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假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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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楼欢的强烈要求下，他还是在第二日一早办了出院，紧赶慢赶地准点登上飞机返家。可他爸妈早就在电视上看见了他生病的新闻，又急又关切地埋怨了一通他不知道照顾自己身体，就把他当成易碎品往床上一塞，盖上厚厚地被子，美其名曰——发发汗。
养病期间必须要饮食清淡，大鱼大肉是没戏了，楼欢在低烧中浑身乏力，看着眼前的饭和水蒸蛋叹了口气，因为鼻塞而显得语气极为委屈：“蒸蛋里多放点酱油和芝麻油吧。”
刘静平也发来慰问，楼欢惨兮兮地拍了张水蒸蛋拌饭的照片给他，说：【病号餐，还行，比沙拉强。】
刘静平发了个猫咪点赞的表情包：【坚持一下，病好之后允许你放开吃。】
然后迅速加了一句：【明年路演前瘦回来就行】
还有没有点导演爱了！
事实证明，不但同事爱虚无缥缈，爸妈的爱也随时间的推移而消失殆尽。他病刚好时还由着他的心意，每天换着花样做菜，甚至连只有春节期间动用的蛋饺勺都拿了出来，红烧肉也焖了一砂锅。
这么过了近一个月，爸爸看着楼欢日益丰满的脸颊忧心说：“你是不是胖了？”
妈妈更直接些：“是胖了，T恤都显紧了。”
“那是胸肌”的辩解还没说出口，楼欢就等来了学生时代假期里常听见的那句话：“你好出去转转了，别老待在家里，净长肉。”
“我也没待在家里啊，”楼欢钻言语空子，他家离父母家隔了好几栋楼呢，“这不是一天两次出门来这儿了吗？”
这话一出就受到了妈妈筷子的暴力镇压：“要死了你，翅膀硬了不拿家里当家了？”
他深知再找爸妈蹭饭也只能是黄瓜白菜伺候，便打着找朋友聚聚的旗号出门约饭，又找留校任教的梁磊请自己吃母校食堂。
梁磊看着一副为人师表的正经样子，一开口却是和孔浩然相似的德行：“你和楚群的吻戏我看了，挺好，感情特别真挚投入。我打算在班上放，当教学素材。”说着就已经憋不住脸上的坏笑。
“笑，你就笑吧。”楼欢猛翻白眼，“就你还教学生呢，一点都不专业，都不能从专业视角看待艺术作品。”
“你专业，”梁磊脸上露出了发现新大陆般的神情，笑容更大了，“你专业你脸红什么呀？”
“谁脸红！”楼欢意识到不对，四周看看，压低了声音，“我热不行吗？”
本来就是嘛，两个大男人亲个嘴有什么好脸红的，最多现场尴尬一阵就过去了，谁还把这事放心上。
都怪网上、身边这群起哄的，越说越奇怪了。
楼欢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出了学校大门，就熟门熟路地拐到一条街外的菜市场。
他将鸭舌帽的帽檐压得低低的，戴着黑色的口罩，离影视剧里摄像头底下的杀人凶手就差一副墨镜和一双手套的距离。
饶是遮住了大半张脸，高挑的身高和优越的比例还是让人不住地朝他看。顶着摊子老板打量的目光，他刻意咳嗽两声，哑着嗓子说：“称两斤炸好的小排。”
谁说预制菜不好的，这预制菜可太棒了！
刚把菜场里买到的半成品炸排骨倒在盘子里，楼欢没忍住，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嚼了嚼吐出骨头，又吃了一块。
冷的排骨果然味道一般。
楼欢翻出手机里存的糖醋排骨菜谱，谨慎地烧热锅，依照说明加入各种调料：生抽、老抽、冰糖、醋......
手一抖，一不小心把醋倒多了，他眨眨眼——不慌——又多加了几勺糖。
空气里蒸腾起醋味，他用筷子蘸了蘸尝味，满意地咽了几口被酸味刺激得激素分泌的唾沫，然后神情凝重地举起一袋开口的淀粉，小心翼翼地往里倒。
成败在此一举！
等炸排骨在锅里裹上一层浓稠的糖醋勾芡，呈现出油亮亮的深棕色，楼欢迫不及待地将它倒了出来。对着盘子里的它上下看看，还不满意，拿着纸巾在盘子周围擦了一圈，将挂在盘壁上的汁给擦去了，力求达到色香味俱全的境界。
然后——朋友圈先吃！
右手拿筷子把排骨在勾芡里滚一圈，蘸足了糖醋汁后才往嘴里送，左手刷着跳动的评论提醒，得意地看着朋友们对他厨艺的赞美......和令他气恼的吐槽。
颜瑾：【可以啊，手艺要超过我了，我看了都馋了】
楚群：【当心长胖】
对这两条最先跳出来的评论，楼欢一个回以【谢谢师哥/龇牙笑】，另一个回【去你的吧！】
想想又觉得反驳不够有力度，夹着肉放在嘴边，张大嘴，举着手机仰头四十五度角看镜头，按下自拍键，私聊发了过去。
楼欢：【我做的就是好吃！】
楚群：【......你经纪人敢让你把自拍照发出去吗？】
楼欢：【？？？你那破自拍技术还好意思说我？】
扯皮了几句，房门解锁声响起，楼欢爸爸走进来，抽了抽鼻子，闻见满屋子醋味，问道：“你又感冒了？怎么那么重的醋味，醋瓶倒翻了？”
用烧热的醋的蒸汽防治感冒是楼欢小时候家里常用的土办法。
正巧楼欢打字累了，正按着语音键，手一抖，连着爸爸的话一起发了出去。
进了餐厅，看着桌子上那盘下去了一半的糖醋排骨，楼欢爸爸才恍然，咂舌道：“你对吃可真积极。闻这味道，得蒸发了半瓶醋吧？”
楼欢不吭声，只是笑，满脸讨好。
“你搞得像我们虐待你不给你吃饭一样，还不是怕你吃胖了又要绝食减肥，对身体不好。”
“不会，开拍前还有一个多月的武戏培训呢，等要拍了早瘦下来了。”
软磨硬泡终于给自己争取来了家庭大餐的待遇，送走爸爸后，楼欢哼着小调点开了楚群发来的语音，里面传来的张狂笑声回荡在屋子里：“......哈哈哈，醋瓶倒翻了。”
【真的很好吃！】楼欢猛敲屏幕，【你别吃不到糖醋排骨说糖醋排骨酸！】
楚群：【那等你下次来燕京证明自己，我的厨房常为你敞开】
楼欢：【忙着呢/墨镜】
楼欢：【即将进组闭关】
楚群：【可以啊，挺勤奋。什么戏？怎么没听到消息】
楼欢：【《大人物》，武侠电影，离开机还有一阵呢，先做武戏训练】
楚群：【古龙那本？】
楼欢：【不是，原创剧本】
能让经纪人探病的时候都不忘了和他提上一句的剧本果然有其独到之处——男一男二全由他一人扮演，戏份上绝对占优。
导演秦成也是资历颇深，多年前拍摄过好几部叫座的武侠电影，如今再度出山，给这部影片的制作又添一层保障。
让楼欢想不通的是：“这应该本子挺抢手吧？怎么就找上我了？”
“你看了剧本就知道了，人物简单，没什么群星阵容，落地武侠，也不用大特效。现在武侠电影式微，不是什么大投资的项目。”
楼欢恍然：秦成看得上的人看不上这电影，想演的人呢，秦成又看不上——于是就来找不上不下的自己了。
“这都是我猜的。”雨姐补充了一句，“秦导的原话是，你特别合适这角色。”
楼欢心里发虚，毕竟自己是个文戏演员，虽说早年有那么一两部武侠剧的拍摄经验，但真要搬到大银幕上恐怕就不够看了。
雨姐安慰说：“现在武星也不多见了，你这点从小练形体的基本功还是很够看的。”至少旋子、空翻都不在话下。
更重要的是：“这两个角色吧，其实都不会武功。”
听雨姐这么一说，楼欢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但怎么也想不通，一部武侠电影，两个男主都不会武功算是个什么设定。
收拾行李大包小包地进了组，他大呼上当受骗——两个男主，一个是天生无法修习内力的门派掌门，一个是被找来当替身的乡野村夫，在武侠世界里的定义中确实“不会武功”，只不过学了些“粗浅的外家功夫”。
这就意味着当那些武林高手能吊在天上仙气飘飘地摆造型、等着后期做特效时，他得实实在在地翻转腾挪、拳拳到肉地进行打斗。
分明已经入秋，他穿着的短袖短裤还都被汗水浸湿了，眼睛时不时被顺着发丝淌下来的汗浸的生疼。他第二天找了条发带绑在额上，这才好了些。
开始的几天是基础动作练习，十多组鱼跃前滚翻过后，楼欢头晕眼花，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软垫上直喘气，一旁的武戏导演阮自在轻松地活动着手脚，边笑边瞟他一眼：“热身得差不多了吧？”
楼欢瞪大眼睛，小臂撑在垫子上，支撑起身体——他腹部肌肉依旧酸软，使不出力气：“这是热身啊？”
“你底子比我想象中好，进度可以加快。”
楼欢整个人向后一趟，砸在垫子上，重重叹了口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