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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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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二十七日
一个多礼拜被那些梦搅地心神不安,我知道,肯定是那粪坑货要出幺蛾子,可是从哪里加小心呢?尽管现在是月末3月27日,不出意外,这个梦一定会在这个月兑现。三月对我很不客气——比如05年3月15日开始,我几乎就没几天高兴过。
厂里阴阳班收工6点多,急急回家吃过了晚饭,又把半夜的熟食带上,七点半不到出发了。路灯亮起,金黄的灯光把路上的所有照得纤毫毕现。在厂子所在的巷子入口,一眼看见那货沿着宜宾路向西。我调车头尾随,这时心里又是噔噔噔地跳个不住,无论如何要搭话,搭上了话自然有机会求证她是不是为别人下了崽。我总以为过去的几年终该有个了断,我不能总这么空耗自己的光阴,晃一晃40了啊。然而心里又百般地不愿上前。这一路就走到了宜宾桥的东大坡。
上吧!一路跟过了宜宾桥,脚下加力,跟上了她电动车并行几米,问了一句:
“最近挺好?”
这女人连正眼也没有,一句:
“滚!”
心里一凉,脚下就软了,电动车疾驰而前,我远远落在后边。怎么这个音声?怎么这么熟?略一思忖,啊,对了,05年底最后一次和她说话就是这个德行:“你要是再来我就向厂里反映”。是,就是这个嘴脸。我百般容忍近五年,这一次还是来和解的,怎么还是这个音声?难道你以为我要在你这里捞些好处?那我过去在你这里捞什么好处了?!真被她看扁了?
不能,我再问问。脚下再度发力,又跟上去:
“你刚才说什么?”
这女人还是眼向前:
“滚远点儿!”
这一回听得清楚了,真把我看扁了,怎么都能踩。眼前的一切景物一下子变红变暗,心里一股压不住的气直灌脑门,脚下三度发力,侧了头劈头盖脸啐了那娘们儿一口,恶狠狠地骂道:
“你个臭X!”
那娘们儿一低头电动车加力冲了过去,我哪里肯这样干休,脚下再发力,追到侧后,又是狠狠一口啐去,你想低头躲?能的你!
“你个臭X!”
这娘们儿依旧低头,电动车加力往前冲。有这两下,心里的气算是消了一些,掉头折返,由来路逆行去小区值夜班。可是在宜宾桥桥洞快下坡处,见一个布厂的小鬼在路牙石边上叉着车停着,心里由不得一阵心烦,这是三寸丁曹(如?)峰的同伙,刚才的光景这小鬼看到了?好败兴!来回一折腾,到了小区,看时间,8点过5分。这时手脚冰凉,发抖。
照例我值后半夜,但是前半夜无论如何睡不着,不仅仅是心里的愤怒和悲伤,还在想这娘们儿睚眦必报的性子,明天或者后面某天我怎么对付。这粪坑货一定会想些法子报复。
定下的凌晨2点交接班,但是12点前后就睡不下去了,干脆起来,拎了根镐把巡夜。春夜,最低温零下2度,不冷,但是穿了军大衣绕着小区整整转了两趟也不觉暖。反复在想,这三、四年就这个结果?不要说什么求证,就连平和说句话也没得机会?左想右想,如果这真是上桌押注,我真输了,除了掀桌子找一点脸面没有它路可走。傍晚所做,是最明智的。至于怎么对付明天或者以后某天的报复?根本没底,它怎么出牌不知道,我怎么“触景生情”也未知,一切等着看。
小区转了整两圈,实在走累了,在小区西头铁栅的两盏大探照灯的灯影后坐下歇腿。不多时自行车响,总巡夜的小要转到这里。在灯光下眯了眼睛看灯影中是不是有人。我赶紧出声招呼。他把车靠在铁栅下一米高的墙根处,走进黑黑的灯影后坐下和我闲扯。有一句没一句和他闲扯时,我脑子里想的还是怎么应付那个睚眦必报的粪坑货闹腾。
也就在这个时候,在铁栅外的马路上人影一闪,登时心里一惊,这不像是眼花;紧接着又是人影晃动,铁栅栏上已经爬上了人。要麻烦!我赶紧推了小要一把:
“有人爬栏杆,赶紧打电话叫队长……”
话没说完,已经有一个人影翻过了铁栅跳进了小区,身手敏捷,静夜里双脚落地竟没一丝声响,怎么看都是个老手。眼看着还有三个黑影在小区西马路外闪动,再迟延,不知还有几个人会进来,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做些什么,那就真出大事了。当下站起身,抓起早就预备的砖头,用尽力气朝黑影处扔去,但是也不敢从灯影里冲出去,对方有四个人,被看清楚我们只有两个,就我们两个非吃亏不可。所以,我站在灯影里贴着墙慢慢往前蹭,不停地砖头出手大呼小叫。砖头落地的声音传得老远,我准头奇差,有几块直接砸在铁栅上,那个声响更大。贼怕响动,这话真理,这四个人手脚麻利爬栏杆又翻出去了,这个时候小要也捡了砖头向前扔。这时我才敢抄了四五块不大的碎砖头冲到它们翻出去的位置,向着西边它们逃去的一条黑巷又扔砖。这个时候,马路南口一“蛋蛋车”疾驰而至,小要赶紧大叫,队长的车,别扔了。车子急刹,车门一开,队长下来朝墙根处看了看,我们赶紧一指对面黑巷,队长又上车向黑巷深处开去。不多时回来了,黑巷尽头是铁路,追不上了。
这个时候,队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聚到这里,数一数,连十个都不到,唉,这还能拿得住贼?不知道这位队长对我们满意还是不满意,看着我俩说:
“你们动手早了点,把人家惊走了吧。”
我赶紧了说:
“就我们两个,闹不住人家四个。”
这一下,整个保安队都别偷懒睡觉了,闹闹哄哄到天亮。说起来有这么一个事,证明我在这里没吃干饭,是顶用的。就我来讲,只要想干下去,屁股算是坐稳了。有一半老头子羡慕又嫉妒:怎么人家你就能遇上这事……
我操,两个人对四个人,闹不好就把我们给干了,这也是个羡慕的?
下午阴阳班,上午还能睡一上午。可是无论如何睡不着。做保安遇贼,闹出事来,有保安队顶着,也有保安公司撑着,可是昨夜遇上那个睚眦必报的粪坑货,这怎么办?都得自己硬着头皮往上顶,烦呐!
三月二十八日
下午在厂里干活儿,开车不到二十分,新换的管理员喊停,食指指我——你,保卫部部长找,其余人稍等,给你们找个顶班的再开车。
保卫部里,我穿着干活的薄裤单衫大大咧咧坐在保卫部的破沙发上听这个保卫部长坐在另一个破沙发上训话:
“你昨天截ZLQ了?!”
“哪个?不认得。”
“不认得?06年以前你还常去成包撩逗人的!”
草她妈,到底谁勾引谁么!
“啥时候我还截女人了?没有!”
“不承认是吧?就是昨夜七、八点钟人家下班的时候!再问你,你昨天半夜去JW厂砸ZLQ家的玻璃了?!”
我操?我还砸人玻璃了?条件反射式的差点喊出“报应”二字,但是心念电转,发觉事情不对,昨天7、8点钟拦截良家妇女,半夜还去人家家里砸窗户,谁这么黑、这么毒啊,这是要把我“送进去”的节奏啊!一想到这里,头皮都发炸,我还没正经掀桌子呢,现在倒有人扣屎盆子加料,你妈,真有人“照顾”我啊,这是JW厂的粪坑货踩着点给我找吃饭的地方?老子半夜1点到早8点正给有钱人看家护院呢,老子去你妈X上砸你JW厂的窗户?老子一样也不认!
事情到这儿了,一时冲动,张嘴就要报保安队队长的电话,可是,终于忍住了,老子不怕你们这一爪子,等到你们逼我到墙角时,我再拿我的证据,翻盘打脸就那个时候最爽!我该听听所有想阴我的杂种都放什么屁。所以,脑袋一偏看都不看那个象活人一样的保卫部长一眼:
“没有!”
活人大怒:
“没有?容不得你抵赖!上午人家来了三个人,婆姨汉和小叔子来报案,都去派出所了!现在我们给你压事儿,你就老实招了吧”!
我:
“我什么也没干,招什么招?!要有证据,就按你说的,去派出所去说”!
活人:
“你还抵赖,告给你,你现在不招,将来有你招认的时候!现在在这里不招,将来有地方让你招认!我们和你好说你不认,到时候,有的是厉害人让你老老实实的供认”!
嚯,这和书本上的□□有一拼啊:
“那我在这儿等派出所的来。”
管理员左看看,右看看,也没说什么话,走了。
没表,不知在这里坐了多久,这好像活人一样的物件儿:
“想在这里偷懒,门儿都没有,去干活儿去”!
“我等派出所拿我呢!”
“你是想消极怠工是吧?有厂规管着你!”
操,是你把我叫来圈禁在这里,一张嘴就是派出所这路公权机关,现在又来厂规胡扯,还说我偷懒,哪儿来你这么个二皮脸!什么玩意儿!就这素质还算什么狗屁部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