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给魔法世界的情书》阿润润

50、吸血鬼灰烬和黑湖

　　谢莉尔现在已经掌握了如何制作自己需要服用的那种缓和汤剂，但依旧在每个月的下半旬都来给斯内普打杂。斯内普明着压榨她的劳动力，同时默许她求教课本外的知识点，偶尔还会掉落几件在校生不好找到的药材。
　　比如最近，谢莉尔在帮他处理狼毒药剂的材料——反正斯内普看出了她对卢平知情，多出来的边角料正好让谢莉尔自研伤口清洗剂。
　　谢莉尔在晚饭后去斯内普的办公室，想让他看看，她熬制的伤口清洗剂究竟为迟迟达不到理想的紫罗兰色。
　　下了门厅，经过一间女生盥洗室时，谢莉尔感知到一阵不对劲的魔力波动，不由得停住了脚步。她悄无声息地进入了盥洗室，感知到最里面的隔间中有团魔力——并不强大，甚至是羸弱的，但它正在以一种紊乱的方式快速运转，而且越来越快。
　　谢莉尔加快了脚步，一把推开隔间门：里面有个金色头发的一年级女孩靠墙坐在地板上，她的双手抱着蜷缩的膝盖、咬牙无意识地抽泣着。
　　她抬起那双满含眼泪的蔚蓝色双眸瞥了谢莉尔一眼，然后头一歪、晕了过去。
　　谢莉尔手疾眼快扶住她，让她不至于倒在地板上。然后将她认了出来：是同年级斯莱特林女生达芙妮·格林格拉斯的妹妹，阿斯托利亚·格林格拉斯。没记错的话，格林格拉斯是二十八纯血家族之一，她的姐姐达芙妮和潘西是一个小团体的，一年级和马尔福一起试图围堵过谢莉尔。
　　谢莉尔放在这个小女巫后背上的手，慢慢将魔力导入了她的身体。阿斯托利亚立刻颤抖起来。
　　谢莉尔用魔力慢慢疏导、压制她体内紊乱的魔力，很快，自己也出了一头汗。
　　然后谢莉尔放开手，让她自己靠着墙醒来。
　　阿斯托利亚轻哼一声，睁开了眼，惊讶地看到谢莉尔。
　　“你会疗愈咒？”她的声音很虚弱。
　　谢莉尔答非所问：“你能自己回宿舍吗？”
　　阿斯托利亚点点头，然后红了脸，轻声说：“谢谢你。”
　　谢莉尔对她微笑了一下，离开了盥洗室。
　　谢莉尔继续来到斯内普的教室，敲门进来。
　　斯内普看到是她，皱起了眉毛：“你今天过来干嘛？”
　　谢莉尔给他看了自己做的伤口清洗剂。
　　斯内普瞟了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处理药材的手法太糙了——仙子翅膀上的粉末一定要处理干净，回去重做！”
　　“对了，教授，你们学院有个女生——”
　　敲门声再次响起，进来的正是阿斯托利亚。
　　她进来后吃惊地迅速看了眼谢莉尔，然后对斯内普小声说：“教授，我来领药。”
　　斯内普交给她一份棕色的药剂，阿斯托利亚拿着出去了。
　　门关上后，斯内普对要开口的谢莉尔板起脸：“别问与你无关的事。”
　　然后指挥她：“既然来了，你把这桶老鼠脾脏收拾了再走。”
　　谢莉尔将那桶死老鼠拖到一边，戴上了一副薄如蝉翼但非常坚韧的手套，收拾起来。斯内普瞄到她的手套，眯起了眼睛。但谢莉尔戴着手套也完全不影响处理速度，于是他只是撇撇嘴。
　　他刚才显然是想赶走谢莉尔的，为了不让她看到阿斯托利亚来取过药……
　　“我刚才要说的就是她，”谢莉尔想了想之后，还是决定说出来，“她在女盥洗室里魔力严重紊乱，生生疼晕过去了。”
　　斯内普也在桌边处理药材，一下子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你帮了她？”
　　不然她刚才就不会没事人一样走得进办公室。
　　谢莉尔点点头，说：“我用魔力帮她压制了一下。不过……恐怕是扬汤止沸？”
　　斯内普继续处理着非洲树蛇皮，一会后，说了出来：“她身上有血咒，会定期发作，每月月初要喝魔药进行压制。”
　　斯内普也是不容易：月初有阿斯托利亚拿药，月中是卢平拿药，整个月随机掉落打秋风的谢莉尔……
　　“只能压制吗，没有治愈办法？”
　　斯内普绷着脸，说：“血咒都是没办法治愈的。不过，她从小会定期换血，家里人为她找专家做各种各样的治疗，也能搜罗来无数名贵药材——她活到成年，甚至中年，都不成问题。”
　　“但要忍受很多痛苦。”
　　她一定是忍惯了疼痛，不然不会在那么糟糕的魔力紊乱情况下，还能忍住、几乎不吭声。
　　谢莉尔皱眉，说：“换血那些方法是治标不治本的，有没有可能，让她自身造血功能发生根本性改变？麻瓜医疗的一种方案，是移植健康人体脊髓中的造血干细胞，从源头——”
　　斯内普抬头，凉凉地看了她一眼：“血咒的关键难道是血？”
　　谢莉尔一窒：血咒的关键，明明是“诅咒”。
　　她转而问道：“她怎么会在来喝药的半路上提前发作？是她的耐药性在提高？”
　　“我当然考虑到了耐药性——是血咒在恶化，配方也就需要更强力的稳固性，”斯内普摇了摇头，“但凡能有永恒药水……”
　　“永恒药水？”谢莉尔在六年级的魔药课本上看到过配方，制作流程复杂，但不至于为难到斯内普啊，“您是少什么材料吗？”
　　“不然呢？”斯内普没好气地说，“你以为永恒药水所需要的吸血鬼灰烬，像痒痒粉一样到处都有得卖吗？”
　　谢莉尔合上了嘴巴，从伸缩咒口袋里掏出一个洋酒瓶，里面满满的、都是淡紫色的吸血鬼灰烬。
　　斯内普一把拿过来酒瓶，仔细检查着，兴奋地鼻翼翕动：“纯度不错。”
　　“那就好，很开心能帮上忙。”
　　斯内普皱眉盯着她：“你从哪得来的，谢莉尔？”
　　“您用得上的话，就给您。”
　　多余的，就别问啦！
　　“噢……”斯内普眯起了眼睛，“你乐意帮忙是吧？那就多帮点。”
　　三月初、春寒料峭，大冷天里，谢莉尔一个猛子扎入了黑湖，摸底去采摘水生药草。
　　谢莉尔上辈子进过游泳队，水性很好，这点活儿难不倒她。黑湖中也没有能够压制她的高阶魔力生物。
　　湖底的人鱼远远侦查过她。谢莉尔可以感知到它们身上的魔力，比较浅淡，主要分布在头部和鱼尾。
　　谢莉尔基本可以确认，有系统性语言和社会化行为的魔法生物，魔力都会在头部集中。
　　人鱼对她是好奇的，但还是很警惕，都克制地与她保持着距离。除了一次，一尾年轻的雌性人鱼稍微靠近了点，用陌生的语言对她发出唱歌般的声音，指点了她药草集中的位置。
　　唯有尖指甲的格林迪洛会试图偷袭她。
　　谢莉尔对这种黑魔法生物也不客气，每次来的，都被她用魔力折断了脖子。没几回下来，所有的格林迪洛都绕着她远远游开。
　　哈利发现谢莉尔被斯内普安排挖水草，气得不行。
　　“斯内普怎么能这样对你，那个混蛋！”他也生谢莉尔的气，“你又怎么能任凭那个混蛋差遣？”
　　谢莉尔无所谓，说：“他答应了会教我制作福灵剂呢。”
　　“我不管他给你画了什么饼，他现在就是在明着欺负你！”
　　“可我想学福灵剂啊……”
　　“他这个混蛋——你明明对他那么好！”哈利咬牙切齿道。
　　“有吗，”谢莉尔感到迷惑，“就还好吧。”
　　哈利气冲冲道：“你不是每年圣诞节都给他送贺卡和礼物吗？”
　　“我从来没送他羊毛袜，”谢莉尔摊手，“但我第一次见小天狼星就送了一双呢，看出这中间的区别了吗？”
　　哈利被气笑了。但谢莉尔是真心觉得，泡泡黑湖没什么。
　　有了魔法，她不需要怕冷，也能在上岸后迅速烘干自己。而且，在制服格林迪洛的过程中，谢莉尔发现水压下施展魔力需要更为专注，训练效果能翻倍。
　　谢莉尔一直有个隐秘的遗憾：她一直没有痛痛快快地发挥过自己魔力中自带的那份攻击性。
　　事实上，她不是对攻击类魔法没兴趣，而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攻击对象，尽情释放自己的攻击欲望。霍格沃茨周围的黑魔法生物太少了。她想过去偷袭禁林里的八眼巨蛛，那可是五星级别的魔法生物。但又担心弄不死对方的话，可能被这种会说话的生物打小报告。
　　直到有一次，她找到了一丛鳃囊草，吃完长出来鱼鳃，不用着急上岸换气——那次追着一群格林迪洛，变着法用魔力打，痛快极了。
　　如今在黑湖泡久了，谢莉尔的魔力感知在提高：她对药材和药剂的状态判断变强了，甚至隐隐有追上斯内普的势头。
　　而这么做的时候，她甚至不需要睁开眼睛。
　　有时候，谢莉尔思考卡顿、进了死胡同，也会来黑湖里游一会。
　　甚至只是漂浮在湖面，待到星星布满天空——凝望着星河，她打结的思绪总会重新变得畅通。
　　在谢莉尔的想象里，自己是一个承载着魔力的容器。魔力就像激活她的发条。
　　而她，终于开始适应这一切的运转。
　　对魔力的探索与那些实验性的练习，无不伴随着风险：她可能在练习魔力防御时脱力而死，可能在水下进被围困得力竭窒息……不需要黑巫师或黑魔法，她有很多轻易步入自我毁灭的可能。那些望着星辰的日子，每一眼都是沉沦。
　　但她发现，自己并没有多害怕。
　　对真理更近一点的诱惑，超越了一切，甚至超越了她想靠近的力量本身。
　　直到此时，谢莉尔终于确信，自己是个地地道道的拉文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