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凉亭外的几名男子个个身着劲装，虽衣着颜色各异，但身高却近乎一致。此时，他们毫无例外地被这场不期而至的大雨浇了个透，雨水顺着脸颊和衣角不断滑落下来。
丽娘与季明看到季瑜投来的安抚眼神，紧张情绪便舒缓了几分，又见这些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无任何恶意举动，二人便渐渐放松下来，看到他们站在雨中，心中又涌起了一丝不忍。
这时，丽娘轻轻扯了扯季瑜的衣袖，下巴朝着凉亭一侧歪了歪，同时压低声音说道：“瑜儿，娘瞧着那人很是眼熟。”
季瑜与李翰林顺着丽娘下巴示意的方向一同望去。
季明不解，季瑜若有所思。
李翰林则偏过头，轻声问道：“叔母，您在何处见过那人？”
丽娘眼睛继续往外望着，缓缓说道：“越瞧着，就越觉得像那位恩公。”
恩公？
季明、季瑜、李翰林双双对视了一眼。
丽娘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悄悄抬起脚，轻轻踹了季明一下，才又说道：“娘有个朋友，当年被几个泼皮无赖纠缠不休，那几个混蛋可真是恶心透了，嘴里不干不净的，多亏了这位恩人出手，将那几个混蛋生擒了，还让那几个混蛋给娘——的朋友磕头赔罪。打那以后，再也无人敢骚扰我那朋友了。”
她言辞之间全然不见惧意，也未因回忆往昔而泛起丝毫阴霾。唯有一种扬眉吐气、畅快舒展的快意神色。
季瑜、李翰林又对视了一眼。
丽娘眼中带着一丝嗔意，轻轻扫了季明一眼，又道：“我与我那朋友一起去买话本的时候，在街上遇到过他，我那朋友指给我和明哥看过。”
季瑜、李翰林同时看向 “明哥”。季明面无表情。
季瑜、李翰林同时低下了头。
接着，两人又抬眼望向那 “恩公”。
丽娘极力压低声音：“明哥，定是他。”
季瑜瞧着那“恩公”，不知是不是错觉，那 “恩公”的耳朵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站得也更为笔直了。
季瑜看向李翰林，问道：“李兄，你可见过此人？”
李翰林回道：“并无印象。”
那“恩公”此刻就在雨中淋着，可看他们的站位，又像是在围攻凉亭中的众人，这情形，矛盾极了。
好在，暴雨如同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又似一阵轻烟忽悠散去，风住雨歇，那 “恩公” 与他的同伴们也免去了被大雨浇注的苦。
雨后初霁，阳光从云层缝隙中透出，周遭万物仿佛被重新洗刷了一般，透着清新凉爽之意。如若不是被人围着，在此赏景倒也不错。
景是无暇欣赏的，围着的人动了。
一名身着黑色劲装的男子走进凉亭，朝着李翰林一拱手，沉声道：“抱歉惊扰了公子，我家主人有请您移步一叙。”
亭子里的人此时已放松了警惕，便将注意力集中在了这二人身上。
黑衣男子身形魁梧，英武非凡，李翰林一袭银衫胜雪，身姿修长挺拔，此刻他泰然自若、气定神闲地站在黑衣男子面前，气势上竟是更胜一筹。
李翰林的目光扫过四周，神色淡然地说道：“尔等何人？你家主人必定就在附近，此处清幽凉爽，在这里说倒也合适。”
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腰牌，动作迅速地在李翰林眼前一晃即收，说道：“公子无需担忧。”
李翰林眉头微皱：“尚未看清。”
那人显然未料到李翰林会如此回应，他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再次抱拳道：“得罪了。”言罢，手指微动。
随即，两个身影如鬼魅般忽悠而动，脚步轻盈，落地无声，眨眼间就来到了李翰林跟前。其中一人抱拳道：“公子，今日多有得罪，请！”
这二人中并无那名 “恩公”。
李翰林目光缓缓扫过眼前三人，神色冷峻，沉声道：“我的朋友家眷皆在此处，莫要再惊扰了他们。”
三个人抱拳伫立在原地，黑衣男子连忙说道：“公子放心，我等定会护他们周全。”
李翰林学过武，应对些许街头流氓自是绰绰有余。然而今日这几位一看便是登峰造极的顶尖高手，李翰林并无胜算。且他今日所带的仆从皆是着重于忠诚可靠而并非以高强武艺遴选。此刻若真要动起手来，恐怕是实力悬殊，取胜的希望甚是渺茫。这一点，双方皆是心知肚明。
更何况这些人看上去毫无恶意，虽不知那“恩公”是为谁效命，可他一脸正气地在此静静守候，还是让人安心不少。
季瑜上前一步说道：“李兄保重，我们在此等候，这个季节雨来得急，莫要走得远了。”
李翰林本就无意在此冒然行动，他适才也不过是略作试探罢了。于是，他向季瑜微微点颔首示意，而后转身，随同黑衣人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