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作孽》九飞律域

2、第 2 章

　　当赵乾再次醒过来的时候，被窝身边的温度早已失去，整个房间都静悄悄的，半拉开的帘子将外面的夜景展现进来。
　　赵乾浑浑噩噩的想到，这他妈的可真精彩，没日到想日的，反倒被日晕了过去，这种事情也就只有我乾爷能做到……
　　“来电啦，来电啦，来电啦，呜啦啦啦呜啦啦啦呜啦啦啦……”一阵一阵的手机铃声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响起来。不知过了多久，赵乾才反应过来是自己的手机铃声响了，脑子里想的是爬起来，但实际上身体连根手指头动都没动。
　　手机铃声消失了，又响了起来，就这样反反复复了七八次，床上的赵乾才艰难地坐了起来。双腿才刚挨到地上，就无力地软了下去，就像Q版的面条一样。
　　在第十二次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赵乾艰难地爬到了手机面前，伸出颤巍巍的手滑开接通，对面的人还没来得及表示自己的慌张就被一句话撂的半天才缓过神来。
　　“酒店，救我，别让别人知道。”王东东愣了好半会，才貌似那根筋转过来，震惊到孟吸一口气差点没把自己给憋死。手忙脚乱地拿上车钥匙点通自己最不想联系的那个人。
　　一边希望对方接通，一边又希望对方没接通。在嘟了几声后，电话还是被接通了。
　　“……”一阵无声。
　　“给我一个半夜来电的理由，否则明天就是你往后的祭日！”一道清冷的女声从手机那头准确而又利索的传入到王东东的脑中，连带着心房颤了两下，才新换的心脏瓣膜呀！
　　“柯柯姐，那个，乾，他，就是，反正就是出了一点小事，现在急需你帮忙。柯柯姐，你不帮我但好歹也帮一下乾哥，现在是他急需你的帮助。所，所以，不能怪我半夜三更给你打电话。”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模糊不清，到最后成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王东东觉得自己这次要完蛋了，不知道赵乾发什么疯，非要学他们，尝新鲜但好像中间出现了问题。
　　根据自己多年看文的经验，这分明就是被人下了黑手啊！
　　下黑手为什么要连累我！
　　王东东现在想哭，倒了八辈子霉遇上赵乾……
　　夜半三更，在地下停车场两人成功接头。
　　顾柯柯黑着脸，目光牢牢地盯着王东东。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过去，王东东实在是受不了了，小声呜咽着哭道：“姐！姐！别盯着我看了，这事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成这样。乾爷说他想找个，找个…玩玩，但是但是没想到，这中间出了点小差错，所，所以……”
　　“呵”顾柯柯冷笑，“找个？玩玩？”咬牙切齿的将“玩玩”二字加重，他什么心思你还不懂吗？不就是为了气他老子气他哥，你就这么由着他来？你也跟着疯？大半夜的熬，心脏不要了？
　　“新换的，说能保好多年呢！我以为他只是假模假样，没想到……”王东东七忙八乱的解释到，但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越解释顾柯柯的脸越黑。王东东有种不祥的预感，能让赵乾吃亏……
　　顾柯柯给了他一个秋后算账的眼神便进了专属电梯。王东东紧跟其后，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想着等这一段时间过去后，还是先出避避风头吧。要不是这家酒店旗下属于顾氏，赵乾又叮嘱过别让其他人知道。实在没办法的情况下只能找这个女人，王东东一点也不想和顾柯柯有任何接触，还把把柄上赶着递到对方手里。
　　说多了都是泪啊！流年不利！流年不利！赶明个儿去庙里拜拜，上次周启说哪个庙里的娘娘灵验来着？等会儿得好好问问。
　　这一层的监控在提前招呼下全部关闭，顾柯柯和王东东来到了2804，拿着总房卡刷开门。顾柯柯看到的第一眼就眼皮子直跳，本就熬夜不舒服的大脑现在更是一抽一抽的。
　　王东东目瞪口呆看着躺在沙发旁的人，目测区域青青紫紫惨不忍睹，他颤抖地将食指伸到赵乾的鼻子下面，“呼”，还有气！
　　顾柯柯强忍的情绪的波动，但还是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快把他背上带走！”
　　王东东激动地点了点头，快速地将赵乾打包。
　　顾柯柯沉默几秒，拿出手机翻出那个一点也不想联系的号码，面无表情地拨通，在心里把这笔帐静悄悄地算在王东东头上。
　　王东东此时还不知道，在一笔一笔的帐上又添加了一个重重粗粗的黑笔，就像复习资料上被圈画重点一样，清晰明了十分突出。
　　在嘟了两声后，电话迅速被接通，很不可思议，在大半夜的。
　　在沉默一阵后，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一阵低沉的男声，“柯柯”温柔的嗓音似盛不住的水一般，漫溢出来。
　　只可惜这边的人压根get不住，也半分不想get。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起来了，温柔的嗓音反差也太大，太可怕太有杀伤力了！顾柯柯在心里吐槽，压制住生理上的不适反应。
　　“南柯酒店……”只说了四个字，便安静地等待对方的反应。
　　“柯柯可以和章秘书联系，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找他。柯柯第一次主动联系我，我很开心。”温柔如水的声音似魔鬼，对顾柯柯而言。
　　“谢谢，我挂了……”嘟嘟的忙音从电话里传出来。
　　“柯柯，我很想你，很想很想你，哥哥很想你……”似述似喃，情意难断。
　　远在千里的顾柯柯打了一个寒颤，好似被黑暗中一条毒蛇牢牢盯住。顾柯柯感觉自己的ptsd还没完全康复，明个儿重新找个医生开点药。在遥远遥远的未来，顾柯柯悔恨，自己不应该找医生开药，应该学王东东那货找个庙好好拜拜，去去晦气……
　　“柯柯姐，打包好了！”顾柯柯瞥了一眼，被裹的严严实实的赵乾被王东东那脆弱的小身板扛在肩上，看着目光满是希翼的王东东，顾柯柯回想那个让她感到颤抖的男人，突然发现这两衰货也还行，总的来说，还算得上比较正常。甩掉脑子里那些不正常的想法，顾柯柯示意王东东跟上，二人像偷鸡摸狗一般赶忙离开。
　　车上，王东东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顾柯柯一脸鄙视地看着他，“真没用！”
　　王东东翻着白眼，“姐！拜托！我有心脏病！还从二十八楼背到地下停车场！”
　　“不是你说换了新的，再说又不是你一楼一楼爬，明明坐电梯下来的。”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就是从二十八楼背到地下停车场。”
　　“看看他还活着不。”
　　“活着，”王冬冬将手摸了摸赵乾的额头，感觉不出来什么，又将自己的脸给贴了上去。“柯姐，好像有点烫。”
　　“那不废话！一夜过后还搁那躺着，能不烫吗！”
　　王东东满脸虚心。
　　相顾无言中，车一路狂飙，来到一家私人医院。
　　一项项检查开始，点滴被悬挂起来，一夜灯火未熄。在接近破晓时分，赵乾突然浑身发烫起来，高烧达到四十度。王东东眼皮子直跳，心惊胆战，很是担心忧虑地问道，“柯柯姐，赵乾会不会烧成傻子啊！”
　　顾柯柯似笑非笑地看着王东东，“要是赵乾烧成傻子，你说，赵家会放过那个挑起事端的谗佞之徒吗？”
　　王东东欲哭无泪地看着顾柯柯，带着哭腔到，“柯柯姐，你别吓我啊！我经不起吓啊！柯柯姐，我知道你人美心善，医术高超的。”
　　王东东一个丝滑的动作，直接滑跪过来，一把抱住顾柯柯的大腿，嚎啕着。
　　顾柯柯伸手死死地按住王东东的头，避免对方的脸在自己的身上蹭来蹭去，“演过了，你个戏精。”
　　王东东顿了一下，“没意思，没意思。”利索站起来，“那给他药剂加大些？”
　　顾柯柯疑惑的眼神瞧着王东东，“你脑子里在想什么，药剂是你说能加就加的，想他出问题吗？”
　　“应该不至于吧！”王东东谄笑。
　　默言中，两人巧妙的眼神相互对视。
　　“你来！”异口同声。
　　在顾柯柯的眼神下王东东依然奋力挣扎，“赵乾要是知道我碰了他的宝贵的身躯会杀了我的！柯柯姐！”
　　“男女有别！”
　　“没事，你在我心里不算女人！”
　　顾柯柯眉眼直跳，她觉得今晚是她最有耐心的一晚，强忍不刀人的一晚。
　　“被赵乾弄死和被赵家弄死两条路，你选一个！”顾柯柯微笑着。
　　王东东沉默，倔强地开口，“反正两个都是死，我不选！”
　　顾柯柯无言以对，相互看着对方。
　　“那…”
　　“我觉得肯定还有其他方法！区区一个发烧，对乾哥来说不成问题！给他加强药剂，再来个物理降温！”
　　“那，试试？”
　　王东东以最快的速度找来酒精，一边给赵乾擦拭着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顺便再骂骂咧咧一下那个畜牲……
　　彻夜未眠，加上提心吊胆，王东东面含微笑看着窗外洒进的阳光。
　　今天，是个好天气。

作者有话说

　　王东东＝王暮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