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Tragic Stag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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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就像是一场穿透黑暗的白色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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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9月31夜，19:00。
以东急百货店和东横店为中心，涉谷上空，一道半圆形的黑色结界突兀地张开了。没有任何预兆，就像是上帝突然打翻了一桶永夜的墨水，它在半空中划出弧线后，将方圆400米的空间笼罩其中。
落下“帐”的人手段很高明，相比于此前高专密林内的“帐”，这一次的结界更加完善，它还具备了阻断电波信号的功能。并且“帐”本身不拒绝任何术师的进出，却对外界攻击全部免疫，就连最强大的术式和言灵都无法撼动它分毫，是以没有人可以对其造成破坏。
涉谷作为区域核心经济圈，周围汇聚了大量的功能区和商业中心，单凭一场模棱两可的恐怖袭击，想要全面转移人群显然是不可能的。毕竟人类是具有群聚粘合性的动物，总是会被密集的活动区域所吸引，就算没有涉谷，还会有下一个适合大规模群集的地点，就像没有万圣节，依然还有盂兰盆节、夏日祭、秋祭等无数节日等待着人们狂欢。
与辛吉和胀相早已给一众人提过醒，万圣节当天，羂索和特级咒灵们会以涉谷这些大量聚集的人群为踏板来展开封印五条悟的终极计划。但就像众人预测的那样，对方并没有按照原定计划行事。他将时间提前到了一个月前的长月祭神舆巡游日，当日游行的花车会沿着涉谷原宿最著名的花街一路从南巡游到北。
为了将损失降到最低，总监会决定派遣特级咒术师五条悟一人独自前往涉谷平息骚乱。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校长夜蛾正道基于去年成功处理的“百鬼夜行”事件，第一时间拟定了详细的应对方案，并提交了针对敌人未来计划走向的布局预测。
然而，这些报告全部在当天驳回。
总监会对所属的高专术师拥有绝对的管辖权，他们下令所有人原地待命，留守“帐”外。地铁站本就是人流密集区，人潮的聚集不仅增加了骚乱发生的可能性，也为咒术师、咒灵和混杂其中的诅咒师三方冲突提供了高危舞台。一旦局势失控，势必会引发连锁反应，造成的损失甚至超出任何现有模型的预测范围。
所以，最好的办法莫过于——
“五条悟一个人就能解决所有的事情。”
总监会确实对所有术师下达了严格的禁止令。但其中有两个人是例外。
2018年9月31夜，晚七点十分，涩谷车站外一条被阴翳笼罩的不起眼小径中，一辆银白色的Panamera四轮生烟地加速，倒行插入车流。
沉雄的引擎声响起，路面上的交警都没来得及抬头看，只觉得热风锐利得像是要把头发切断一样，四出的排气管震得人耳朵嗡嗡响，一道银白色的影子在眼前飞驰而过。
这个疯子居然是倒着开车的！
刺耳的刹车声让人牙酸，Panamera急停在警示线外。驻守在地的警察都被这一波操作弄傻眼了，第一次看见开车那么嚣张跋扈的，他不知道这是某些人家传的开车风格。车窗降下，楚子航被墨镜遮住一半的脸冰一样冷，可以去任何港片里演对老大忠心耿耿的杀手，那张清秀又纯爷们的脸上好像写着：对，就是我开的车，不服？那就吊销我驾照试试。
引擎再次咆哮起来，Panamera沿途缓慢行驶。而与此同时，‘帐’外，另一端。
庵歌姬打开两台笔记本，点开IE，开始查看收藏夹和历史记录。女人访问的80%以上是Rakuten，看起来她每天都在Rakuten上买东西，从电子产品到可爱的杯垫，她的留言记录也都是“亲发货很及时，给好评”或者“给亲们推荐一个新店，买他们家东西可以有白巧克力送，我不是托儿”什么的；男人则是一个死军迷，每天都在各种强国论坛上溜达，偶尔访问几个美女图库。
日下部笃也开始还期待地围观，很快就没精神了，窥视欲消退以后这件事立刻变得无比枯燥，一页页看别人的历史记录就像是咀嚼别人的时间，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但庵歌姬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不耐烦，她默默地翻阅着，直到日下部笃也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两台电脑到底是什么玩意？”
“五条派人送来的，是最近那两个追踪羂索残秽失踪‘窗’的笔记本。里面可能有些有价值的信息。”庵歌姬说。
“侦探歌姬君，你听起来比柯南还能打啊。”日下部笃也随口赞叹。
“可惜现在没法找五条帮我们，他的六眼在分析信息流上会特别有用，”庵歌姬皱起眉头，“让他独自一人处理情况，大概是之前在听证会上保下了与幸吉后，总监会给他的下马威。”
“你怕他出事？知道你们刚结婚，这么怕自己当寡妇？”
“……你想多了，只是有种事情没那么简单的预感。”
“没问题的。你不相信他吗？”日下部笃也看了她一眼，“你也知道，事实上在帐内活动的不止他一人啊。”
时间已经接近七点半了，车窗外夜风呼啸，依然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信息传来。庵歌姬打开一条新的历史记录，一个强国论坛里，几个人在接龙讨论“涉谷地铁隐藏传说”，她缓缓地下拉网页。
网友A：“近期传说：早先只有一线和环线两条地铁，每晚末班车收车后，还要空发一趟列车，全线运行一趟，为的是把那些被修地铁和运营惊扰的鬼魂们送回安息地休息，否则将不得安宁，真否？”
网友B：“绝真啊！司机还得全身贴满黄纸徒手倒立着开车，否则会鬼上身嘞！”
网友A：“我靠，这手倒立……用脚开么？”
网友C：“我证明，我舅舅就是地铁司机，因为长年累月倒立开车，练出一身好艺业，能倒立着用脚煮面……”
网友B：“哇噻，这能吃吗……”
网友D：“别听这帮人扯淡，不过有个真的地铁传说，明治神宫到涉谷站之间还有两站隐藏的地铁，那边特别荒凉，你要是在终点站藏着不下车，就能到那两站。”
网友E：“那是原来的军用车站，事实上你进不去的，其实还有两个更隐蔽的站点，还要往西，已经废弃掉了，听说是二战的时候挖的防空洞，整座山的山腹里全部挖空，里面都是老式飞机，飞机可以直接从山里起飞。你们要去看了就知道，无比荒凉，铁门深锁，通道又长又黑，只有一两盏电灯照亮，一个人都不敢下去。但有无数的平行铁轨，停车和检修用的，空间巨大，一眼看不到边！”
网友B：“说得跟你见过似的，那边以前还有通勤车走，现在通勤车都不开了，你怎么过去的？”
网友A：“我证明可以过去，但是你首先得自己带一个游戏手柄，输入上上下下左右左右‘BABA’，然后就能进入隐藏模式，还有30条命……”
网友B：“我靠，同好啊！我也是这么进去的，里面小怪很强的，光30条命不够的，你最好组队去刷！”
网友C：“求组队，我专修思想政治，有群攻效果！”
然后都是大家白烂的话了，庵歌姬正要关闭页面的时候，看见一条跟帖，“进入方法看这里……”后面跟着一个链接。
“这是什么？”在帐外带着虎杖悠仁待命的冥冥不知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凑过来和她一起看屏幕。
“不知道，但你们记得吗，那两个消失的‘窗’的工作恰好是每天沿着地铁线在人群中搜索有咒力残秽标记的目标……”庵歌姬低声说，“感觉隐隐约约有了些线索，但还凑不到一起。”
“你说那个偷尸贼会带着实验体隐藏在地铁中吗？”冥冥问。
“虽然那里都是空穴，但是地铁隧道其实是人流密度最高的地方，每天都有人巡视，那里不是合适的藏身处才对。”庵歌姬摇头，“楚子航那里有消息吗？”
“他们到目的地了。”冥冥迟疑了一下，“但那地方人流也密集，他们两个要处理起来不容易吧？或者……我还没听说过那个叫夏弥的女孩的能力是什么？”
混乱的气息在涉谷中心蔓延开，各个街区的求助电话响个不停，叮铃当啷的热线提示音尖锐得能把人的神经都绷断。
“人太多了。”夏弥忽然降下车窗，吐掉嘴里的口香糖。
“人太多了。”楚子航单手握着方向盘，从衣领口抽出钢笔，地图上明治神宫前站2号口的位置被画了个圈。那里将是他们的第一个战场。
“那么我先下车。”夏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就地做了套伸展运动。
Panamera发出一声尖锐的刹车声。楚子航注视着她解开安全带，忽然开口：“我的言灵不太适合人多的地方，容易误伤别人。你一个人能应付的过来吗？”
“哐”地一声，车门被沉闷地合上，夏弥回过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戏谑。
“楚子航，你以为我是谁？”她说。
看来自己的担心很多余。夏弥那副无厘头的样子总会给他错觉，让他忘记眼前的女孩究竟是谁。楚子航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背影，揉了揉发紧的额角，打开手机。
他又嗅到了暴雨的气息。
一条旧笔记的页面从备忘录里跳了出来，2004年7月4日，“蒲公英”台风，未知事故。他看过这条笔记无数次，几乎每个字都能背下来。他仿佛还活在上辈子的那个雨夜里，毕竟那件事超越了一切的规则，向他铺开了那个真实的世界，让他被迫接受了世界上有神明和恶鬼并存……
其实那么多年来他始终没有从那个雨夜里离开。
逃不掉的，暴雨的牢笼。但其实楚子航也并不想逃走。
楚子航关闭了备忘录，仰头倒在驾驶座上，拧开手边的咖啡解乏。他撸起袖子，默默低头，他从后座的黑色加长网球包里抽出蜘蛛切，轻轻刺入自己的手腕，而后握拳，让血液流下。血中带着明显的黑，准确地说，是深青色。被“爆血”技能提升过的血液迅速地侵蚀着他的身体，这些天他总觉得自己的血管莫名炽热，还好这剧烈的反应发生在他的身体里，没有像发生在空气里那样燃烧起来。
血液的燃烧也代表着力量的燃烧，但楚子航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他一直没有跟夏弥或者五条悟说明一件事，“爆血”的技能是无法主动关闭的，就像他不能熄灭的黄金瞳。这种血液就像是一个魔鬼，当你熟悉了借助它的力量，它也就侵占了你的身体，即使你不主动激活它，它也会令你不由自主地亢奋。楚子航终于明白了为何《羊皮卷》的作者惊恐地称这种技术为“魔鬼的启示录”，因为它同时是毒药和智慧之果，领会过它魅力的人将无法抗拒它。
他只希望自己再多一些时间，他只是想找到某个真相，无论是他重生的真相亦或是再次遇到夏弥的真相，随便什么都好，这对他而言太重要了。
指针在表盘上轻颤，若有若无的“咔哒”，命运之神不经意间扣动扳机。八点整，明治神宫站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地面上的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交通干线空无一车，涉谷方向的道路被铁壁般的封锁线切断。警戒带在地铁入口处飘摇，像一条摇摇欲坠的金色枯叶带。与此不远的涉谷站，混凝土与钢筋构筑的世界里，一头远古巨兽正在苏醒。而此时的明治神宫前站，地下三层，人声在密闭空间里翻涌，千万个不安分的音符在空气中碰撞，犹如无数只皮鼓齐声擂响。那些普通人——或者说，那些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的羔羊们，正被一股看不见的力量驱赶，向地下五层的副都心线站台移动。
“到底怎么回事？”
“谁在后面推我？”
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直到某个瞬间，人群整齐划一的停了下来，因为他们看不清前面的路了。青色的雾气潮水般涌来，人群中的一个男人忽然打了个寒噤，好像被魔鬼的手掐住了喉咙。
雾气里发出了一声诡异的嘶鸣，那是一种让人牙齿发酸的声音，像是婴儿在哀哭，又像是金属与骨头相互摩擦的“滋滋”音。怪物们忽然突兀的出现在人群里，啃咬声响起来，带着某种病态的韵律，那些人面龙躯的恶鬼们正在享受他们的盛宴，将鲜活的生命们撕成碎片。站台的西南角，一具死侍用它扭曲的嘴生生撕开了一个男人的喉管。男人的身体被甩向天花板，鲜血在白炽灯管下绽放如蓬然的血花，他身下的一个男人瞬间被兜头热血淋了个满身。
“啊——！！！”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人群开始疯狂地涌向地下四层的楼梯口。踩踏声、挣扎声混杂成一片悲鸣的恐怖浪潮，整个地下三层瞬间变成了一座森罗炼狱。
但还是有人以一己之身劈斩炼狱。她挥刀的动作优雅又干脆，云耀太刀在她手中不像武器，而是某种艺术品，刀锋所及之处，一切都被斩开，便如命运被重新书写。银亮的刀光闪过，夏弥眼前的死侍被一刀横斩，但从鬼门关前徘徊一遭的男人显然还沉浸在死亡的阴影中，呆滞地看着那颗从他头顶滑落的脑袋在地上翻滚，直到女孩一巴掌扇在他脸上，冷冷指向通往地下二层的楼梯口。
男人捂着脸，呆呆地看着这位残暴的女孩，或者说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你……你……”他嘟嘟哝哝，整个人都傻了，因为惯性停不住颤抖。
“想要活命的话就往那边跑哦？”夏弥咧开嘴，好心提醒他。
男人终于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目光转向那个标着数字“2”的黑洞般的门洞，脑袋摇得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猛禽追赶。
“上面有怪物！”他惊恐地大喊，地下五层的地铁站似乎成了他们唯一的生还希望。
空气突然降温了，女孩的声音冷得像是刚从西伯利亚的永冻层里蒸发出来的，她面无表情地说：“怪物已经被我杀完了，想活命就往那边跑，不要让我再重复一次。”接着转头纵身，不再跟他废话，因为她已经像一支离弦之箭再度扎进了怪物的狂潮中。
就像是世界末日。
死侍们的出现没有任何征兆，那群从地狱的裂缝中爬出来的恶鬼把人类的身体撕得支零破碎，鲜血在站台上勾勒出一幅超现实主义的恐怖画作。目睹了第一个人的惨死后，所有人的恐惧瞬间达到了顶点，人群疯狂地向地下五层涌去——那个唯一没有怪物出没的地方。
哭泣声在混凝土的墙壁间碰撞，鲜红的恐惧兜头笼罩了地铁站每一个逼仄的角落。人挤着人，人踩着人，人流在狭窄的空间里挤压翻滚，如同被困在了玻璃缸一隅的沙丁鱼。夏弥将云耀太刀入鞘，空出的手精准地从一个死侍嘴边拽走了嚎哭的小女孩，把她扔进了某个正在歇斯底里尖叫的女人怀里。
“不想死的话，建议你们去地下二层哦？”她的笑容依旧灿烂，却让抱着孩子的女人不寒而栗，只能机械地点头。
夏弥话音落下，手已经重新搭上了童子切的刀柄。云耀太刀割破空气发出尖啸，行云流水般没入了死侍群中，萨摩示现流的居合斩在她手中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线，快得超越了声音本身，中刀的死侍甚至来不及听到刀刃的破风声！
刀锋掠过空气的嗤响停止，整个世界像是被这一刀切开了那样死寂，夏弥身前身后的一排死侍通通被横砍着削去了半个脑袋。她抬头望向仍在运转的自动扶梯，人群依旧攒动着朝地下五层的副都心线翻涌。但这群还在鬼哭狼嚎的人类并不知道，那里等待他们的将是另一个更深的地狱，通往涉谷的地铁线早已成了通往地狱的单程票。对方的意图再明显不过，他将这场混乱引向五条悟所在的主战场，就像是一个恶劣的孩子在玩一场精心设计的多米诺骨牌。
“看来那家伙还蛮招人恨的。”夏弥眯起眼，身形突然化作一道掠过人群的暗影。
刀刃挥舞，她每一次出手都是一道墨色的血龙升天，死侍的血肉随之飞溅。夏弥一边挥刀砍杀，一边将推搡着的人扔到一旁，她在迅速接近那个运行的自动扶梯，那地方距离她并不远，只有五十米距离，甚至不到。但是在这片充斥着尖叫和恐慌的人流中却又很远，隔着人声鼎沸的浪潮成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奇点。
“麻烦死了。”夏弥终于抵达目的地。她撇撇嘴，提着云耀太刀干脆利落地切断了自动扶梯的动力系统。电线断裂，爆出耀眼的火花，周围的人群看着她动作惊恐地后退，一瞬间怨恨和愤怒代替了先前的恐惧和不安。
夏弥手执童子切，笑嘻嘻地站在自动扶梯和人群之间，如一道不可撼动的分水岭，“我这个人很懒的，不喜欢重复自己说过的话。所以你们最好自己滚回去……谁敢上前，我就宰了谁哦？”
“嗨，好久不见。”她身后有熟悉的声音响起。像一把钝刀，缓缓切开了空气中弥漫的血雾。
“哦呀？这不是缩头乌龟同学么？”夏弥转身，她用刀背轻叩肩膀，戏谑地打量着羂索身后那个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洞，“这么快就准备好逃生通道了？乌龟同学还是一如既往的惜命诶。”
“漂亮的女孩不该这么咄咄逼人嘛。”羂索的目光追逐着她在血色废墟中飞舞的棕发，那眼神就像在欣赏一件稀世珍宝。他的语气也堪称友好，“我只是想和你进行几分钟友好的谈话而已。”
“可我对你的废话没兴趣诶？”
“看看这双美丽的眼睛。”羂索凝视着她猛然点亮的黄金瞳，摸了摸下巴，“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理应有更好的选择吗？”
“比如？”
“比如不必站在那些被规则豢养的人类一边。站到我们这边来，我们才是真正能并肩作战的同伴吧？为什么要向那些弱小的人类效忠呢？”
羂索正在和颜悦色的劝说，他的话音还未落，一道金色的光芒已经撕裂了空气。视线中浮影一闪，他身前一具死侍发出“咔喳”爆响——它被一刀劈掉了脖颈。而他甚至还没能来得及看清女孩的攻击路线，她的拔刀速度快如闪电，当光亮和震响发生时，刀锋已经伴随着爆裂声完美入鞘。
羂索随手丢掉被当作了盾牌的死侍尸体，啧了一声：“真是暴力啊，我的演讲还没结束呢。”
夏弥轻轻吹散刀刃上的黑色血雾，歪着头甜甜地笑了，“我也很好奇，是谁给你的胆子站在我面前大放厥词的？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个奴隶而已，奴隶凭什么跟主人谈条件？”
“好吧，看起来你的确和我预想中的一样高傲。”羂索耸耸肩，无可奈何地说，“其实我不喜欢威胁，但现在只能用一些老套的办法了，就用这个站台所有活人的性命换你的一分钟如何？只要你帮我拖住五条悟六十秒，仅此而已。对你来说，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
“的确不难。”夏弥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敢和龙王开价的家伙，“所以你准备好去死了么？”
“哈哈，你在开玩笑吗？这里可是有一整个地铁站的人质哦？只要一声令下，我手边的死侍会马上……”
“关我什么事？”夏弥打断他，她终于撤掉了脸上虚假的微笑，面无表情睥睨羂索，“你想杀就杀啰。哦，记得给他们个痛快哦？”
羂索的表情僵住了，下意识扫了她好几眼，忽然惊奇的拉开嘴角，“真是意外啊，竟然是真话，你的灵魂没有丝毫颤抖，甚至还很愉悦。我都要开始怀疑你现在真的是在保护人类吗？”
“哈哈，这是谁给你的错觉？”夏弥忽然真心地笑出了声，这一秒她又像个小女孩了，和之前的冷面煞神形象完美的区分开来。
她狡黠地弯起眼，微微抬起下巴，像个骄傲炫耀玩具的普通女孩那样说，“实话告诉你吧，到目前为止我都只是在玩一个游戏而已，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楚子航生存计划’。他这个人最擅长的就是找死，和有自杀冲动的职业选手没什么分别，不如说除了送死，你不能指望他有其他功能。”
“哈哈，真是独特的驱动力啊。”羂索被她的话逗笑了，不过他有点疑惑，“可是就为了这么一个人类？”
“比起你那些无聊的灭世理由，我这个游戏应该更有趣一点吧？”夏弥漫不经心地耸耸肩，声音突然轻快起来，“不过，你确实也可以玩个游戏。”
“哦？”
“就是刚刚那个赌约啰？看看是你杀人的速度快，还是我杀你的速度快。”
“真是可怕的女人啊，你就没有一点怜悯心吗？”
“别想用人类那可笑的怜悯心来束缚我。”夏弥的语气结冰一样冷，“我只在乎我的尊严，我绝不允许任何人挑衅它！”
“好吧，看来谈判破裂了。”羂索指挥一众死侍群向夏弥蜂拥而去，“令人遗憾的结局啊，你本该跟我们一起凌驾于新世界的峰顶去宣泄你的权力和傲慢，但你自己放弃了这个机会。”
黄金瞳绽放出炽烈的光芒，羂索头顶蓄着雷电的钢管和童子切的刀锋同时落下，夏弥看着他撤退的身影，嘲讽出声，“希望你的动作和你的废话一样又臭又快。”
“你真是说笑了，”羂索向她挥挥手，身影逐渐被黑洞吞噬，“那么，我们到时候再见。”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Tragic Stage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