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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美梦成真 ...

  •   时隔半年,游峰身体在闻渝的精心调养下越发好,甚至产生出几分能再次习武的错觉。

      或许是错觉过强,他总做同两场梦。
      第一场梦中是二十一载前的梅花台试剑,他初入江湖,代表天渊派对阵强敌。

      彼时武林群雄并起,以龙骨宗为首的五毒、寒酥阁、金顶寺、万花谷皆高手如云。可这片云中,忽然冲出来个异类,名叫单仰秋,一人单挑几大百年宗派的掌门,且无人知晓他是何门派,师从何人。

      然而这倒不是最为可怕的,毕竟武林不缺天才,若有些天赋,苦修功夫几十载,勉强能达到此地步。最可怕的在于,单仰秋功法深厚如此,独步武林,傲视群雄时,才十六岁,荣获“奇侠”称号。

      江湖的高手们都苦不堪言,从起初的倨傲到心服口服,落差感极强。毕竟被个毛头小子打败,实在过于丢脸面,同时又觉得果然老天赏饭吃,刻苦在天赋前不值一提。

      当然,冥冥之间,他们分外希望能横空出个奇才,把单仰秋的风头压下去。

      到第二年,也就是单仰秋十七岁那年,武林各门派共同举行比剑,即“梅花台试剑”。
      游峰犹脱缰黑马,剑术惊为天人,一路劈关斩将到最后一场,对阵备受关注的单仰秋。

      围台观战之者数不胜数,简直汹涌如潮水,连脚尖踩地都是种奢望,几乎是被肩膀夹着走。

      许多武林侠客至今仍会吹嘘自己看过这场试剑,没有人能忘记,两个天纵奇才持剑相对,斗得天昏地暗,堪称江湖最为精彩的,无论观者还是斗者,皆沉迷其中不可自拔,盘口赌注也开得极大,有的人甚至把所有身家压进去。

      最后游峰以独龙剑术,半招险胜单仰秋。那剑法真似烛龙喷火,黑龙游水,雄伟而绮丽。
      自那以后,游峰被奉为第二个奇才,且得了钟有道赠予的玄铁剑无镜,一时间无数人爱慕追捧,只要有他参与的小法考或武林大会,皆人满为患。

      而单仰秋自从那次惜败,隐退江湖,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传言虚虚实实,最盛行的是以梅花台试剑为耻,愧而发奋,闭关习剑。
      从后来的情形看,这个说法确实是对的。

      第二场梦则是天京变。
      师父毒发身亡故去两年,游峰独自一人查了两年的真相,发现真凶是梁春山,想要直接告知闻渝,但害得闻渝屡屡受伤。他不得不剑走偏锋,择上暗杀梁春山这条路,却刚好中了对方的下怀,被关进地牢中。

      段无极来看他,手中带着他的无镜。

      游峰灰头土脸依靠墙壁瘫坐,慢慢爬起来接过剑,长发滑落肩头遮住大半张脸。
      他手指一点点顺着抚摸,从雕花到剑刃,再从剑尖到柄端,茫然地沉默良久,眼尾带起几珠晶莹的泪花。
      段无极道:“游师兄,你带上剑吧。”

      游峰摇了摇头,合剑入鞘放回他手里,再抬起头来,泪水已经擦干了,嘴角微翘笑道:“无极,你帮我把它转送给闻渝吧,至于我和无镜,从今易主,山水相逢不相认。”
      “此剑于我已无用,往事成空。从此以后,江湖再见,只当故人新识。”

      然而他后来扪心自问,是否真的山水相逢不相认,只当故人新识,游峰却很迟疑。
      他放不下闻渝。

      如果哪一天,闻渝佩带无镜找到他,游峰不确定自己能否把持住藏匿多年的汹涌情感。
      他以为是可以的,可在罗柳镇的茶馆中,做足心理准备相见,在看到闻渝手上残留的一缕血迹,而无镜被打理得干干净净那个瞬间,游峰才明白,他小瞧了那份情感,高看了自制力。

      然他必须忍住,行差半步,就会陷闻渝于深渊中。为了浇灭这股邪火,他不惜加快脚步,绑架了李钰。

      月光莹莹,倾倒而下,游峰骤然睁开眼,食指揉了揉额头。
      侧过眸,闻渝躺在身旁,纤长眼睫颤了颤,缓慢睁开,睡意迷离,然很快强行打起精神道:“怎么又醒了?要不要我明日去买点安神香?”

      游峰笑道:“不用,我没事,你先睡吧。”
      闻渝重新闭上眼,但眯了半晌,又睁开眼道:“真没事?”

      游峰俯身亲下他嘴角:“没事。大概最近补得有点过,精神旺。”
      这句话不知戳到了哪个点,闻渝突然耳朵慢慢溢出红艳,他拉过被褥挡住脸,只留双眼睛在外,眼睫扑闪着,直勾勾盯着游峰。

      游峰奇怪道:“怎么了?”
      闻渝又把被褥往上拉了拉,直到罩过两个人的头,才小声道:“明晚试试?”

      被褥暖和,充溢着融融热意。
      游峰霎时间没听懂,安静感受着闻渝潮热的呼吸,蓦然反应过来,打趣道:“试什么?”

      闻渝心知对方在逗他,登时不大开心:“你说呢?”他背过身去道:“不想试那就不试。”

      游峰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双手从他腰间环过,抱着人道:“听你的,试试。”

      第二夜,两人都洗浴了相当久,游峰到床边时,闻渝已经盘坐着,两眼盯着他。游峰轻轻把他推到床中,烛火明晃晃照着。闻渝本就皮肤白皙,若夜色里还好,灯下稍显浅红,便格外引人注意。

      游峰一手压着人,半数长发滑落肩头,见闻渝黑漆漆的双瞳乱瞟,支颐展颜道:“怎的,怕了?不是你提的吗?明明看起来胆子可大得很。”

      “我怕什么!”闻渝咬了下唇,又很快松开,惊慌失措道,“你……你怎么突然开始乱摸!”
      身上人素来是脸皮厚的,并不收敛,反而攻势越发强硬。

      闻渝耳垂红透,仿佛泣了血,他索性一把摁住那只修长白皙的手,皱眉小声警告道:“游峰!”
      他脾性暴躁莽撞,很少用这种细细的声音说话,反倒无意间更有些趣味。

      游峰逗弄道:“嗯,莫非闻大侠对此事有何高见?”
      闻渝眨了眨眼,睫翼颤动,翩翩斜飞。
      他抿唇,清凌凌的眼眸瞥见游峰那张脸,才又用比刚才还低的声音道:“你轻点。”

      游峰看起来文弱,周身环绕清冷药草香。他先前原本以为会吃力些,没想到对方力气大得过分。
      游峰:“嗯?声音太小了,我没听清,你说什么?”

      夜深人静,哪儿有听不清的说法。这人分明是故意的。
      闻渝怒瞪着他:“你耍我。”

      游峰将发丝挽到耳后,唇瓣微微贴闻渝眉心吻了下,笑道:“我哪儿舍得,只是曾经某人故意让我坐竹筏子晕水,这又怎么说?”

      居然来招秋后算账,闻渝讪讪转移话题,回到现在的事来:“你轻点。”他主动亲了下游峰嘴角,“这次听到了吗?”

      游峰肃然道:“听见了。”
      他说这话前,手已不正经,脱缰野马般四处点火,这团火直燃到闻渝心里。

      闻渝虽有情窦初开过,然头一次真正来做,满头大汗,胸口剧烈起伏。担心游峰发现自己的窘态,羞赧地别开脸。

      游峰忍俊不禁:“闻渝?闻大侠?阿渝?”
      叫得多了,闻渝口齿不清道:“干嘛?”
      游峰道:“你看着我。”

      闻渝:“不要。”
      游峰:“头一次,是正常的。”
      闻渝蓦然转过头,白皙脸上仿佛桃花盛放,眼尾绯红妍丽,还有几分湿润。

      他忍住颤抖道:“你倒是挺懂。怎的,很有经验?”
      游峰咬了咬他耳垂:“你不若猜一下。”

      “不猜,跟我有何关系。”闻渝想抓被褥挡脸,摸索半晌没找到,突然想起游峰早丢它到茶桌上了,愤愤地捞把自己的头发盖住神情。

      游峰道:“没关系?”

      “没……”闻渝还嘴硬,却被狠狠顶了下,顿时噤声,闷闷地哼出来,待剧烈的感觉消过去,他恼羞成怒,“游峰!”
      游峰知道撞对了,笑意更盛:“好好答话。”

      他又问了遍:“没关系?”

      闻渝不应,又被顶了下,意乱神迷。他从未如此失态,气急咬住游峰手臂,本想用力点,见弧度优美苍白若纸,担心真咬伤,便只是叼着,眼神威胁游峰。

      游峰自然不怕这些,愣是将话翻来覆去问了好几遍。闻渝实在扛不住,败下阵来,泪水盈盈的,眼尾越发红艳,看上去颇有些委屈:“有关系。”

      游峰心满意足,认真道:“当年你偷亲我 ,知晓你的心思后,我去买了很多话本。”

      闻渝讶然:“你知道……”
      游峰道:“对啊,我知道。所以,闻渝,你吻我那一夜,我亦心悦于你。”
      从此以往,铭记于心,朝暮难忘。

      闻渝手指一动,不小心勾掉游峰发带,青色丝带顺绸缎般的长发彻底散落下来,飘到闻渝腕上。发带尾端的玉珠圆润秀雅,衬得肌肤白嫩,极其好看。

      游峰见此情景,微笑着哄诱道:“明晚我们就试试这个吧。”他握住闻渝手腕,连带着发带,轻吻了下。
      闻渝冷脸:“不要。”

      酥麻感再次席卷,这滑头老狐狸故技重施。闻渝边骂边哭,不断败阵。
      第一夜,游剑首完胜闻副派主。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美梦成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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