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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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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门缓缓拉开,于奕鸣身材立挺站在里面。
时安蓝算好了时间按的电梯键。
她提着打包好的早餐,进了电梯,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安蓝扭捏了好久,在快要到16楼的时候壮起胆子说:“谢谢于总昨天送我回家。”
于奕鸣挑了下眉看着递到他跟前的东西:这是感谢他的方式?
叮——
电梯门正在慢慢展开,时安蓝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他的手腕,把食品袋子挂在他手上。等于奕鸣还没反应过来时,她早已不见了人影。
时安蓝从清醒过来便一直在回忆昨晚发生的所有细节,最终得出结论,就是丢脸了一点,所幸没有说不该说的话,就是没想到于奕鸣居然会从肖季手上接走她。
肖季来公司的这段时间,公司内部的八卦对象便从于奕鸣转移到了肖季身上,什么花丛浪子,什么采花大盗,风流公子这些词在他身上安置了个便!
他特意追到酒吧,那会不会也是喜欢她的呢?
哐当——
于奕鸣把时安蓝给他的早餐一把甩在桌子上,孟唐嘴里叼着的面包都抖了一下。
孟唐直愣愣地看着他:什么意思?于总大发慈悲,请他吃早餐?
“早餐。”
他说完就走进办公室,独留孟唐在那里凌乱,他们老板今天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竟然有早餐福利?老板还亲手放在自己面前?
实际上,只是因为于奕鸣自己吃不下第二份早餐而已。可是,难道孟唐就能吃得下两份早餐吗?
于总刚刚进来的脸色可不算好啊?算了,老板的心思猜不准,别祸及他就行,孟唐暗想。
他把食品袋打开看,一瓶酸奶和爱心形状的面包。他拿出面包,看了又看,最后恍然大悟,莫非是老板要送给小女生的爱心早餐没送出去?所以兜兜转转这份早餐到了他手上?
时安蓝进来送文件,看见孟唐桌子上的袋子疑惑道:“这个袋子你哪里来的?”
孟唐呆了一下:“早上于总给我的。"
好一个于奕鸣!竟然把她精心准备的早餐就如此随意地送给了旁人!
时安蓝气鼓鼓地走了,这个人,怎么能这样!
晚间,沈笑扬安慰了时安蓝足足两个小时,才让她心情平复下来。时安蓝郁闷到只能去画稿子。
和千千沐野合作以来,由于工作室的大力宣传,《画中人》的知名度大大提升。时安蓝没精打彩的,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便开始发呆,百无聊赖又打开微博看读者朋友给她的留言。
她翻看了许久的评论,评论区大部分都是催更的。在准备退出软件时,她发了这么一条微博。
【是不是勇敢一点会更好?】
一经发出便获得了大量留言,所有人都是在鼓励她更勇敢一些。
这段时间她也一直在思考,或者说抉择。
《画中人》的创作量越来越大,时安蓝到了一个人很难保持每周更新的状态,这也意味着,她需要在佰宜和千千沐野之间做出选择。
深夜的她在床上辗转反侧,佰宜她刚刚在项目上取得成就,也得到了于奕鸣的认可,和于奕鸣虽然比之前更熟悉,可始终处于工作关系。
而另一边,是她一直以来追寻的梦想,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选择。连带着一周以来的工作和情绪都十分低迷。
时安蓝每天雷打不动地给于奕鸣带了早餐,于奕鸣以为时安蓝是想要接近他,以便能更快地成为一名真正的设计师。
她每次送早餐都会问他,什么时候能给她时设计师的工牌。
于奕鸣:“虽然你承担了这次新产品的设计,但还需要半年的考核,这是规定,没有人能打破。”
半年,时安蓝哪里等得了半年?千千沐野那边已经提出希望她能够更全身心的创作漫画。
光影灵动,难得微风拂面。
“孟唐,我这边车出了点问题。”
居然会半路抛瞄?
他环顾四周看这到哪里了?然后,一张熟悉的面孔迎着他走来。
时安蓝刚转过街角就看见熟悉的车子停在路旁,她特意过来看看可不可以帮忙。
她把车停在他旁边,降下车窗,探出笑盈盈的脸,说:“于总,好巧啊,这是怎么了?”
于奕鸣:这Y头在这儿明知故问?一副幸灾乐祸样。
于奕鸣的车前不久刚开去检测保养过,任谁说这便是天赐的机缘。
“去哪儿呀,我送你呗?”
她心中暗想,有一种自己当霸总的感觉。
于奕鸣低眉瞅了眼手表,时间有点紧。
他也不拖泥带水,工作要紧,说:“多谢。”
时安蓝露出洁白牙齿,笑容灿烂,就好像夏日晨起的太阳,让人舒适。
汽车一路疾驰,时安蓝看出他时间不足,比平时开得快些,尽量为他夺取时间。
“于总,今天帮了你这么大忙,你准备怎么感谢我啊?”
“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过两天是我生日,我打算办个派对,于总来给我撑场子吧?”
她的心似海浪翻涌,这个要求对于两人现在的关系确实超纲,她本没有抱什么希望他会答应,一分钟像一年的时间一样漫长。
“可以。”
低沉的声音落在她心中的激流,激起更高一层的涟漪。
一句“可以”砸懵了时安蓝,她身体一僵,水透的眼睛像有强劲的穿透力,看穿了于奕鸣的眼睛,却看不清他心里想什么。
从她负责新品设计到庆功宴,她好像离得近了,又好像只是为了工作。但是现在,他答应了她的请求,是不是他迈出的第一步呢?不然为什么那天会去酒吧接她?
时安蓝的生日会就在家里办的,她早早地就开始准备,在笑笑甜品店呆了一整天,亲手做了蛋糕。
于奕鸣本以为她的生日派对应该有很多人的,当她打开门的一瞬间,里面就没有半点人声,他往里面看了眼。
时安蓝露出甜蜜的笑容:“欢迎于老板光临,她们还没来。”
她从鞋柜里拿出唯一的一双灰色男士拖鞋,说“你穿这个。”
“于总,你先坐啊,我去拿东西。”她把做好的蛋糕从冰箱里拿出来。
她解开盒子的结,取下纸盒,在桌子上摆放着刀叉和餐盘:“于总,我这有点忙不过来,要不你来帮帮我?”
于奕鸣这才明白过来,这个生日派对,除了他和时安蓝根本就没有第三个人会来:“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吧。”
时安蓝插蜡烛的手停下了:“还是于老板聪明,好了,等一会儿我把蜡烛点上,不对,我先关灯。”
她穿着拖鞋匆匆来去,留下哒哒哒的声音。房间里倏忽间便暗了下来,窗外的灯光刚好能让她看见房间里的物件儿。
快到桌前时,她又想起忘记拿打火机了,便转方向去旁边的柜台。
“诶,在哪儿呢?怎么没有?”
正四处乱摸时,柜台明亮了起来。于奕鸣在她身后打开了手机灯照明。
有了光亮时安蓝一眼就看见了打火机放置的位置,她又踩着哒哒哒的声音快速走到桌前。
她把一支一支蜡烛挨着点燃,望向于奕鸣,说:“好了,你可以许愿了。”
于奕鸣想了一下才记起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他只有在小时候有过生日,长大后便再也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时安蓝是想给他过生日,只是......
“不好意思,我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时安蓝依然强撑笑意:“过生日不需要习惯啊,我都准备好了,许个愿望,吹个蜡烛很快的。”她的笑容如窗外的月光,美好恬静。
“我不会和任何带有......”他停顿了几秒,“秦应,上次庆功宴的时候,也在现场,你应该见过的。喜欢应该是最美好和最纯粹的感情,不过,谢谢你的蛋糕。”
蛋糕上的蜡烛已经燃了半截,它燃烧得火热,而时安蓝的心却是冰窟。她还没有对于奕鸣说喜欢,于奕鸣就堵住了她所有的路。
她甚至没有听到于奕鸣关门离开的声音,她再也没有勇气在于奕鸣说出那样的话后,还能表明自己的心意或者为自己争辩几句。
桌子上的蜡烛熄了,蛋糕表面覆满了蜡油,空气中似乎充斥着灰烬的味道。
时安蓝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他应该是对她有好感的啊?早餐他也收了,他也去酒吧从肖季那里接走了她,现在算怎么回事?
既然没那个意思,干嘛要吃她做的早餐?干嘛要特意送她回家?是她莽撞了吗?是她想错了吗?她只是想争取一下,以前的错过就错过了,可这次是真的入心了。
如果说以前她被美色所迷,那现在她知道他的温情,她懂得他的小心翼翼,如何放下......
车上,于奕鸣又回想起昨天电梯维修,他从楼梯下楼时听见的话。
“那你也不看看我是谁,这么周密的计划不会有事的。”
“你还是小心点,别表现得太刻意了,让你老板看出来。”
“我知道,我们的接触都是按计划进行,你就放心吧。”
“那你仔细点,他那么聪明的人,别暴露了。”
“你就放心吧,肯定拿下,事成之后,别忘了你答应我的。”
......
时安蓝在楼梯间和沈笑扬的通话被他尽数知晓。
她们为了拿下他策划了一起精密的计划,或许是为了佰宜的什么文件,也可能是她想走捷径取得某些职位,又或许为了进入于家......
如此详细的进度交流,他一直被算计着。
现在回头看他们的每一次接触或许都是她计划的一部分,甚至抄袭事件......
这样的人,就算再才华横溢,他也不会提拔她成为一名正真的设计师,别的,更不必说。
一切都是她们的计划,尽管一开始就有一种熟悉感,只要她是带着目的来接近他,无论何种渊源,何种感情,都没有任何可能性。
夜渐渐深了,窗外的灯火逐渐熄灭。
时安蓝处在无尽的黑夜中,直到晨光熹微,她依然坐在蛋糕前面。她机械地站起来,眼睛红肿,去洗了冷水脸,冰冷的水珠让她清醒了一些,她看着镜子前的自己,就那么差吗?
确实挺差的!和秦应比起来,她算什么呢?自取其辱罢了,现在还有谁会因为真心而在一起,更何况是于奕鸣?她太异想天开了!
时安蓝除了眼睛看得出来哭过,依然正常的去上班。
她去问了问陈露设计师的审核能不能提前?陈露说不行。她明知道结果,她就是不死心,万一呢?万一可以呢?
她把昨晚发生的事向沈笑扬一一诉说,笑笑甜品店内,时安蓝铺天盖地的泪水,像是要把甜品给泡咸。
“呜呜呜呜呜呜......”
她终于把所有的情绪在沈笑扬这里都发泄了出来。
沈笑扬拍打着她的后背:“乖,没事啊,这个不行还有下一个嘛,干嘛非要在于奕鸣这棵树上吊死嘛,我给你介绍个帅哥行不行,和于奕鸣一样帅,不,比于奕鸣更帅行不行?”
“呜呜呜呜......”
哭得更大声了。
“笑笑,你别再提他的名字了,你每说一次,我就会想起昨天晚上,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第一句,那句‘不会和任何带有’,顺下来分明就是‘不会和任何带有目的的人谈恋爱’吧,我怎么了?我喜欢一个人能有什么目的?”
“这会不会是你想多了,能有什么目的呢?要不,你去找他问清楚?”
“不要,我现在看见他就难受,啊呜呜呜......”
“哎,好了好了,不去就不去。”
“而且,我下周不想去上班了,虽然今天去了,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对于我来说,我已经没办法和他共处一个屋檐下了。”
“实在不想去,你要不就辞职吧,正好,千千沐野那边不是已经和你商讨过了吗?成为最优秀的漫画家,一直是你的梦想啊?你迟早要离开他的呀?”
时安蓝水肿的眼睛看着她,沙哑着嗓子,甚至有点发不出声音:“真的吗?那样的话,我以后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