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二十公分》徐徐阅己

74、番外11

　　领证后的第二年冬天，闻溪孕四月半，除了小腹突出一个巴掌大，其他地方完全看不出孕相。

　　下了班，梁唯深来接她回家吃饭。上车，先给她拧开蜂蜜水。
　　“累不累？”
　　闻溪咬着吸管摇头：“不累，你也喝点。”
　　梁唯深尝了口，不算甜。
　　车上备着小毯子，他拿过来铺在闻溪腿上，挡着压根灌不进来的冷风。
　　“先吃几颗板栗，回家给你做番茄蛋饭。”
　　“好。”

　　怀孕后闻溪食量大了些，但一顿也吃不了多少，就是饿得快，所以他车上常备零食。
　　老房子邻里邻居相识相知，看见他们都热情打招呼，唯一不方便的是，依旧要走楼梯。
　　每次上两层，梁唯深都要问她休不休息。
　　闻溪挽着他胳膊笑：“看你这么担心的样子，好像要生了一样。”

　　从知道她怀孕到现在，梁唯深整个人还会恍惚，时常傻笑。好几次周末闻溪睡午觉醒来，他都在撑着脑袋满脸幸福看着她，柔情肆意。

　　“会紧张。”
　　又很期待。

　　到三楼楼梯口，已经闻到了饭菜的香味。
　　“爸今天又做好吃的了。”
　　进屋，饭菜已经上了桌。闻溪还没弯腰换鞋，梁唯深已经蹲下帮她解开了平底鞋的扣子。
　　奶奶笑：“让他来，别心疼。”说着，往她手里塞了两个草莓：“早上在市场买的，六分酸四分甜，我和你爷爷两个人才敢吃一个。”
　　“谢谢奶奶。”
　　闻溪现在酸辣都喜欢，非要分出胜负的话，喜酸比喜辣要多两分。

　　桌上已经有了几道辣菜，梁唯深进厨房，熟练拿出谭一自己做的番茄酱，比外面买的要酸一些。

　　起锅烧油煎荷包蛋，出锅之后再熬浓稠的番茄汁，最后加入切成小块的鸡蛋调味。闻溪喜欢这样泡米饭吃。

　　连吃了三个草莓，闻溪最后一个咬了一半被喊吃饭，手里剩下的半颗顺手塞到梁唯深嘴巴里。
　　“酸吗？”
　　“还好。”
　　他都皱眉了。

　　餐桌上，她爱吃的菜都摆在前面。爷爷和梁盛源开了瓶酒，梁唯深要开车，专心给闻溪布菜。
　　事业顺利，家庭幸福，他和父亲偶尔也会小酌几杯。六个月后人生又会步入另一个阶段，他现在唯一惆怅的是，三点水又长胖了。
　　不过是在爷爷奶奶身边待了半个月，它体重飙升十五斤，已经从一百涨到了一百一十五。

　　汽车狗长到卡车狗，他实在头疼。
　　“坐。”
　　前几天和爷爷去巷子里剪头发，一时兴起，三点水也被理发师剃了个头。平发，尖耳，瞬间从狗狗体育生变成了乡下来的亲戚。
　　闻溪都没眼看。

　　它今天已经吃过三顿，晚饭这顿谭一给它做的减脂菜，还换了个比原来小一圈的食碗。
　　小半碗米饭吃完，梁唯深又给她加了半碗。
　　闻溪继续加汤：“晚上带它回家嘛？”
　　“带。”

　　临走，后备箱又被水果食物塞满。
　　还有两年退休，得知她怀孕后梁盛源和谭一的生活重心瞬间偏移。之前还犹豫要不要换房子，现在，新找的两室一厅已经在装修，预备夏天乔迁。
　　到那时，新生命也坠地。

　　回到家，梁唯深搬东西，闻溪用指纹开门。奶奶做的肉酱隔着盖都能闻到香味，急得三点水咬着尾巴跟进厨房。
　　闻溪打开热水：“我先去洗澡。”
　　“好。”
　　梁唯深帮她手上的水擦干：“注意滑。”
　　他在家里能碰到水的地方都铺了防滑垫，拖鞋也都换成了防滑的，闻溪解着外套扣子：“知道啦。”

　　她去洗澡，梁唯深给三点水的狗窝换了条毛绒毯。它现在比以前懒了，常常躺下就是许久。
　　萨摩耶是微笑天使，三点水是天使里偷笑的小鬼。知道梁唯深今晚看他闹心，就故意把两条前腿抬起来扶着他胳膊，笑得敷衍又谄媚。
　　“下去。”
　　“嗷呜~”

　　吹干头发出来，闻溪看着他在客厅里东翻西找。
　　“在找什么？”
　　梁唯深抬眼看她穿了拖鞋，放心低头：“找你给它买的书包。”
　　不对，他忽然抬头。
　　闻溪穿的这件酒红色衬衫，是她送他的新年礼物。梁唯深只穿了一次，还穿到了床上去。
　　“不冷？”
　　就是故意这么穿的，闻溪刚洗了澡身上还有热气，自然觉得不冷。
　　梁唯深放下手里的活，自顾自道：“我抱着就不冷了。”
　　“不找书包了？”
　　他轻笑：“这个时候还找？”

　　光溜溜的两条腿盘到腰上，闻溪被他抱着进了卧室。脚尖带上门，梁唯深将人放到床边的榻榻米上。
　　还是担心她冷，又扯了薄毯来。

　　“改天再给我买一件这样的衬衫，要不同颜色。”
　　衬衫领子敞开便是深V款，稍稍低头，唇边满是白腻的香软。
　　薄毯横着盖在两人身上，闻溪拉高到他肩膀，只留下一双暗红的眼睛和湿润的唇角。
　　“明天真要送三点水去上学？”
　　耳边咂咂响，闻溪咬着唇。
　　梁唯深抬头亲她：“不是上学，送去锻炼。”
　　活泼好动以后才好带孩子。
　　这一亲，闻溪像闻到了淡淡的牛奶香味。

　　小片布料湿润的瞬间她差点没呼吸上来，梁唯深半支起身子在她唇边啄吻着，将毯子盖住她肩膀。
　　唇舌探入，闻溪眯着眼回吻。手藏在毯子里抱不到他，就想通过别的方式，同他纠缠。

　　缺氧导致晕晕乎乎。
　　睁眼，他已埋头。
　　做他想做的事。

　　才穿不久的酒红色衬衫被沁润了一小块，从腰后被梁唯深拉出来，摩擦过腿背后扔到地上。
　　闻溪眼前白了好几回。

　　许久之后，梁唯深笑着拿打湿了的毛毯给她看，又换干净的地方擦唇角。没得意多久，人被她恼着踢进了浴室。

　　今晚，闻溪也很想他。
　　没决定要孩子之前，梁唯深总是克制着不弄进去，决定要孩子之后，他是彻底失了控。

　　闻溪还记得，她连着一个月的周末都是在他身上度过。早不见日，晚不见月，脸色红润但身心俱疲。

　　此刻，梁唯深比原来笨了不少。
　　两只手撑在她耳朵边，做什么都小心翼翼。
　　闻溪忍不住笑：“好像回到了刚刚和你坐同桌的时候。”
　　手肘不小心碰到，两个人能尴尬一天。
　　他亲她额头：“那会儿我偶像包袱还很重。”
　　闻溪记得：“做同桌之后你吃早餐的口味都换了。”
　　少了包子豆浆，多了面包牛奶。

　　“嗯。”
　　他沉下腰：“怕你闻到味道，影响我的形象。”
　　闻溪笑：“我也怕，和暗恋对象做同桌，我的包袱比你还重。”
　　她一笑，就让他动不了。
　　梁唯深探索着前进：“要不要出来点？”
　　“不要。”
　　闻溪低头看：“还可以再进来。”

　　太要命了。
　　把控不了节奏，梁唯深索性将节奏交给她，翻身躺下让她掌握主动权。

　　“等等。”
　　闻溪推着趴到他肩膀：“先缓缓。”
　　还是没怀孕的好，这样做一次太累人了。
　　梁唯深拉高被子挡住她颤栗的背脊：“记不记得来例假背你回家那次？”
　　闻溪点点下巴：“忘不了。”
　　“那次之后，我的心就疯了。”

　　张嘴，闻溪咬着他肩膀上的肌肉。即使把主动权给她，她也没办法主动，只能埋头承受他给的温柔。

　　云收雨歇。
　　衬衫进了脏衣篓。

　　闻溪贴着他左边心脏：“心跳节奏平缓，听不出来疯狂。”
　　梁唯深接下她的打趣：“要不要趴在我背上听？”
　　“不要。”
　　她仰头：“下次你背我听。”
　　“好。”
　　唇才分开，闻溪又扶着他黏上去，缓慢吮他唇心，贴他眉眼。
　　梁唯深叹了口气：“亲完我得再去洗个澡。”
　　不能再亲了，越亲越想他。

　　闻溪从他身上下来：“明天不是周六嘛，狗狗学校还有人？”
　　“有。”
　　他伸出胳膊给她枕着：“明天没那么多狗，三点水能适应。”
　　“我们下午什么时候去接它？”
　　“四点半放学。”
　　闻溪忧虑：“我怕它吃不饱。”
　　梁唯深捂着她耳朵：“慈母多败狗。”
　　“……”
　　“讨厌。”

　　闻溪的担心是多余的，换了个环境三点水快飞起来了。梁唯深在他的狗狗书包里放了两个零食，被闻溪抓包的时候还不承认。
　　不过下午去接它，零食也还在。
　　上学第一天，梁唯深奖励了它一个罐头。闻溪对此表示，三点水减不下来的源头不在别人身上，是他自己溺爱。
　　……
　　孕八月，梁唯深的反应比闻溪大。
　　孩子好像突然在肚子里长开了，面对面已经快要不能拥抱。
　　卢思思说孕后期更要注意保养，给闻溪买了一套她孕期用的护肤品，让梁唯深下了班去拿。

　　有了自己的孩子后，他去卫浩家的频率都变多了。
　　卫烨快两岁，会说话之后卫浩教他喊梁唯深岳父，每次他来，小小一个人就会凑到他面前喊。
　　“来了。”
　　卢思思给他开门，脚边的小跟屁虫又喊：“岳父~”
　　梁唯深站在门口没动：“不进了，闻溪还等着我回去。”
　　“哪有这么着急？我刚给闻溪打了电话，说让你打包饭菜回去，特意让阿姨做的酸辣口，还有手工辣条，她说让你带两包回去。”
　　卫浩大声喊：“我亲家来了！”
　　“……”
　　他忍。

　　家里玩具堆成山，各种汽车和奥特曼，让人无法下脚。
　　梁唯深对卫浩不忍直视：“能换件衣服吗？丑到我眼睛了。”
　　他在和卫烨玩角色扮演游戏，饰演一只丑陋的怪兽，和红色T恤上的一模一样。
　　“你不懂，这是乐趣。”
　　懒得理他，梁唯深到餐桌打包。

　　“哎！”
　　“我这儿还有几本育儿书，你顺道拿去看得了，反正我们现在也用不到。”
　　梁唯深反问：“你都看过？”
　　“一半一半吧。”
　　卢思思端着尖椒牛肉出来：“你看他像是会看书的样子嘛。”
　　梁唯深：“你有时间可以把书名整理发给我。”
　　“不用买！”
　　卫浩大方道：“我送你！”
　　“不买。”
　　梁唯深冷漠：“我避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