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上将摁怀里亲》溪子洲

6、合作

　　“八千？”
　　闻竹闻言有些诧异，仅是第四军团就有一百多万人，这药丸药液也都是消耗品，几千万份下来帝国分配的资金怕是不够。
　　想起之前系统给出的背景资料上说，古钺多次自掏腰包补贴军需改善军区状况的事，闻竹抬眼看向了那清冷似雪的人。

　　古钺还是坐在那里，不卑不亢，游刃有余，他似乎早就料到闻竹对这个价格有异议。
　　口服液的效果有多好他已经看到了，且至少现在没有发现有什么大的副作用，而且还是星际独一份的，价格就肯定不会便宜，与其拿一百万去找祁家做一场效果未知的洗礼，不如去买这口服液，至少关键时刻能保命。

　　古钺目光不偏不倚的对上闻竹。

　　他之前猜想，闻竹一开始可能就知道王文的存在，想要借着他来搭上军部的这条线，所以卖给王武的价格只是个幌子，现在他想要交易来了自然不可能是什么轻易拿的下的价格，他先提出八千后面就还有加的余地...

　　“还是一千吧，统一零售价。”闻竹抿了一口普洱茶，挑了挑眉。

　　本是前些天随手和一批药材一起种下的茶叶种，没想到品质还不错，正准备低头再喝一口时，桌子却突然被撞得发出‘哐当’一声巨响，手中还烫着的茶水差点就撒了他一身，幸好古钺反应的快，上身向他探去，一把稳住了茶杯。
　　“康赛副官，您这是？”闻竹放下手中的茶杯，拉起古钺的手查看有没有烫伤。

　　古钺的手是没什么事，可他的耳朵却是一下子就红了起了，不自在的挣开了闻竹的手。

　　闻竹瞧着也没什么事，索性就随他去了。

　　“对..对不起闻先生！很抱歉！但是您刚才说，一千星币一瓶口服液是真的吗？”
　　康赛满脸通红，一边带着颤抖的确认，一边小心翼翼的把歪了的桌子扶回去。

　　“是的呀”闻竹觉得这没什么好惊讶的。

　　当时他卖给王武的时候就把价格算好了，星际暂时没有能力净化土壤去培植草药，那些种子的价格并不高，土壤价格更是低到离谱，几星币就可以买几十斤，主要出力的就是他的灵力，一千星币多买点肉和菜种吃几顿好的就补回来了。

　　“为什么？”古钺虽然在尽力克制但眼中的疑惑还是涌了上来，他不明白。

　　如果是祁家，他们拥有这样一项技术，只怕是万金也说得出来，要是主星司家拿到一手资料，定是会藏得极深，以求自家地位永立在前，可，闻竹这么做到底所求什么呢？

　　“因为保护帝国，从来都不止是你们的责任。”

　　这句话在古钺的心里反复回响，久久不能平息，返航的途中他也有些心不在焉，从来没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古家在第一批天赋觉醒的时候就显现出了耀眼的天赋，那时帝国为了获得更多的生存资源，人类与虫族连战数十年，古家的先民在精神战斗上的天赋是藏不住的，各异的精神拟态，强大的能量波环，他们带领人类披荆斩棘。相对的，在古家，越是天赋异禀的孩子精神海越是脆弱敏感，对辐射的反应也越大。

　　但没有人后退过，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这就是他们的责任，包括他们自己。
　　天赐的能力降落在他们身上，他们就是帝国最锋利的剑，剑只会断不会弯……

　　闻竹匆匆吃过饭后就又赶到祁寒的实验室去了，军区那边要的量又大时间也紧，这事又是个不能马虎的，得赶紧整出个办法来。
　　他的脑子里已经有一个快要成型的计划了，只是还有些细节要和祁寒敲定一下。

　　夜幕渐深，实验室里倒是灯火通明。

　　祁寒手拿一袋淡紫色的营养液看也不看的就往嘴里倒，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字符。
　　旁边联通的解析仪里有深红的鲜血在涌动，是他上次用草种和闻竹换来的。

　　说实话，他现在对闻竹的研究兴趣远超‘深研计划’。

　　六年前，也就是祁澄牺牲后的一年，他离开了家族，狼狈不堪的来到第三星系D区落脚，用身上仅有的钱租下了一间小仓库改为实验室。

　　但其实他也不知道的自己能做些什么，每天闭上眼就是哥哥痛苦的脸庞，还有交替闪过的祁家人的丑恶贪婪的面孔，他们的眼眶是那么的深，似乎再多的财富也填不满。
　　记得16岁那年，祁澄刚刚觉醒第一天赋——念力吸引的时候，他们还是喜悦的，祁家事业主要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巫医之术，于军事确实无所建树，而祁澄的天赋与战场是完美的契合，就连古钺上将都对他的能力赞叹不绝，祁家主似乎已经看到了祁家银屏金屋的模样，哥哥也深感自豪，唯独他从那一天起就隐隐不安。

　　“哥哥，越强大的精神力量就得面临越严重的反噬，你在前线一定不要太拼，给自己留几分余地。”

　　而祁澄总是在他面前答应的好，回来时又总带着伤，祁寒也没法子，只好加倍的学巫医，以求在哥哥受伤时能做点什么。

　　“就算受些小伤，不是还有小寒吗？你就是哥哥的后盾。”祁澄爱笑的眉眼依旧清晰。

　　可这一切都留在七年前了。

　　巫医就是彻头彻尾的一场骗局，祁家的每一个人都是骗子，更是恶鬼!什么洗礼什么祷祝，都只是他们敛财的借口罢了，就是到了那一步，他们竟然还想将哥哥给！...

　　祁寒想起那最黑暗最割裂的一段记忆，胸中就翻涌起恶心的感觉，他狠狠的闭了闭眼，将思绪拉回来。

　　在来到第三星系后的第二年春，他就觉醒了第一天赋——衍生。
　　衍生使他能够将能量石里的力量波动与实验体的精神海产生链接，通过外界的刺激达到‘觉醒’的效果，也就是人造的第二天赋。
　　他花费了大力气才弄来几颗高阶能量石，可前面的几个实验体都在紧要关头衰亡，就连闻竹也在他构建精神链接注入能力的时候出现了病危的症状，他当时以为闻竹也是一样的，深研计划已经走到了绝路，他到底还是辜负了哥哥。

　　可是，闻竹醒了！不光醒了还成功激发了第二天赋！

　　闻竹的能力是那样的独特，他从未见过那般富有生机的力量，那是再高等级的能量石也无法拥有的、属于人的力量。
　　在他血液中流动的绿色光点就像远古的精灵一般，居然可以吸收辐射在精神海里沉积的X物质，这岂不是意味着，他找到了能够救祁澄的办法了？

　　祁寒的目光一刻也舍不得移开，那些滚动的字符背后都是昔日他们兄弟二人朝夕相处欢声笑语的画面。早点解开他能力的秘密，哥哥就能早点醒过来...
　　正当他深陷回忆的时候，闻竹匆匆赶到了实验室。

　　“什么？你..你是说这药液能够缓解精神海震荡？”
　　祁寒双眼瞪得老大，一手指着闻竹两指捏住的小玉瓶，满脸不可置信。

　　“更重要的是，它能够在关键时刻护住心脉，给精神海挡下一次致命的攻击!至少让人们不至于连能量石都吸收不了。”闻竹补上一句。

　　这下，祁寒的脸上已经不是震惊而是怀疑了。现在在祁寒的心里闻竹已经是一个因为第二天赋觉醒高兴到发疯的癫狂青年了。

　　无他，实在是他所说的话对祁寒来说太假了，自大航行结束为开始，帝国的历史已经有五百多年了，帝国主星的研究院一直都致力于治疗精神海相关疾病，可顶多就是起到缓解的作用，他们甚至连精神海崩溃的原因都搞不完全。
　　虚名在外的祁家对于精神海的治愈率也仅为百分之五，大多也都是瞎猫碰死耗子。

　　纵观帝国百年历史，被精神海折磨的子民不计其数，像闻竹所描述的这种药液更像是天方夜谭。也难怪祁寒把他当疯子看了。
　　闻竹多精的一个人啊，他一看祁寒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了。

　　“这可是古钺上将亲自验过的，要不是我一个人生产不了这么大批量的药也不会来找你帮我。”
　　祁寒愣了愣神，上一秒略带嫌弃的表情一下子就变了。

　　古钺上将吗？

　　他想起了之前还在主星的时候，哥哥觉醒了第一天赋，许多人都前来祝贺，古钺上将是跟着老元帅一起来的。还有每年初的星际快报上都会有古钺上将的影子，即便他已经远离主星来到这里也是会看的他的消息。

　　居然是古钺上将代表军团向他订购，那必是不会有误了。

　　“你也研究过精神海方面的问题，该知道这个东西对前线士兵和帝国子民的重要性。”

　　“我要怎么帮你？或者说你为什么要找我来帮你？”祁寒还是迟疑了，他离开家族多年，早就不是那个祁家双骄了，在这偏远破败的实验室做着希望渺茫的研究。

　　这样的他还能帮谁呢？

　　闻竹四下望了望，在档案室靠近门口的窗户旁边发现了一个花盆，把花盆里已经死的差不多的花拔了出来，用手翻了翻土覆上厚厚一层的精神力。
　　魔法要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