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海水母》揶揄大人

3、初遇山雪

　　我对于一些事情总是很敏锐，那是我所有的财富，但是那些时光像是上辈子一样，恍如隔世，自己为什么会到这个世界来呢。
　　或许世界上所有事情都没有什么缘由，事情就是那样发生了。
　　银色的兰博基尼在身后越来越远。
　　柔柔给我我整了整披肩。
　　微风拂面，有淡淡的海腥味。
　　眼前的舞会和闪烁的灯光和自己在那个世界最后一次蹦迪重合起来。
　　萧遥换了西装，淡绿色的，活力四溢，我对他吐槽了好几遍。
　　他只是笑着。
　　我挽了他的胳膊，这是游轮甲板室内，空气也算舒服。
　　有人见我们两个走进来，便起身打招呼寒暄，顿时便围了一圈人，我一个都不认识，淡淡看着。
　　他们只好互相寒暄点头。
　　“这位是罗小姐吧，百闻不如一见，果然惊为天人啊。”
　　“是啊，未曾听闻罗小姐来岛上，这岛上蓬荜生辉啊。”
　　“罗小姐竟然是和萧先生过来的。”
　　“罗小姐果然随性，给罗小姐安排一个黄金座。”这是在吩咐侍应了。
　　“罗小姐，请。”
　　我淡淡笑了笑，终于知道为什么是第一次来了，估计以前的‘自己’就不喜欢，现在来了一次更不喜欢。
　　柔柔带人进来之后便在暗处，盯着人来人往。
　　我和萧遥上了二楼，顺便萧遥的朋友也过来了，围了一圈，挨个跟我打招呼，我点头应付着。
　　周遭人也不少，个个都带了伴，互相碰杯寒暄，头顶上的灯光闪得柔和，音乐是传统的爵士。
　　侍应拿来一盘青梅酒，一圈人拿了酒杯开始聊天，话里话外往我身上引。
　　我呆不下去了。
　　下边舞池里稀稀疏疏几个人在跳舞，时不时观众里爆出一阵欢呼。
　　萧遥正和朋友说话，见我起来，看他意思是想跟来，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给了他个你放心的眼神，就独自穿过人群，漫无目的地走了会。
　　柔柔跟了上来。
　　外边的空气是比较新鲜，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的样子，月亮高高挂着，这片甲板上人不多，想抽烟。
　　看着远处的灯塔，”你有烟吗？“
　　柔柔稍微有些惊讶，”有，小姐你要抽？“
　　我把手伸了出去。
　　柔柔从口袋里掏出一盒，又犹豫了一下放了回去，”小姐，稍等。“
　　叫了一旁的侍应生拿雪茄过来。
　　几分钟后，柔柔在桌上开始剪。
　　之后点了递给我。
　　我看内盒上写着一串MONTECRISTO。
　　什么烟我不在意，只是我确实没抽过雪茄。
　　看柔柔的反应，“我”以前是没抽过的，这确实让我放心了很多。
　　第一口不出意外呛了，之后拨弄了一会手机，看看网上怎么说。
　　于是之后确实感受一些所谓的口感，余味悠长的。
　　“罗小姐，一个人抽多无聊，在下陪你一起怎么样？”
　　清爽的声音传来，我已经稍稍有点大脑供氧不足了，微晕的感觉很不错，所以没有看他，直到我挥了挥手，柔柔让人坐在我对面。
　　这才看到人长得很不错，是带着一股英俊之气，但是眼底难掩疲倦。
　　是那种自觉长得不错沾花惹草类型的。
　　我第一眼就给人下了定论，之后就认真看着指尖的绵密的烟雾。
　　柔柔只是像雕塑一般立在旁边。
　　“罗小姐？”那人还在问着。
　　我无聊回了一句，“怎么称呼？”
　　“舒明月，叫我明月就可以，以后罗小姐喜欢去哪玩，可以直接跟我说，包给安排得妥妥当当。”
　　“为什么？”
　　他似乎被我问住了，本来是揽生意来的。
　　不过只有一瞬间，便回了我的问题，“罗小姐当然值得这世界上最好的，我当然是要把最好的给罗小姐……”
　　我勾了勾嘴角，“可以留个电话，有机会联系。”
　　他被我打断之后听了我的话立马从胸前掏出名片递给了柔柔。
　　“你说我是最好的，我想知道为什么？”
　　他已经愣了很多次了，我差不多能从他的表情看出内心的吐槽，心底好笑。
　　“罗小姐你留美归来，自然未来是罗氏半个掌权人，前途不可限量，自然值得最好的。”
　　我笑了笑，不知道落在这个舒明月眼里是什么。
　　看我不再问之后就逃一般告辞了。
　　没意思。
　　原来富二代也不好过，身边都是些眼里只有利益的牛鬼神蛇。
　　陆陆续续水果也上了不少。
　　我还是百无聊赖一口有一口没地抽着雪茄，手里翻着和柔柔的聊天记录。
　　看着这个世界相关的信息，一些事情也渐渐明晰起来。
　　隐隐约约一些杂音变得清楚，是一个人在打电话，冷峻的声音不高不低，但能清楚听出来压着不耐。
　　我用余光撇了一眼。
　　是个穿着西装的女人，西装裁剪很好，内搭一个方领马甲，酒红色领带耀眼非常，外边一个外套，衣襟随着她的动作在风里翩飞，头发是惹眼的红色小卷狼尾，从这个角度看去高挑的鼻梁尤为清晰。
　　脚下踩着一双收腰皮鞋，看款式是一家意大利很小众精致的定制样式。
　　最经典的就是皮鞋的小提琴腰背，收得骚里骚气，三接头牛津，当时称鞋界妲己。
　　“……最好查一下股权架构，对症下药。”
　　“这是谁惹的乱子。”
　　“有什么好可是的，调岗。”
　　随即就挂了电话，找了个位子坐了，招了服务生过去，沉默地在菜单上点了几下，就掏出口袋里的烟，利落点了靠在椅背上。
　　人生苦短，我的心跳得更快了。
　　只是这个世界我还不太熟，我向来是谨慎小心的，做任何事情。
　　这时我远远看到萧遥问了几个服务生，冲着我这走过来。
　　直到走到我旁边。
　　“罗汨小姐，舞会开始了。”他桃花眼直直看着我，不过他的放电对我没用。
　　我向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淡淡笑了笑，搭上了他伸过来的手臂。
　　大厅已经开始了，音乐换成了华尔兹。
　　暗黄的灯光照在每个人脸上多了些暧昧的感觉。
　　这才看到大厅的内饰，颇有上世纪欧洲的感觉，华贵庄重。
　　我和他应付着，兴趣不高，周遭全是女士们庞大的裙摆，我倒是成了一枝独秀那个。
　　萧遥扶着我的腰，嘴里还在说着什么，只是我没在听了，眼神看到二楼的一圈栏杆后倚了那个女人，正淡淡看着下边舞池，手里拿着一个杯子。
　　“看到什么了？”
　　萧遥顺着我的眼神看了过去，“罗汨你不是转性了吧，不喜欢男人，改女人了？”
　　“你说错了，我都喜欢。”我收回视线，搭在他肩上的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也是，罗大小姐的身份十个八个也不过分，不过她你可要看仔细喽。”
　　“怎么？”
　　“不是你真有兴趣啊？”
　　我笑了笑，“吃醋啊，那我下船就去英国。”
　　“大小姐，我错了，英国现在这么冷，冻坏你可怎么办。”
　　“这不还有你吗？”我揶揄道，眼神扫到那个位置已经没人了。
　　“那我和时泽要打起来了，看你到时候怎么处理。”
　　我真的，这个人嘴里真的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有这种情况的话就把你俩都扔海里喂鱼。”
　　“怎么几个月不见，之前要我陪，现在要拿我喂鱼。”
　　我心里猛跳了一下，嘴上笑容更深，“当然是你现在没用了。”
　　“负心女。”
　　我笑得更大了，“我打算回去，不用送我。”
　　萧遥，“啊？”
　　我知道，我得获得更多信息才能在这个世界游刃有余，回去就让柔柔联系了回程。
　　“小姐不是说要在这玩一周左右吗。”
　　“改计划了。”
　　“那我这边安排，回去坐飞机可以吗？”
　　我闭着眼睛躺在浴缸里，浴缸的恒温系统太棒了，“你安排就行。”
　　于是第二天真的坐了私人飞机就回去了。
　　在飞机上的专门隔出来的房间里带着耳塞睡觉，一觉睡醒就到了。
　　一下飞机，冷空气袭来，柔柔给我披上了一个厚外套。
　　到家的时候是下午，是帝都二环的独栋别墅，一路上做杂工的、来来往往收拾物件的、清扫草坪的等等“小姐、小姐”没断过。
　　进了正厅，正对着的是一幅巨大的简笔人脸画，各处摆件清雅脱俗，一侧墙壁上一整面书柜，摆了清一色的白色瓷瓶，大大小小，不知道是不是汝窑。
　　刚转身和柔柔要上电梯，没错，这别墅是有电梯的，就在进门玄关拐过去的地方。
　　电梯叮的一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出现在我面前，挺俊的，正气凛然，和萧遥是完全不同的风格，我正想着这可能会是谁。
　　这人出了电梯一把搂了我的肩，就直接开口了，语气熟稔：“还知道回来，嗯？去哪玩了？”
　　我被他的力道挟着往前走，从善如流，“放开我，你干嘛呀。”
　　“怎么，半个月不见，跟你老哥生分了。”
　　“这当然是想你了所以赶回来了，你不信问柔柔，她清楚得很。”
　　“怎么，又给你保镖换名了。”
　　“管得着吗你。”
　　“怎么说话呢老妹，没我给你打掩护，你能瞒得过爸妈？”
　　“好好，我请你吃饭。”
　　“不用，当务之急跟我去公司一趟吧，你搞的那个公司倒闭了可怎么办。”
　　妈呀，我还有公司，“你等等我，我换个衣服。”
　　“好，我在下边等你。”
　　我进了电梯，想着会是什么公司呢，去了露馅了可怎么办。
　　兵来将挡，呵，我还从来没有怕过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