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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谈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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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山雪,想出去吗?”
万山雪挑了挑眉,可以。
应我的要求,时泽给二楼加了个秋千,我从秋千上下来,挽了她的手往楼梯走去,“换个衣服。”
她换完衣服就来了我的房间。
我正把大衣穿在身上,她问我要哪个围巾,我说亚麻色的,然后自然而然地把我拉过去,围巾绕了我的脖子一周,她的香水味是乌木沉香,可能是汤姆福特的,但是闻不太清楚。
跟她的气质很配,跟她的名字也很配。
“好闻吗。”
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她,吸了吸鼻子,“好闻。”
我们个子相差不多,她笑着搂着我的肩,“下次送你。”
“森皮奥内公园冬天树叶会全落完吗?”
“不会,里边有常绿树种。”
“不过每种景色都有不同的美感。”
“是的,每棵树都有自己的故事,每个人也是。”
“你喜欢什么树?”
万山雪想了想,“记得以前读过一个故事,一对植物学家夫妻快要离婚了,他们决定去魁北克,找回婚姻当初的感觉。他们支帐篷的时候发现,山坡的北面只有一种针叶林,但是南面是混交林,开始观察原因。后来发现针叶林的枝干在积了足够多的雪之后会弯曲树枝,把雪荡下去,但是另外一种乔木不会,而且山北来的狂风积雪更多,那种乔木就不堪重负都没了,只有针叶林,但是山南的风雪被山挡了,所以是混交林。”
“你喜欢山北的针叶林?”
“我都喜欢,他们都只是做了自己,生存和灭亡就让天来定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个观点很新奇,我的心脏跳得有点快,“这个故事一看就是俗气的想让人们在婚姻中退步的,我猜它的结局肯定是,这对夫妻和好了。”
万山雪笑着转过头,“你猜对了。”
她的笑很动人,当然我也被打动了,“你呢?”我没有看到她薄唇的动作,魂飞天外,也没有理解她的话。
直到她笑着又问了一遍。
我才回过神,“大概是橡树吧,接触到它的故事最多,最出名的是查理二世流亡时藏在橡树上,作为斯图亚特王朝的国王,与议会军展开了激烈的斗争,奥利弗·克伦威尔领导的议会军在伍斯特战役中战胜保王党,然后开始流亡,后来在橡树上躲过追杀,十年后又复辟,传奇色彩很浓厚,但也谈不上喜欢,只是觉得它挺神奇的,在那个时代相当于天命了。”
“是挺唏嘘的,跟元代和日本打仗的那股神风有点相似。”
“所以橡树成了英国的神树,神风成了日本的信仰。”我的嘴角已经收不住了,“万山雪,你很特别。”
她停了脚步,在我面前站定,狭长锋利的眼睛柔和似水,“罗汨,你也是。”
我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楞楞地看着她。
她靠近我的面庞,在我侧脸留下了一个吻。
很轻,像被羽毛划过一般,痒到了我心里。
不知不觉已经走出很远,这是一处河边,旁边远远一个看起来像神庙的建筑,一阵风吹过,有冷风席卷落叶而来。
她把我的围巾往上提了提,注视着我的眼睛,“冷吗。”
我的理智被感情推翻,肢体不受控制往前一步抱上了她,下颌放在她的肩上,“不冷。”
远处的树枝横斜,黑色的枝干和乌沉的天空形成鲜明的对比,这枝干就像在白色油画布上的寥寥几笔一般。
感受到她的体温传过来,一起传过来的还有带着笑的声音,“现在是不是更暖了。”
我无声点了点头。
“据说那座桥可以给人带来好运。”
万山雪一个浅浅的疑问飘过来。
我拉着她的手,她被我拖着往前走,“这座桥,美人鱼桥。”
万山雪一脸嫌弃,“这几个美人鱼叫吉西尼姐妹,她们出名是因为造型很……诱人,在男权社会的诱人。”
我从来没见过她这样的表情,新奇不已,“确实,也没见哪个赤身裸体的男性雕像是代表爱情的,那大卫算吗。”
“不算。”
“那我还挺想去挪威的。”
万山雪笑得柔和,“为什么。”
“看看万山载雪,明月薄之,月不能光,雪皆呆白。去看真正的爱情。”
她和我的手交缠在我的口袋里,“我陪你一起。”
……
第二天。
柔柔说杨远已经下了飞机。
我要奔赴战场了。
一身干练的战袍是最基本的,先敬罗衣后敬人,人就是这么肤浅的动物。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的样貌已经熟了,但我心里的困惑始终没有消除。
到了地方杨远已经在里边等着了。
开门之前听到一些话,“……这不是分红会议吗,叫奚云了吗,他怎么重要场合还迟到。”
语气一股肥头大耳的味道。
柔柔推开了门。
那杨远见了我,倒是把那副小人做派收了回去,变脸变得那叫一个快,“罗总来了,罗总坐,还不赶紧给罗总倒水。”
说错了,还是那副嘴脸。
我把手里的包摔在桌子上,率先开口,“杨总,会前咱们先简单聊一聊。”
“罗总,您说这奚云还没到,这么快就开始吗。”
我冷笑一声,“你怕什么,杨远,还是你做了什么亏心事。”
“这有什么好怕的,您谈,您谈。”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我们也算是合作了这么久,事关公司利益,有些事情不得不做,杨远,你手上还有15%的股份吧。”
“这……是,是没错。”
“把它转给我。”
“呃……罗总,没这么简单吧,况且这么大的事情,得开会决定吧。”
“你的公司出问题了吧,资金链最近没问题吗,老婆孩子在国外没钱了怎么办,你国内的公司会计都进去了,你怎么没事呢?”
气势弱了些,但还是在强撑,“这就算我的私事了吧,罗总消息够灵通的。”
“你说假如真的有一天你进去了,这股份被冻结,你说我找谁说理啊,杨远大少爷。”
“你羞辱谁呢,谁会进去,我没犯事,哪个敢来抓我。”
又在虚张声势。
“如果我的信息没问题,警方很快就会查到一张卡,那张卡是你在花旗开的,那张卡为什么会被查到呢,因为那是你公司洗出来的钱打到里边一部分,然后你随手就把它扔给了你的小情,甚至你老婆都不知道这张卡,今天早上,这张卡里的钱被消费过。”
他似乎想起了什么,面红耳赤,“你……罗汨,你不要欺人太甚。”
我轻蔑地笑了笑。
“你们都拿这个威胁我,我怎么活啊。”
他竟然会撒泼打滚那一套。
我起身伸手拽了地上的脑袋下边的领带,“把股份转给我,我保证这张卡从你的人生里消失,怎么样。”
“我做的事情我清楚,罗总,不是我不配合,你和奚总都想要股份,你说我该给谁啊。”
我用笔敲着他的脸颊,“那你看看得罪谁的代价比较大喽,决定权当然在你,大少爷。当然,如果你做不了决定,我就替你做决定。”
柔柔在一旁,递了文件给我,我把文件放到他脸上,“看看吧。”
他皱着眉看着文件,面色红绿不定,“你,你全要,奚总会直接把我送进去的。”
“那你说,我要多少。”
他扭扭捏捏,“百分之八。”
“多少?”
“百分之十,再多真不行了,奚总听了第二天我就进去了。”
“柔柔。”
几分钟后,律师拿了新拟的股权转让合同进来了。
“签吧。”
“这得先开会吧。”
大概是最后的挣扎。
我凉凉地看着他。
“好,我签。”
人是该认命的,但是我从来不会认命。
“你去跟奚云说,你这10%会找人代持,但是确保安全,暂时转让,只卖5%,听懂了吗?”
“我早晚被你们玩死,我死了你们也不会好过。”
我放柔了声音,“别说气话嘛,奚云也不能犯法是不是。”
“过两天开股东会议,你最好赶紧拿到和奚云的合同,不然我怕他的心脏受不住,你开不了股东会怎么办。另外,钱会马上到你的账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