈，刚迈出一步，又摔倒了。
　　官俊禾用力地揉了揉眼睛，欣喜的喊道：“是，真的是他，老烟鬼还没有消失！”
　　没错，沙坡上的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老烟鬼！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陆铭星立马架起姜无语，几人手脚并用地爬回了坡上。
　　“你，没死！”
　　在接近老烟鬼的一霎那，姜无语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扑了过去。
　　一个踉跄，抱着姜无语的老烟鬼直接摔倒在地。
　　“你真的还在，老烟鬼，你吓死我了！”
　　陆铭星也很激动，若不是姜梵语拉着他，他也要冲过去抱住老烟鬼。
　　老烟鬼将怀里的姜无语抱紧，随即有气无力地挤出一个笑容说：“呵，命大。”
　　“命大？”姜梵语认为不是，“消失的快慢不同罢了，你还笑得出来。”
　　听到姜梵语的话，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老烟鬼虽然没有立刻消失，但他可能正在慢慢地消失。
　　刚刚才缓和了一些气氛，瞬间又跌回到冰点。
　　可老烟鬼还是笑，他看向陆铭星说：“我也以为我死定了，没想到先生给的那东西真的有用。”
　　“先生给的？什么东西？”
　　老烟鬼放开姜无语，轻喘着气，从衣兜里摸出一个空的小玻璃瓶。
　　“这个，先生专供的药水，上次他从姜梵语家离开后送了一瓶给我。”
　　“这是什么？”官俊禾急切地问到。
　　“这可是好东西。有了它，动手前喝上一瓶，谁生谁死，就由我，不由天了。”
　　老烟鬼将先生曾经对他说的话，一字不落地说给众人听。
　　“你说什么？你说这东西是你们先生给你的？”官俊禾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姜梵语有些诧异，他问到：“官公子，你认识他们先生？”
　　“啊？”官俊禾一怔，“不、不认识，我只是好奇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姜梵语点点头，“说的也是，神秘组织竟然会有这样东西，居然可以破除传说？”
　　“嗯。只是之前我并不确定，这种赋予先生特权的药剂对我会不会有效。”
　　虽然老烟鬼趁大家不注意，事先喝下了这东西才同贾甲他们动的手，但他刚刚确实也有赌的成分，万一这东西对他没用呢？
　　“敌人，死了？”
　　这时，紧靠着老烟鬼的姜无语不放心地看了看周围。
　　“应该是。”老烟鬼撑着沙地侧了侧身，“两个炸弹都扔出去了，我也没想到，卡瓦拿出的炸弹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看来他是真的以为贾甲要杀了陆铭星。”
　　其实，卡瓦就是贾甲手中的一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棋子，他除了能收到一些小命令外，别的事情，他又能知道什么呢。
　　“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炸弹爆炸时对老烟鬼的呼吸道造成了影响，话说的多了，老烟鬼就忍不住地咳了起来。
　　“你，没事？真的？”姜无语赶忙轻抚着老烟鬼的后背，十分不放心的问。
　　“咳咳……没事，缓缓就好。”
　　老烟鬼笑着，揉了揉姜无语的头。
　　忽然，陆铭星忽然想起了什么，他拉住姜无语的胳膊问：“姜无语，你怎么又……”
　　老烟鬼不明白陆铭星为什么会这么问，有些焦急的询问陆铭星：“什么意思？他怎么了？”
　　陆铭星皱着眉头盯着姜无语，“他刚刚说了很多完整的句子。”
　　“什么？”
　　老烟鬼有些惊讶，也有些欣喜。
　　他扶着姜无语的肩膀，非常认真的问道：“陆铭星说的是真的？你能正常说话了？”
　　可惜，姜无语费力的张了张嘴巴，最终还是很勉强的说：“现在，不行。”
　　“那刚刚你……”
　　“也许是爱的力量吧！姜小哥刚刚被你的自杀行为吓傻了，一激动，所以才说出了完整的话。不过既然他能正常表达，那说明他的这个问题一定是有办法能医治的。”官俊禾在一旁安慰老烟鬼到。
　　老烟鬼点点头，神情逐渐放松下来。
　　他握住姜无语的手笑着说：“没关系，反正我已经习惯你说话的方式了，能不能医治都不影响我们在一起。”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听到老烟鬼这句话，其他人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