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美》赋心

28、第 28 章

　　房间里陷入了长久的寂静，白曳的眼中闪烁着泪花，他为姑姑悲惨的命运而痛心。陆寒生紧紧握住他的手，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许久，白曳轻声说道：“叔叔，谢谢您告诉我这些。我会记住姑姑的故事，也会更加珍惜现在的生活。”

　　陆纤尘看着他们，勉强挤出一丝微笑：“希望你们能好好的，不要让遗憾在你们的生命中重演。”

　　白曳结束了一天的奔波，终于回到了家中。刚一进门，便迫不及待地拉着白摇和楚亦亭，问了许多关于父母和姑姑的过往之事。那上一辈人的感情之路，充满了曲折与坎坷，就像一部情节跌宕起伏的故事书，让白曳听得入了神，内心也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就在当天晚上，白曳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异样，浑身乏力且微微发冷。起初，他还以为只是初次经历某些事情后的正常不适，并未太过在意。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种不适感愈发强烈，渐渐地，他开始意识到情况可能不太对劲。果不其然，没一会儿，他便发起了高烧，整个人变得昏昏沉沉。

　　白摇察觉到白曳的异样后，心急如焚，立刻请了医生到家里来。白曳自小身体就比较虚弱，每次生病发烧都要持续很长时间，而且他的心脏也不太好，这使得他不能进行剧烈的运动，日常只能依靠饮食来补充营养。

　　可偏偏这孩子还挑食，这让白摇在照顾他的过程中常常感到头疼不已。这次生病，看着体温计上那飙升到 40°的数字，白摇的焦虑瞬间达到了顶点。

　　楚亦亭在一旁也是满脸担忧，他手法娴熟地一边用湿毛巾给白曳进行物理降温，一边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药物。以往在家的时候，白曳一年也生不了几次病，一直都被家人精心呵护着。如今却突然毫无征兆地病倒了，这让白摇和楚亦亭都觉得有些蹊跷。

　　医生仔细检查后，说出了病因，原来是因为下身的撕裂以及吹了冷风所致。白摇一听，顿时气得火冒三丈，当场就把陆寒生和许羡的祖宗十八代全都问候了一遍。那愤怒的模样，仿佛一只被激怒的狮子，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找他们算账。骂完之后，他又心疼地看着躺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白曳，眼神中满是自责与懊悔，责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弟弟。

　　接下来的一整天，白摇和楚亦亭两人轮流守在白曳的床边，片刻都不敢离开，眼睛紧紧地盯着白曳的一举一动，生怕出现任何意外。他们一会儿给白曳换毛巾降温，一会儿喂他吃药喝水，忙得不可开交。在他们的悉心照料下，经过漫长而煎熬的一天，白曳的烧终于退了下来。那一刻，白摇和楚亦亭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了下来，两人都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

　　白曳吃了药后，依旧在昏睡之中。这时，放在白曳床头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寒生”。白摇看到这个名字，眉头瞬间皱成了一个“川”字，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他拿起手机，快步下楼，然后接通了电话。

　　刚一接通，白摇便对着电话那头破口大骂起来，他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嘴里的脏话一句接着一句，骂得面红耳赤。这一骂，就足足骂了一个小时，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不满和愤怒都通过这通电话发泄出去。

　　最后，楚亦亭实在看不下去了，他轻轻地从白摇手中拿过手机，挂断了电话，然后又及时地递上一杯茶，温柔地说道：“姐，喝点茶，消消气。”

　　白摇接过茶，喝了一口，平复了一下情绪，但还是气呼呼地说道：“气死我了，不行，小曳必须回北京上学。让陆寒生照顾他，我实在不放心。”

　　楚亦亭点了点头，附和道：“我也是这样想的。陆寒生照顾小曳，我现在也没有信心了。今天只是发烧，谁知道明天还会发生什么事呢。”

　　白摇用力地摆了摆手，斩钉截铁地说：“这事就这么定了。只要我还活着，我就能照顾好他。陆寒生和小曳，他们必须早点断了联系。”

　　楚亦亭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犹豫地说：“这事终究还得看小曳的意思，我们不能强行干预他的感情。”

　　白摇一听，狠狠地咬了咬牙，说道：“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让陆寒生来照顾小曳。他们在一起，我不是担心小曳，我是担心陆寒生这个不确定因素。有许羡这个前车之鉴，还有他妈的那些破事，无论如何，他们也得断了。”

　　楚亦亭想了想，说道：“姐，这事我去办吧。给他汇笔钱，就当是感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到时候让张妈过去照顾小曳，我们每个月再去看看，这样也不用担心了。”

　　白摇沉默了片刻，然后点了点头，说道：“就这样吧。”

　　白曳醒来之后，只觉得头还是有些懵懵的。他看了一眼手机，发现已经是早上了。简单洗漱过后，他发现哥哥和姐姐都已经上班去了。他心里不禁有些诧异，自己这一觉似乎睡了挺长时间。

　　他拿起手机，正准备给陆寒生发消息，却发现自己的手机开了免打扰模式。他仔细回想了一下，确定这不是自己设置的，那就只能是姐姐了。白曳虽然心里有些疑惑，但也没多想。他打开手机聊天界面，发现陆寒生发了几十条消息，顿时有些愣住了。

　　白曳坐在床上，手指轻轻滑动屏幕，一条条仔细地翻看陆寒生发来的消息。映入眼帘的，全是满含歉意的道歉话语，以及恳切地请求不要分手的言辞。看到这些，白曳心中微微一动，原本因生病而有些混沌的思绪也清晰了不少。他快速地回复陆寒生，告知对方自己已经退烧，身体并无大碍了。

　　消息刚发出去不久，陆寒生的视频电话便急切地打了过来。白曳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下了接通键。屏幕亮起，陆寒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白曳下意识地仔细端详，发现他所处的地方看起来极为眼熟。

　　“你在哪儿啊？”白曳不禁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陆寒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回答道：“我在你家门口，白姐姐不让我进去。”

　　听到这话，白曳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迅速起身穿上衣服，快步朝门口走去。

　　推开门，白曳一眼就看见陆寒生正站在铁艺门外。他身形略显疲惫，眼神却紧紧地盯着门口的方向，也不知道究竟在那里站了多久。白曳心中一紧，快步走到门前，按下电动钥匙。

　　随着铁门缓缓打开，陆寒生看到白曳出来，脸上顿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那笑容里饱含着思念与欣喜，仿佛之前所有的委屈和等待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白曳走上前，略带责怪地说道：“你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呢？你到底站了多久啊？”

　　陆寒生的笑容微微一僵，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委屈，轻声说道：“你手机把我拉黑了，我联系不到你。之前被你姐狠狠地骂了一顿，后来听说你生病了，我就立刻赶过来了。可是他们不让我进，我给你发消息你又不回，我实在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生怕错过见你的机会。”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像是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不安与难过，那夹杂着委屈的语气让白曳的心里不禁泛起一阵涟漪。

　　白曳微微皱了皱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些许的不满。他抬头看着陆寒生，语气中带着几分责怪：“那只能怪你自己了，这可不怪我姐和我哥。”

　　陆寒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微微低下头，像个受伤的孩子般看着白曳，眼神中满是委屈与期待。“我都这样了，你就不能向着我？”

　　陆寒生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与委屈，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带着一丝哽咽：“白姐姐骂了我整整一个小时啊，我想见你，想看看你是不是真的好起来了，想在你身边照顾你，哪怕只是为你倒一杯水，递一次药。可是她就是不让我见你，我在门外等了那么久，心里又着急又难过，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失去你，那种深深的无力感，真的快要把我吞噬了。”

　　“我姐姐这么做有她的道理，你可别记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