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问归期》皮卡一皮卡

58、家中做客

　　韩立点的那几两喝不醉祝佳期，但喝酒不开车，韩立叫了代驾，先把祝佳期和归期送回家。祝佳期回家后洗了衣服，打开箱子，左边是他的衣服，右边是摆放整齐的保健品，自顾自地笑了一下，都不用老了买保健品，现在就买了。

　　祝佳期拿起夹层的文件夹，过了一遍，最后一份是他在飞机上睡不着写的调转申请，他想调到一个没有外派的部门。现在呢？祝佳期抽出那张纸和附页表格，伸手撕掉了。扔掉了废纸，他把衣服塞进洗衣机，保健品在柜子里摆放好，给邵闻钟发了消息，语气有些变扭的生分：我是祝佳期，之前去看过你。现在外派回来了，带了些纪念品，什么时候有时间给你送过去？

　　他怕邵闻钟会回他“不用了”或者“不用麻烦了”，邵闻钟不用带训之后平时就可以用手机了，很快回他：记得，谢谢。在开会，你在哪儿方便，我开完会去找你？

　　祝佳期站起来，拉开衣柜，故意忽视左边挂着的比他大一码的那些衣服，认真思考自己待会儿穿什么。一会儿，邵闻钟看他好久不回，又回复道：是在家吗？不方便的话，我请你吃个饭，我们在餐厅见。

　　祝佳期发了定位和门牌号过去，邵闻钟发了个“好的”。事实上，邵闻钟在自己的地图软件上找到了“家”，和祝佳期发给他的地址一模一样。

　　刘思瑶没有道理骗他，他妈妈更不会，邵闻钟思考了很久为什么偏偏祝佳期一句话没提，拙劣地假装他们不熟，他不知道，但他要祝佳期的答案。

　　祝佳期换上挑选的衣服，又挑挑拣拣地拿了六瓶不同的保健品，翻了厚厚一打布袋子，最终找出了一个合适的袋子装好。

　　洗衣机工作完毕，祝佳期把衣服扔进烘干机，归置了屋子里的陈设，阿姨每周都来，所以其实挺干净的。忙活完，祝佳期坐在屋子里，归期趴在窝里，烘干机的声音萦绕在屋内。

　　热闹又冷清。

　　四点多，归期突然站了起来，祝佳期注意到了，往门边看。邵闻钟站在门外，敲了敲门，祝佳期冲到门口，拉开门，先是一愣，邵闻钟穿着常服，顶着二杠二，他从未见过邵闻钟穿这套衣服，很帅气。小麦色的肤色、挺拔如松的站姿、坚定的眼神很配松枝绿这个颜色，脸色如常，只是唇色还是比以前缺了点血色，显得有些发乌。

　　邵闻钟也是一愣，祝佳期穿着蓝白条格的衬衫，配着枪灰色的马甲和裤子，还带了袖箍……穿了双拖鞋，邵闻钟开口问道：“你要出去？”

　　祝佳期一愣：“啊？”

　　邵闻钟给祝佳期想了个借口：“那就是刚回家？”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回来就麻烦你。”

　　祝佳期刚想说不麻烦，归期从背后一下子蹿了出来，眼见着要扑向邵闻钟，祝佳期赶紧低头去抓，差点撞到头，邵闻钟伸手垫了一下，问道：“你还养狗了？”

　　祝佳期“嗯”了一声，抱着归期，避免给邵闻钟的常服舔上口水，而且也不知道邵闻钟现在受不受得了归期的体重，他夹着归期费劲地往屋里走，介绍道，“他叫归期。”

　　“好名字，”邵闻钟反手关上门，问道，“你起的？”

　　“嗯，我起的。”

　　“养的不错。”邵闻钟看了看祝佳期的腰身，总感觉比上次还瘦，他总结道，“比养自己养的好。”

　　祝佳期看邵闻钟刚刚伸出来给他垫头的左手换了块智能手表，问道：“换表了？”

　　“嗯。”邵闻钟说。

　　祝佳期往屋里走，没多说什么，是朋友还是女朋友送的，他想起自己托韩立送的那块表有点笑不出来。他和自己说了一万次要接受，可真正面对的时候，他依旧无法接受。

　　表是如此，人亦如此。

　　他从卧室拿了准备好的袋子，准备拿给邵闻钟，没想到邵闻钟摘了帽子，坐在沙发上和归期玩得很好。归期恐怕感受不到邵闻钟哪里不对，祝佳期看归期那标志性的微笑，心想，只有他知道，就是不一样了。

　　祝佳期把东西放在茶几上，邵闻钟看了一眼，有些惊讶：“这么多。”

　　祝佳期记得邵闻钟会英语和德语，他道：“嗯，你自己最了解自己的身体，”他怔怔地看着归期伸出的狗爪，继续道，“反正你看得懂说明。”

　　邵闻钟手被归期扒拉着，看着祝佳期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笑着，阳光落在祝佳期的皮肤上甚至能看到脸上的小绒毛，很温柔，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要温柔，他低头看着归期，问道：“晚上有事儿吗？”

　　“你最近身体怎么样？”祝佳期同时问。

　　“还好。”邵闻钟先回答了祝佳期的问题，又问道，“晚上有事儿吗？”

　　祝佳期点点头，然后又意识到什么：“没有。”他刚刚走神了，想问是不是像韩立说的那样要定下来了，如果没定下来，他一定会想着万一哪天邵闻钟想起来了；如果定下来了，他自己也不高兴，左右为难，所以，他还是没有勇气问出口。

　　邵闻钟又说：“我刚在手机上看，附近开了个粤菜馆。”

　　祝佳期点了点头，邵闻钟说：“我请你，答应你的接风。”

　　两个人没在祝佳期家里待太久，出发去餐厅的时候，邵闻钟拿起自己的帽子，说道：“你有大点的衣服吗？”他继续道，“我这身衣服不能穿出去。”

　　祝佳期当然有，他给邵闻钟拿了一套之前穿的，邵闻钟在洗手间换好了，意外地适合他的尺码，他是瘦了一些，但上衣和裤子差一个尺码这种事情……不是巧合，这件衣服尽管是祝佳期爱穿的浅色，但穿到祝佳期自己身上就太大了。

　　邵闻钟抱着常服出来，试探性地说：“很合适。”

　　祝佳期看着米色的卫衣和灰色的裤子，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说道：“那就好。”他转身去穿鞋，邵闻钟还踩着皮鞋，看着祝佳期鞋柜里的大码运动鞋，在背后冷不丁地问道，“你穿44码吗？”

　　祝佳期尴尬地拿了出来，递给邵闻钟：“买大了，忘记退了。”

　　太拙劣了。邵闻钟看着剩下的三双鞋，祝佳期得有多粗心，买了三双大于他鞋码的鞋。祝佳期拿了个购物袋子，把邵闻钟的常服放了进去，邵闻钟接了过来：“走着去，车放楼下可以吗？”

　　祝佳期点了点头，答应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