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乌斯耶

9、结局

　　二人执手，从今以后，快意江湖。

　　中间还多了一个而沐风。

　　“你们抱你们的，我路过。”而沐风遮住眼。

　　生水无语了，路过能路到大启，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生水和英珠回到珠玑阁旧部。

　　朱红楼阁历经风霜，依旧安然无恙。

　　生水打开暗格，密室里积了一层厚厚的灰尘。

　　睡美人面容安详。

　　而沐风面容冷峻。

　　她用刀小心翼翼隔开与她不相配的身体。

　　“交枝，师傅来了。”而沐风把她的头颅放进木盒。

　　而沐风此行只为带走交枝回归故土。

　　而沐风交代道：“我要回去了。生水，英珠，你们二人要好好的，有空就回来看看我这个老人家。要是不回来有你好果子吃。”

　　生水搂着英珠扬长而去。

　　“得，知道了。你可就回去吧。”

　　罗里吧嗦，听得生水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路上，生水跟英珠讲了个故事。

　　“从前有只兔子，被狼追到水里，被一条蛇救了。兔子感激蛇救命之恩，教会了它保命的方法，就是把小虫子放到别人的衣服里面，虫子会帮助它控制敌人。但是虫子是兔子的，一旦离开兔子就会死掉。

　　蛇的敌人有很多，它不想丢失这个机会。趁兔子睡了，蛇把兔子杀了。蛇从此过上没有敌人干扰的日子。好景不长，兔子身体在腐烂，虫子活不久了。

　　这时候兔子的朋友小鸟来找兔子，小鸟无家可归了。蛇披上兔子的毛皮，告诉小鸟，那是别人嫉妒你的才能，不如我们一起建造一个只有兔子和鸟的王国。

　　虫子快死了，蛇十分难过，怕自己的好日子到头。蛇不敢说自己杀了兔子的事情。遮遮掩掩，此时小鸟：我会帮助你的。然后它们找到了兔子的替代品牛，牛还很小，不懂反抗，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人放血。

　　有一天小牛长大了，清楚的知道自己是牛，小鸟口中的兔子不是真的兔子。

　　小牛布下一切，想要回到老牛身边。可蛇和小鸟很狡猾，逃脱小牛设下的陷阱销声匿迹。

　　小牛终于找到真的兔子。还发现蛇的老窝，里面藏有蛇更大的阴谋。小牛设计回到蛇的身边，小牛那时是真的疯了。直到小牛的芙蓉花来了。小牛记起来一些事情，但蛇发现小牛恢复记忆力，又给她灌下去毒药。小牛以为自己要死了，抢着吃了百毒解，恢复一丝丝意识。小牛杀了蛇，还有小鸟。后来小牛怕自己伤害芙蓉花，还想救更多因为虫子遭受折磨的人。她去到南疆，还没到就晕了，被河水带到她的家，然后小牛得救了。”

　　英珠听完了，红了眼眶。

　　二人回到朱雀阁，发现兰月已经结婚生子，看着红彤彤的小孩子，生水眼珠子快要瞪出来了。

　　英珠笑她没骨气，结果兰羽将孩子递给她抱，英珠抱着小小又没骨头的孩子，吓得想扔出去，最后兰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生水回到朱雀阁，兰羽想把位置让回去，毕竟那个位置不好做。

　　而生水不为所动，每天只想和英珠在一起。

　　最后还是孤家寡人的念姬看不过眼，把生水叫来。

　　“珠玑阁旧部现密谋刺杀小皇帝。有人见到了须弥。你当年不是已经杀了她，现在她却还在世。你说说，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念姬头疼道。

　　生水抓了一把花生：“哦，没事儿，那是我的人。”

　　“你的？又憋了什么坏主意。”念姬狐疑道。

　　生水剥落一地粉色花生衣：“当年没杀干净，引蛇出洞罢了。”

　　“还以为你……”

　　生水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以为我这把刀生锈了？”

　　“哪有。”

　　到此为止。

　　生水回家以后，看见英珠未就寝。

　　心道正好。

　　收拾包袱，拉着英珠俩人留下一封信就跑了。

　　生水穿着男人的长袍，英气逼人。

　　二人去到水路，坐着船大摇大摆的走了。

　　“怎么了。”英珠一路跟随，二人未曾对话，到了船上才问。

　　生水掏出来一把花生：“给，皇宫里头拿来的。”

　　英珠无奈接过去。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念姬想杀了我而已。”生水拍拍手中碎屑。

　　眼疾手快，看见英珠手中花生快掉落，赶紧捧着她的手。

　　“这可是好东西，补气血。”生水剥了一颗喂给她。

　　月亮弯弯，湖上生烟，船家穿着蓑笠，声音高亢明亮。

　　湖水拍在耳边。

　　她叹了一口气。

　　世事难料，人心叵测。

　　生水和英珠隐姓埋名，生活在一个小山村里面。

　　生水从前学会的剔人骨活计，先活学活用，做起杀猪生意。

　　英珠学不会纺织那活儿，索性在旁边帮她一把。

　　今儿她们去到马大地主家杀猪，他儿子要结婚。

　　生水腰间别了两把刀，与英珠并肩行走。

　　去到马大财主家的时候，热水已经烧好了。

　　生水把猪绑到杀猪架上，没等猪反应过来，一刀捅下去，木盆接了满满一盆猪血。

　　英珠接过去她的刀，将热水淋在猪皮。

　　生水不让她太靠近，坐在一边，省得她鞋脏了。

　　英珠这时候很安静，就坐在一旁看着。

　　几个妇人平时见不到英珠，趁这个机会凑过去八卦。

　　“你和你男人来这儿一年了吧，怎么没见要孩子？”女人悄眯眯问到。

　　英珠若有所思，是啊，孩子。她们作为夫妻没有孩子这儿她还真没考虑过。

　　“你们跟我媳妇儿说什么呢？”生水走过来。

　　别看生水跟其他男人比是瘦弱了一些，可她力气比谁都大，一头猪三四个壮汉去抓都要费半天功夫，她一去那猪就动不了了。

　　私底下都在说生水是个练家子。

　　更加没人敢去她身边凑热闹。

　　生水一来她们就不敢跟她漂亮媳妇儿搭话，跑到一边去摘菜。

　　生水将刀递给英珠。

　　“媳妇儿我饿了，我去找点吃的，你帮我处理了。”

　　那头猪已经被处理干净，但没把肉分出来。

　　英珠握紧刀，玩了个刀花，利刃滑过猪肉，三两下肉是肉，骨是骨。

　　所有人目瞪口呆。

　　没想到生水她媳妇儿看着柔柔弱弱，这技术比她相公还厉害。

　　那天以后再也没人敢觊觎她。

　　生水满意的点点头。

　　她顺来一个果子，分了一半给英珠，俩人就坐在凳子上分食。

　　“不是有挺多的吗？怎么就只拿了一个。”主家看他们饿了，又只拿了一个果子，怕别人知道说他家小气，有多拿了几个果子。

　　生水笑着答谢，把果子接过去。

　　村子里面有实力请十桌人吃饭的不多。酒肉丰盛，量大管饱的更少。

　　生水也好久没这么敞开肚子吃饭。

　　二人混了一顿饭，看见新娘子下轿，有些好奇婚礼是怎么进行的，又留下来了。

　　看着新婚夫妇拜堂，又送入洞房，小胖男孩儿在婚床上滚了一圈。

　　热闹散去，生水带着英珠回家。

　　“怎么不开心了？”生水捧着英珠的脸。

　　英珠乜了她一眼：“你才不开心。”

　　“好好好，我不开心。”

　　“又在敷衍我。”

　　吵吵闹闹又是一年。

　　好景不长，大旱连年，收成不佳，生水的生意也停了。

　　好多人都开始逃荒，离开家去乞讨。

　　生水和英珠还有些钱，但财不外露，在这种情况下不能拿出来钱粮，僧多粥少，会被哄抢。

　　生水收拾包袱，和英珠一起告别这个生活两年的地方。

　　她们随逃荒队去到另外一个县域，可隔壁县城不愿放灾民进去。

　　县长摘下官帽。

　　“我身后，是千千万万个百姓。今日放你们进去，就是拿他们的命在博。我已告知朝廷旱灾之事，再过几天会派人带粮食来救济。我们会保你们活到那一天。”

　　县长派人扔下好几篮子的食物和水，做到这个份儿上很不容易了。

　　生水抢到一个窝窝头，带到英珠面前。

　　“吃吧。”生水掰了大半给英珠。

　　英珠扯了一把生水。

　　英珠说：“这里离朝廷共计一千三百公里，来回也要一个多月。”

　　“那确实是他的缓兵之计。”生水点头。

　　英珠疑惑的是这一点：“为什么欺骗百姓？”

　　“来的路上，我听说县长姓安。在这里任职五年，朱雀阁名册之中确有此人，只是评价他心狠手辣。七年任期即满，不久后回国都。恐怕没按什么好心。”生水分析道。

　　“我想救她们。”英珠认真地说到。

　　生水道：“好。”

　　生水和英珠潜入县城，夜袭县长住处。

　　生水的剑架在男人脖子上。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生水声音雄雌莫辨，叫人分不清男女。

　　英珠隐藏在悬梁。

　　安普道：“你是谁，所为何事？钱？”

　　他神情淡然，一点儿害怕的意思都没有。

　　“怎么就不能是人？”生水恐吓到。

　　“老朽贱命一条，无所谓。”

　　生水正色道：“看来您认为万事无愧于心。那我来提醒提醒你。你的政敌韦立明是你买凶杀的。他这个人不怎么样，但他和皇室沾亲带故的，你说他家人知道，你能活吗？”

　　“你到底是谁？”他厉声道。

　　生水道：“我是谁？很简单，劫富济贫的人。”

　　英珠倒挂悬梁，生水看着旁边那颗毛茸茸的头，冷不丁被吓了一跳。

　　“我无权无势。”安普没有察觉异常。

　　英珠指了一个方向。

　　生水挑眉，暗暗赞叹英珠厉害啊。

　　生水转动了一个瓶子。

　　“你们这些人啊，就喜欢搞这些歪心思。”生水道。

　　一条密道出现在面前。

　　英珠从悬梁下来，下到密道。

　　英珠打了个响指，生水押着安普一起下去。

　　走了一个时辰才到外面。

　　“别有洞天啊。”生水用绳子捆了安普，又点了他的压穴。

　　然后跟着英珠探寻密林。

　　“这里机关重重，小心点。”生水拉着英珠。

　　英珠撒开她的手。

　　“我不是小孩儿了。”

　　生水摸了摸鼻子，是她又忘记了。

　　英珠找到一簇草，扒开一看，是一个地窖，里面藏有金银与粮食。

　　“还真是个贪官。”生水说。

　　英珠说：“里面还有未烧毁的信件，是他和他老师杜笙的。你自己看吧。”

　　生水愕然：“他要把所有难民杀了！他怎么敢！”

　　“到时候上书人是饿死的，就没他的事儿了。”英珠眼神冰冷。

　　“联系朱雀分部吧。”

　　生水的意思也是英珠的意思。

　　县城内的人，说不定与安普沆瀣一气。

　　外面的灾民已经饿到极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离开。

　　“朱雀分部是你当年培养的孩子，你还不放心？”生水道。

　　英珠迷茫道：“我不知道。先把书信带走。”

　　朱雀分部隐藏在全国各地，不易察觉，而且每个一段时期就会改变身份，她们会把这些消息亲自送往总部，而不是与直系上司汇报。最重要的是，她们有调度军权的权力。

　　想找到她们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英珠给城内的孩子们买来糖葫芦，让她们唱首儿歌就行。

　　生水抱着木剑靠在房梁，观察窗外。

　　一个女人抱孩子来住店，敲开了她们的门。

　　“大人，真的是你。”女子眼含泪珠。

　　丢下怀中的“孩子”就要抱英珠。

　　生水撇了那人一眼。

　　女子霎那间动也不动。

　　“坐吧。”生水请来人坐下。

　　“我们来只为一事。因大旱颗粒无收，外面坐满流民。而我们偶然得知县长要杀绝流民，兹事体大，特来相告。”

　　英珠取出信笺。

　　女子神色严肃：“大人，我会处理的。您放心。”

　　生水和英珠没有回到城外灾民棚户，而是通过安普的密道离开。

　　路上，生水背着英珠。

　　“不是，你不是说念姬要杀你吗？朱雀阁这么多年也没对你我下手。”英珠不解道。

　　“傻瓜，你我都知道她的身份，唯独兰羽和兰月不知道。可以说全天下就你我二人知道她身份，她如今身居高位，怎会去赌人心。不过是念在兰羽和兰月还在为她做事。”

　　“……生水，我想回朱雀阁……”

　　生水道：“好。”

　　“但是不回国都，就在一个小小的地方，每天兵荒马乱，不用看别人的眼色。不用每天都回答那些不想回答的家常。”

　　“好。”

　　朱雀阁来了两个女孩儿，代称就叫阿姐、阿妹。整天形影不离，做事干脆利落。

　　总能收集到别人收集不到的消息，做别人做不到的事。

　　分部每个人都知道她们关系匪浅，但没有关系，她们的身份也不好不到哪里去。

　　春去秋来，花开花落。

　　时过境迁，人的时间短暂，到头来只是黄土一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