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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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跑停在闻宅门前，枕雾跟着闻暮声下了车，闻宅的司机帮忙闻暮声泊车。
前一秒枕雾还在艳羡这里人人会开车，后一秒，瞧着闻宅的大门吃惊不已。
古典的建筑让枕雾以为回到了自己的时代，这座宅邸他太熟悉了，门楣匾额上“鸿福聚德”是闻老太爷亲笔题的字。
犹记得匾额挂上去那天，他和大师姐亲自到闻家恭贺，在闻老太爷面前唱上两句。
只可惜后来闻老太爷去世，闻家一蹶不振。
原来这个时代的闻家，也是他那个时代的闻家。
瞧着熟悉的匾额，枕雾不由地笑了笑，还好，闻家还在，老太爷能安息了。
片刻的工夫，闻暮声消失在枕雾的视野里，除了第一次见面，闻暮声从来不拉着他。
稍有不注意，他就跟不上闻暮声的脚步。
好在闻宅他比较熟悉，轻车熟路找到正厅，闻暮声坐在闻业槐旁边给他斟茶。
闻业槐，枕雾在婚礼上见过，是闻暮声的爷爷，也是闻家权力最大的人。
不懂这个时代的礼数，枕雾走上前对着闻业槐鞠躬，说了些吉祥话。
闻业槐回应的声音很轻，旁人听着以为无视了枕雾，枕雾倒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反倒是闻暮声，他倒了杯茶递给枕雾，“去给爷爷敬茶。”
枕雾敬了茶，多说了几句吉祥话，这回闻业槐声音洪亮夸了他两句。
按照民国的习惯，新婚后的第一天就该给长辈敬茶，闻家直系和旁系加起来人数众多，长辈也多，枕雾已经做好准备给在场所有人敬茶。
然而爷爷放下茶杯，便起了身，其他人会意，跟着去了偏厅。
偏厅开了六桌席，闻业槐坐在主桌最靠里的位置，闻暮声坐在他的左手边，拉着枕雾的手腕一同坐下。
枕雾受宠若惊，难怪他不用给别人敬茶，闻家除了闻业槐，就数闻暮声最大。
饭桌上，哪怕坐在闻业槐右手边的男人，给闻暮声敬酒时杯子也要矮上半分。
闻家的席不分男女，只按在家中的地位和辈分安排座位。
枕雾注意到一个女人，是闻暮声的母亲，她不仅没能坐在主桌，连二、三桌都没有她，只能屈身在第六桌的末尾。
宋舒嬛仿佛接触到他的目光，眼尾向上翘起，给了枕雾意味不明的眼神。
枕雾收回视线，继续低着头默默吃饭。
席间突然闯进来一个人，他气喘吁吁，面色潮红，看样子是快跑进来的。
枕雾闻声抬头，那人举着酒杯过来，给闻业槐敬了酒三杯酒，又给闻暮声敬了三杯。
边喝边道歉，说自己来晚了。
被闻业槐训斥了两句，闻阑听出爷爷没有怪罪他，他立马去到第二桌的空位坐下来。
枕雾再也吃不下一口了，心中又升起疑惑。
刚才那人不是闻惊堂吗？！
闻惊堂是闻老太爷的孙子，几年前过世了，难道他也来到这个时代了？
“看什么？吃菜。”闻暮声没好气地给枕雾夹菜。
听到闻暮声命令的语气，枕雾一刻不敢怠慢，将闻暮声夹来的菜全部吃完。
枕雾吃饭的样子跟寻常人家的少爷们不同，既不斯文，也不优雅，也说不上狼吞虎咽。
闻暮声喜欢看他吃饭，哪怕是普通的菜肴，看他吃起来都觉得很香。
一顿饭下来，闻暮声自己没吃多少，一筷子一筷子都夹在了枕雾的碗中。
枕雾不敢拒绝，闻暮声夹多少他吃多少，生怕惹他不高兴。
席未散，众人差不多吃好了，闻业槐不离席，其他人只能在席上聊天。
从证券股市聊到八卦奇闻，话题不知不觉到了枕雾身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十分嘈杂，吃饭的枕雾听出来他们在说新婚第一晚的事情。
闻业槐和闻暮声都没有出声制止，谈论这个话题的声音逐渐变大。
“小门小户出来的，礼数有所缺失很正常，也难怪暮声把人扔在婚房一夜不归。”
“是我，我可不敢闹，咱们闻家就是给人委屈，他也得受着不是。”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能攀上我们家是他的福分，暮声本就不乐意娶个男人，他有了我们家的名分也该知足了。”
话题逐渐偏移，谈到了闻暮声身上，他们一致认为闻暮声当夜去女人的温柔乡了。
枕雾知道闻暮声没有，他也不生气，何况他不是沈误，没有资格跟闻家人反驳什么。
众人议论时，闻暮声忽然笑了声，声音很大，能保证在场所有人都听到。
他一出声，其余人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看来各位叔婶很喜欢听我的八卦，不妨让我这个当事人给你们讲讲？”
闻暮声明面上没发火，但闻家谁都知道他生气了。
没人敢应声，大家要么低着头，要么视线望向闻业槐。
而闻业槐也是一副看戏的态度。
“知道为什么昨天的宴席推迟到了今天吗？”闻暮声扬声问。
在场只有闻业槐和闻阑知道为什么，但他们没说话。
闻暮声继续说：“那是因为结婚当晚我和阿误一晚上没睡。”
他又问：“知道为什么不睡觉吗？”
“因为阿误被我折腾了一整晚，第二天他下不来床，至于你们听说的阿误闹脾气，不过是我太狠了点，他求饶罢了。”
枕雾红着脸偷偷望着闻暮声，他在说什么啊！！
闻暮声还在说话，枕雾想捂住他的嘴，又不敢，只能任由他捏造事实。
“你们还想听我们夫夫间什么秘闻，趁一家人都在，我在此知而不言，言而不尽。”
“好了，你们之间的事情回家去自己细品，这件事到此为止，我不想再听到任何蜚语。”
闻业槐开了口，便没有人敢再议论。
待到闻业槐离了席，这场家宴才算结束。
宴席虽散了，闻宅热闹的氛围丝毫没有减退，片刻的工夫开了五场麻将，两场马吊牌。
饭桌上闻暮声替枕雾说话，有点心窍的人都晓得闻暮声这是要护着新夫人。
有人识趣，喊枕雾上桌打麻将，把最好的位子让给他。
枕雾不会他们的玩法，连连摆手拒绝。
旁人又哄又劝，上手拽着他的手腕，非让他上桌不可。
枕雾窘迫地扭头，闻暮声不在他身边，像是一下子没了靠山，无助和恐惧涌上心间。
“没听到他说不会玩吗？”闻阑手握着一副金边眼镜，把枕雾身边的长辈赶走。
他没大没小惯了，长辈们说了他两句，他拿闻暮声吓唬他们，他们没趣地离开了。
闻阑把眼镜送到枕雾手中，“我哥的眼镜，嫂子帮忙收好。”
枕雾讷讷地摊开手掌，一双明亮的眸子追随闻阑的脸。
闻阑被他盯得不好意思，枕雾长得好看，他深知兄长妻不可欺，何况那人是闻暮声。
“也不知道我哥怎么想的，回来吃个饭还要戴个眼镜招摇，嫂子，我哥平时不这样。”
枕雾没注意他说了什么，脸上挂起欣喜地笑容，“惊堂哥？”
闻阑一脸疑惑，被闻暮声媳妇用这种表情盯着，他会被闻暮声砍头的！
“是我啊，我是枕雾。”枕雾不顾旁人，握着闻阑的手臂。
闻阑脸色微变，不是，新嫂子的力气是不是太大了点，胳膊要断了。
他用尽全力甩开枕雾，退后了一大步，做出防备的姿态。
“我知道，沈误嘛，我的新嫂子。”
枕雾有些急了，这人明明跟闻惊堂长一样的脸，他不可能认错，惊堂哥为什么不认他了？
他又喊了声“惊堂哥”，闻阑立刻纠正，“嫂子我叫闻阑，我爸是闻暮声他爸的弟弟。”
耳边的嘈杂恢复，枕雾似是从一场梦里醒来，闻惊堂早已过世，眼前的闻阑是闻家后人，跟闻惊堂长得有些相似也说得过去。
“闻阑弟弟。”他改正了称呼。
闻阑那股浑劲儿又犯了，在枕雾耳边悄悄说：“我年纪比你大，你可以偷偷喊我哥哥——”
话音未落，闻阑惊叫一声。
“闻阑你皮痒了是不是？”
闻暮声跟爷爷谈公事，余光时不时斜过来，他忍了闻阑很久了。
“疼疼疼！哥你给我留点面子，家里人都在呢。”闻阑揉了揉红肿的耳朵，闻暮声下手真狠。
“面子要靠自己挣。”闻暮声给了枕雾一个安抚的眼神，转身朝爷爷那边走去，“闻阑跟我过来。”
牌房里，枕雾又成了一个人，佣人给他换茶，他谢过后端着热茶去了另一边的走廊。
走廊外边是庭院，雪盖在庭院的腊梅枝上，腊梅结了花苞，开了十几朵小花。
七八个小萝卜头们在腊梅底下打雪仗，橘红的灯笼照着他们的小脸蛋。
枕雾笑了笑，他八岁进的福瑞班，十岁才跟所有人打成一片，庭院的景象，像极了十岁那年的冬天。
男孩、女孩、雪球和雪人。
哦，还有一个小乞丐。
“进去坐吧，别冻坏了。”
身后女人的声音传入枕雾耳中，他回头，顺势从栏杆旁起身。
女人是闻暮声的妈妈——宋舒嬛，他在婚礼上见过，今日的宴席上也见过。
女人的打扮看着不像有一个28岁的儿子，如果她和闻暮声一同出行，路人只会认为他们是情侣。
枕雾没敢细看女人的脸，低着头跟在女人身后进了屋。
不是牌房，是一间休息室，这里看不到闻暮声，房门关上，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人。
宋舒嬛坐下，在膝盖搭了一条毛毯，眼中的不悦就连没有抬头的枕雾也能感受到。
她轻启红唇，“你不是沈误，你是谁？”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