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性情人》过季森林

19、第 19 章

　　应如琢是在去兰州的路上被几个保镖堵住，强行押回来的。
　　回来的时候身边还跟着一个女人。
　　李希娜一见便傻眼了，把他拉到一边问这谁啊，怎么跟你在一块儿？
　　“哦，她啊，她叫沈茗曲，爬雪山的时候遇见的。”应如琢答得云淡风轻。
　　李希娜怎么琢磨怎么不对劲儿，“那你把她带回来干嘛？”
　　“托你们顾总的福喽。”应如琢说，“我们接下来的路线一样，本来打算绕着西北大环线走一圈，再从西安回来的，你们可倒好，直接把我抓走了，那我还能怎么办，把她一个女孩子丢大西北不管？刚好她也是京城人，带着一起回来喽。”
　　听着倒是有道理，但李希娜还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顾山青人呢？”不等她想明白哪里奇怪，就听应如琢问。
　　“楼上呢。”李希娜看了看他身后的女孩子，思索了一下说，“您自己上去吧，我安排沈小姐去会客室坐会儿，你们俩说话她去了也不方便。应总助，恕我多一句嘴，这回您一声不吭玩消失，可把顾总给吓坏了，他年纪也不轻了，你悠着点，别真给他气出个好歹来。”
　　应如琢不置可否嗯了声，上楼去了。
　　李希娜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
　　……
　　算了算日子，他和顾山青也快一个多月没见了，应如琢推门进去看见那人明显憔悴的脸色时微微一怔，反手将门合上了。
　　“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子？看守所的日子有那么难熬吗？”他皱眉在办公桌前拉了椅子坐下，还以为顾山青这副样子是前段时间被拘留的时候弄的。
　　不应该啊。应如琢心道，希娜没给看守所打点？能叫看守所的人把他们大老板虐待成这样子？
　　顾山青看他一眼，已经懒得跟他解释自己这么狼狈是拜谁所赐了。
　　他按灭了手里的烟，下巴冒着一层青色胡茬，远远一看跟个厉鬼似的。
　　“厉鬼”开了口，声音被烟熏得粗粝没法听：“你跑什么？”
　　应如琢奇怪：“我哪跑了？”
　　顾山青盯着他不说话，应如琢不客气地反问：“难道我出去旅个游也得跟你报备？”
　　“我没有知情权吗？”
　　“没有。”应如琢迅速否认，毫不犹豫，“要知情权，你是我什么人？别忘了我已经辞职了。”
　　其实他的离职申请到现在都还没有批，顾山青没什么表情地和他对视着，半晌忽然笑了：“宝贝儿，没你这么翻脸不认人的吧。好歹咱俩一起睡了五年，你不会想说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吧？合适吗？”
　　应如琢也看着他，神态安和，眉目沉静，半晌他移开视线，说了一句毫不相干的话。
　　“我要结婚了。”
　　顾山青猝然一顿：“你说什么？”
　　应如琢平静且有耐心的又重复了一遍：“我要结婚了。”
　　“和谁？”
　　“旅途中遇到的一个女孩子。”
　　顾山青眼前一阵眩晕，他感觉自己胸口好像被塞了团棉花，堵得他马上就要呼吸不上来了。他咬牙说：“你们最多才认识一个月。”
　　“一见钟情，不行吗？”应如琢似笑非笑道，“叔叔，爱情和时间无关啊。”
　　这声叔叔似乎刺激了顾山青脆弱的神经，他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发雷霆：“我不会同意！”
　　应如琢闻言哂笑：“由不得你不同意，我只是来通知你。”
　　……
　　应总助要结婚，和他从大西北带回来的那个女孩子。
　　李希娜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开玩笑的吧，他能舍得顾总？
　　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当晚应如琢就联系了她，叫她去顾山青和他共同生活的那座公寓里，帮他收拾行李。
　　“马上就要结婚的人了，还跟自己前上司住在一起像什么话。”应如琢这么说，说话时脸上一点表情没有，平淡得仿佛真的只是从借住的上司家搬离。
　　李希娜内心复杂，她还是不敢相信这两个人会走到这般境地里：“应总助，你想好了吗？婚姻不是儿戏，你这么贸然和一个女孩子在一起是对她不负责。”
　　“别叫我应总助了，我已经离职了。”应如琢冷淡地纠正她的叫法，“结不结婚是我自己的事，我是个成年人了，我有决定自己到底要不要结婚的权利。”
　　“那你想过顾总没有，顾总四十来岁了还没有结婚，你就这么把他抛下了你叫他怎么办？你这样对得起他吗？”李希娜一时情急，脱口而出道。
　　等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时候已经晚了。
　　应如琢转头朝她看过来，他瞳色原本就浅，现在更是一丝温度不带，疏离得像看一个陌生人。
　　李希娜一噎，连忙低下头，轻声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哪里对不起他了？”应如琢哪还听得进去她的辩解，讥讽的笑了一声说，“他没有结婚难道是因为我？不是因为他自己流连花丛不愿意被婚姻束缚吗？他为我守节了还是怎样？这么多年他在外面玩过多少男男女女，我有管过他吗？对不起？他价值黄金的五年是耗在我身上了不假，我青春里最好的几年不是也都毁在他手上了？这很公平吧，谁对不起谁了？希娜你说话要讲点道理啊。”
　　李希娜被堵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半晌才无奈叹了口气，说：“哪来这么大怨气嘛。”
　　应如琢不想再跟她说话，瞥了她一眼，转身出去了。
　　大概是把她划归到顾山青那一派里了吧，李希娜无言，进卧室去帮着收拾东西去了。
　　等晚上顾山青回来的时候，迎接他的只剩空荡荡的房子了。
　　顾山青给希娜打电话，问她：“如琢搬走了？”
　　“是啊，应、应先生说……说要结婚了，一直住在您这儿也不好，就搬出去了。”希娜犹豫半天，到底还是改了口。
　　电话那头沉默了。
　　希娜心里没底，握着手机唤：“顾总？”
　　顾山青低哑的声音透过听筒传过来，像好几天没睡好觉似的：“他去搬哪去了？酒店还是？”
　　“呃……”李希娜硬着头皮道，“他搬到沈小姐的住处去了，沈小姐在通州区有套房子，他去那儿暂住了。”
　　李希娜到底还是不忍心，找了个相对委婉的说法。
　　说是暂住，其实就是在那住下了，毕竟人俩马上就要结婚了，同居那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那边又好长时间没声音，隔了会儿才听顾山青在电话里深吸了一口气：“通州？”
　　“是、是啊。”
　　“那么偏僻的地方？”隔着网线都能听出顾山青的焦躁和不满，“都六环开外了，他要去那种地方你怎么没拦着点？在附近找个酒店又不是住不起。”
　　李希娜：“……”
　　李希娜心道我倒是也想拦，您看我敢么？别说我了，就是当时您在现场您也未必拦得住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明天上午不用来了，你去外头，在中荣附近挑栋房子，叫他……和那个姑娘，搬过来住，住那么远干什么，办什么事都不方便。”顾山青说。
　　李希娜心说您不是吧，这么大度，还找房子给情敌住呢，这是要去评今年的感动中国十大人物啊？
　　但她又不得不做出最坏的打算，提醒道：“顾总，那万一应总……呃，应先生不愿意搬过来呢？”
　　静了几分钟，顾山青说：“那你就告诉他，这是离职赔偿金，让他收下。”
　　说完，顾山青就挂了电话，徒留李希娜一个人抱着手机凌乱。
　　可是……李希娜悲观的想，就算是赔偿金，应总助也未必会收啊。
　　果不其然，第二天李希娜找了房子，去通州接应如琢和沈茗曲时，吃了闭门羹。
　　“希娜小姐请回吧。”应如琢连门都没给她开，隔着门板不咸不淡地回绝，“替我谢过顾总的好意，我们俩住这儿挺好的，不需要搬。”
　　李希娜赶紧把昨晚商量好的对策搬出来：“顾总说这是给您的离职赔偿金。您搬过去住吧，要不房子也是空着，况且那边是比通州这边要方便一点。”
　　“方便什么？方便见顾山青吗？”
　　“顾总不是这意思……”
　　“那他什么意思？有本事叫他亲自来跟我说，老使唤你们算什么能耐？！”
　　“话不是这样讲的啊应先生……”希娜正要替他们顾总解释，却听门内有一阵脚步声响起，往玄关的方向来了，同时还传来一道女声。
　　“怎么了如琢，你跟谁说话呢？”
　　应如琢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没什么，你怎么出来了？去躺着歇着吧。”
　　“不要紧，我听到好像有个小姑娘在说话？”
　　应如琢说：“你听错了。”
　　这声音……李希娜想起来了，是那天在公司里见到的沈茗曲沈小姐，她连忙敲了敲门，叫道：“沈小姐？我是希娜，顾总的秘书，还记得我吗？”
　　那天是她接待的沈茗曲，总体接触下来能感觉到，沈茗曲是个性格不错的女人，从谈吐举止能看出来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温和有礼。
　　她对这位沈小姐的印象很不错。
　　沈茗曲一听便想起来了：“是希娜呀？”转头便对应如琢嗔怪道：“人家一个小姑娘家上门，你怎么好意思关着门说话的？快把门打开，叫希娜进来坐坐。”
　　“不用了沈小姐。”希娜暂时还没有勇气去面对应如琢的不悦的视线，她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来的目的：“是顾总叫我过来的，他在朝阳区那边给你们找了栋房子，是应总助辞职后的赔偿金，那边地段更方便些，他希望你们能搬去那边住。”
　　应如琢不耐烦了：“叫他自己滚过来讲。”
　　“哎，怎么说话呢。”沈茗曲轻声拦了他一下，“怎么说都是顾总的一番心意呀。再说了，你是下属他是上司，哪有叫上司来见下属的？”
　　“这样吧。”沈茗曲含着些许笑意的声音道，“刚好我也有点事情想请教顾总，不知道希娜小姐方不方便，帮我们跟顾总约一下？”
　　什、什么？
　　门外的希娜当即原地石化。
　　这正宫这么快就要上门来打小三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