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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晚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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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铭砚把阮多翻了个身,用身体压住,不让他扭来扭去。
他担心自己会被他折腾到失控,而他的脑震荡还没好,不能太剧烈。
一吻上他的唇,他就下意识来抓他的衣服,他擒住他的手腕固定在头顶,免得他还没拆线的伤口崩裂。
阮多被吻得情动,猫咪一样呜咽着:“哥哥,想要……”
陆铭砚坏心眼儿地逗他:“要什么?”
“要像上次那样……”
“哦,不给。”
“!”
阮多从意乱情迷中挣脱出来,生气地瞪他。
他笑着贴在他耳边哄:“等养好了伤,哥哥一定喂饱小馋猫。”
“谁是小馋猫啊!”阮多脸红了。
为了补偿,陆铭砚跟他在沙发上腻了一会儿,就打开外卖软件,午饭点了顿平时不让他吃的“垃圾食品”——奶茶,汉堡,披萨,炸鸡。
他这也算是舍命陪君子了。
“哇,外卖!”
孩子没吃过外卖,以前穷,没点过,到陆家也没点过,因为陆家太远,不在配送范围,而且,煮饭有肖妈。
陆铭砚心疼又好笑:“住这里,你可以每天都吃外卖,但必须挑健康的和卫生的。”
阮多瞬间觉得未来一片光明。
然而才三天,三天他就吃够了。
中午,吃光了一份韩式料理,郁闷地把方便筷子一丢,三天没下楼的人磨磨蹭蹭地去了趟楼下的超市,买了一大堆东西。
他开心地给陆铭砚发微信。
【哥,晚上回来吃饭,我煮饭!大餐!】
【好。】
可能是在忙,不然不可能只回一个字。
阮多安慰了自己一句,就开始准备晚饭。
做饭,可真难!
晚上六点,密码锁准时响起,阮多高兴地跑过去拿拖鞋,好像是要跟人献宝的小朋友。
“哥……”
他愣住了,因为跟陆铭砚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个人,竟然是吴三棠。
他一手拿着一只布艺拖鞋,傻站在那里,吴三棠慈祥地打量他,欣喜地呼出一口气:“多多,你好啊!”
阮多:“……啊,您好!”
他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陆铭砚:竞争对手打上门来啦?
陆铭砚勾了勾唇:“不是说做大餐吗?我请吴总来做客。”
阮多:“……”
他扭扭捏捏:“要不去外面吃吧,大餐……那个,烧焦了,晚饭只有面条。”
陆铭砚和吴三棠相视而笑,默契地进了屋。
吴三棠说:“面也很好。”
阮多赶紧跑到厨房,把装满焦糊食物的垃圾桶踢到水槽下面看不到的地方,又盛了一碗面条,然后他发现,面条用筷子一挑就碎,成了面疙瘩。
他探头:“要不,还是出去吃吧……”
正在打量房间的吴三棠看了看桌上的两个碗,笑道:“好像软了点,不过挺好的,这不是还有肉丁和黄瓜丁呢?我年纪大了,就喜欢软烂一点的。”
阮多尴尬,没告诉吴三棠,其实他切的是肉丝。
他以为吴三棠是来跟陆铭砚谈生意上的事,就在一旁正襟危坐,闷头捞面吃。
可不料,关于新体育场的项目,他们俩是一个字也没提,也都不怎么说话,光吃东西,好像面前那碗快成浆糊的面条是难得一见的珍馐美味。
阮多偷偷抬眼看吴三棠,刚好跟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赶忙缩了回去。
陆铭砚觉得他的样子像只缩头缩脑的小乌龟,特别可爱,忍不住笑了一下。
他打圆场:“多多,怎么想起来要做饭?”
阮多说:“外卖吃够了嘛,难吃,那些餐厅跟肖妈的厨艺比可差远了!”
“那下次我回家的话,拜托肖妈多煮点,给你带回来。”
“好!”
肖妈是爸爸的眼线,陆铭砚这话也就是说说,但见他很期待,倒是往心里去了。
陆浔不知道阮多现在留在他这里,但或许能够猜到,因为他这几天一直按照员工的时间准时上下班,这绝不正常。
他们在公司时一切如常,父子间看不出任何隔阂,但除了工作之外,再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有时候陆铭砚会自嘲地想,自己的叛逆期是不是来得太迟了?
或许,人这一辈子早晚都要叛逆一回吧?
吴三棠端起碗喝着面条,完全没有一点大企业家惯有的架子,反倒经常用很慈爱的目光看阮多,让他有点招架不住。
“多多,伯伯听说你受伤了,好点没有?”
阮多看了看自己包着纱布的手掌:“好多啦,不痛了,再过几天就可以拆线啦!”
吴三棠笑着问:“是不是被纱布影响了厨艺发挥啊!”
阮多眼睛一亮,觉得这位伯伯简直是自己的知音!
他碎碎念地抱怨:“可不是嘛,担心弄湿纱布还要戴橡胶手套,手又不敢太使力,炒菜的时候可麻烦啦,所以才把菜都烧焦了!”
现在,他完全相信,不是自己厨艺不行,都是受伤的原因!
距离仿佛一下子被拉近了,阮多晃荡两下腿,仔细看吴三棠。
“伯伯,你不是来谈生意的?”
“当然不是了!”
“那?”
“来拜访一下陆总,看看你们的小家。”
我们的……小家?
阮多脸一红,赶紧解释:“不是,我是借住在这里的!”
吴三棠点头,又遗憾地摇着头:“这里挺好的,就是没人照顾你,如果只是借住的话,不如去我那?我的房子房间很多,但只有一个人住,我家的厨师厨艺也很好,有保姆打扫房间,还有专门的司机和保安,来试试?”
阮多慌张地看向陆铭砚:“不不,不是……不用啦!”
他才不要去丢下陆铭砚去享受别人的照顾!
不过……
他好奇地问:“伯伯,你的家人不在一起吗?”
吴三棠翘起嘴角,笑容有点苦涩:“我啊,只有一个女儿,现在在国外上大学,她每年只回来一次,其他时间就只有我一个人。”
阮多捂住嘴巴:“啊,那没有亲人在身边,不会无聊么?”
吴三棠喝完最后一口汤,笑了笑:“我还好,习惯了,当然,有时候也会感觉寂寞,你来陪我好不好?”
阮多抱歉地摇摇头,小声说:“那,你还有厨师保姆保安司机,哥哥就只有我,我走了就没人跟他说话了!”
吴三棠笑了。
阮多这才意识到,原来吴三棠是在逗自己玩,也跟着傻笑起来,心里却偷偷松了口气。
还好是开玩笑的!
他满心都是不忍拒绝可怜的空巢老人,却没意识到,今天才是两个人的第二次见面,压根没熟到去人家小住的程度。
陆铭砚刻意给他们留了独处时间,饭后,他主动去打扫被炮轰过一样的厨房,打扫了很长时间。
阮多跟吴三棠聊自己的学业,自己的爱好,又说自己的来历,然后问他,能不能不在福利院那块地上盖房子,吴三棠问明缘由,答应会考虑一下。
聊天中,时间过得很快,快到八点时,吴三棠起身告辞,跟阮多说好下次有时间还来看他。
阮多伸了个懒腰:“啊——吴总人挺好的嘛!”
陆铭砚搂住他的肩膀:“是不错。”
“你们关系变好了呀?”
“……还可以。”
阮多挠挠头,本能感觉陆铭砚的情绪好像不太对,在他腰上掐了一把:“哥哥!”
陆铭砚捉住他不老实的手:“怎么?”
“他来干什么呀?”
“做客。”
阮多皱了皱眉,把他推到沙发上,扑倒:“你骗我!”
终究还是瞒不住,陆铭砚叹了口气,按住他的脑袋:“他想看看你。”
阮多受伤的第二天,得到消息的吴三棠就找上了陆铭砚,面对面提出他想做亲子鉴定。
如果在以前,陆铭砚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想都别想,但是如今,他跟陆浔闹成那样,也是时候给阮多寻一个更好的归宿了。
有人要加害阮多,而陆浔肯定不会给他任何庇护,陆铭砚觉得自己在面对未知时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无所不能,吴三棠反而更有这方面的经验。
十几年前,他的双胞胎儿子走失后,他家里的安保就连升了好几个等级,一直维持到今天,从没松懈过。
也许,把阮多还给他,是最好的选择。
他妥协了。
他一松口,吴三棠当即就去鉴定中心给自己出了份加急报告,跟阮多以前提取的那份比对下来,确认识父子无疑。
陆铭砚无话可说。
因为阮多的脑子摔了,担心这个消息让他激动,他跟吴三棠说,会慢慢把这个消息透给阮多,吴三棠只忍了三天就急不可耐地来找陆铭砚,说想见见,并且答应他,不会说出自己跟他的关系,就只是看看。
阮多虽然有时候犯傻,但有时候又很机灵,今天他就机灵得格外不是时候。
“我有什么好看的?哥哥,你有事瞒我!”他摆脱陆铭砚的手,用脑袋顶他的胸膛,“不告诉我,我就生气了!”
陆铭砚看了他几秒:“上来。”
阮多就扭着腰爬上沙发,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脸对着脸:“快说!”
陆铭砚锁住他的腰,轻声说:“你觉得吴三棠怎么样?”
“怎么样?”阮多歪着脑袋想了想,“很好的老爷爷!”
“别胡说,不是老爷爷,人家才不到六十岁。”
“什么?我以为他七十岁了!”
“操心嘛,可能老得比较快。”
阮多突然慌张地撑起身体:“那不行!哥,你别当总裁了!万一老的快了怎么办!”
陆铭砚抱着他笑了一会儿,猛地把他的头按进自己的怀抱,在他的头顶亲了又亲:“那就在变老之前,快跑。”
阮多被他逗得大笑。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陆铭砚突然说:“多多,你搬去吴总那边住一阵怎么样?”
“啊?”阮多惊讶地抬起头。
“阿西还没抓到,你一个人在家我的确不放心,你又不喜欢问我派陌生人回来陪你。”
“可吴总那边也都是陌生人啊!再说,我跟他又不熟,你怎么放心把我交给他啊?”
“多多。”陆铭砚按住他的肩膀,“吴总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阮多忽然有点紧张:“为,为什么啊?”
“他是你的亲生父亲,多多。”陆铭砚正色道,“你是他失而复得的宝贝,他一定会拼尽所有保护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