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HP]》一颗土豆芽

76、第 76 章

　　在和玛格丽特的拉锯里，斯内普毫无疑问的败下阵来。
　　他现在几乎不再回蜘蛛尾巷，除了今天，比起面对玛格丽特，他更不愿意去面对邓布利多的笑容。
　　但是玛格丽特，她从不会让自己如意。
　　斯内普出现在蜘蛛尾巷的壁炉里，他几乎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
　　家还是那个家，但是有些什么东西确实不一样了。
　　地上的地毯，深绿的，带着一些绒面，巨大的藤蔓刺绣在地板上蔓延开，蔓延到屋子的另一边。
　　书架的颜色也变了，深胡桃木色的书架令这个不大的客厅也显得有些尊贵。
　　他常坐在那的沙发倒是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变得像新买的一样，甚至还有一张毯子搭在上面，家里的灰尘都消失了，不见了，到处都一尘不染的，窗台上还有一把马蹄莲，墙角也多了一个落地灯，他没看完的书还在那里放着，停留在翻开的那一页，杯子里的红茶冒着热气，似乎他从未离开这间屋子。
　　一切看上去都那么不太一样了。
　　斯内普皱着眉头，他沉默的站在那不愿挪动他的脚步。
　　有什么东西被强行打破了，变得和这栋房子一样，有些不太一样了。
　　被侵犯的感觉再次浮现了上来，他并不需要这样的关心，也不需要被人掌控的生活。
　　他的日子已经够令人反胃了，不需要再多一个人靠近他，进入他的生活里，扰乱他的思绪，让他心烦意乱。
　　他慢慢地走进客厅，踩在地板上。
　　最后他将自己放进那张沙发里，熟悉的东西给了他巨大的安全感。
　　他坐在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玛格丽特再一次上门了，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一次是斯内普写信邀请她过来。
　　她微笑着站在门口，脑子里不断猜测斯内普叫她来的目的。
　　她情绪高涨，总认为自己离成功只有一步之遥。
　　门被打开了，是斯内普开的门。
　　他们隔着一扇门，近在咫尺的距离，但是。
　　遥遥相望。
　　似乎只有几秒，又似乎过了很久，斯内普沉默的退了进去，玛格丽特快步跟上，她自然的把门也关上了。
　　当她坐上扶手椅的时候，斯内普沉默的为她倒了一杯茶。
　　玛格丽特笑眯眯的接过它，将茶杯捧在手心里，温度从指尖，从掌心，蔓延到她的小臂，一直到她的胸腔，一直到她的心脏，满满当当，全是这样温暖的，温柔的温度，让她情不自禁柔和了声线，也叫她柔和了双眼。
　　“那么，你今天叫我来是什么事呢？”
　　她温和的开口，蓝色眼睛弯弯的注视着眼前的男人，收敛了所有的尖锐，她现在看上去像是黄昏的一抹斜阳，柔柔的从窗口淌了进来。
　　斯内普坐在沙发上，握着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玛格丽特。”
　　他的声音异常平静。
　　玛格丽特轻轻地嗯了一声。
　　斯内普今天看上去像是特意收拾过一样，他的头发难得的柔顺，深紫色的外套肉眼看上去是黑色的，白色的领口微微露出一小节，偏长的袖口遮盖住了他的大半个手背，指节分明的手攥着茶杯把手，他轻轻的将杯子放下，在茶几上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他交叠着双手，靠在沙发上，目光沉沉的盯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的心里莫名泛起海浪一样的潮动。
　　什么样的事情值得他如此兴师动众？
　　她微微往后挪了挪。
　　“怎么...”
　　她的话只说了一半就被斯内普的声音打断了。
　　“我希望我们可以恢复之前的关系，或者。”
　　他停了停。
　　“既然你的魔药生意已经停止，那么我想我们也没有再联系的必要。”
　　玛格丽特握着杯子的手一点一点的收紧了。
　　她僵着脸上的笑，像没反应过来似的。
　　“什么？你说什么？”
　　她甚至侧了侧她的头，将耳朵朝前送了送。
　　斯内普依旧保持着冷静的模样，他再次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恢复之前互不打扰的关系，或者干脆不再联系。”
　　他说的毫不留情。
　　玛格丽特将杯子放下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说些别的东西。”
　　她环顾了一圈，除了那一把扶手椅，自己之前布置的所有东西都恢复了原样。
　　她在屋子里慢慢地踱步。
　　“不喜欢那张地毯吗？”
　　她跺了跺脚。
　　“不喜欢书柜的颜色？”
　　她摸了摸书柜。
　　“落地灯也不喜欢？哪怕你在这样的光线下看书迟早会把眼睛看瞎？”
　　她笑了笑，但她的笑容里不带任何温度。
　　斯内普冷淡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听在玛格丽特的耳朵里像隔了一条河一样遥远。
　　“我说过，不要乱动我的东西。”
　　“哈。”
　　她短促的笑了笑。
　　“你说让我不要动，我就听你的没动。你的沙发我没换，你的书柜我没换，只有变了的颜色，出现的地毯，还有新增的地灯。除此之外呢？洗漱间吗？你不喜欢，我也没有再改变它。还有什么不满的，一次性全都告诉我吧。”
　　斯内普沉默了。
　　“我和你没有任何可能，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玛格丽特靠着书柜站在那冷笑着。
　　“是啊，因为你喜欢莉莉而已，犯不上你再向我重复一遍。”
　　“和莉莉没有关系。”
　　他皱起了眉头。
　　“当然，毕竟你只是一厢情愿的喜欢她，但凡她愿意回过头喊一声你的名字你就会像狗一样舔着脸过去，就像我对你一样。我们又有什么分别呢？”
　　斯内普始终是那样，除了皱着的眉头，他再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喜欢不是理由，更不是你像土匪一样在我的家里来去自如的原因。”
　　“啊，是这样吗？”
　　玛格丽特装作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如果你愿意每周末都能见一见我，那我也犯不上每一次都用秘银了。”
　　她笑着，一边鼓掌一边说。
　　斯内普懒得再和她废话。
　　他只是坐在那儿，再次将她请出去。
　　“我该说的说完了，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碰面。”
　　玛格丽特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凭什么？”
　　“但凡你还有...一点...尊严。”
　　他乌沉沉的双眼看上去像黑夜里的井。
　　玛格丽特歪了歪头，她面无表情的朝前走着，走着，走到斯内普的面前，她弯下腰，猛地伸出双手捧着斯内普的脑袋吻了上去。
　　斯内普躲闪不及被她亲了一个结结实实。
　　她一遍毫无章法的亲吻着他，一遍用牙撕扯着，直到他的嘴唇破开，直到他们两人中间出现血滴。
　　斯内普奋力的推开来了她。
　　两个人激烈的动作里，桌上的茶杯被扫落在地上，砰的一声摔得粉碎。
　　“你已经彻底疯了！你这样的疯女人，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你！”
　　斯内普揪着玛格丽特的衣领愤怒的大吼着，玛格丽特却大声的笑了出来，她嘴上全是斯内普嘴上的血，甚至有一些在牙缝里，她看上去张狂极了。
　　斯内普和她凑得那么近，这还是第一次他愿意凑近自己，哪怕已经丧失理智。
　　玛格丽特哈哈大笑着，她猛地用手勾住斯内普的头逼迫他的脸和自己的脸再次贴在一起，她甚至还撞上了斯内普的大鼻子。
　　接着她再一次吻上了他。
　　这一次她不再撕咬他，只是在反复的纠缠里，那样粗暴的力度让他舌根发麻。
　　她的吻就像她的为人，狂风骤雨，绝不止息，斯内普觉得自己像在看不见尽头的雨夜被敲打着，飓风在他身边将这个世界颠倒，而他就站在那，站在被破坏殆尽的时间里，看不见耶梦加得身体的终点。
　　他挣扎无果，费力的想要在这样的漩涡里拿出魔杖自卫。
　　但玛格丽特却先行一步放开了他。
　　她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沙哑的声音，低沉的开口。
　　“你以为说点什么就能让我知难而退。”
　　从斯内普的角度望过去，只有她长长的睫毛，下垂的双眼。
　　“你以为不留情面就能让我放弃对你的感情，你以为只要你表现出拒绝、不耐、厌恶，就能阻挡我向你前进的脚步，就能摧毁我一往无前的决心。”
　　玛格丽特的声音越来越冷，几近喃喃自语。
　　“但是我现在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可能。”
　　她终于抬起头来，眼睛对着眼睛，如此之近，太近了，以至于除了一片模糊的蓝色，斯内普什么也看不清楚。
　　“我绝不会因为你的冷言冷语就放弃，也绝不会因为你的威胁、恐吓、还有你的虚张声势给逼退。你说我疯了，是的，十几年前你撞到我的那个下午就把我脑子撞坏了，我劝你最好早做觉悟。”
　　斯内普将头偏开。
　　“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错误。”
　　玛格丽特跟随着他的动作，重新捕捉到他的视线。
　　“喜欢上你是错误吗，或许是的。喜欢上你这样顽固不化的男人简直就是错误中的错误。如果人能够根据自己的意愿，自由的选择付出后可以爱上的对象，那么我根本就不会喜欢上你，更不会像现在一样闲的没事找事。”
　　她声音像在冰川里冷冻了三十年。
　　“那么就停下，现在也来得及。”
　　斯内普跟着讥笑了一声。
　　玛格丽特轻轻的呵了一声，在这一刻她压抑着的东西终于爆发了出来，她再也无法维持冷静的假象，这让她后退一步死死地瞪着他，就像要将他烧穿一样。
　　“但是我就是喜欢你，这难道由得了我吗！就像你爱着莉莉，不要告诉我，斯内普，不要告诉我在你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难道没有出现过为此感到痛苦的夜晚，哪怕只有一刻吗！”
　　斯内普的声音也提高了。
　　“那就停下来！你已经是一个成年人了，没有人要为你莫名其妙的感情买单！”
　　“你对莉莉的感情停下了吗！还是你现在已经不爱莉莉了，已经对莉莉毫无感觉了，哪怕她死而复生，重新站在你的眼前，你也可以毫无芥蒂的说一句你已经不再爱她了！！”
　　斯内普沉默了，他只是冷冷的注视着玛格丽特。
　　玛格丽特裂开嘴笑了笑，血液凝固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一些暗红的斑点。
　　“我还会再来的。”
　　她笑着冲他点了点头。
　　“再会。”
　　门关上了，玛格丽特只留给斯内普一个破碎的茶杯，白色的瓷片在地上四分五裂，还有一些飞溅到了他看不见的阴影里，破裂的就像他们的关系里，只留给他开裂的嘴角和一片狼藉的心。
　　他沉默的闭了闭眼，过了很久才将茶杯复原。
　　玛格丽特嘴角带血的样子让纳撒尔尼皱紧了眉头。
　　“你应该擦一擦，免得吓到阿蕾娜。”
　　他皱着灰白的眉毛。
　　玛格丽特毫不在意的笑了笑，她用打湿的手帕将嘴角附近擦拭干净。
　　“不是我的血。”
　　她满不在乎的开口。
　　纳撒尔尼点了点头。
　　“你应该表现得绅士一点，否则再好的男人也会被你吓跑的。”
　　玛格丽特得意的笑起来，她靠在椅子里甩动着那条帕子。
　　“你怎么知道我不绅士？”
　　她好奇的开口。
　　纳撒尔尼轻轻哼了一声。
　　“至少不应该在亲密的时候伤害对方。”
　　玛格丽特叹了口气，呵了一声不再开口，她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我聪明的纳撒尔尼，他始终不肯接受我。”
　　“啊，是的，我的孩子。我想你这样的做派里，很少会有男人心甘情愿的和你在一起。要我说你不该那样挑剔，上一次那个德国佬就可以，至少他什么都告诉你了。”
　　玛格丽特仰着头，她的声音听上去有些奇怪。
　　“啊，施密德。但是我并不打算再婚，更何况我有了新的目标。”
　　“那么和你的目标发展的怎么样？你打算强迫他？”
　　纳撒尔尼有些稀奇的挑了挑眉毛。
　　“时代真是不太一样了。”
　　他笑了起来。
　　玛格丽特却只是冷笑一声。
　　“强迫他？”
　　她阴阳怪气的。
　　“他的心里可有别人呢！今天还想着要和我断绝关系。”
　　“那么你是怎么回答的？”
　　纳撒尔尼表现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玛格丽特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她露出森白的牙。
　　“我告诉他，做梦。”
　　纳撒尔尼缓缓皱起了眉毛。
　　“亲爱的，你应该学会尊重。”
　　他的语气带着些说不出的严肃。
　　“尊重？”
　　玛格丽特重复了一遍。
　　“你知道吗，尊重是文明人该做的。我从小就不属于文明。”
　　这句话终于让纳撒尔尼叹了一口气。
　　他敲着桌子，发出邦邦两声。
　　“玛格丽特。”
　　他开口发问。
　　“爱在你眼里究竟是什么样的。”
　　“爱是百折不挠，迎难而上，绝不退缩，是必要的时候费尽心机，关键的时候不择手段，是要去偷，要靠抢，只要得到我应得的我愿意付出所有，哪怕是鲜血淋漓的一颗心。”
　　她脱口而出，就像答案酝酿了几个世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