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娇·人外·女尊【GB】》陎海

49、死对头

　　伯布里星的天空是非常灰暗的，那里没有阳光，也没有氧气。从那个地方出来后你就曾发誓再也不会回去了。

　　为什么会想起伯布里，你蓦然清醒，明明刚刚在执行NX0203的任务。

　　一睁眼你看到了眼前是一管已经注射完的药剂。而你的四肢被铁链固定在墙上。

　　拿着药剂的是一个蓄着红色长发的男人，他面容艳丽，若不是眼神里满是戾气狠毒，你大概会很欣赏这么一个美人。这个人你不能再熟悉了。

　　你咬咬后牙，厌恶地吐出他的名字：“纳卡斯，你又在玩什么把戏？”

　　“醒了是吗。”纳卡斯的神情一动，很快又掩饰般移开目光，他上来抓住我的头发，力道不大，但能让你感受到侮辱，你冷笑着盯着他。

　　“科莉，你再次落在了我的手里呢。”纳卡斯轻抚你的面颊，一阵吐息掠过你的脖子，让你想起冷血黏稠的蛇信子。

　　“是你埋伏了我。”

　　纳卡斯摇头：“明明是我救了你。”

　　对于他的话，你一个字也不相信。

　　你的具体任务是潜伏进F89星的科研所偷取NX0203的药剂，星际和平联盟曾警告F89星，NX0203药剂不能再继续研究，否则会危害星际，但F89一意孤行，所以就派了你来。来之前你的上司曾叮嘱，一定不能让药剂泄露，否则会让F89星系在顷刻间化成灰，上司给出的方案是让你把药剂藏在身体里。

　　你没有异议，作为联盟暗处的星际特工，划开肚子把药剂缝进去也能做到面不改色。你最后的记忆是在将药剂放进上司给你的特殊容器后，你的身后就传来纳卡斯的声音，接着你就晕了过去。

　　纳卡斯是著名星盗团的团长。在此之前，他就已经无数次妨碍你完成任务，偏生你抓不住他，他的团如同高精度冷血兵器，加上先进的科技武器，一度是星际和平联盟忌惮的对象。

　　对着地上已经空瓶的药剂，你暗暗观察了一下，残留的药剂颜色能让你看出只是普通的治愈药剂，而你昏迷前拿着的NX0203药剂不知所踪，你对上纳卡斯一直盯着你的目光打算暗暗斟酌。

　　纳卡斯是否知道NX0203的危害性。这将意味着你是否能全身而退。

　　“科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不要再替星际和平联盟卖命了，这是一场阴谋。”纳卡斯说话时靠得很近，他的嘴唇几乎贴着你的脖子。

　　你冷淡地闭上眼不打算继续听这种废话，但下一秒一双手捧起你的脸，随即冰冷的吻覆上来。

　　你的双手无法动弹，牙关被撬开，嘴里滑进来他的舌头。它贪婪又好奇，探索你口腔里的每一个角落。

　　你逐渐感到窒息，用劲咬了他的唇。鲜血一瞬弥漫在口腔里，但纳卡斯没有停，他反而更卖力地缠吻上来，直到你的舌尖发麻。

　　松开时，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很快恢复平静，他捏起你的下巴：“这样冷淡的唇，尝起来味道竟也不错。”

　　你恶意地看着他：“是吗。但你的是我尝过味道最差的。”

　　纳卡斯有一瞬的恼怒，他甩开你的下巴，再看过去时，他已经恢复到那副戾气横生的冰冷模样。大概是你看错了，对于纳卡斯，曾经你为了侮辱他，将他绑在床上用工具招待过他。

　　那一次也是你唯一一次没有服从大脑而是服从身体需求的一次，本来以为事后他会来追杀你的，但出奇地平静。只是在你做任务时总能莫名其妙出现来抓住你，或者妨碍你。

　　“这次没什么破事就赶紧放我走。”然后你偷偷去找丢失的NX0203，药剂肯定是被纳卡斯藏起来了。

　　“不，科莉，这次我不会放你走了。你的上司已经准备要杀你了，你不能再回去了。”

　　“不可能。”

　　纳卡斯有些生气地冲过来：“科莉，对于我，你总是不相信，我说过无数次了，星际和平联盟要杀了你，你不妨想想，要是NX0203真有那么危险，怎么可能只派你一个人来。”

　　“那你告诉我，他们为什么要杀了我？”你冰冷的面容面对他生气的面容，纳卡斯一向会把情绪隐藏起来，这是你第一次看见他这样失控。

　　“原因，我暂且在调查。但你不能回去，这点毋庸置疑。”纳卡斯扬了扬下巴，他身后的门就打开，有两个全身白衣服的人走进来给你注射了药剂，而后你再次晕过去。

　　晕之前你只想到，有病吧，你也没说一定要走，非要让你晕吗。

　　——

　　再次醒来，你从被绑在墙上变成了被绑在床上。不过比之刚刚，现在稍微好点，最起码现在的你能翻身能坐起来。

　　你有些迷茫地对着天花板眨眼，身上的衣服已经变成柔软的睡衣，不用想也知道是谁换的。

　　房间门被打开，纳卡斯飞快走进来。好像每次只要你一醒，看见的都是他。

　　“吃点东西。”我注意到纳卡斯手里端着饭菜，还在冒着热烟。其实现在大部分星际人为了图方便已经不再用这种原始的进食方式了，他们会摄取营养剂，只需要一管就能维持一周的养分。

　　但未从伯布里脱离时，你曾一次次为了营养剂站上野兽的擂台，你数不清自己的手上沾上过多少次的鲜血，现在的你进食本能地会避开营养液的选择。

　　纳卡斯大概是自己觉察到的，只为你准备过一次营养液，后来都是饭菜。你从未把你的过去说给过他，他是对的，你从来没有信任过他。

　　你恹恹地开始进食，纳卡斯就坐在你的床边，你们之间甚少这样平静地相处。

　　他的黑眼圈很重，挂在白皙的脸上，但没影响到他的颜值，上挑的眼眸直直看着你，你实在有些受不了了，放下汤匙。

　　“有话直说，你坐这是为了恶心我？”

　　“科莉，还记得这个吗？”纳卡斯拿出了一个被销毁的装置，你能认出来，这是上司给你装NX0203的特殊容器，你看着纳卡斯的神情，隐隐猜测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

　　“这个容器，根本不是用来装药剂的。这里面储存了毒药，只要你将它放进你的身体里，马上就会被毒死，甚至没有任何缓冲。”

　　“而NX0203也根本只是一管普通的药剂，你的上司那么说只是为了让你没有怀疑地将装置放进身体里！”

　　纳卡斯有些激动，他将NX0203的分析报告甩在我面前，随即握紧拳头，他满是愤懑，像是终于忍受不了一把已经销毁的装置甩在墙上。装置瞬间四分五裂，露出核心处的一管已经空了的碎裂药剂瓶。

　　在报告面前，你无法反驳，但你的心情出乎意料地平静。对你来说，你只是完成星际和平联盟下达的命令，就算是死去，也只是出于职责，跟你的私人感情毫无关系。

　　你也无法有感情，因为你只是一个从伯布里出来的失败品，你用着人类的身躯，有心脏、有呼吸、有生理需求，但你的大脑服从于植入的芯片，你无法拥有只属于人类的特别感情，大部分时候的心情只是得于芯片的计算，芯片告诉你应该在什么时候变现出什么样的心情。

　　像是现在，芯片只是告诉你，你被背叛了。可背叛究竟是什么感觉，你不知道，芯片无法分析，你只好淡然地看着报告。

　　纳卡斯疯了一会，看见你平静的神情，咬牙切齿地抓住你的肩膀：“就算这样，你还是不相信吗！你还要回去给那个狗屁联盟卖命？”

　　你还没来得及说话，肩上的力道突然加重，属于成年男性的重量压在你身上，纳卡斯分开双—腿骑在你身上。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所有事情你好像都不在意，你差点会死。要不是我及时阻止，你现在估计在地狱吧！”

　　“我死了不是正好，我们是敌人。”这句话是你真心疑惑的，从刚刚起，纳卡斯的情绪就过于激动了。

　　纳卡斯抿紧双唇，眼眶发红，他忽然冷笑出来：“对。敌人。你会骑自己的敌人吗？”

　　他的声音一下离得很近，你的脖子被他的吐息弄得有些痒，情不自禁躲了一下，他双手勒住你的后颈：“躲什么？上次你不是很主动吗？我的身体有让你爽到吗？”

　　你仔细回想那时候身体的感觉，是有的。

　　你甩了甩手上的铁链：“这和敌人与否有什么关系。”为了完成任务，你睡过的并不少。

　　纳卡斯顿了一下：“对，对你来说，不管怎么样都没关系。所以，再来一次又怎样。”

　　他开始急切地脱自己的衣服，露出精瘦的腰身。他的身体和他的脸一样白皙，一缕红头发坠在他的肩膀上，你的目光情不自禁被那缕头发吸引了。很快你发现，他在盯着你，他看过来的目光很奇怪，冰冷中带着渴望，你无法分析其中具体的信息。直到眼前他的脸放大，他慢条斯理地舔舐你的脸颊，脖颈，而后湿黏的感觉慢慢移到耳后。

　　你想起从前别人对他的评价，纳卡斯是一把神秘的热武器。他的杀伤力和他美丽的外表并不相衬，如果试图掌控，便要做好沾染鲜血的准备。

　　他的动作很轻，你不由自主地扭头去躲，再一次被禁锢住，他捧着你的脸颊对视，这次你终于看得真切。

　　他眼里的是深沉的痴迷与爱意。

　　伴随着吻落在唇上。

　　“你喜欢我。”你的神情有些诧异，但你用了肯定句。

　　身上的人瞬间停住所有动作，他埋在你的脖间，沉闷的呼吸一声声地落在皮肤上。他的声音传来：“那又怎么样，你又有什么想说的！”

　　他是吼出来的，你能感受到他甚至有些声嘶力竭的气急败坏。不知是否是你的错觉，脖间逐渐传来湿意。

　　“想通过这个来威胁我离开是吗？我不会上当的！我现在也没那么喜欢了，你懂吗？不，是一点都不喜欢。你根本没什么好的，贪婪好色，倔强冷漠不懂情趣。”他一下翻身从你的身上起来穿衣服，你看见他的眼底残留的晶莹，还咬着牙吼，“你这种的我挥挥手就能喊过来十个，我管你回不回去，死了都没人给你收尸！”

　　看来刚刚脖子感受到的湿意并非错觉。

　　你让自己尽量露出柔和的笑：“我不想怎样，只是我感受到你的爱意了。”对于他的感情，你并没有轻视的意思，而且你从前就很欣赏这种人类的情感。

　　你想，你该为自己做出决定了。

　　“纳卡斯，我们谈谈吧。”

　　“谈什么？想走是不可能的。”纳卡斯的脸色有些沉寂，你看见他把自己的拳攥得发白。如果你现在没有被绑着，你还挺想把他的手松开。

　　“不，我的意思是，谈谈星盗的工资待遇。”

　　纳卡斯一下子抬头，刚刚平复的神情再次有坍塌的迹象。你感觉，好像从认识以来，纳卡斯的所有失控都是对着你的。

　　“你……你不要拿这个骗我，我不会上当的！知道吗！”纳卡斯拽住你的衣领，手有些微微颤抖，终于抑制不住，“科莉，是真的吗？你真的要离开和平联盟和我一起吗？”

　　“我大概知道星际和平联盟为什么要我死。”伯布里的仿生人其实早就被下达了销毁的命令，大概是你的身份早就暴露了。

　　“纳卡斯，我不会骗你，而且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我的敌人。”纳卡斯即使无数次妨碍你的任务，也从来没有想去杀你，甚至无数次救了你。

　　其实早该想到的，若是你真的把他当敌人，在偷取NX0203任务中，他一出现在身后你就能感觉到，根本不会有被打晕的可能。在你没察觉到的时候，身体早于大脑放下你对他的警惕。

　　“松开我，我不会跑。”

　　纳卡斯很乖地照做，他的眼神中有些挣扎，正如你分析，没有人可以拒绝爱人的请求。你把他的红发捻在指尖。

　　“接下来我会跟你说个故事，我来自伯布里……”

　　——

　　梦里的沉沦原来不是假的，你怀里躺着疲惫的纳卡斯。

　　在昨天你将你的秘密告诉了纳卡斯后，你的本意是让他不要把感情浪费在一个仿生人身上，没想到他一把将你推倒床上，咬牙切齿地说：“既然是仿生人那就把力道控制得均匀点，你上次是故意让我那么痛的吗？”

　　有种纯爱党和片子党交流的错觉。

　　你服从生理，把玩他一夜。

　　怀里的红发小猫悠悠转醒。

　　你悄然靠近他询问：“这次力道均匀吗？”

　　纳卡斯生气地推开你：“滚蛋。昨天忘了说，以后待在我的团里，不能和男人讲话，懂了吗？”他的耳尖还是红的，气纠纠地吼。

　　你耸肩，表示无所谓，毕竟大脑也告诉你了，小猫咪这种生物就是喜欢闹腾，纳卡斯就是一只爱生气的小猫咪。

　　END