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烧了他老婆》皆为上上

66、第 66 章

　　第66章

　　陈母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璟奕的一声轻咳打断了。他无奈地看着自家老妈，怎么一谈到这个话题就停不下来呢？

　　应若渝的脸已经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他低着头，默默地喝着汤，不敢去看陈璟奕和陈母。

　　应若渝觉得自己的脸颊一定烫得吓人，他匆匆忙忙地喝完最后一口汤，逃也似的离开了餐桌。

　　陈璟奕看着他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对母亲说：“妈，您别总这样，会吓到他的。”

　　“好好好，我不说了。”陈母笑着摆摆手，“你快去看看他，别让他一个人闷着。”

　　陈璟奕来到花园，看到应若渝坐在秋千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走过去，轻轻地推了一下秋千，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我妈又说错什么了？”

　　“没有，伯母。妈她很好。”应若渝连忙摇头，他不想让陈璟奕为难。

　　“那就好。”陈璟奕在他身边坐下，握住他的手，“你别紧张，我妈就是那样，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她很喜欢你。”

　　“我。”应若渝想说些什么，却被陈璟奕打断了。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陈璟奕温柔地看着他，“你放心，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替你挡住一切风雨。”

　　应若渝的心微微一动，他看着陈璟奕，这个男人总是这样，轻易地就能击中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他情不自禁地往陈璟奕怀里靠了靠，感受着他的温度，他的气息，他的心跳。

　　“璟奕。”

　　“嗯？”

　　“我想去看看我爸妈。”

　　陈璟奕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好，我们一起去。”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

　　应若渝和陈璟奕来到墓地的时候，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

　　撑着黑色的雨伞，应若渝的心里五味杂陈。

　　这是他重生以来，第一次来见养父母。

　　上辈子，他到死都没能再见他们一面，甚至连他们的葬礼都没能参加。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应若渝跪在墓碑前，眼眶泛红，“对不起，我来晚了。”

　　陈璟奕安静地站在他身后，默默地陪着他。

　　“爸，妈，你们知道吗？我现在过得很幸福，”应若渝的声音哽咽了，“我遇到了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他叫陈璟奕，他对我很照顾，也很爱我。”

　　“爸，妈，我答应过你们，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应若渝的语气坚定而决绝，“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让凶手付出代价！”

　　陈璟奕看着他的背影，眼中充满了心疼和爱意。

　　他知道，应若渝心里背负着沉重的仇恨，这仇恨像一把利刃，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的内心。

　　他想要帮他分担，想要抚平他心中的伤痛，想要让他忘记过去，重新开始。

　　“若渝。”

　　“嗯？”应若渝回头看他，眼角还带着泪痕。

　　“我们回家吧。”陈璟奕温柔地为他擦去眼泪，“这里太冷了。”

　　应若渝点点头，站起身，和陈璟奕一起撑着伞，离开了墓地。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思。

　　几天后。

　　清明节后，气温回暖，街边玉兰花的花期却到了尾声，花瓣一片片凋零，落在还带着凉意的青石板路上。

　　陈璟奕这几天一直心神不宁，像是有块石头压在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应若渝的养父母的事情一日没有结果，他就一日不能心安。

　　这天，他终于接到了私家侦探的电话，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了不少：“陈先生，事情有眉目了。那位保姆终于肯开口了，您看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和她当面谈谈？”

　　陈璟奕握着手机的手指收紧了些，强压下心底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就今天下午吧，你把地址发给我。”

　　挂断电话后，陈璟奕快步走到花园，应若渝正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清瘦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单薄。

　　“若渝，”陈璟奕走到他身边，轻轻握住他的手，“保姆那边有消息了，我们一起去吧。”

　　应若渝猛地抬起头，眼眸里闪过一丝慌乱和不安，他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陈璟奕紧紧握住。

　　“别怕，我陪着你。”陈璟奕温柔地凝视着他，语气坚定，“我们一起去，一起面对。”

　　应若渝的心跳乱了一拍，他看着陈璟奕坚定的眼神，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

　　那是一间位于城郊的破旧小屋，屋里陈设简单，只有一张老旧的木桌和几把椅子。

　　保姆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她佝偻着背，浑浊的双眼充满了疲惫和痛苦。

　　“事情。我已经交代清楚了，写在了这封信里，”保姆颤抖着手，将一封信递给陈璟奕，“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陈璟奕接过信，没有打开，而是沉声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对若渝的养父母下手？”

　　保姆痛苦地抱住头，嘶哑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一样：“是他们…是他们害死了我的丈夫，害死了整个村子的人。”

　　“什么村子？”应若渝忍不住开口问道，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并不简单。

　　保姆抬起头，浑浊的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恨意和绝望：“麻风村，一个被你们这些有钱人遗忘的地方。”

　　保姆断断续续地讲述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故事。

　　原来，多年前，麻风村附近建了一家生化研究所，这家研究所表面上是进行医疗研究，实际上却在secretly进行着一些违法的人体实验。

　　保姆的丈夫当时就在研究所里工作，他亲眼目睹了研究所的罪恶行径，也因此招致杀身之祸。研究所为了掩盖真相，对麻风村进行了残酷的屠杀，所有知情者都被灭口，只有保姆因为外出而侥幸逃过一劫。

　　“我本来想报复霍家，是他们，是他们投资了这家研究所。”保姆说到这里，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可是，可是我没想到，应先生，你的养父，他看到了我，他看到了我准备对霍家下手。”

　　“他阻止了我，他还说要帮我，要帮我揭露研究所的罪行。”保姆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呢喃，又像是忏悔，“可是，可是他们还是杀了他，杀了他。”

　　保姆的话语像是一道惊雷，在应若渝耳边炸响，他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几乎站立不稳。

　　“不，不可能。”应若渝喃喃自语，他无法相信，自己敬爱的养父，竟然会是以这种方式离开的。

　　应若渝眼前一阵阵发黑，保姆的话像是一把把尖刀，狠狠地扎在他的心口，将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世界彻底击碎。他踉跄着后退，直到后背抵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稳住身形。

　　“若渝！”陈璟奕一把扶住他，将他紧紧搂在怀里，感受到怀里人剧烈的颤抖，陈璟奕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痛难忍。他低头，在应若渝耳边低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在。”

　　简单的一句话，却像是带着某种魔力，让应若渝渐渐平静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将头埋在陈璟奕的胸膛，试图从他身上汲取一丝温暖和力量。

　　陈璟奕轻轻拍着应若渝的背，目光冰冷地看向保姆，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你说的这些，可有证据？”

　　保姆惨笑一声，眼神空洞：“证据？那些被你们这些有钱人害死的人，就是证据！”

　　“你。”陈璟奕还想再问什么，却被应若渝拉住了。

　　“阿璟，算了吧。”应若渝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心碎的疲惫，“让她走吧。”

　　陈璟奕看着应若渝苍白的脸，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什么。他拿出手机报了警，然后带着应若渝离开了这间充满悲伤和绝望的小屋。

　　警笛声由远及近，保姆被带上了警车，她回头，深深地看了应若渝一眼，那一眼，复杂难辨，有悔恨，有不甘，还有深深的绝望。

　　应若渝没有躲闪，他直视着保姆的眼睛，直到警车消失在视线尽头。

　　陈璟奕开车，一路无言。

　　应若渝坐在副驾驶座上，看着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思绪万千。他原本以为，找到保姆，就能解开养父母死亡的真相，就能让一切尘埃落定，可是，他却没有想到，真相竟然如此残酷，如此令人难以接受。

　　他的养父母，竟然是因为发现了麻风村的秘密，才惨遭毒手。

　　而他，却一直被蒙在鼓里，天真地以为，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意外。

　　“阿璟。”应若渝的声音有些沙哑，“你说，我是不是很可笑？”

　　陈璟奕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在路边，他转头，认真地看着应若渝，一字一句地说：“不，你一点都不可笑。你只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可是。”应若渝还想说什么，却被陈璟奕一把搂进怀里。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陈璟奕的声音有些哽咽，“我会一直在你身边，永远保护你，不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应若渝闭上眼睛，将头埋在陈璟奕的颈窝，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和有力的心跳。

　　他知道，陈璟奕说的都是真的。

　　几天后，警方传来消息，保姆所说的一切都得到了证实。当年麻风村的惨案，的确是霍家投资的生化研究所所为，而保姆的丈夫，也的确是研究所的工作人员，因为发现了研究所的秘密，而惨遭灭口。

　　保姆因为包庇罪和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无期徒刑，而霍家，也因为当年的罪行，受到了法律的制裁。

　　一切看似尘埃落定，但应若渝的心中，却依然充满了悲伤和沉重。

　　他驱车来到养父母的墓地，将一束洁白的百合花放在墓碑前。

　　“爸，妈，我来看你们了。”应若渝跪在墓碑前，声音哽咽，“对不起，我来晚了。”

　　“当年害死你们的凶手，已经绳之以法了。”应若渝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你们可以安息了。”

　　“还有，阿璟对我很好，他很爱我，你们不用担心我。”应若渝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滑落下来，“如果你们在天有灵，请保佑我们。”

　　应若渝回到陈家的时候，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魂魄，脸色苍白，脚步虚浮。陈母见状，连忙上前扶住他，心疼地将他按在沙发上。

　　“孩子，别难过，这些事。都过去了。”陈母轻抚着应若渝的后背，柔声安慰道。应若渝的脊背瘦削得像是一把折扇，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

　　陈母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又气又疼。这孩子，就是太重感情，才会被这些陈年旧事折磨得这般憔悴。

　　“伯母。”应若渝的声音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我没事，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

　　“好孩子，伯母明白，你好好休息，什么都别想。”陈母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应若渝，“阿璟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提到陈璟奕，应若渝的神情才稍稍柔和了一些，“他去处理一些事情，晚点回来。”

　　陈母叹了口气，拍了拍应若渝的手背，没有再说什么。她知道，有些事情，外人再怎么安慰也无济于事，只有等他自己走出来才行。

　　另一边，陈父和应父正在书房里谈话。两人面对面坐着，面前的茶几上摆着两杯清茶，袅袅的茶香在空气中弥漫，却掩盖不住两人之间凝重的气氛。

　　“老应，你真的想好了？”陈父沉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件事，可不是闹着玩的。”

　　应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语气坚定，“老陈，我已经决定了。我要让那些害死我儿子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应父猛地放下茶杯，语气凌厉，“我这一辈子，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我忍不了！”

　　陈父沉默了，他知道，应父这是动了真怒。当年，应若渝被抱错，流落在外，受尽苦难。好不容易找到了亲生父母，却遭人暗害，惨死家中。这件事，一直是应父心头的一根刺，拔不掉，也忘不了。

　　“你想怎么做？”陈父问道。

　　“我要动用所有的力量，彻查此事，将那些人绳之以法！”应父一字一句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陈父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

　　“好，我帮你！”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陈璟奕回到家，却发现家里气氛异常。客厅里空无一人，只有微弱的灯光，映照着满室的寂寥。

　　“若渝？”陈璟奕轻声唤道，却无人应答。他心头一紧，一种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他快步穿过客厅，来到应若渝的房间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

　　“若渝，你在里面吗？”陈璟奕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抬手敲了敲门，却只听见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若渝，你开开门，别吓我！”陈璟奕的心悬到了嗓子眼，他猛地用力，想要撞开门，却在下一秒，听到了房间里传来的一阵奇怪的声音。

　　陈璟奕的心几乎要跳出胸膛，他疯了似的撞向房门。一下，两下，木门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终于在第三下的时候轰然倒塌。

　　房间里，应若渝背对着他，瘦削的身影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单薄。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白色的手帕，手背上青筋暴起，仿佛要将那方寸之物捏碎。

　　“若渝！”陈璟奕冲上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声音颤抖得厉害，“你在干什么？你。”

　　应若渝缓缓转过身，惨白的脸上，一双眼睛空洞无神，像是失去了焦距的相机，再也无法捕捉到任何光亮。

　　“阿璟。”他张了张嘴，声音嘶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过后的粗粝，“我。我想离开这里。”

　　“离开？”陈璟奕愣住了，他低头看着应若渝的手，那块原本应该洁白无瑕的手帕，此刻已经被鲜血染红，触目惊心，“你受伤了？怎么会这样？发生什么事了？”

　　应若渝却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的，他无力地推开陈璟奕的手，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跌坐在床边。

　　“我。我没办法待在这里，我。”他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我看到他们了，他们浑身是血，就那样躺在地上。我。”

　　陈璟奕的心猛地一沉，他知道，应若渝这是被当年的事情刺激过度，心魔难消。他走过去，将应若渝紧紧搂在怀里，像是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若渝，没事了，都过去了，你还有我，我会一直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应若渝将头埋在陈璟奕的颈窝，他的身体在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哭声像是一把把利刃，狠狠地扎在陈璟奕的心上。

　　“阿璟，我是不是很没用？”应若渝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我连自己的养父母都保护不了，我。”

　　“别胡说！”陈璟奕打断他，语气严厉，“这不是你的错，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他们如果知道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难过的！”

　　应若渝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陈璟奕，语气迷茫，“真的吗？他们。不会怪我吗？”

　　“当然不会！”陈璟奕心疼地为他拭去眼泪，“他们那么爱你，怎么可能会怪你？你只是需要时间，等你想通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应若渝没有说话，他只是定定地看着陈璟奕，眼神复杂难辨。半晌，他突然伸出手，紧紧地抱住陈璟奕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阿璟。”他喃喃地唤着陈璟奕的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助和依赖，“我只有你了。”

　　陈璟奕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击了一下，柔软得一塌糊涂。他低下头，温柔地吻了吻应若渝的发顶，语气坚定而深情。

　　“嗯，我一直都在。”

　　窗外，夜色深沉，月亮躲进了云层，只有几颗稀疏的星星，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房间里，两人紧紧相拥，彼此的体温透过单薄的衣衫传递着，像是两颗在寒夜里互相取暖的灵魂，彼此慰藉，彼此救赎。

　　应若渝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了房间，他动了动身子，感觉浑身酸痛，像是被拆卸重组过一样。

　　“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应若渝吓了一跳，猛地转头，看到陈璟奕坐在床边，手里端着一杯水，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你怎么在这儿？”应若渝的脑子还有些迷糊，他记得昨晚.昨晚发生了很多事，他几乎要崩溃了，是陈璟奕把他从深渊里拉了回来。

　　“怎么，我不能在这儿？”陈璟奕挑了挑眉，将水杯递到他唇边，“还是说，你希望谁在这儿？”

　　应若渝脸颊一红，伸手接过水杯，咕咚咕咚喝了几大口，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了一些。

　　“我.我只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昨晚的事情让他很不安，他害怕陈璟奕会因为他的脆弱而看轻他。

　　“只是什么？”陈璟奕将他的慌乱尽收眼底，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他伸手摸了摸应若渝的头，“傻瓜，你是我的人，我不护着你谁护着你？”

　　应若渝的心猛地一颤，这句话像是一道暖流，缓缓流淌过他的四肢百骸，驱散了所有的不安和恐惧。

　　“对了，”陈璟奕像是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我爸妈让我谢谢你，说你帮他们解决了心头大患，以后你和阿景就是他们的亲儿子，要什么有什么。”

　　应若渝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陈璟奕的父母应该是动用了关系，帮他报仇了。

　　“不用谢我，”应若渝摇摇头，“我也只是.”

　　“只是什么？只是想保护自己？只是想报仇？”陈璟奕打断他，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放心吧，那些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以后再也不用担心受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