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F 0 4 5 5 1》是钻石君

19、18

　　回到宿舍是晚上九点。
　　外面还淅沥沥落雨，排风一步一个湿脚印，推门进来，把钱观云吓一跳。“你干嘛去了？把自己搞这样！”她到浴室拿了毛巾来。
　　“出去了一趟。”排风道谢接过，没说回家这个字眼。
　　那地方从头到尾不属于她。
　　反正也成年了。
　　等高考结束，她会正式抽离。
　　“没回家吗？完了完了。之前你那位不是哥不是男朋友的朋友给宿舍来电话，我说你应该回家了。”
　　排风本来打开衣柜在拿换洗，听到这转身。“他给宿舍打电话问我去哪？”
　　“是，我是不是多嘴了？”钱观云看排风脸色变了。
　　“没事。”她摇摇头。
　　错怪刘皓南了，原来他没用定位。
　　但现在知道这些有什么用？
　　吵都吵了。
　　洗完澡出来，排风继续做功课。大概是淋雨没及时处理，她头疼的慌，撑着学了一小时，趴床上迷迷糊糊睡了。
　　第二天排风被闹钟叫醒。
　　拿起手机一看，四五个未接浮在首页。
　　刘妈和刘皓阳。
　　刘皓阳十二点打来了三个，刘妈的则是两小时前。
　　为什么给她打电话？
　　揉着太阳穴，排风给刘妈先拨。
　　嘟嘟。
　　嘟嘟。
　　没人接。
　　又给刘皓阳拨。
　　嘟嘟。
　　嘟嘟。
　　还是没人接。
　　什么鬼？排风煞着性子正要再打，隔壁钱观云嗖的打床上坐起，头发蓬松，睡眼发直的。“现在几点？”
　　“七点半。”
　　“要死要死！七点四十曼陀罗要讲数学错题集！”她一阵风似的刮下来，火烧眉毛套校服。
　　曼陀罗是学生们给数学组组长起的混号。
　　曼是他讲课慢。
　　陀是喜好拖堂。
　　罗是不讲情面，训起学生来那叫个啰嗦。
　　听到这排风也不打电话了，两人着急忙慌赶到课室，还好没迟到。听题听的天昏地暗。
　　中午有简短的午休时间，排风掏出手机。
　　没未接，也没语音和短信通知。
　　怪事。
　　两位她都回拨过了，这么长时间没理由没看见。他们都不给她回电话，就是不想打了呗？
　　为什么？
　　昨晚瞧他家刘三公子淋了雨，来兴师问罪的？
　　嗤，挺好！温暖的阿姨，护犊子的兄长，高人一等的家世，真让人艳羡！
　　排风关机了。
　　一连七天。
　　她没跟刘宅任何人联络过，当然也没姓刘的找她。
　　这天是个午休。在食堂吃饭，隔壁桌几个同学挨着头白话。“哥几个觉得最近咱H区不对吗？风声鹤唳的。”
　　“你这么说我想起来了。前两天从增区上来，一路上全是警车和设卡。”
　　“是吧！”
　　“发生什么事了？”
　　“你们不清楚了吧。我爸这段时间早出晚归，听说在配合上面的抓人。”压低声音这位是X警局某公子。
　　“细说。”
　　“我哪知道细节，都封口了。我爸也不提，估计真动了不该动的人吧。最近少出门少惹事。”
　　“关我们P事，我们都学校呆着。”
　　本来就是学生间的闲聊，话题一下扯到韩娱新出的女团。
　　排风把吃剩的餐盘放回窗口，离开。
　　又是七天过去。
　　自打那天刘妈和刘皓阳来过电话，刘家没人给排风发过信息，连通语音也没。就好像完全在她世界消失。
　　排风想了几天，还是给刘妈打去。
　　很蹊跷，照样没人接。
　　晚上下了班，排风本来要回学校，临出地铁站又改变主意。
　　走进别墅，刘妈正指挥人把汤壶收进提包。一转身瞧见排风进来，她楞住。“排风？你是怎么进来的？”
　　“就这么进来的。”刘妈的话莫名其妙。排风也没多想，看刘妈身体好好的，心头大石落地了。
　　可又有点隐隐的不安，说不清怎么回事。
　　“这个老王！”刘妈表情五味杂陈。
　　老王是门口保安。
　　“他怎么了？”
　　刘妈张口欲言，又住嘴。她似乎在思考，几分钟后，天人交战成功。“排风你没良心！”刘妈蹦出来这么句话。
　　“？”
　　“这段时间为什么不闻不问……”
　　“刘妈。”
　　谁的声音响起。
　　刘妈立刻噤声了。
　　来人是刘皓阳，他表情很淡，居高临下自旋梯走下，余光看向厨房装包几个。“收拾好去车上等。”
　　有些人天生骨子里就适合发号施令，例如，刘皓阳。
　　阿姨们鱼贯而出，他慢条斯理卷起袖口，用目光示意。“刘妈一起。”
　　刘妈看看排风，想说点什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稀客，杨排风小姐。”冰冷的嗓音拉回她注意力。“什么风把你刮来了。”
　　“你意思是我不用来？”排风敏锐捕捉到他话里的含义，也听出了冷嘲热讽。
　　怪事。
　　刘皓阳这种世家子。
　　他们在乎颜面。即使再生气也会维持表面关系，装上一装。这上来就阴阳怪气，谁得罪他了？她才不做替罪羊。
　　刘皓阳眼神冰冷。“这里没人欠你，杨小姐爱来不来。”
　　这么不客气的话排风没听过。
　　他不是刘皓南。
　　即使长相三分相似，但他会对她和颜悦色，全看刘皓南面子上。
　　这点排风很清楚。
　　正所谓话不投机半句多，排风懒得自取其辱，掉头就走。
　　“杨排风，这半个月你想过联系我们一次吗。”他的声音自身后高高响起。
　　排风顿住。
　　“我给你们回过电话，是你们没接。”不懂刘皓阳什么意思。她是卖给他家的奴隶？需要按时点卯？高高在上的口吻叫人从头皮反感到脚丫子。
　　“你管那次回拨叫联系？”他弯起唇角冷笑。“半个月就打过一次，还是未接。杨排风，你好样的！”
　　“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她皱着眉，不稀罕兜圈子。
　　要不是时机不对，刘皓阳都想给杨排风鼓掌了！果然够傲，也不知道哪来的底气？
　　“很好。我也不喜欢啰嗦。”虽然答应老三不说，既然她自动送上门，可不算他不守诺言！
　　“四月十七那晚十一点到第二天六点你在做什么！”
　　时间太精准。
　　排风没反应过来。仔细思考才记起是和刘皓南吵架那晚。“宿舍睡觉。”
　　刘皓阳恶形恶状的一笑。“那你知道那时刘皓南在哪。”
　　“哪里。”
　　“——急诊手术台。”
　　五个字！每个都是重磅炸弹，轰的人魂不附体。
　　排风一懵，对方已从身边走过。
　　她忙几步追上，表情怔楞的。“你说什么？”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在说谎！她才不信！谁会吵个架就进急诊室？玻璃做的，这么脆！
　　他一定是说谎！
　　可……
　　有人会拿自己亲人健康开玩笑吗？这是在咒刘皓南。
　　“你是不是在胡说？”说啊！说你胡说八道啊！
　　刘皓阳懒得搭理。
　　别墅门口泊了两辆车，商务那辆坐了刘妈几个，另一部是刘皓阳座驾。
　　排风追上来了。开头几步像踩云端上，软绵绵的，几预跌倒。接下来是狂奔，她追到刘皓阳副驾，自己开门上来。“带我去找他！”
　　刘皓阳无可无不可的。
　　车速像离弦箭，周遭景色通通虚化！
　　排风紧攥着安全带。
　　似乎这时候需要握着点什么，才能赐予她力量，哪怕它只是条小小的安全带！
　　刘皓阳开车很疯，漂移漂出发夹弯，排风脸色惨青，快吐了。
　　这一路狂飙。
　　排风脑子里过了很多东西，又恍恍惚惚的，什么都记不起。
　　刘皓南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会上急诊手术台，那是什么人上的。
　　难道他，死了？
　　一想到刘皓南和‘死’那个字联系在一起。
　　排风呼吸一顿。
　　不不不！
　　不会，要是死了，刘妈才不会准备那些！那些汤罐一定是给他准备的！不会不会！排风在心里拼命说服自己。
　　下一秒另一个可怕念头浮出来。
　　凭什么刘皓南就不能有事呢？他也是肉体凡胎，也会受伤，会出事的啊！那天下了那么大的雨！
　　他是不是后面出车祸了……
　　排风盯着前窗玻璃。
　　目光发木。
　　什么都没落在她瞳孔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