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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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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是谁?”
“我去,明星吗!教练终于舍得请明星来宣传咱们拳馆了吗?”
“帅是帅,可代言的话……不太符合咱们拳馆的气质吧?”
“刘阳扭伤了手吗?我咋没看出来?”
……
不一的声音响起,但唯一确认的是——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时刻被顾泠吸引。
顾泠的眸光却只盯着台上的一人。
浅眸微弯,盈着星点笑意。
闫空也回视着那点笑意,同时心里闪过一个莫名的念头。
是在夸赞他赢得了比赛么?
台上的刘阳也盯着顾泠,只不过那眼神看上去十分复杂。
有一半是在怒瞪顾泠的突兀横插,还有一半则是因那言辞凿凿的话心虚害怕自己的伤势。
他拧眉大声道:“你又是谁?这可不是随便谁人就能踏入的地。”
他语气像呛了火药,听得闫空几个知道内情的人变了变面色。
无端被“狗咬吕洞宾”一场的顾泠非得没有生气,甚至连眉头都没蹙一下。
就像是拿对方当成无视的空气般,依旧清冷自若得风度翩翩。
站在顾泠身旁的夏毅想要呛回去,却先被台上的教练先一步截止话音。
“来者是客,我都还没说什么,你插什么嘴。”那教练训斥完刘阳后又看向顾泠。
这教练约莫三十来岁,身形魁梧健壮,声音中气十足。
他眉心有两竖明显的皱眉纹,想来定是位常年生气蹙眉的主,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还算称得上彬彬有礼。
他问顾泠道:“请问你是?”
顾泠动了动唇,刚欲答复,便见一人先一步给了他回答。
那替他说话的人竟是闫空。
他此时的面色有些微沉,比平时都要显得严肃,尤其是扫向站在一侧的刘阳时。
“罗教,顾医生就是我们今天请来面试的队医。”
说是“面试”,但台上台下的人都心知肚明。
就他们这新开不久还欲待参加比赛打响名气的草台班子,能请来稍微像点样的医生都实属不易。
哪里还敢大刀阔斧地摆老爷范进行筛选。
尤其在今天之前,沈乐成几人还偷偷将新来的队医是牛津毕业的消息给透给了出去。
于是乎闫空的这句话在拳馆间炸起不小轰动,所有人看向顾泠的目光渐渐由惊艳、好奇
转为尊敬、仰慕。
仿佛一束蓬荜生辉的光照进了此间小小“陋室”般——
相比这群没见过世面的学员,罗教显然显得“矜持”得多,除了暗搓搓给了闫空一个“兔崽子你咋不早点说”的哀怨眼神外。
闫空:“……”
罗教欲盖弥彰地清咳一声,他理了理衣袖上并不存在的褶皱,笔直地往前迈出一步。
硬拗出了一个65弧度的笑脸伸手道:“那顾医生,咱们去我的茶室谈?”
底下的学员都惊呆了。
原来每日对他们疾言厉色的教练还有如此“杰特们”的一面。
被无视住的刘阳一脸便秘尴尬。
顾泠的右手从裤兜中取出,他推了推镜片,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闫空。
闫空心跳漏拍半瞬,他带了股莫名情绪在心中咕哝道。
总是看他做什么——
只听下一秒,顾泠勾唇道:“面试可以稍后再谈,我看还是这位学员的伤势比较着急。”
这话的对象自然是刘阳。
此刻的他可谓是又羞又狼狈,在众人谴责的目光下恨不能就地挖个坑跳下去。
**
加赛结束,散的散,修整的修整。
闫空从浴室出来后,便看见夏毅、沈乐成、索天罗三人凑在罗教的茶室门口。
这三人的动作鬼鬼祟祟,叠罗汉般将脑袋挤在门缝旁。
闫空将毛巾搭在肩上走了过去,他冷不丁将手搭在夏毅肩上,某位做贼心虚的人就差原地起跳飞走了。
“我靠,是空,吓死我了。”夏毅惊魂甫定。
闫空更是一脸莫名其妙:“你们趴在这做什么?”
由于他的到来,三罗汉原地散架,但夏毅还是磨着牙往门缝中瞅。
沈乐成跟索天罗一脸无奈地对视。
他俩异口同声道:“还不是陪夏毅捉奸。”
闫空无语:“……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捉哪门子奸,这茶室里不是顾医生和罗教吗?”
一提起这个敏感的词,夏毅就转过头来“嘘”了一声,而后继续趴在门缝旁咬牙小声道:
“我刚才就看出来了,这个罗魔头对我们顾医生心怀不轨,你看看他这热络的样子,哪有一点平日里训我们的样子——”
闫空听到这话内心微微一动,也抬眼看了进去。
他视力比他们三好,因此不用趴门缝也能窥见大概。
视线中。
顾泠坐在待客用的真皮沙发上,他双腿优雅从容地交叠着,面容平静自若。
想来交谈得还算顺利。
做他对面的罗教相比起来则要忙碌紧张得多了,时不时出汤分茶,时不时硬拗笑容调整坐姿,又时不时起身从展柜中搬出证书……总之,那沙发面上就仿佛安了层针毡似的。
“……”
这氛围不像是顾泠在被面试,反倒是像顾泠在面试着罗教……
“你是不知道,他刚才硬拽着顾医生的手在手中探来探去,要不是田螺跟大成拦着我,我老毅就直接冲进去将他拉开了。”夏毅恨恨道:“为老不尊!”
闫空“……”
沈乐成:“……”
索天罗:“……”
“行了,顾医生是你的人吗,就捉奸。”闫空正色道:“要定制赛服,毛姐叫人过去测尺寸,我来之前报过了,你们也赶紧去吧。”
夏毅不情不愿地努努嘴,在沈乐成跟索天罗两人的拉扯下不死心地走了。
“……”
“罗汉”们散开后,门内的情景便更加清晰了。
闫空本也准备转身,但里头发生的一幕又让他的视线粘了回去——
只见罗教不是太紧张还是怎么,一个手抖便将茶水漏了出来,还烫到了自己的手指。
顷刻间,罗教先前伪装的斯文形象碎裂成渣,顿时嗷叫得手舞足蹈。
闫空看见顾泠不紧不慢地打开医药箱,从里头拾取药物,神色认真地替罗教涂抹。
他的视线从顾泠和罗教交缠的五指上收回,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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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台。
闫空倚在栏杆上看江边风景,拳馆的对面是一片湖泽,湖泽的四周长满了大片的洁白芦苇。
风一卷,那些芦花就像轻盈自由的精灵般在空中飞舞摇曳。
顾泠推开门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景象。
闫空换上了一套清爽舒适的白色运动服,看上去干净柔软。
风卷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深邃英气的眉眼,瞳孔中还留存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恣意微光。
顾泠的手在金属把手上停留了一会儿,而后走了过去。
听到声响,闫空回眸。
两人的视线蓦然相撞,似乎连空气都静息了几秒。
顾泠走过去同他并肩,也看了一眼远方的景象道:“在做什么?”
闫空视线扫过他侧脸,下意识答道:“看风——景。”
顾泠像是没在意他这不经意间的卡顿,面色如常地继续道:“就你一个人?”
闫空注意到他手中还提了个白色医疗箱,正是方才给罗教抺药那个。
他淡淡地“嗯”了声,视线停留在医药箱上:“出国比赛要定制赛服,他们量尺寸去了……这是?”
顾泠侧过身,直面着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前方的一个藤椅,不疾不徐道:“坐过去。”
闫空抬完脚才意识过来——
……自己是不是有些太听话了。
但脚都动了,再撤回来显得他多别扭似的,于是便干脆利落地按照顾泠的吩咐坐了过去。
他双腿大剌剌地敞开,双手撑在两腿上,抬眼看向也走过来的顾泠。
顾泠今日依旧穿得挺厚实,但闫空却依旧觉得这人单薄得过分。
仿佛风一卷,就会随着那些芦花一样飘走似的。
这个视角显得顾泠有些居高临下,闫空有些不太习惯这样的姿势。
刚想要站起,便听见顾泠又道:“把衣服掀上去,露出腹肌。”
“……”
要不是这几日对顾泠有些自认为的了解,闫空几乎都要以为这是什么变态情|色的要求了。
虽然知道顾泠百分百没有那种想法,可闫空还是难以启齿地问了一句:“……做什么?”
顾泠好笑地反问他:“你认为我要做什么?”
“……”
两人沉默地对视两秒,闫空单手掀开下衣摆。
腹肌跟腹肌也是有差距的,像常年锻炼保持的和刻意练习出来的就有很大差别。
像闫空这种的外观上就会更加饱满紧实,线条也会呈现得更加分明性感,就算是以这样放松的姿势坐着,腹肌也不会消失或减弱。
顾泠自上而下地扫了一眼他那腹肌,而后单手打开医药箱,从里头翻出了棉签跟一瓶碘伏。
直到那带着凉意的药水棉签倏忽贴上了自己的腹肌,闫空才浑身一僵地反应过来顾泠在做什么。
他嘶声道:“……其实这点小伤用不着这么处理——”
顾泠意味深长地抬眼打断他,同时手上动作不停:“这么好看的腹肌留下伤疤,以后你的爱人可是会很可惜的。”
闫空同那目光对视,耳垂竟丝丝漫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