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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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播的第一天，直播的观众一眼发现枕雾换了地方，有人猜测他和榜一同居了。
被猜中的枕雾并未露出破绽，解释自己想换个大一点的地方直播。
他开播，拨云弄雾便挂在他的直播间，他习惯性同拨云弄雾打招呼，拨云弄雾像往常那样回复他。
弹幕众说纷纭的声音落下，如果主播真的和榜一同居了，他们没必要这样打招呼。
话锋一转，八月里没抢到票的观众问他下一次在哪里演出。
这件事枕雾没想好，不想让喜欢他的人失望，便说了句尽快。
“到时候给你们弄个粉丝转场，如何？”
【太好啦！哥哥会来柏州唱戏吗？】
【要是能来我的城市就好了，高中党腾不出时间去延曲。】
从前枕雾没少跟着师父去别的地方唱戏，这个时代交通更发达，观众的提议未尝不可。
“以后会安排的。”
观众的雀跃让他回到了梨园戏最红火的几年，那时哪怕是京剧也要排在他们之后。
这时拨云弄雾发话了，【晚上想吃什么？】
枕雾想了想，他还想吃馄饨。
拨云弄雾：【下次带你去店里吃热的，今天吃个别的吧。】
枕雾暗自腹诽，他有主意了干嘛还要来问他。
闻暮声这番话引起直播间的喧闹：
【哇哦，雾里跟榜一见面了？】
【谁给我刷上亿元，我天天跟他见面！】
【破碎了，我的女友梦破碎了。】
【姐们儿站起来，我们一起嗑主播和榜一的CP！】
枕雾含糊说见过面，观众又问他榜一长得帅不帅。
【拜托，现实里哪个企业家长得帅，你们没在新闻里见过吗？】
【天呐，楼上这么一说，我脑子里有画面了。】
枕雾坐不住，立马反驳：“他长得很帅！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
【比你还帅吗？】
【目前为止，我见过最帅的人是雾里。】
枕雾偷偷开了个特效，遮住脸颊的红润，“嗯，比我俊俏，很有气场。”
【榜一怎么不说话了，被我宝夸得害羞了吗？】
【啊啊啊，宝宝好可爱，还会自己偷偷用特效。】
实际上，闻暮声在录制屏幕，他要把阿雾这句话保存下来。
做完这些后，他终于发话了，【你的外卖到了，开门取餐。】
枕雾瞥了眼门口，没有人敲门，应该是闻暮声提醒过刘姐，让他们不要打扰他直播。
直播间的门背对着镜头，他过去取餐，推着餐车的人是闻暮声。
闻暮声用很低的声音说：“先生请用餐，祝你生活愉快。”
枕雾没好意思抬头看他，低着头看菜肴，菜的品相不是别院的厨子做的，也不是刘姐和王阿姨做的。
卖相不算好看，他一时想不到谁会这样糊弄闻暮声，还不被闻暮声责罚。
似乎想到什么，他微微抬头，诧异地问：“你做的？”
“嗯，觉得不好吃及时跟我说，我让他们备了一份。”
枕雾很是意外，闻暮声从来不碰这些东西，很难想象他在厨房做菜的样子。
在他眼中，闻暮声是这个时代的精英领袖，杀伐果断是他的代名词。
在他身上贴上温柔居家的标签，属实很不搭。
“那我试试看。”
餐车太浮夸，枕雾用托盘把菜肴端到电脑前，在闻暮声的注视下吃了两口。
味道不算好，也不算难吃，总之就是熟了，可以吃。
枕雾偷偷给闻暮声竖了个大拇指，随后像平时那样痛痛快快地吃饭。
他不挑食，哪怕没熟他也觉得好吃，何况这是闻暮声做的。
可观众不这么想，他的直播间没开美颜和滤镜，菜的颜色原原本本摆在所有人面前。
【今天的外卖太没水准了，榜一大哥下次别点这家。】
【救命，看着就不好吃，雾里宝宝怎么还能吃得这么香。】
【怎么办，我想给主播重新点一份，我太怕他掉粉了。】
枕雾不喜欢别人说闻暮声的不好，看到一次他就会解释一次：
“很好吃的，可惜你们的手机闻不到味道，以后出了能闻到味的手机，我给你们每人买一部。”
【真的假的？可是我看着真的不怎么样，要不你开个滤镜吧。】
“不用开滤镜，我发誓很好吃，以后的每一天我都要吃这家的饭。”枕雾若有所思盯着榜一的空白头像，“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吃到。”
拨云弄雾：【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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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雾连着吃了两个月闻暮声做的饭，明显感觉到闻暮声厨艺精进。
他终于知道什么时候调大火，什么时候用小火，终于不会再把菜炒糊了。
这天闻暮声在家休息，在厨房捣鼓了许久，枕雾想进去看看，闻暮声直接把自己锁在厨房。
白天枕雾不用直播，他需要去闻暮声给他买的戏班场地，教一群小萝卜头唱戏、练功。
今天闻暮声休息，他给戏班放了一天假，在家跟闻暮声一起休息。
闲来无事，又见不到闻暮声，他便在厨房外拿着自己写的戏文等他。
王阿姨和张叔从另一间中式厨房搬了个与别院格格不入的灶台，刘姐紧随其后打包了一些杂物。
枕雾好奇上前询问。
刘姐说：“这是陈姑娘的东西，先生给她盘了间店铺，我们要把她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陈姑娘？”
枕雾心一沉，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有别人来过别院？
王阿姨解释：“是六月里来的那位姑娘，在这里住了个把月，性格蛮好的，私底下我们叫她蓉蓉。”
张叔想到那位姑娘，也说了两句：“人长得很漂亮，还是先生亲自带回来的人。”
手里的戏本被枕雾捏皱，闻阑之前说闻暮声身边有女人，原来不是假的。
闻暮声应该是很喜欢她，所以带她来他最喜欢的别院，还给她开了间店铺。
可是为什么闻暮声还要让他回来？
张叔又说：“那姑娘的手艺一绝，我从来没吃过那么好吃的馄饨！”
刘姐慈眉善目地笑着，“听说她在自己家乡开了个千里香馄饨店，哎哟，一个小姑娘真是不容易。”
“还是我们先生好，把人请过来，在延曲重新开了间大门面。”张叔不知道其中缘由，“少夫人有空可以去坐坐，她做的馄饨肯定合少夫人胃口。”
枕雾想到了那碗馄饨，闻暮声说在他楼下随便买的，后来他去楼下找过，并没有找到味道一模一样的馄饨店。
竟是这个原因。
在厨房待了一上午的闻暮声终于肯出来了，他脸上沾了面粉，手指和鼻尖有黑色煤灰般的东西。
枕雾给他递了块热毛巾，侧身看了眼厨房，闻暮声动作比他快，在他看到之前关上了厨房门。
“做出什么了？”
枕雾期待了很久，闻暮声在里面那么长时间，肯定有很多收获。
闻暮声擦干净脸，到衣帽间换了身衣服，“你不是想吃馄饨吗，现在带你去。”
枕雾抿嘴偷笑，所以这是什么都没有做出来，还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
察觉到他的笑意，闻暮声在他鼻梁上轻轻刮蹭，“下次做简单的西餐，吃不吃？”
“闻暮声。”枕雾取笑他，“你很像个老妈子。”
闻暮声神色一滞，枕雾的心跟着他的表情拧紧，最近他太放肆了，忘了自己跟闻暮声之间有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闻暮声径自走到玄关，朝沈误招手，“过来，老妈子伺候你穿鞋。”
枕雾暗暗松了口气，如果闻暮声一直能这样，也许那道鸿沟可以暂时忘却。
他们来到热闹的山程街，这条街是上班族最爱的一条街，它地处富人区，却有着普通人能消费得起的平价美食。
枕雾一眼便看到街拐角的陈记千里香馄饨，门面是这条街最大的，里面的装潢有浓厚的闽南风。
走进店里，枕雾瞧见藏在门后的“开张大吉”的花篮，想想便知道这家店刚开业不久，但有人刻意隐瞒，所以花篮被藏起来了。
那人是谁不言而喻。
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姑娘，在后厨忙活，见到贵客，她洗了手出来迎接。
姑娘收到闻暮声的眼神暗示，她装作不认识他，为他们介绍店里的招牌。
两人的互动枕雾看在眼里，他温和笑了笑，没有戳穿。
点了碗招牌馄饨，枕雾跟老板聊了两句，“老板姓陈？叫什么名字？”
“陈冗冗，泉州人。”
枕雾抬眼瞧见墙壁上挂着的一张简介，上面写了千里香馄饨的由来，写得很详细，但没有他想要的信息。
“陈老板的手艺跟谁学的？”
陈冗冗仿佛遇到上司一般，规规矩矩回答：“家里传下来的，馄饨在我老家不赚钱，家里人做别的生意去了，我没读多少书，不想给别人打工，就把这门手艺学着了。”
枕雾微微皱眉，“为什么不跟着家里人一起做生意？”
陈冗冗无奈地笑了笑，“我是个女孩子，哪能插手男人们的生意，不吉利。”
从看到“冗冗”两个字开始，枕雾便有了一种猜测，果不其然就是他心中所想。
陈冗冗的名字就透露着她不被家里人喜欢，她是家中多余的人，也难怪刘姐说她一个女孩子不容易。
“陈老板你很厉害，祝你生意兴隆。”
“多谢您的祝福。”
陈冗冗准备离去，枕雾喊住她，“我还想向你打听打听。”
“您说。”
“你听说过许阿婆吗，她也是泉州人。”
陈冗冗表情有了变化，“是叫许心霞吗？”
枕雾摇摇头，“我不知道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许，她以前在延曲的小巷子里卖过馄饨，跟你做的馄饨味道很像。”
陈冗冗不再拘谨，坐在枕雾身边满脸兴奋，“是不是在戏班子的巷子里？”
枕雾怕露馅，模棱两可说可能是，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我认识，那是我祖奶奶，她靠卖馄饨养活了一大家子。”陈冗冗的兴奋慢慢减弱，“可惜后来祖奶奶回了老家，馄饨的手艺没有失传，家里也没能通过这门手艺再次发家。”
她的脸上再次洋溢着笑容，“您是怎么知道我祖奶奶的？”
枕雾说自己听人提起的，陈冗冗便没再追问。
同样的问题，回家后闻暮声也问了一遍。
“你听谁提起过她的祖奶奶？”
到了闻暮声这里，枕雾没法继续糊弄，回到别院的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思考要不要把他的身份告诉闻暮声。
他觉得闻暮声对他是有好感的，应该不会拘泥于他是沈误还是枕雾。
可他又害怕，害怕闻暮声赶他走，一旦闻暮声赶走他，他就再也没有机会留在闻暮声身边。
他害怕此后再也见不到闻暮声，也害怕闻暮声知道他在欺骗他。
闻暮声一直在等他的回答，那双疑问的眼睛不像是审视，倒像是一种勾引。
至少枕雾是这么觉得的，他觉得闻暮声想勾出他的心里话。
不如现在坦白吧。
“闻暮声我其实一直想告诉你……”
闻暮声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起，打断枕雾的话。
通话并未避着枕雾，不知道对方说了些什么，只见闻暮声的表情从平静变成阴沉。
闻暮声随手拿着的金属摆件，在他手中变了形。
他低沉的语气听起来那么骇人，“我最厌恶别人在我面前撒谎，想跟我玩小手段，他还不够格，以后他没必要出现在我眼前了。”
这段话明明不是对枕雾说的，他听在耳朵里，像是闻暮声给他的一种警告。
刚要探出去的一条腿，他又收了回来，闻暮声问他刚才想说什么，他摇摇头说要直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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