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赠我》大土也

38、第 38 章

　　重阳看着陈御白的脸，忽然说：“颜知，怎么感觉你的脸色不太好？”
　　陈御白遮掩道：“起的太早，有些累罢了。”
　　重阳没有多想，把刚递给陈御白的水拿回来，拧开了瓶盖，再次递给陈御白。说道：“你大病初愈，身体底子不行，回去之后我给你炖鸡汤喝。”
　　陈御白看着重阳，心中暗想：没有回去之后了……
　　太阳还在尽力的跳跃，陈御白忽然对重阳说：“你把我往前抱一点，我想坐在那块石头上。”
　　重阳顺着陈御白的手指看过去，那里是一个巨石群，旁边就是悬崖，于是摆手道：“不行，危险。”
　　陈御白嘟起嘴，说道：“我就坐在那里，又不能动，我就是想要离太阳更近一点，这都不行吗？况且，不是有你吗？”
　　重阳经不住陈御白的软磨硬泡，终于抱起了陈御白，坐在了巨石上。
　　陈御白看着重阳，感叹道：“这朝阳真美！”
　　重阳其实对看日出并不感兴趣，见陈御白喜欢，心里便高兴，说道：“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常来，你腿好了之后，我们还可以去那边的主山。”
　　陈御白笑着点头，山风微凉，陈御白把头靠在重阳的身上，眼中毫无波澜地看着已经升起一半地太阳。
　　天亮了。
　　陈御白看见了同伙给出的手势，她知道，是陈润生的人来了。
　　于是，陈御白对着重阳说道：“重阳，前面是不是有饮料售卖机？你能帮我买一瓶咖啡吗？我想提提神。”
　　“好呀。”
　　重阳没有丝毫犹豫，起身就往前走。
　　陈御白深深地看了一眼重阳，又对着同伙比了个手势。
　　下一秒，一声尖锐地爆裂声响起，正在买咖啡的重阳一回头，便看见陈御白捂住左胸，满脸痛苦，而陈御白的周身，已经被鲜血染红！
　　周围寥寥数十人立即被惊的尖叫，争相往下山的路跑着。
　　重阳手里的咖啡掉在地上，重阳不管不顾地朝着陈御白的方向跑了过去！
　　陈御白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是下一秒，一股巨大的冲击力将陈御白向后推了几步远！在重阳错愕地目光中，陈御白整个人如同断了线的风筝，直直地跌落山崖！
　　“不！”
　　重阳的眼睛直了，飞身到巨石旁，一时间她的脑子里只剩一个念头：把陈御白带上来！
　　这是，不知从哪里出来一个高大的男人，拦腰抱住了重阳！重阳本能地挣扎，再一次往巨石边上爬过去！
　　那男人力气很大，一把将重阳拖了回来，嘴里劝道：“别过去！危险！”
　　重阳一脚踢过去，那男人早有防备，紧紧拖住重阳不撒手，争执间，重阳的手忽然触到了那块石头上，陈御白的血迹。
　　“颜知……陈御白……”
　　重阳还要继续反抗，身后的男人直接给了重阳一手刀，重阳昏沉沉地倒了下去……
　　醒来之后，重阳看见了熟悉的地方，白蓝相间的床单，白色的墙壁……
　　只是这次，躺在病床上的人，不是陈御白，而是自己。
　　重阳的脑子里出现了短暂的意识空白，直到鲜红的血迹在石头上蔓延的画面涌入脑海，那画面太过于沉痛，以至于重阳的眼泪如同洪流，霎那四处奔涌。
　　重阳挣扎着站起来，穿着医院的拖鞋就往外跑，跑了没几步，又折回身，从抽屉里找到了自己的钱包带上，好巧不巧，这正是姑姑工作的医院。
　　太阳很大，重阳的脑袋昏昏沉沉的，她心中脑中只有一个想法：去找陈御白，陈御白一定在山的某处！她大病未愈，现在当是怕极了！
　　也顾不得嫌弃打车贵，重阳搭上出租车就往虎山去。司机倒是好奇，问道：“小姑娘，这大中午的你穿成这样去虎山呐？不热啊？要想去玩，清晨最好……”
　　清晨……清晨？
　　重阳的眼泪无声滑落，明知道陈御白身体不好腿脚不便，自己为什么要带她去虎山？为什么要答应她？
　　如果陈御白不是腿不好动不了，也许就能躲开……
　　明知道她身世复杂，却从未想过她会经历这种风险，自己为什么就不能长点脑子？为什么没能保护好她？她那时该有多害怕，那么高的山上掉下去，她该多疼？
　　她流了那么多血！她原本就失血过多，自己好不容易才把他的身体补好，怎么又……
　　重阳哭出了声。
　　司机见状，大气不敢出，车里只有重阳压抑的哭泣声。就这样，重阳很快到了虎山，顺着当时的路跌跌撞撞地往上跑。
　　鞋子掉了，她没管，脚磨破了，她也没停。
　　等跑到虎山的那座小山头，才发现这里已经被围起来了，重阳看着那滩已经干涸的血迹，闷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地上。
　　片刻之后，重阳挣扎着往悬崖处走去，绕过警戒的地方，从侧面看事发地点。
　　这是山上少有的陡峭地段，从侧面看过去，几乎就是垂直的天堑，往下有着一些凸出的地方，山脚处，是一处长不见边际的大河。
　　重阳攀着长相奇绝的大树，尝试着从侧面找出一条能通往下方的路。
　　深山多虫兽，陈御白爱干净，指不定多嫌弃多害怕呢。
　　重阳身形矫健，即使磨破的脚底正在流血，却也丝毫不耽误动作，先是让足跟踩到了悬崖边狭窄的石凸，而后逐渐往下，寻找下一个落脚点。
　　好在悬崖处有藤蔓，还能稍微承托点，重阳小心翼翼，不停地在岩石间寻找落脚点。
　　岩石滚烫，偶然可见蜈蚣蜒蚰，蜘蛛山鼠，重阳忍着心中异样，视线下放，隐约可见山崖的一边，好似有红色的血迹。
　　重阳汗流浃背，慢慢向着那血迹的地方靠近。
　　大约下去了五六米，忽然听见头顶有个声音在喊：“哎!你怎么下去的？赶紧上来！”
　　重阳抬头一看，几个穿制服的人正看着自己。
　　当下心中慌乱，脚下也失了准头，直踩的小石子铮铮而落。
　　那几个警察可能也觉得棘手，其中一个身材壮硕的腰间捆了绳子，动作矫健地滑下，几下便到了重阳身旁。不由分说地一手拎起重阳，上面的人接到信号，齐心协力将二人拉了上来。
　　重阳挣扎，说道：“我看见那边有东西，我要去看看是不是我朋友！你松开，我不麻烦你们，你们当看不见我就好！”
　　那警察不由分说，在另外几人的帮助下，直接将人抛了上去。
　　重阳被摔的闷哼一声，见周围好几名警察，立马变成了鹌鹑。
　　那警察没好气地说道：“你下去干嘛？你看你给我们添了多少麻烦！”
　　重阳赶紧道歉，声音里带着哭腔：“对不起，我朋友，陈御白，从这里掉下去了，我，我想找到她……”
　　“陈御白？你是说昨天从这里掉下去的小姑娘？”
　　“昨天？我睡了这么久了？”
　　那警察问道：“事发时，是你和她一起过来的？”
　　重阳赶紧点头，不等警察再问，便着急道：“御白说想要看日出，我们很早就出发了，然后，她想要坐在石头上，我就把她放到了这，她让我去买咖啡，我刚买好，就看见她这里，这里全是血，然后……然后……”
　　重阳和那几名警察交流了半天，才知道，事发后警察就过来了，当时就取了血样做了对比，确定这血就是陈御白的，而山腰山脚处，也发现了几处零星的血迹，昨晚到河里打捞尸体忙到清晨，一无所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