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头上司是偏执前任》顾烊兮

13、烟火气.

　　“阿姨，我帮你提吧。”
　　提着两大盒礼盒的王女士空出一只手摆了摆，话语间尽是热情：“不用不用，放后备箱就行。这是我们家乔听给你送的一些特产。”

　　“这盒是橙子汁水又多又甜，是在乡下的亲戚自己种的。还有一盒里面是..”
　　“妈，你行了…”乔听总算知道大早上王女士在楼上磨蹭那么久是在做什么了。

　　“诶人情世故你懂不懂。”王女士蹙眉，又看向跟前帅气年轻的小伙裴祁，“还有一盒是些补品和茶叶，见到你之前我还以为你和乔听以前的领导一样年纪大，没想到那么年轻，还长这么帅，真是年轻有为啊。”

　　“阿姨您过奖了。”裴祁一副谦逊的模样，连忙接过长辈手中的礼盒，放进后备箱前不忘说道：“谢谢阿姨送的东西，下次有机会我请您吃饭。”
　　“好啊好啊，叫上乔听一起。”
　　“嗯，阿姨您叫我小裴就好。”

　　显然王女士并没有意识到一旁挽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乔听正一个劲地给她使眼色。

　　“那上车吧。”

　　见王女士已经钻进了了后座，乔听刚要伸脚进去，王女士一手扣住了车门，探出脑袋对她说：“去，坐前面去。”
　　裴祁这时候在后面放东西，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为什么？”
　　王女士使了使眼神，意思大概是她看好裴祁做女婿。

　　“人家有女朋友了啊。”乔听压低声音道，确保自己和母亲的对话没被裴祁听见。
　　王女士撇撇嘴这才作罢，挪了挪屁股空出身边的位置给乔听。

　　车里的镜子倒映着裴祁的脸，王女士觉着眼熟，左思右想后问了句：“小裴，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

　　裴祁彼时刚系好安全带:“我和乔听是高中同学，开家长会的时候您可能见过我。”

　　想法被证实的王女士情不自禁拍了拍大腿：“对，就是高中家长会。我记得你当时还上去发言来着。”
　　“嗯，那时候考了年级第一名，老师让我上去分享学习经验。”

　　“果然优秀的人会一直优秀。”王女士说完，不忘看向自己身边的乔听，凑到乔听耳边小声道：“多好的一男的啊，那么早就认识了为什么你当初没拿下？”

　　车内时不时响起导航提示音，王女士是个妥妥的E人，一路上和裴祁攀谈了不少，连人家里父母是做什么的都套出来了。
　　车程行驶了一半，王女士因为口干舌燥被迫终止了这场聊天，好在裴祁提前准备了水。

　　王女士润完喉咙，摇头对着乔听喃喃道：“妈妈是真喜欢这个，可是人家名草有主了。”

　　“上次相亲见面那个质量实在太差，以后你妈我绝对严格审核，答应妈妈，下次碰见这么高质量还没对象的要勇敢冲，好吗？”
　　乔听：“…”

　　是谁说的大三稳定之前不要谈恋爱来着？又是谁现在一个劲催她找对象？
　　早知道当初和裴祁谈的时候就不藏着掖着的了。

　　在导航的指示下车子驶入了狭小的道路，道路崎岖不平，不过好在三分钟后车子又驶在了宽阔的大路上。

　　“车子进不去了，就停在这边上吧。”看着狭小人多的巷口，裴祁照王女士的意思将越野车停在路边划分好的车位里。

　　“你确定是这里吗？”小巷子里面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的菜场。
　　王女士一手挎着早已准备好的菜篮，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这个点估计明德叔还吃饭，不如你们等等我，我去买些新鲜的菜就带你们一块儿去。”

　　乔听深知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力，但毕竟还有裴祁在，让他一个上司干等着也不合适，乔听刚想开口劝阻母亲，哪料身旁的裴祁却抢了先。

　　“不着急，阿姨先忙自己的事就好。”乔听觉着裴祁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衬衫倒是和即将踏入的地方格格不入，没来得及劝阻又听见裴祁说：“我陪着阿姨，倒也能帮阿姨提东西。”
　　“那真是麻烦你了，不过有我们家乔听在，她力气大。”王女士一脸乐呵呵的模样，看裴祁那叫一个顺眼。

　　菜场临近收摊，有一些菜贩已经收拾好东西开着小电驴离开，不过好在王女最终还是找到几家新鲜又便宜的摊面。
　　在王女士一顿熟练的讲价操作后，乔听的双手挂着满当当的塑料袋。

　　“那边还有牛肉，我们去那边看看！”王女士挎着菜篮子，说着话自顾自往牛肉商贩那边走。、
　　“诶妈，你等..”乔听又一次接过老板递来包装好的蔬菜，双手承受的重量勒红了她的手掌。

　　“给我吧。”看着裴祁已经伸到自己跟前的双手，乔听抿着唇有些犹豫，裴祁看出她的踌躇，于是不再询问双手直接拿过她手上颇有重量的袋子。
　　“谢谢。”乔听小声地道了句。

　　终于采购完，裴祁将王女士买的东西尽数放进了车子里，这个点正值中午，菜场周边不少没有招牌的小饭店都聚满了人。

　　“饿了吧？你们想吃什么，我请客。”王女士拍了拍胸脯，方才在菜摊上才碰见个老熟人，唠嗑唠了半天。
　　乔听和裴祁都说按照王女士的喜好就好。

　　“那我就带你们去家炒菜馆，以前我年轻的时候经常带着你外公来吃。”
　　王女士走在前面，乔听和裴祁跟在后面。

　　乔听穿了件宽松牛仔裤，脚上踩着双崭新的白色运动鞋。她想着要走的路不少穿这双舒适的运动鞋不会脚疼，却不知接下来进去又穿去的好几个巷子，本就狭窄的小路两侧时常可见泥泞的水滩，两轮车不时经过，轮胎驶过那滩泥水，将其毫不留情地溅起。

　　“让一让，让一让！”随着清脆的铃声在身后响起，一辆共享单车从巷口驶来，驾驶自行车的年轻人不小心失去了重心，抓着车把摇摇晃晃，冲着乔听驶来。

　　“小心。”乔听来不及反应，肩上就多了分力道，回过神时自己已经被裴祁拉到了身边。

　　那辆失去控制的共享单车也在驶过小水滩后终于稳稳停下。
　　衣角相碰，甚至闻见裴祁穿在外套里那件T恤带的洗衣液淡淡的花香，乔听这才知道自己和裴祁离的有多近。

　　裴祁的手还搭在她的肩膀上，在确认她的安全后才缓缓离开。乔听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天在他家突然出现的裴祁的女朋友。

　　于是咬着唇疏离地向后退一步，与裴祁隔开了距离后才抬头看他：“谢谢。”

　　王女士早在前面拐了弯全然不知后面发生了些什么，这时候要是再不追上恐怕一会儿该找不到人了。

　　“走吧。”乔听留下两个字，低头看着被泥水弄脏的白鞋忍不住蹙眉，忧愁之间转身向前继续走。

　　“卤味拼盘，一份蒸牛肉一份肥肠汤，对了，加一份青菜。”
　　小店没有招牌，甚至没有菜单，但并不影响它生意的火爆。

　　系着围裙的年轻人在嘴里把刚才的菜名又复述了一遍，接着又转头叫人把碗筷拿来。

　　“这里最不缺的就是人间烟火气。”
　　没有常规的厨房，几口大锅就放在小小的店面里，好几个店员站在锅前，手上拿勺出菜的动作就没停过。店面不大，桌子就摆放在店前，甚至狭小的过路口边上都摆了两张小桌。

　　“麻烦把这里收一收。”上桌客人刚走，小桌上留着碗筷和溅在桌面的辣椒油。
　　话落，一位佝偻着腰的老太太拿着抹布前来，将桌上的污渍都清理干净，上一桌剩下的碗被尽数重叠在一块儿，抱在系了白围裙的怀中。

　　“老太太，您知道张明德在家吗？”
　　老太太将抱在怀里的碗碟扔进一旁的大箱子里，满是皱纹的脸尽显苍老：“你说明德啊，在呢，我刚还看见他牵着孙子孙女回去了。”

　　王女士一边听着，一边将三份碗筷外层的塑料膜拆解开，然后放进装有热开水的大碗里烫。

　　“你们找明德做什么？”老太太和张明德应该是老相识，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乔听回她：“找他了解剪纸的事情。”
　　“这样啊。”老太太顿了下，面上带着笑又继续道：“明德剪的东西确实好，过年的时候还给不少街坊邻居都送了窗花，你看，我们店里墙上的窗花就是他给剪的。”

　　裴祁顺着老太太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一堵白墙上的红色窗花很是突出。原本只是一张普通的红色宣纸，在匠人高超精妙的技艺下变成了精美的艺术品。

　　“上菜咯！”上菜的中年男人两手端着一个大铁盘，上面不同的规格的碗盘里都冒着热气。
　　“来，吃饱饭才能更好的干活。”
　　王女士将用开水消好毒的碗筷分发，招呼着两人夹菜。

　　“味道怎么样？”王女士饭前喝了口水，见裴祁夹菜尝了口，一脸期待地问道。
　　“很好吃，阿姨推荐的果然没有错。”

　　这话在乔听耳里是恭维，在王女士那里可是对她的莫大肯定。
　　“那就多吃点，不够的话再加菜。”说着，还不忘给裴祁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