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冬新启》劝君莫悔

9、第 9 章

　　吃过夏母简单做的早餐瘦肉汤米粉，夏枳南和顾萧启就一同出门。
　　夏枳南上班。
　　顾萧启则回弄潮开车回家。
　　但两人还没走多远，就听到后头传来卫珍喊:“等下，等等。”
　　两人回头望去，看到她打开屋门，跛着右脚下楼，手上拿着一把黑色折叠伞，一把粉色长柄伞。
　　“这几天都会下雨，拿着伞有备无患。”
　　卫珍把那长柄伞给夏枳南，折叠的则给了顾萧启。
　　最近经常下雨，下得不大，但是细雨绵绵下一整天，在南方沿海这种湿度高的地方最是熬人。
　　顾萧启低头看着被塞在怀里的伞，抬头笑言:“……好，谢谢您。”
　　“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常来哈！”卫珍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看自家孩子般和蔼笑道。
　　顾萧启笑，应了一声“会的。”
　　夏枳南颠了颠手上伞，道:“我们走了，妈你回去吧！”
　　卫珍点了点头，看着他们下楼见不到身影了才慢慢上楼回家。

　　到了楼下，顾萧启才得以看到夏枳南住的地方的全貌。
　　这里就是一个毫无城市规划自建房城中村。
　　每栋楼都有五六层楼高，楼与楼之间的距离不足半米，有些甚至紧挨而建，通过自家窗户伸手就可以与对面的邻居握手而谈，握手楼一词由此而来。
　　周围的楼房狭窄拥挤潮湿，但房东们为了能把房租出去拿多点租金，内部都好好装修了一番，外面也贴上瓷砖。
　　而夏枳南租住的房子却是在这群建筑群里最破旧的一栋，就像八、九十年代遗留下来的产物。
　　原本外层的石灰墙剥落了一半露出红色砖块，剩下的一半黑不那几长着青苔。
　　这样的房子，夏天闷热，冬天潮湿。
　　窗户每天最多也只能得到半小时的阳光。
　　衣服晾在窗口外让闷热的天气烘干，而雨天和回南天只能说多备几套衣服，因为它们永远都不会干的。
　　夏枳南往前走了段路，发现顾萧启并没有跟上来，反而驻足不知道在望些什么。
　　顺着顾萧启的视线看去，二楼那扇窗户紧闭，透过锈迹斑斑的防盗窗，隐约能看到他房间里那灰白色的旧窗帘。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也没问，但是夏枳南却大概知道顾萧启在想些什么。
　　“这里虽然环境什么的不是很好，但是胜在租金便宜，而且交通也很便利。往西边走几百米就是地铁口了。”夏枳南笑着解释道。
　　顾萧启回头看向他，半响后点了点头，没说什么。
　　但之后夏枳南能明显感觉到他表情不太好，好像有种心事重重的感觉。
　　夏枳南带着顾萧启沿着昨晚的路线出了密集的楼房，一棵偌大的大叶榕树的枝叶繁茂，把整个路口上空都遮得严严实实。
　　由于这几天下过雨，天气转凉都不愿出门，路上的行人不算太多，连那几位常年在榕树下摆桌打天九牌的房东们都不见踪影了。
　　不过，取而代之的却是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卓蒙城。
　　另一边榕树下的卓蒙城也同样发现了夏枳南和顾萧启两人，他朝身旁的同伴打了个眼色，然后一起走向他们。
　　卓蒙城并不住这附近，而且看跟他同行的人虽身穿便衣，但那身材健硕走路生风的样子，应该也同是刑警。
　　夏枳南不自觉得回头，与顾萧启对视了一眼。
　　通常警方办案都是两人同行，而现在两个刑警径直朝自己走来，即便自己没做违法犯罪的事，却也不免心下咯噔一下。
　　而顾萧启表情平静，和他对视时眼皮微垂，眼神柔和仿佛在安慰他一般。
　　夏枳南心下定了定，回头和卓蒙城打了声招呼：“蒙城，这么早去哪？”
　　但这套近乎的话没得到回应，卓蒙城只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和卓蒙城同行的是个约莫二十四、五岁剃着寸头的青年，人高马大眼睛炯炯有神的很是精神。
　　青年向他们出示警察证件，说道：“你好，我们是市刑警支队的，我姓刘。由于有个案件涉及到你们两人，现在询问一下你们，麻烦配合一下如实回答。”
　　青年全名叫刘行军，因为在地方派出所表现出色，几个月前调到市刑警支队。
　　今早紧急行动，卓蒙城休假也被紧急叫回局里，虽然他没喝醉过，但还是因为昨晚喝了酒被刑警队长安排侦查工作随行记录，让刘行军负责讯问。
　　顾萧启问：“什么案件？”
　　刘行军抬眼瞥了眼顾萧启，收起证件：“案件需要，不太方便透露。”
　　“请问你们认识照片中的这两个人吗？？”刘行军从手机里展示出一张照片，问道。
　　照片是两个女孩子比着剪刀手的合照，应该也就二十岁的样子，一个长发一个短发。虽然有美颜加上一些装饰遮挡，但是夏枳南还是辨认出了这就是昨晚那两个被骚扰的女孩子。
　　“不认识，不过昨晚我去送的外卖订单就是她们点的，当时短头发的女生喝醉了，几个男人骚扰着长发女生想要带走她们。那个女生很害怕不想被带走的样子，所以我就和几个朋友一起出手阻拦了，最后找了辆出租车让她们赶快回家。”
　　夏枳南如实将昨晚的事情说了，心想应该是两个女孩事后感觉害怕，所以报警了，警察过来例行询问案件经过的。
　　“你刚才说的几个朋友，分别名字叫什么？”
　　“周艺、张华新和他的员工。”夏枳南瞄了眼旁边低头记录询问笔录的卓蒙城，还是加了句：“还有卓蒙城。”
　　刘行军点了点头，收起手机，又问：“送她们走之后，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和朋友一起回酒吧喝了一杯酒，大概十点半左右回家了。”
　　“有人作证吗？”
　　夏枳南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这种问答好像在审问犯人，而不是一个普通了解情况的问询。
　　虽然这问询让他很不舒服，但还是如实回答，指了指旁边的顾萧启道：“有，我朋友昨晚跟我一起回家过夜，他可以帮我作证。”
　　刘行军看了眼一旁的顾萧启，问道：“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顾萧启一脸平静的看着对方，还未作答夏枳南便赶忙答道。
　　“他叫顾萧启，昨晚上帮两个女孩的时候他没在，是事情之后遇见的，所以他不清楚情况。昨晚他喝了酒不能开车就来我家过夜了。”
　　言语间有意将顾萧启摘出去，不想让他困扰。
　　闻言刘行军点了点头：“好，送那两位女生搭乘出租车的时候，你有注意其他人在，或者有人在跟踪她们吗？”
　　“没有，当时是张华新的员工找的出租车，我们是看着她们上的出租车才走的。她们......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直到此刻，夏枳南才明白究竟哪里不对劲了，不是这种审讯的问答。而是像这种骚扰女性的案子应该也就是民事案件，不可能让刑警来调查的。
　　难不成两个女生之后被那几个男人跟踪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着夏枳南担忧的神色，而且应该跟他也并没有什么关系，所以刘行军思考了下跟他说了些情况：“两个女生昨晚遇到袭击了，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今天暂时先到这里，之后有问题的话可能还会咨询你，如果你有想起什么细节可以随时联系我们。”
　　卓蒙城把询问笔录递给他，正待说些什么时，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这边刘行军默契的接过他的笔录，让他接电话，自己则向夏枳南做告知工作道：“确认一下笔录，没问题的话在这里签字。”
　　得知昨晚那两个女孩出事，夏枳南忍不住担忧想要问更多，但是面前的刘行军严词厉色显然不想透露太多，所以他也就没再多问了。皱着眉大致看了下后在右下角签了名。
　　可能出于律师职业习惯，一旁的顾萧启微微侧过身体垂眸观看笔录，确认并无不妥也就未作声色。
　　这小小的举动，正担忧着的夏枳南并未察觉，倒是一旁的刘行军看进眼里。
　　这边刚签完，卓蒙城刚好听完电话走路回来，一脸凝重的对夏枳南说道：“刚刚支队电话，从你们回家的路段监控视频了解到你们昨晚也被跟踪了，是那四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他一直跟在你们身后到你家楼下，而且还蹲守了一段时间。现在出于对你人身安全我们会安排两个专业民警保护你，在此期间你尽量不要出门行动。”
　　卓蒙城说话一向言简意赅，这还是第一次见他说这么多话，不过夏枳南更震惊的是他话里的意思。
　　昨晚他和顾萧启被跟踪了一路，但是他都不知道。
　　夏枳南怔愣下问道：“你是说，昨天晚上那个人一直尾随是想要袭击报复我吗？”
　　刘行军抬眉看了眼卓蒙城，道：“目前来看，很有可能。”
　　如果昨晚顾萧启没有跟着他回家，只有他一个人的话，他很可能也会像那两个女孩一样遭遇袭击了？
　　想到这里，夏枳南忍不住出了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