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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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枕雾被生物钟叫醒，坐在床上伸懒腰，眼睛东晃晃西瞧瞧，门边的地板上多了封信。
捡起来打开，里面装的是两份审批文件，其中一份干净整洁，另一份沾染了白色和透明液体。
枕雾的耳垂慢慢变红，两种液体已经干涸，他依然认得出“闻暮声”印章上白色液体从何而来。
因为那是他的。
信封里掉出来一张小卡片，上面写着：烘干的，看完记得还给我。
闻暮声变态吗，怎么喜欢收藏这种东西。
枕雾准备撕毁，想了想沿着折痕折好放进信封，转头去看干净的审批文件。
原本只用盖“闻暮声”印章的底下多了三个字，闻暮声亲手写下的自己的名字。
枕雾小心翼翼放进怀里，闻暮声给他这个，是不是意味着他能去棚头村了？
要去书房问问他吗，还是直接出去呢？
枕雾不想惹怒闻暮声，鼓足勇气打算去问问闻暮声，哪知他不在别墅。
准备擅自出门，他被门外几个保镖拦下，保镖说闻暮声不准他出去。
所以闻暮声给他审批文件，只是让他看看而已。
枕雾垂头丧气走进去，闻暮声的气还没消。
早饭和午饭他让人送到了房间，晚饭他也懒得下去，便也让人送了上去。
连着三天的饭都是让人送到房间，独自在餐桌边吃饭的闻暮声感觉很没胃口。
这段时间他几乎把沈误当成美食主播，看着沈误吃饭，他的胃口也能变好。
沈误故意躲着他，这是还在怪他。
听柳毕承的话，闻暮声没有强迫让人下来吃饭，每天从外面带回来些新奇的小玩意儿让佣人跟着餐食一起送进去。
枕雾的房间堆满了闻暮声送给他的枪、榴弹模型、燃着蓝火的火折子、城堡拼图，还有很多不知道用途的绳子、刀具。
他用手机搜了搜，很多回复告诉他，他被人威胁了。
【这个我懂，我偶像就收到过私生寄来的指甲和头发。】
【楼主的情况很复杂啊，给楼主送绳子的那家伙不会是字母圈的吧？】
枕雾：【什么是字母圈？】
【比如说你养了条狗，你作为主人要用狗链子拴着他吧，这就是字母圈。】
【劝楼主赶快跑吧，又是枪又是刀，还想放火烧你，这种人很危险的。】
枕雾惊恐万分，闻暮声恨上他了，他不下楼惹闻暮声心烦是对的！
他不见人，人不请自来。
枕雾正练嗓子，闻暮声端着燕窝打开门，“嗓子好全了？”
枕雾的声音戛然而止，两手交叠在身前，站得笔直乖乖点头。
“我送你的刀枪棍棒还好使吗？”
枕雾看了眼被他丢在角落的真刀真枪，这是给他练功的啊。
“还、还没用。”
他根本不敢出房门。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鞭子，别人送给我的，在我手里没什么用，你能用就用上。”
哦，原来那几根长三四米的是鞭子啊，他还真没看出来。
“我会用的，谢谢……”枕雾脑子一空，不知道如何称呼闻暮声，便低声说：“老爷。”
“你叫我什么？”
闻暮声语气不好，枕雾立马低头，“你是这个家的主人，应该唤你老爷的。”
“我还没那么老。”等他斗败闻业槐再考虑这个称呼，“把这个喝了。”
枕雾脑子里弹出一条文字，【小心那人给你下药，把你迷晕大做特做。】
后背冷汗直冒，他咬咬牙，今日就算真的是毒药他也认了，大不了下黄泉去找师父。
他闭着眼一口气喝完热乎乎的燕窝羹，五官拧紧，像喝中药那般。
喝完等了几秒，没有不适的地方，他还活着。
闻暮声拿走空碗，以为他喜欢，想再给他盛一碗。
枕雾摆手拒绝，“你去忙吧，我自己下去喝，别为了我这点事耽误正事。”
闻暮声不喜欢他这么说，他暗自舒缓一口气，他要顺着阿雾的意思来。
“行，我去忙，你乖一点。”
明明是句没什么问题的话，从闻暮声的口中说出来却总有一番警告的意思。
让他乖一点，不乖就折磨他？
“嗯，我会的！”
直到房间没有闻暮声的气息，枕雾紧绷的弦松下来。
见了阿雾一面，闻暮声更加不快，他能很明显感觉到阿雾在疏远他。
接下来的一周，这种疏远的感觉越来越强烈，阿雾愿意跟他一起吃饭，但是他吃得没有从前那么香，斯斯文文的像变了一个人。
与他说话也要保持两米以上的距离，他靠近一步，阿雾就退一步。
阿雾不仅不叫他阿声，也不叫他闻暮声，称呼之间从“你”变成了“您”。
闻暮声很气馁，从来没有他拿不下来的东西，唯有阿雾让他感到怅然若失，他们每天相伴，距离却比陌生人还要远。
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柳毕承的办法不管用，他只能用他自己的办法。
他不再睡在隔壁，半夜爬到沈误床上，像从前那样搂着他睡。
枕雾不敢挣扎，他怕那日在办公室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便只能僵着身体由闻暮声抱着他。
某天夜里闻暮声想亲他，他主动闭眼等着闻暮声的吻，希望闻暮声看他乖巧不会再为难他、吓唬他。
吻轻轻地来，匆匆地走。
闻暮声亲到了人，还是不开心，阿雾的反应不是他想要的。
“阿雾，你到底想要什么？”
沈误又在装睡，闻暮声叹气，没有戳穿他。
闻暮声跟自己怄气，他连身边人的喜好都搞不清楚，他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他。
是他还不够努力，还是阿雾从来没有喜欢过他？
闻暮声辗转到凌晨，不管阿雾喜不喜欢他，他要把人留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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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延曲的春天正式来临，厚厚的积雪融化，嫩芽破土而出，枯枝也有了新生命。
许多个夜晚枕雾想把实情告诉闻暮声，总好过眼睁睁看着一颗苹果腐烂。
心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爱意牵绊着他，犹豫再三，他什么也没说，任由那颗苹果慢慢烂掉。
闻暮声又变得繁忙，比之前更忙，现在极少回来。
范计、覃余晖和柳毕承来看过枕雾两次，闻阑不敢来，跟他打电话骂闻暮声。
枕雾没什么情绪，只当朋友来家里坐坐，他有条不紊接待。
谁都比他急，就他本人不急。
这天范计又来了，他一个人来的，急急忙忙把沈误拉到没人的地方同他讲话。
“沈误，闻阑让我过来告诉你，棚头村那边被人围起来了，好像是文物管理局那边派了研究所的人过去开挖文物。”
枕雾很少在他们面前展示自己的情绪，听到这话，不由自主从椅子上弹起来，“不是说那边有不少尸骨吗，那些尸骨怎么办？”
范计哪儿知道这些，他只是个传话的。
“听我爷爷的意思，那些尸骨来路不明，不归管理局管。”
“不管？”枕雾握着拳头，“闻暮声没告诉他们尸骨是什么人吗？”
范计挠挠头，“过年那段时间他让人放出话，尸骨可能是抗日英雄，但是没有人相信，网上的人说種野利用历史哗众取宠。”
“他不是有证据？”
“那我就不清楚了，闻阑让我带的话都带到了。”
见沈误久久不语，范计试探性问：“你怎么也关注那块地了？你也有想法？”
枕雾捕捉到一个字，“也？”
“去年网上曝光消息，原本属于種野的地成了未知，好多企业盯着这块地呢，都想分一块肉吃吃。”
某个卡在脑袋里的东西突然顺畅了，难怪闻暮声会认为自己背叛他。
可纵使他知道真相也没用，闻暮声只想知道他偷公章的目的，他不能说。
“那块地对我来说不重要，埋在地底下的人很重要。”
枕雾没多说，以为范计会追问，哪知范计也起身，“那还等什么，你赶紧过去看看，晚了可就什么都看不到了！”
“我现在出不去，他不让我出去。”
范计来回踱步，模样比枕雾还急。
“这个闻暮声，平时不是挺厉害的，到了关键时刻，自己的产业都保不住。”范计拉着枕雾的手腕，“我是范家少爷，你跟我走，他们不敢拦你。”
枕雾不想连累他，没跟他走。
“你先回家吧，我自己想办法出去。”
范计最烦他固执的模样，“你还拿不拿我当朋友？我们可是打过麻将的关系，交情深得很，别啰嗦了快跟我走。”
枕雾依旧不肯跟他走，范计给覃余晖和柳毕承各打了一通电话，开着免提给他听。
“老覃，换作是你，你会不会跟我一样现在就带沈误走？”
“老柳，换作是你，你怎么办？”
覃余晖：“这么大的事，你直接把他拖走啊！”
柳毕承：“正事要紧，暮声那边回头再谢罪。”
挂了电话，范计一副“你看吧”的表情。
“你别犹豫了，回头我们仨帮你顶着，闻暮声脾气不好，我们知道怎么哄。”
枕雾被范计抓着手臂，跟在范计身后。
“多谢你们。”
“嗨，我们之间谁跟谁啊，我们跟闻暮声是兄弟，跟你是朋友，你又是闻暮声老婆，亲上加亲的关系。”
保镖准备拦下两人，范计凶了他们两句，扬言谁敢动他一下，他就让他爷爷收拾他们。
范老爷子在延曲地位不高，但是名声大，在延曲待几年便知道他这号人。
“收拾谁？”
闻暮声迎面而来，枕雾下意识收回手，后退两步低着头。
范计顿时怂了，“我带嫂子出去转转。”
“你是要带他走吧。”闻暮声逼近范计，“我的人你也敢带走？”
闻暮声个子高，范计在他面前威严尽失，如果是别的情况，范计会立马认怂，乖乖跑开。
可沈误说了，那地下埋着他很重要的人，事关人命，他不能退缩。
“是，我要带他走！”
闻暮声无视他，走到枕雾面前，“你要跟他走？”
枕雾缓缓抬头，“去一个地方，很快……”
“我再问一遍，你要跟他走，还是留在这里？”
闻暮声的语调很平，不像是在问话。
“这件事对我很重要，闻暮声你放我走吧，我回头会跟你解释清楚，包括我是谁。”
闻暮声笑了一声，很轻，像是蔑视般的嘲笑，“我需要知道你是谁吗？你只用记住你是我闻暮声的人，我们结过婚上过床。”
他俯身，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那个白天，你缠着我喊我名字的样子我记得清清楚楚。”
枕雾满脸涨得通红，范计壮着胆子推了闻暮声一把，“你能不能别欺负他！”
闻暮声反手揪着范计的衣领，“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吗？哪来的滚回哪儿去！”
“闻暮声！你这种人活该没有老婆！”
闻暮声在范计脸上来了一拳，指着打趴在地的范计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默许你跟在我身后吸血，就真拿自己当我朋友了？”
范计狂吼一声，“你他妈说什么！老子是那种人吗！”
“你，还有另外两个，你们不就是知道我的身份，想来巴结我吗？从小到大你们这样的人我见过无数，在我身上捞到好处就该替我做事，胳膊肘外拐，那就给我滚远点。”
“闻暮声你不仅活该没有老婆，也活该没有朋友！枉费我们三个对你的一片心意！”
“还不快滚！”
枕雾怕他俩打起来，连忙拉着闻暮声。
闻暮声甩开他，亲自把范计送出去，“我闻暮声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你们三个吸血鬼，离我和沈误远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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