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薛定谔的迷宫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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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太多了，头晕。
“你的人生真是……跌宕起伏。”
“还好吧，有点波澜正常。”
不只是起伏不断，还有些混乱。
“现在知道你是谁了。”
方信低头捂脸：“嗯。”
祈夜卿尘没有将全部的记忆都公布于众，大多都是他们相处时的。
从别人的视角看自己真的很奇怪，虽然没有心理解剖式的尴尬解说，但好几个慢镜头下来，有些事情不想懂也得懂。
但他更想知道是对方单相思，还是双向奔赴。如果真在一起了，让现在的他怎么办！
方信背对着他，心中流泪道：“可不可以问个问题？”
祈夜卿尘：“问吧。”
方信狠下来道：“我们有没有那什么……吗？”
祈夜卿尘斟酌道：“以后会有……”
那就是没有！
单恋也不早说，害得他白担心一场。
方信终于又可以自由呼吸，不用在勉强自己身处在窘迫为难的境地。
他问：“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陵墓被封，他们暂时也出不去。
祈夜卿尘拿出一盏灯点亮，方信在他的记忆里见过，好像还是自己送的。
祈夜卿尘已经起身寻路，见他半天不动，一人站在灯前问：“怎么了？”
“没，没事。”方信回过神，马上跟上去。
时间比平时流逝的要慢很多，所有的感官都放大无数倍，连呼吸都变得存在感十足。
祈夜卿尘对这里很了解，到方信手里的任务就是跟着走。
阒静的环境给了他东想西想的空间。
他需要再次理清思路。
在此之前，最好是忘记或者忽略掉前面的人是自己暗恋，不是，暗恋自己的人！
忽然，祈夜卿尘伸出手对他说：“前面的路不好走，抓住我。”
方信的思维被打断，快速回到现实，两眼直盯那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苍白如玉，手控无法拒绝的类型。
用几秒钟的时间拉回思绪，强行转移视线，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歉，另一只手赶快握上去。
在黑暗里，他小声喃道：“这到底是谁暗恋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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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墓的构造复杂繁琐，稍有不慎就会掉下裂渊粉身碎骨。
穿越幽深的隧道，每过不远处就会在墙壁上看见一只长明灯，不知燃了多长时间，久到仍然没有要烬灭的迹象。
方信不过凹凸不平的墙面，坚硬无比似铜枪铁臂，他问：“刚才在灵河为什么不顺着水流离开？”
祈夜卿尘：“顺水流的确可以离开陵墓，但我们要或者是离开梦境。”
“对了，你说你不是神秘人。那谁会是？”他将这里的人想了一圈，也没有个好人选。
祈夜卿尘：“你。”
方信：“我？”
祈夜卿尘点头：“没有过去，没有未来。无来处无归处，你就是预言中的神秘人。”
方信张嘴又闭上，好像是没什么可以反驳的。
他有些不确定的问：“我失忆多久了？”
“一场梦的时间。”
祈夜卿尘将墙上凸出来的一块砖按进去，墙面缓缓上移，为他们移出了一条新的道。
走进去的一瞬间，金碧辉煌。
方信眼里也是金光闪闪：“我是不是来过这里？”
不再需要用灯，祈夜卿尘让它藏起来，继续道：“你的梦境在你现实中经历过的事中择一处地方进行，你应该来过。”
为了尽早结束头昏眼花，方信晃了晃脑袋，跟金子银子从脑子里晃出去，“这里为什么跟……皇帝的房间这么像？”除了空荡荡，没有装饰。
祈夜卿尘解释道：“因为这就是。每一任皇帝生前死后的住处都是这般模样。这是他们的图腾信仰。”
听到这，方信猛然抬头，果然那幅浮雕图还在。
——救世主于死亡中涅磐，神明陨身，尘埃落定。
祈夜卿尘笑了一声，听起来不怎么友好：“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杰作了。”
方信之前不觉得，现在正中肯的评价：“好中二的发言。”
然后，他问道：“……中二是什么意思？”
脑子里就蹦出这一个词，很贴心用上了，意思却没舒展通。
祈夜卿尘努力思索了一番，说：“你可以理解为，脑子没长全但会东奔西跑了。”
方信说道：“好抽象的发言。”
祈夜卿尘朝他露出了一个微笑，便不再说话。
方信心里痒痒的，总想说话。找了个蹩脚的话题：“那还要不要照上面的意思做？”
“要啊，不然怎么离开？”
记忆里，那个干什么都没劲的少年是这个副本游戏的主宰者，他的能力好像类似于操控梦境，从而操控人心中的恐惧。
想要离开好像不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祈夜卿尘看他一副纠结且沉思的表情，补充道：“离开这里，要么遵照他的意思走，要么你有足够的意志能够脱离造梦者的束缚。”
方信立马抬头，恢复精神道：“有了意志就能回到现实？”
祈夜卿尘一边轻抚墙壁，一边说：“不一定，但强大的意志能让你任意穿梭梦境而且不被迷失。”
金碧辉煌的陵墓之中暗藏玄机，方信在他身后观察这些壁画，之前他整日呆在皇帝的寝室内，虽然看不懂画的是什么，但大致的图案还是记得一些。一模一样不敢说，但十有八九或者是同一件事。
他的好奇心不由发生偏转，问：“上面画的是什么？”
鲜明的色彩依旧熠熠生辉，祈夜卿尘的动作很轻，似乎是在避免唤醒这里沉睡的人，“王族的故事。听吗？”
方信脸上写着很感兴趣，却说：“无聊就不听。”
祈夜卿尘忽略“无聊”这两个字。
“很久很久以前……”
“停，换个开头。”
灵河孕育生命的母亲河，无数人生活在这里，建设聚落，繁衍生息。伴随着人类聚落的壮大，野心也不断膨胀。
兵戈四起，血满河水。
灵河上游一个小部落为了避免自己在这次屠杀中，族内长老们商量主动将部落的择域权交给了离他最近处一个强大王国。但他们年轻的族长却不同意。
将生死交给别人与未知就是一种自取灭亡。
“然后他们吵起来，族长被他们秘密暗杀。”祈夜卿尘指了指左下方的那一块图案，“那个穿着披肩的小人就是族长，他旁边红色的长条就是血染成的灵河。他被抛尸河中。”
顺着他的手指，方信往后面的方向看去。
红色长条上方多出两个小人，一个手拿宝剑，一个手握沙漏。
“双神？”
太阳之神和时间之神。
祈夜卿尘说：“是也不是，他们是神探下凡间的使者，分别赠予了这个组长一样东西。”
沙漏赋予他两次复活的机会，第一次机会已经用了。
宝剑赋予他权力和杀戮，拥有它就可以获得灵河生生不息的源泉。
但有些礼物是要付出代价的。
沙漏神使：“少年，你的生命会在你最幸福的一刻停止，无情的命运会将你埋葬在时间的坟墓。”
宝剑神使：“少年，如果你成为不了权力与杀戮的主人，权利和杀戮就会成为你的主人。”
族长在两位神使的指引下，部落的势力范围越来越大，铲除碍事的长老，吞并强势的邻国。在战火中，他渐渐迷失了来路。
走上了权利的巅峰，建立起强大的帝国，却成了杀戮的奴仆。
无法停止血路成河，他变成了神明的傀儡。
为了保持最后一丝神志，他抽干血液，剥离灵魂，让它们保存在陵墓之中。并让他最忠诚的朋友守护着他。
既是为了惩罚自己，是为了警醒后人。
方信盯着墙壁上那两块彩色动物图案，说：“就是外面那两个守护神？他们怎么认识的？”
祈夜卿尘指了指对面的墙壁，“族长舍命相救，不在意他们的外表。”
方信放开手，捏了捏肩膀，有些失望地说：“所以故事就这么结束了。”
祈夜卿尘继续向前走：“没有。”
沙漏再次复活他。
这一次他吸取了前世的教训，通过自己的智慧让族人们远离战火的侵扰。并且在其他外族人遇到危险时，积极提供帮助。用团结与和平击败了分割与战争。
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方信已经猜到结局了，托腮道；“最后他在登基的时候噶命了，因为太幸福了。”
祈夜卿尘瞄了一眼最后一幅画：“……也差不多了。不过，沙漏的诅咒是他将被时间遗忘，不会有人再记得他。”
方信反驳道：“怎么可能？画上不就写……画着吗？”
祈夜卿尘摇头说：“没有人看得懂了。无论是他的后人子民，还是神殿的神使。”
方信察觉出古怪：“那你为什么看得懂？”
祈夜卿尘轻咳两声，道：“我待的时间比较久，与这里的神有过一些交易。”
方信：“哦！原来如此。”
这里的神好像是还蛮好说话的，上次碰到的那个就是。
“那他们有没有像画的一样给你颗枣再给你个巴掌？”
方信本来是想说，给你一个礼物再送你一个惩罚，但出口后发现说出去的更顺口。
祈夜卿尘被他贴切的形容暗中两刀，无奈道：“有……啊。”
方信瞪大眼睛，看他的眼神都写满了不争气，严肃道：“你怎么能说答应就答应呢？”
祈夜卿尘不好意思地补充：“我主动找上门的。”
“好吧，下次这种不讨好的事情最好不要做！”方信努力地教训他，生怕他下一脚又踩到坑。
在方信的眼神杀下，祈夜卿尘默默将剩下要说出口的话转化为欲言又止。
方信将一种奇形怪状无法形容的情绪一点一点拔出心头，心平气和说：“继续走主线吧。”
他都快要习惯口中突然蹦出自己听不懂的话了。
祈夜卿尘手按住墙上一个三角形图案，体贴解说道：“首先我们要找到挂。”
又听到一个新词汇，方信好奇地凑过去，“然后呢？”
三角形突然从墙上跃出变成一个立体三角锥，周围散发出淡蓝色的微光。
“然后开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