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界救赎》鲸落予生

96、姜还是老的辣（终章）

　　【某秘密基地】
　　先生和老烟鬼从官俊禾家回来已经两天了.
　　因为先生拿姜无语来逼老烟鬼和他一起离开，所以老烟鬼跟他斗上了气。从他们在官俊禾家大门口坐上车到现在，老烟鬼就没搭理过先生。
　　这时，先生正独自坐在办公室的那把大椅子上，愁闷地扶着额假寐。
　　滋滋——
　　突然，电脑屏幕上响起了一阵电子信号接入的声音，这让先生不得不睁开眼睛，捏了捏高挺的鼻梁，将桌上的台灯摁亮。
　　下一秒，电脑屏幕完全亮起。随即，一个带着纯白色面具的人出现再屏幕中。
　　和以前一样，屏幕中的人四周一片漆黑，透过屏幕，先生只能看到一个脑袋。
　　“怎么样？需要的东西都找齐了吗？”
　　一如既往，屏幕里的白色面具还是使用了变声器，男女不辨。
　　“是的老板，都已经找齐了，所有东西都已经送到实验室，想必过不了多久，那个药剂就能研制成功了。”
　　尽管自己心情烦躁，但面对白色面具，先生依旧毕恭毕敬的。
　　“很好！”白色面具似乎很满意，“一旦研制成功务必第一时间将全部药剂送到我手里，记住，我说的是，全部。”
　　“明白老板。我会按老规矩，把药剂放进零号保险柜的。”
　　先生回着话，还不忘微微点头向白色面具行礼。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说完，电脑屏幕直接黑了。
　　白色面具消失的一刹那，先生紧绷的神经立马松懈下来。

　　【官俊禾家】
　　“公子，这是今天早上刚到的货，要不要帮您拆开？”
　　刚吃过早饭，阿忆就给官俊禾拿来了一个没有任何标签标识的黑色皮箱。
　　此时，官俊禾正坐在书房里看书，这间书房正是当初他父亲因符文螺出事后、陆铭星他们帮忙调查过的那个房间。
　　听到阿忆的话，官俊禾依旧拿着书，他只是微微抬眸看了一眼皮箱，点了点头。
　　阿忆将皮箱放到书桌上，输入了一串很长的密码后，箱子就自动弹开了。
　　箱子里是五个装着透明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一张纸条。
　　官俊禾放下书，看了看那五个瓶子，可他伸手的时候却偏偏先拿起了那张细长的纸条。
　　纸条上的内容是打印的，统共也没多少字：官公子，既然已经利用了先生，就请你把其中一个药瓶交给姜梵语吧，让他走。
　　“果然是个聪明人。”
　　看完纸条上这句话，官俊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手就把纸条放到了桌边的香薰蜡烛上。
　　官俊禾拿过皮箱，轻轻地抚摸着那五个玻璃瓶，他等这些瓶子已经等得太久了。
　　“阿忆，”官俊禾拿起其中一个玻璃瓶说：“那天在沼泽里辛苦你了，大半夜的还要你摸黑去找符文螺，这一瓶是你应得的。”
　　说着，他把瓶子递给了阿忆。
　　接着，官俊禾又拿起一个瓶子道：“这个，是我应得的。真没想到，我竟然会误打误撞地认识陆铭星这群人。若不是他们，我还不知道那个废物久久找不到的东西就是符文螺。而且……”
　　官俊禾停下来，斜眼看向烧了纸条的香薰蜡烛，“没有我在暗中帮忙，他恐怕还要耗费很长时间才能挖出姜梵语的秘密，毕竟他身边有个如此聪明却对他并不真心的人。”
　　“公子英明，这大概就是命中注定，注定公子会成为永生不灭之人。”
　　阿忆双手捧着玻璃瓶，站在一旁恭维着官俊禾。
　　“好了，”官俊禾站起身，“剩下的这些你都带在身上吧，其中一瓶一会儿拿给姜梵语，别的你务必要好好保管。走，我们下楼给他们送礼去。”
　　“是。”
　　谁知，官俊禾起身走出来的时候，不小心碰了一下书桌最下层那个抽屉，抽屉就这样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
　　虽然只有一条缝，但透过那条细缝可以勉强看见放在里面的东西，而那个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一个纯白色的面具。

　　【陆铭星家】
　　没有出任何意外，陆铭星他们顺利的回来了。
　　他们出现的地点正是陆铭星家的客厅，因为那里还放着陆铭星带着奄奄一息的姜梵语跨界过去时用的那盆水，而且这里也是他们上次消失前最后待的地方。
　　“欢迎来到我家，官公子、阿忆，请随便坐。”
　　和在古堡别墅相反，在这个地方，陆铭星成了主人，而官俊禾和阿忆自然就是客人。
　　虽然这主仆二人大抵上算不上什么好东西，但既然来了，陆铭星也诚心诚意地请他们坐下。
　　可面对这个全新的空间，官俊禾和阿忆都有点回不过神来。
　　“怎么了，不适应？”陆铭星径直坐到沙发上说：“没关系，我刚到你们那边的时候也不太适应，待几天，很快就好了，毕竟这里的环境和你们那边没什么差别。”
　　“阿，阿忆，你感觉到有什么不一样吗？”
　　官俊禾伸出手，试图去抓住身边的阿忆，似乎只有那样他才能有一些安全感。
　　阿忆也很茫然，但在他家公子面前，无论他再怎么不安也要先给官俊禾一些安慰。
　　阿忆抬起手，轻轻扶住官俊禾道：“公子，我看这里和我们那边确实好像没什么不同，这些家居、摆设我们那边都有。而且，公子你看……”
　　“看？看什么？”
　　官俊禾一直背对着阿忆，听阿忆把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官俊禾有些不知所措。
　　“他怎么……”
　　姜梵语盯着官俊禾的后背，惊异地张大了嘴巴。
　　官俊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再伸手去抓阿忆时却扑了个空。
　　——嗯？
　　官俊禾猛地转过身，他这才发现自己身后已然空空如也，哪里还有什么阿忆！
　　“阿忆！阿忆！”官俊禾慌了，“阿忆呢，你们看到阿忆了吗？”
　　“他，消失了。”姜梵语不可置信的说。
　　原来，就在阿忆想让官俊禾看什么东西的时候，忽然一下，他就凭空消失了。
　　陆铭星看到官俊禾的反应，腾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也是满脸狐疑，不知道阿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可能？我们都喝了药剂，怎么可能还会消失呢？”
　　官俊禾张牙舞爪地对着面前的空气乱抓，可是，真的什么也没有。
　　“怎么会这样，不会的，不可能的！”
　　“这……”
　　面对眼前发生的事，陆铭星不知该作何解释。
　　“一定，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我要回去，让我回去！我要回去问问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阿忆消失后，官俊禾逐渐变得疯狂。
　　他在陆铭星家客厅里大声地咆哮着：“回去！让我回去！让我回去！”。
　　“那，那你呢？有什么感觉吗？”
　　陆铭星转头看向姜梵语。
　　此刻的姜梵语比谁都懵，他来过这边那么多次，从来没有刚来一会儿就出什么问题经历，阿忆会有这样的下场，他根本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我好像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让我回去！”
　　就在这时，官俊禾突然跑向姜梵语，抓住姜梵语的肩膀用力地摇晃。
　　“你放开他！”
　　陆铭星猛地推开官俊禾，他知道官俊禾这是害怕，他害怕下一秒消失的就会是他。
　　但官俊禾这样疯疯癫癫的实在让人看着心烦，于是陆铭星对姜梵语说：“回去回去，赶快让他回去，他再这样吵下去，邻居就该报警了！”
　　为了赶紧解决掉这个疯子，陆铭星转头就端着之前的那个盆跑进了卫生。
　　很快，他又端着一盆清水回到了客厅。
　　他抓起姜梵语手，毫不犹豫的戳破手指，滴了两滴血在水盆中。
　　“快走快走，别在我家发疯了！”
　　陆铭星看着几近癫狂的官俊禾充满了嫌弃。
　　“呵！”官俊禾望着陆铭星疯魔般笑道：“你们别得意，阿忆会消失，姜梵语也会！只要他不走，早晚都会消失的。你们等着，我一定还会再来的！”
　　说完，官俊禾一秒不再耽误地摸向了那盆水。
　　半个呼吸的功夫，官俊禾就在陆铭星和姜梵语眼前不见了。
　　“你现在怎么办？回去吗？”陆铭星问姜梵语。
　　姜梵语看着陆铭星，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不回去。”
　　“可现在情况有变，说不定是那个药剂有问题。”
　　姜梵语走上前摸了摸陆铭星的脑袋，笑道：“有问题就有问题呗，来都来了，我可不想又回去成为神秘组织的傀儡。”
　　“真的？”陆铭星歪着头问。
　　“真的。”姜梵语回答的很干脆。
　　“哈哈哈……”突然，陆铭星大笑起来。
　　“你……”姜梵语被整晕了。
　　陆铭星笑着拍了拍姜梵语的肩膀说：“你啊根本就不用怕，你可以放心大胆地永远住在这里。”
　　见陆铭星态度大变，姜梵语以为陆铭星也疯了。
　　看到对方跟个二傻子一样盯着自己，陆铭星将他的手机拿出来递给了姜梵语。
　　姜梵语解锁手机，屏幕上显示着陆铭星和老烟鬼的短信对话框。
　　陆铭星：老烟鬼，多谢，后会无期！
　　老烟鬼：后会无期，傻瓜留下。最后一个秘密——药剂只对姜梵语有用，还能解除跨界之血的力量。
　　短信的下方是一张彩色照片，点开一看，照片里是一张木桌，桌子上是某人用水画的一个倒三角图案。
　　倒三角的三个角上分别是一片树叶、一个螺、一滴水，而倒三角的中间还有一个简笔画小人。
　　“这是……”
　　姜梵语不明白老烟鬼这条短信的意思。
　　陆铭星一脸得意地拿回手机，指着那张照片对姜梵语说：“这个才是完整的配方，这才是丰平寨的大医师画给老烟鬼看的全部内容。”
　　“所以，因为我有跨界之血，所以药剂才会对我有用？但我一旦服用了药剂，跨界之血就会失去作用？”
　　“嗯，我想就是这个意思。”陆铭星又看了一遍老烟鬼发来的短息后答道。
　　姜梵语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因为看到这个，所以才答应官俊禾的。可是，如果你理解错了老烟鬼的意思怎么办？”
　　陆铭星哼笑一声说到：“大哥，我又不是傻子，就算我理解错了他说的‘解除跨界之血的力量’这句话，但‘药剂只对姜梵语有用”，这总没任何歧义吧，我能理解错？”
　　“嗯。”
　　一时间，姜梵语也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倒是陆铭星自言自语道：“不过，刚刚官俊禾利用你的血又回到了那边，这说明你的血还有作用啊！难道，‘解除跨界之血的力量’真的还有别的意思？”
　　姜梵语盯着自己的手指思考了一会儿，最终提议用实践来验证他们的猜想。
　　可面对陆铭星新打来的一盆水，姜梵语犹豫了。
　　“万一这血的力量只被解除了一半，那我们不是就只能过去不能再过来了吗？”
　　“这种可能倒也不是没有……那我们该怎么办呢？”
　　姜梵语想了想说：“要不，我过去，你留下等我。”
　　“那怎么行！”陆铭星一口否决了姜梵语的提议：“要是你真过不来了，那我们做这个实验，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我可不干！”
　　“你就这么怕见不到我？”姜梵语问。
　　“废话！见不到你对我有什么好处吗？”陆铭星答。
　　“呵呵呵……”
　　看姜梵语突然发笑，陆铭星懵圈了。
　　“你笑什么？想到办法了？“
　　姜梵语收起笑意，将陆铭星揽入怀中，语气温柔的说：“你刚刚耍了我，为什么我不能耍你呢？”
　　陆铭星听不懂姜梵语在说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姜梵语缓缓解释道：“其实，为了以防万一，老烟鬼走之前我还偷偷给了他一管我的血。所以我们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等他带着姜无语过来找我们。到时候，我们就可以直接问他‘解除跨界之血的力量’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啊……”
　　陆铭星不可置信的望着姜梵语。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更何况是上千岁的老老姜！
　　*
　　官俊禾回到那边后，他也许会突然想到自己居然忘了找姜梵语多要点血带回去，谁知道先生做实验有没有把跨界之血用完呢。
　　但也有可能，因为再也无法实现永生，官俊禾就彻底疯了。毕竟在陆铭星家的那短短几分钟，大家已经见识了官俊禾那强硬外表下如玻璃一般脆弱的内心。
　　而先生呢，他肯定还会为了老烟鬼的事发愁，毕竟亲手养大的白菜，最后被一只话都说不全的“猪”给拱了。
　　另外，如果老烟鬼不告诉他实情，他或许永远也猜不到，最终撇下他不管、带走姜梵语的人竟然是官俊禾。
　　毕竟官俊禾的真实身份、官俊禾书桌里的那个白色面具，以及老烟鬼在丰平寨得到的配方的完整版，都或将成为先生一辈子都不知道的事。
　　但这一切究竟是不是这样，也只有等老烟鬼来找陆铭星的时候才能知晓了……
　　光阴如梭，时空轮转，恍惚间，一切仿佛又回到了丰平寨。
　　寨子后山上的那个山洞外已经建起了两座茅屋，长居于此的是尽心培育着白叶草、早已满头银发的大医师。
　　至于丰平寨的长老，她也已经彻底痊愈了，此时正和寨子里的小长发人们玩闹在一起。
　　长老站在孩子们中间开心地笑着，而那些满脸稚气的小长发人们正一边拍手，一边唱着歌谣：
　　三角形倒着放，两肩朝着天，一角踩着地。
　　左肩螺右肩水，脚底长大叶，肚中揣小人。
　　小小人去仙境，记得要喝水。
　　要喝水，喝啥水？
　　叶子就着螺和水，咕噜咕噜不会没，不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