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舔狗的那些鸡零狗碎（修订）》扛鱼竿进鱼市269

5、第 5 章

　　11月A日

　　虽然打定主意要和刘钧文杠一杠，可是那个女人那里继续出洋相。在食堂相遇时仍然离我很远，最后干脆见不着了。上阴阳班了，食堂先不去，先在成包车间外看一看。不大的成包辅料室果真一个人没有。将要走人时，听到一声哼唱，顺声音在一根大柱后见到那女人，正缩着身体半躺着，她不出声根本不知后面有人。心不住地往下沉，这是打定主意和我远离了。也罢，随她去吧。

　　去了食堂，按我的习惯，我在食堂一角落坐下一口一口把饭吃完，而后提了饭桶子，连水台也不去，去打包车间外的水管处洗了饭桶。接下来的一个阴阳班和两个白班都这样。怪事情来了，最后一个白班，我赶早了进了食堂又在角落处坐下开饭。可是不经意间几声女人的尖笑传来，扭头看，是那女人。我依然那个位置，急急赶早了吃过了饭往出走，身后略显惶急那女人跟来。但是她哪里赶得上我的腿快。进了车间我才暗暗骂了一句：贱骨头！

　　11月B日

　　很不好的感觉袭来，偏头疼又犯了，左边眼眶生疼，这哪里是什么生理原因，分明是坏事的预感。我心里默念，千万别落在追女人这事上，可是一切由得我？由不得。不过，无论什么不好的感觉，该做的事还是要做。今夜又和她对上班，我要窜岗！

　　干完了活儿，半夜一点不到，浑身上下刷洗干净，一点半多窜到承包车间。依打听到的情形，她们不去食堂吃饭，赶完一批活儿抽时间睡觉。我提了一口袋杂志直奔筒摇成包。那个车间一大一小，外边大车间是筒纱分类、称重、装袋封口、堆垛的地方，空间很大，前后两个门，一个通筒摇车间，一个就是成品运输入库的门；里面还有狭长的一小间，是准备各种辅料的地方，这个狭长的小间向外的一面是和布厂共用的一个通道，窗子开在这边。我从筒摇、布厂之间的过道进去的，隔着窗子就看到她和其他女工全在这里，另外几个闲汉也聚在这里睡觉、没话找话和这几个女工瞎扯淡。心底不由一阵紧张，双手汗湿，但是硬了头皮进去了。几个闲汉有些惊讶，互相一对眼光马上都不吭气了。这些变化也只是转瞬的事，眨眼间就没了那惊讶，纷纷躺倒睡觉。也就这时左眼一下子剧痛。我心里一阵高悬，这里有些毛病。显然她也没想到我要来，稍一迟愣后，脸上也有了些笑意。我把杂志放她身边的凳子上。一时间也看不出她有什么要帮忙的地方，所以也就有一句没一句地和她聊。她老家左权的，爹娘安家在阳泉，所以她在阳泉长大。初中毕业考了技校，分配这里。也就短短十来句话，我就把能想起来的话头全说没了。一时间有些尴尬。

　　也正这时候，她另一个同事要找什么东西，我也帮了一下，而且还搭了几句话，似乎气氛活跃了一点，可是，渐渐觉得有些不对，怎么不对呢？说不来，抬眼看，她不知什么时候躲到了狭长屋子的最里面，在摆弄一些辅料。又三五分钟，她说了一句：

　　你走吧，我们没活儿了，要睡觉了。这一声逐客令来得突兀，可是又无话可说，只好放下杂志，跟她交代一下，蔫不出溜出了车间，翻过厂门回家了。

　　按说半夜睡下该马上入睡的，可是无论如何没有睡意，眼前忽而是她的同事，忽而又是她冷眼刺人，尤其是那冷眼刺人，心里一阵阵地没底。好容易睡着了，不多时又被一个噩梦纠缠：

　　她的宿舍（她的话来讲，她家。），蓝白色的灯光明亮，我不知怎么就上了楼。但是身前总有一人挡着，一直走进了他的屋子，而后门紧紧关上了。再后来是什么古怪声音，女人的古怪声音，听得心里砰砰直跳，□□也由不得不老实起来。我努力的挣扎着想要醒来，可是挣扎许久根本不可能！就这么难受间，耳中听得怪声刺耳，终于醒来。原来天已大亮，外边兜售大白菜的菜贩子开着拖拉机，一边叫卖，一边来回跑来跑去。

　　我确信这个梦不是白做的。勉强起身胡乱吃了早饭，翻开弗洛依德的《梦的解析》，希冀能找到一个能让我放心的答案。可是这是一个需要认真研读的书，急切间哪里能找到答案？还是我希望的，让我放心的答案？现在我后悔，为什么要认识这个女人。

　　（插话：第一，我这个旁观者确信，这女人就是个渣女。自己撩拨男人也好，被男人追也罢，她不怕在小范围内让人知道，但是在食堂那个最能看出暧昧的大庭广众之下，她却要和这个70后的老舔狗严格保持距离，这样的分寸拿捏，不是久经历练，保持不到这恰到好处的距离。遇上这样的女人，凭着这个70后的心性，不做个舔狗只怕不能了！其次，弗洛伊德的书确实有名，书里对梦的某些论断也确实言出有据，但是把所有的梦都说成是“欲望的达成”，那么若干男人被老婆戴绿帽的预祸之梦，可不能这么套用。他这个论断胡说八道的成色是有的！不过若干坏人在作恶之前倒是极可能把心计在梦里流露，这倒不假。他那个理论不说别人，就是他的徒弟荣格就对之嗤之以鼻。一个梦代表什么，其实很多时候很简单明了，就是预示灾祸的。如这个70后在梦里所见，迟早兑现。）

　　11月C日

　　老江和梳棉上的庞哥打完了扑克又拉着我闲扯。我静候着这两个老大哥说些什么。可是他们在五、六分钟里竟然互对眼神没一句话说！最后差不多同时都说了这么一句：

　　男人，脑筋活一点，不要死抱着一颗树不放。你看，刚来实习捡棉花的女娃们多好，心思都单纯，在这里找一个不亏！

　　我说：哥啊，我也知道这个，可是我大人家十好几岁，现在人家不觉什么，再过几年呢？那我可说不好了。

　　这两个哥接话：说起来是年纪问题，实际上该说是人性怎样。年纪算不上什么障碍，得看人。成包上那个心眼子多，可不是个省油灯！你二妮子吃灌肠，自己撩蒜吧！

　　这一番话，我心里没底空落落的，我是不是在爬高到悬崖？

　　（插话：下面这天的记录就不只是撕掉了日期，还连内容也撕了不少，日期也是我根据残页的断续文字写下的）

　　12月X日
　　再和她对上班的时候要在下个月了，12月份了，所以今天阴阳班很要紧。就在60宿舍的门口等到了她，我问xxxxxxxxxxxxxxxx………………………………（撕掉了）
　　她点点头答：xxxxxxxx（撕掉了）
　　而后把一个塑料袋递给我，正是我的杂志。这些杂志看完得有一个礼拜，现在三两天就看完了？看来没错的，是要绝交的。心里象丢了要紧的东西，慢慢的走在后边看着她头也不回走远了。哪里出了问题？难道刘俊文使了坏？

　　两个梦，古怪的、心神不宁的梦。她在前面骑了一辆自行车，自行车后座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后生，看着看着，这后生又好像是纸糊的，被她一路载着，从粮店街的铁路桥下向北驶去……
　　另一个，她去了一个只有女人才能去的地方，在晋华街东侧最靠南的地方，那不大一片竟然耸立着十多栋高楼，高楼间的空地上，一大片自行车停着，没有我放车的地方。

　　仔细回味，虽然不懂什么意思，但是，直觉里，这绝不是什么好事情！然而她暗示绝交了，那么，不该和她有来往了，关我什么事？

　　（插话：这两个梦都是噩梦。第一个，不好对号解释，不过寓意也不好。按着常理：骑单车，男人骑车女人在后坐车。可是老伙计的梦里，他要追的女人骑车带着一个年纪不大的男人，这就是这个女人真正心仪的人。而且在这二人的关系中，这个女人是主动的，而且是甘愿作出超额奉献的——因为那个后座的男人是个“纸糊的”。纸糊的物件当然什么也干不了，该那个男人要做的事情，全被老舔狗追求的女人做了。也不会有人用纸糊的物件承担什么甘愿为带着的那个男人无视惯常的规矩；而且这个被带着的，“纸糊的”男人“年纪不大”，未必就真的年纪不大，这里暗喻，那个男人要比这个老伙计年轻得多，起码和这个女人年纪相当。我先在这个舔狗日记的残页里辨认出这个舔狗要比这个女人小十岁，后来我又从这厂子进出门证的底簿查到了这老伙计比女人大了十岁，怪不得他会处处吃瘪！简而言之，梦里他前面的一对男女是真有些情分和缘分的，至于这个老伙计，尽管是被女人撩拨勇往直前，可他的角色只是一个错步而前的小丑而已。
　　有意思的还有，这个女人载着“纸糊的”男人行走的方向：“北”。这个“北”字，像是两个一摸一样的物件背靠背，有点像一个运动衣品牌的logo，也可以说这是一对男女很亲昵的坐姿；但也可以是两人背向而行再不相聚。总之这个“北”语义双关，具体是什么，只看针对谁了。如说对那个“纸糊的”男人，那女人和“纸人”都在车上人都是面朝一个方向，同向而行；但是对这个舔狗来讲，那就实打实的背向而行再不相聚。
　　而且，那女人和“纸人”在舔狗梦里经过的铁路桥，我在这个城市经过调查，名曰“同心桥”！也就是说，这个女人根本不可能和这个舔狗“同心”携行！
　　第二个梦的暗喻也多，可是却很容易解释：现代的高楼，或者高耸的塔楼、宝塔之类，早弗洛伊德的释梦说里，寓意□□的□□，这个这女人去的地方有众多□□□□，那么，她要做的事情，极可能就是前述技校生说过的，和多个男人上床。所谓“一个只有女人才能去的地方”，最直接的隐喻就该是妇产科之类的医疗机构。换言之，这个女人去了妇产科医院（？），之所以这样，那些众多的□□的□□就是原因。这么看，这个女人糟糕的很呐。再有：“一大片自行车停着，没有我放车的地方”，这就很明白了，这个女人为了别的一些男人去了妇产科医院，而他这个老伙计还是个懵懂无知最后才到的局外人。
　　哎呦俺的娘诶，俺忍不住要为这个老伙计掬一把同情泪了！我实在搞不懂这两个梦里的含义是如此的简易明了，这个舔狗居然想不明白，竟然延宕数年空耗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