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归期》皮卡一皮卡

36、腰疼

　　折腾到家就两点多了，祝佳期没要求邵闻钟洗澡，他已经困得不行了，感觉上床就秒睡，但邵闻钟说他一身土，非要去洗澡，祝佳期也不好拦着。

　　等着的时候有些迷糊，闻见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就往邵闻钟身边缩了缩，问道：“好点没？”他有点困，邵闻钟听上去像是嘟囔。

　　邵闻钟低头亲了祝佳期：“嗯，睡吧。”

　　祝佳期冷不丁地嘟囔了一句：“我在，你就别想瞒着我。”他这句话是困得下一秒就要睡着的时候说的，邵闻钟当初在邵家说的那句话什么一个人偷偷死掉这种话给祝佳期的震撼太大了，大到他觉得邵闻钟肯定以为自己生病了或者怎么着了是累赘，他不想让邵闻钟这么想。

　　事实证明，两个人的思考过程是一样的，邵闻钟问他：“如果我像老吴一样残了呢？”

　　祝佳期睫毛抖了抖，没睁开眼，脑子却突然清明了，邵闻钟为了处理老吴孩子的事情周末喝了大酒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邵闻钟因为这件事想了很久，心里瞎琢磨多少有点影响正常生活。

　　邵闻钟这个人，什么都不说，心却重得吓人。

　　他想，不搭理自己那阵儿估计都没茶不思、饭不想的，死亡和生离有什么区别呢？

　　祝佳期轻声道：“那正好从一线撤下来，”他道，“韩立已经知道了，他那张嘴……嗯，你要抛下我，那我就只能被戳脊梁骨了。”

　　邵闻钟伸手关了灯，没说话。一会儿，祝佳期假装睡懵了，抱住邵闻钟的一只胳膊，邵闻钟把祝佳期抱进怀里，戳穿他：“别装睡。”

　　“困。”祝佳期道。

　　邵闻钟摸了摸祝佳期的头，他没什么经验，这是他第一次对可能不会发生的事情感觉恐慌，老吴的事情并不难解决，无论靠不靠邵正华，他自己已经到一定位置了，他只是看见嫂子以泪洗面的时候怕祝佳期也经历一样的痛苦。

　　他忘了，虽然祝佳期是有些迷糊，平时吃饭除了食堂就是外卖，但祝佳期从小受的教育和他也大差不差，而且两个人都在一个圈子，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考虑的那些事情，都是庸人自扰了。

　　邵闻钟快睡着的时候，祝佳期开始蹭他的腿，邵闻钟听祝佳期的呼吸不是睡着了，那就是故意的，他道：“别闹。”

　　“我困过劲儿了，怎么办？”

　　邵闻钟心想，你困过劲儿了招惹自己是怎么回事？他两腿夹住祝佳期的脚：“大晚上的，别闹。”

　　祝佳期老实了，然后又开始摸腹肌，他小声地咽了咽口水，邵闻钟按住他的手，放在了腰上，低声道：“干嘛呢？”

　　祝佳期也没多想，就想这腰好像也挺细，不是，平时扎武装带的时候好像确实肩宽腰细的，他没说话，伸手掐了掐邵闻钟的腰。

　　邵闻钟伸手抓住了祝佳期的手：“不想睡觉，嗯？”

　　祝佳期笑了一声：“算了，不逗生病的老虎了。”他摸了几下，准备作罢。

　　祝佳期把手缩了回来，邵闻钟握住他的手腕，舔了舔祝佳期的耳朵，然后在祝佳期耳边说道：“晚安，佳佳。”

　　祝佳期耳朵变红了，但在黑暗中是看不出来的，他心想，招惹邵闻钟干什么，他向外翻了个身，发现彻底不困了。

　　他转过去，拍了邵闻钟一下，还没拍到，邵闻钟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又怎么了？”

　　“真不困了。”

　　邵闻钟心想，不是你先招惹的我吗？现在不困了？他也没干什么，祝佳期怎么这么不禁逗啊？他只是“哦”了一声。

　　邵闻钟不是不行，也不是不想，他纯属觉得祝佳期在没事找事儿，他闭上眼，祝佳期还以为他真困，就让他牵着，也没再动，睁着眼，看着邵闻钟黑暗中的侧脸。

　　祝佳期开始想一些乱七八糟的，想工作、想他对老吴狗场的投资、想邵闻钟，都怪他自己非得摸，摸完了自己睡不着了。

　　他这么想着，邵闻钟突然吻住了他的唇，他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觉邵闻钟的手在摸他的耳朵、然后是脖子、最后停在锁骨，他闭着眼，伸出舌头舔了舔邵闻钟的唇。

　　邵闻钟以前基本上到这里就结束了，但今天祝佳期总算知道肺活量的差异影响有多大。

　　祝佳期抱着邵闻钟的背，听见邵闻钟声音有点哑，和平时疲惫不太一样，有几分忍耐：“不折腾不睡了，是吧？”

　　祝佳期感觉什么顶在自己身上，他感受到了邵闻钟身上的温度好像更热了一些，他语气有些懊恼：“为什么那天我喝多了？”

　　现在也不迟。

　　邵闻钟轻声笑了一身，舔了舔祝佳期的喉结，祝佳期喉结不自觉动了一下，咽了口唾沫，他道：“悠着点，周一要上班。”

　　祝佳期不知道自己怎么睡的，但醒来已经转天的下午两点了，邵闻钟还没起，他动了动，发现邵闻钟已经醒了：“那个…你醒了。”

　　邵闻钟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嗯，没发烧，他问道：“不舒服吗？”

　　祝佳期摸了摸腰：“腰疼，”他又说了一次，“你能不能收敛点？”

　　“讲不讲道理，佳佳，”邵闻钟道，“我昨天已经想睡觉了，有些人动手动脚的。”

　　“那都是我男朋友了…摸摸总可以吧？”

　　邵闻钟心想，许他祝佳期摸，不许他有反应，真是只许周官放火、不许百家点灯，他伸手给祝佳期揉了揉腰，劲儿不大、但又不小，恰到好处。

　　祝佳期舒服得眯着眼，问道：“胃药吃了吗？”

　　“嗯，饭也做好了，归期也遛了。”

　　祝佳期勾了勾手，邵闻钟凑过去，祝佳期亲了一口：“真棒。”

　　邵闻钟笑道：“那起来吃饭吧。”

　　祝佳期坐起身，随即又躺下，看向邵闻钟：“真疼。”

　　邵闻钟敛了笑意，扶着祝佳期坐起来，让祝佳期靠在自己肩上，按了几处问祝佳期疼不疼。

　　祝佳期说不，邵闻钟这才吐了口气，看来不是骨头疼，只是肌肉酸疼，他伸手给祝佳期按摩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